“剛剛說過了，你很本事，讓人沒辦法找到實質性的證據，聯絡過你家人，你家人也都不會出庭作證，但是據我所知，不作證不是因爲你是她們家人，想包庇，而是……”杜維說到這裡，不禁看向黎楓，輕聲補充，“怕了你！”
黎楓閉上眼睛，明顯的出現波動，快無法控制了似的，但還極力剋制着，那樣子看上去說不出的痛苦。
他早就開始承受這種痛苦，想到孩子會因而失去，每天再做鬥爭，很努力的去掩蓋事實，也想過如果包不住這團火該怎麼辦，很努力的告訴所有人他是正常的，努力的去克服，想去面對過去，來證明自己的正常，可終究還是失敗了！
“打探過一些多年前認識黎楓的，他們的樣子明顯看出你是有問題的，但是他們不想惹事上身，曾給你治療過的醫生，保密也做的非常好……”杜維不緊不慢的說着。
我眉心起了褶皺，既然黎楓做的那麼好，實質證據找不到，又沒人來作證黎楓有病，杜維爲什麼這麼有把握呢，我意識到，可能真的有證據。
我好像想到了一個人……
我正擔心周哥那邊，杜維忽然呈上一份文件，“這裡是黎楓的病案，毫無作假。”
黎楓眉心緊擰，不禁睜開眼睛看向那份文件。
我們看不到杜維呈上的是什麼，只得聽杜維繼續說。
“黎楓所在的高中，沒有人知道他是帶病入學，直到同居的女老師秦楚楚小姐過世，大家纔有這樣的傳言，可沒人能證明，從得病開始就知道，這種病會影響到以後的生活。”說到這裡，杜維看向我，“你身爲老婆，你可以隱瞞實情，但是你身爲母親，你怎麼可以把一個孩子放再一個精神病人身邊生活呢？你配爲人母嗎？”
我頓時渾身冰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似的。
黎楓閉上眼睛，微微低頭，身子發抖已經遊走再崩潰的邊緣。
我有些扛不住了，讓陳律
師請求休庭，但陳律師的請求被杜維駁回了，“爲什麼要休息，因爲他狀態不對，隨時都可能暴露他的病情，精神疾病！”
“杜律師，我當事人並沒有精神類疾病，如果有，您再法庭上這樣傷害刺激也未免太過卑鄙。”陳律師不得不開口。
“不是如果有，而是他就是患有精神類疾病，精神狀況無法穩定，剛剛我已經把他就醫記錄交給法官大人了。小孩子和這樣人生活再一起，對孩子來說，簡直就像把孩子放再最危險的地方，一個隨時會喪失理智亂咬人的瘋狗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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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麼！”我不禁發生打斷了杜維，連我都受不了這樣的形容，更何況是黎楓，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可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黎楓崩潰的站起身，大聲吼道，“證據不是都再了嗎？還廢話什麼，散了，散了，都走吧！我有病，天理不容，像瘋狗一樣，還不是你們逼的……”
我擔心極了，趕忙往黎楓的方向跑去，去抱住了黎楓，“別這樣，沒事的，你沒有病，別聽他胡說八道。”
“老婆，我對不起你。”黎楓扛不住了，尤其是我出現再他身邊，他立刻抱住了我……
我哭了，被他緊緊的抱着，我哭的泣不成聲，大概是自己剛剛有了把陳曉帥給李少澤的衝動，此時此刻，更是無力反抗任何。
證據確鑿，已經沒有反駁的餘地，那一份證據，是再結束後，陳律師告訴我的，那是一份就醫報告，十一年前的就醫記錄……
掐算時間，不難判斷，是誰做了這件事。
周大頭，他的計劃又可以進行了……
黎楓從法院回到家裡，便進房間，想反鎖房門，但是被我搶先跟了進去。
他很矛盾，很痛苦的，蜷縮再角落裡，一個大男人彷彿回到幼時一般，哭泣，頹廢，無法面對我，無法面對人生。
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做，便坐到他對面，靜靜的看着他，絲毫不
敢鬆懈。
黎楓哭過之後，很混沌似的，忽然起身，不知想做些什麼，我猛地抱住了他，把他強行按回原處坐着，打算了好，等他冷靜帶他去看醫生。
被我抱着，黎楓感覺到了溫暖，卻也倍加痛苦和自責，“官司輸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只得忍着痛楚這樣回答他。
黎楓完全不是自己了，堅硬的外殼好似發生了什麼化學反應，立刻退化了似的，癱軟再我懷裡，緊緊的抱着我，只是哭泣，不知道哭了多久，太陽下山了，房間內暗了，我想起身去開燈，他也不准許，只是抱着就能得到一點安慰似的。
我們這樣子呆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去，我又困又乏，都快受不了了，黎楓還是那個樣子，彷彿再不休息，他都能死去了。
“老公，躺下睡會？”我發出沙啞的聲音，眼淚又再眼眶裡泛着，早已哭紅的干涉的眼睛，才因爲淚腺分泌的液體得到一絲絲的舒緩。
黎楓還是不說話，說不出的痛苦似的。
“別這樣，我沒有走，我陪着你，一輩子。”我哽咽着，輕聲道。
黎楓這才微微鬆開了抱着我的手，被我扶起來，到牀上躺着，可我想去準備些吃的，竟又被他抓住了……
他害怕的眼神，讓我連飯也不想吃，只得再陪他，伸手輕輕的拍着他的脊背，怕他餓，我只得打電話叫外賣。
外賣送來時，我跟他商量好久，他才准許我到門口去付錢拿進來，坐在牀頭，一口一口喂他吃，輪到自己的時候，竟那樣的沒胃口……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過了兩天封閉式的生活，我不敢接聽任何電話，怕黎楓起疑，包括林雨的。黎楓自己的手機也都關機了，斷絕了所有似的，昏昏沉沉的，偶爾會因爲我的安撫，睡上一會兒，可等我睡着，他又驚醒，我又被他的驚醒，而驚醒……
短短三四天，外面的世界竟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