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了,焦急等待的文軒沒有等到妻子的電話,張丹卻打來了電話。
“軒哥,你在哪裡?”張丹問。
“我在家裡。”
“是不是在等茹姐的電話?”
“她說了,今天和我籤離婚協議,她不會變卦了吧?”
“她沒變卦,那你來金泰花園吧,她在這裡等你。”
“爲什麼她不給我打電話?”
“她有點事情,忙不過來,是她叫我給你打電話的,我在小區門口等你,你趕緊過來。”
“那好。”
既然是她叫張丹打電話,看來事情不會有什麼變化,文軒鬆了一口氣,心情卻很沉重,該來的終於來了。
他拿公文包,面色凝重的走出房間。
半小時後,他坐車來到金泰小區,這裡是妻子暫居的地方,還是廖洪濤提供的。
對於這個廖洪濤,妻子以前公司的老總,文軒對他的印象還算可以,見過二次面,雖然形象不佳,但是對人還是很熱忱,沒有老闆的架子,最關鍵的是,在妻子被監視的那段時間裡,這個廖總從來沒有出現過,也就是說,他沒有牽扯進妻子的醜聞風波中。雖然他和程雪有私情,這是妻子告訴自己的,但那都不關自己的事,他沒有侵犯自己的‘利益’就行。
在小區門口,文軒看到了張丹。
“我們上去吧,茹姐呆會就會來。”張丹說道。
文軒默不作聲的跟在她後邊。
對於張丹,妻子的閨蜜,文軒起初對她的印象不好,因爲妻子串通她騙自己,不過沒想到的是,自己弟弟居然和她一見鍾情,而且按現在兩人的發展趨勢,張丹很可能會成爲自己的弟媳婦。所以無形中,文軒減輕了對她的敵意。
兩人走進屋裡。
對這裡,文軒並不陌生,因爲之前他來過一次,那次宋梅請他和妻子吃飯,喝多了之後,妻子把他帶到了這裡,最後在酒精的刺激下,他還和妻子上了牀,爲此他懊惱不已。
文軒在沙發上坐下,“她什麼時候回來?”
“在外面吃飯,快回來了。離婚協議帶來了嗎?”
“帶來了。我和她離婚的事情,暫時不要給文彬說。”文軒覺得奇怪,自己和妻子的事,她幹嘛要把張丹牽進來。
“我不會說的。”說話間,張丹從手提袋裡取出一個嶄新的玻璃菸缸放在茶几上,“茹姐叫我買的,給你抽菸用。她說,你有時在陽臺抽菸,會把菸頭扔下去,這樣不好。”
“我簽完協議就會走的,用不着特意買個菸缸吧?”
“反正她叫我買的,我就買了。”
“我還真想抽菸了。”文軒摸出煙來點上。
“軒哥,馬上就要離婚了,你有什麼感想?”
“一時間我還真的說不上來,不過,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之前我從來沒想到我和她會走到今天。”文軒神情黯淡,他不想和張丹多說,因爲她還達不到和自己交心的程度。
“我知道,你很愛茹姐,雖然我來公司的時間不長,但自從我從財會科調到文*,我和茹姐的感情就很好,私下裡,她經常會說到你,每次談到你,她的眼裡就會放出光彩,她說她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爲有一個深愛她的丈夫,她的臉上是滿滿的幸福。”
“那她爲什麼還不知足呢?”
“關於她和張曉峰的事情,之前我知道的不多,因爲我去會所的時間少,偶爾人手不夠,我去幫幫忙,至於在公司裡,茹姐和張曉峰沒有什麼秘密可言,而張曉峰給人的印象也比較正派。其實從工作的角度出發,茹姐去會所,沒什麼可指責的。我不是爲了幫她說話。事實上,我們那幢辦公樓,有好幾十家公司,幾乎每家公司的文員秘書或多或少都去會所公幹過,這是一種普遍現象,不可能說,她們都是不正經的人吧?茹姐去會所,其實也擔心有人說嫌話,所以她給我說,她最開始是從會所的後門進出,就是擔心被人撞見了惹出麻煩——”
文軒心裡一動,他記得羅勇第一次提起沈茹的時候,說的就是他在會所後門值班時看到了沈茹急匆匆的走出去,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張丹自顧說道:“後來她瞭解到會所其實遠不是人們認爲的那樣不堪,也就放下了戒心。其實能去會所消費的都是屬於高檔人士,尤其是名亨這樣的會所,檔次在全市都是數一數二的,因此前去的人士素質都比較高,主要就是爲了招待客戶、洽談生意,吃吃飯,喝喝酒,促進感情交流,可以說是一個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吧。反過來說,人們要是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哪裡都可能不乾淨,對吧?不過和你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之前我幫茹姐打過掩護,騙過你,所以在你看來,我是在幫她說好話。”
文軒說:“我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或者說心胸狹窄的人,她爲了工作去會所我不會亂想,但是我希望她事先能說一聲,我心裡有個數。”
“對,她做的欠妥的地方就是沒有給你說,這不是她故意的,而是她考慮到你可能不會接受,所以瞞着你,主要還是因爲她熱愛這份工作,想取得成績。她知道公司可能只是拿她當花瓶,但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擺脫這種形象。實際上,她也做到了,她爲公司贏得了許多訂單,也贏得了同行的尊敬。但是有得有失吧,在她得到大家的認可時,也埋下了隱患。”說到這裡,張丹嘆了一口氣,“只能說有些人太陰險了,令人防不勝防。”
文軒把菸頭丟進菸灰缸裡,“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說到這裡,張丹的手機響了。
“是茹姐的電話。”她說着,走到另個房間去了。
未幾,張丹走了出來,”茹姐正在回來的路上。”
文軒又點上了一根菸,起身走到陽臺上。
張丹坐在沙發上,不時的看着時間。
當文軒把第二個菸頭按進菸灰缸時,張丹說道,“軒哥,我們去另個房間說話。”
文軒一愣,“幹嘛?”
“跟我來。”張丹說完,拿起文軒的公文包和自己的包,走進了與客廳一牆之隔的一個房間。
文軒疑惑的跟了進去。
這個房間應該是次臥,除了一個衣櫃,就是一張單人牀,一目瞭然。
“把你的手機關了。”她說。
“你這是幹嘛?”
“按我說的做吧,我現在告訴你,茹姐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有一個人,呆會我們不要作聲。”
“偷聽他們說話?”
“是的,一定不要作聲!”張丹拉着文軒躲在了門背後,而門是虛掩着。
“那個人是誰?”
“呆會你就知道了,反正不要作聲,聽我的。我叫你出去你再出去。”
“沈茹知不知道我們在偷聽?”
“她知道。”
文軒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你們又想來騙我是吧,在我面前合謀演戲?”
張丹白了他一眼,“你這麼想,茹姐不會這麼想?反正她是這樣安排的,你聽着就是了,最後離不離婚還是你自己決定,沒人強迫你。”
文軒閉上了嘴巴,哼,看你們玩什麼把戲。
“我去外面聽聽,你在這呆着。”張丹說完,溜出房間。
幾分鐘後,她輕手輕腳的溜進房間,和文軒靠在牆上,“他們回來了。”
隨後,文軒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接下來是妻子和那個人的對話聲,他聽出來了,那傢伙就是張曉峰,剛纔他已經猜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