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黑袍人士見突然有騎士出現,便全部像螞蟻般攏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圈,把黑袍男圍在圈內,至於那個傷疤男則是在凱利爾率領的騎士出現後早早就躲到桌子後面。
現場一片安排,空曠的地片場地安靜非常,黑袍人士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也不明白是什麼時候自己的行蹤被暴露了。
“你們是誰?”明白過來的行蹤被暴露的黑袍男緩緩地開口,他被衆黑袍人包圍在其中,暫時不害怕凱利爾他們的突然出現,在黑袍人的包圍下,他還是有機會逃離。
回答他的並不是雙眼死死盯在被綁在木架臺上的凱利爾,而是代表凱利爾的莫可裡,他的雙眼眯了眯,看到黑袍人身上的標誌,心中便有了計較。
“私自捉人做這些非法的事情,你們這可是犯了法,不捉你們可是天理能容。”莫可裡揮手讓跟在後頭的騎士們上前把他們捉拿回去,動了凱利爾的人還想活命,那還真的是奇蹟了。
兩方開始打鬥起來,騎士的任務是要把黑袍人捉住,他們很可能就是之前曝屍案的主使者,要把他們捉住那是多麼重要,但要捉住他們似乎也不容易,在打鬥的過程中黑袍人是以黑袍男爲主,他在默默的唸咒,其他黑袍人的手上突然多出一把長刀,迎上騎士。
場面混亂又血腥,黑袍人本來就不是什麼愛惜血液之人,而騎士又全都是凱利爾精心挑選的血族騎士,說是血腥,其實不如說打鬥的過程還算得上精彩,莫可裡也對上黑袍男,沒讓後者逃跑成功。
與此同時,沒有參與打鬥的凱利爾利用自身能力,從馬上躍起,蜻蜓點水的踩着幾個黑袍人的頭頂輕輕鬆鬆跳到木架上,什麼話也沒有說給唐恩解開繩子。被綁久的唐恩手腳發麻,身體極度虛弱的他直直的撞到凱利爾的身上,他手掌心依舊滴着血,在地上像朵大紅花似的蘊開,凱利爾二話不說一把抱起骨瘦嶙峋的唐恩。
血流了許多的唐恩雙脣乾躁,熟悉俊臉出現在眼前,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直到凱利爾一點都不嫌棄的把他抱住,他纔有勇氣張脣說話。
聲音蒼老而無力,像是將死之人:“凱利爾,我又老又醜,應該活不久了,你還來這裡做什麼呢。”
而此時的凱利爾又是如何,發現唐恩的血液的時候,他想過要是找到唐恩一定要先狠狠的揍他一頓,讓他三個月下不了牀,看他還跑不跑,然後從此以後再也不讓他離開身邊半步。但是當他看到被綁在木架臺上渾身帶血的唐恩時,他的憤怒,他的那些計劃全都被打消,他眼前的唐恩看起來就是個將死之人,也許是他容貌的問題,他也看到對方刻意避開自己。
凱利爾摸摸他銀白的頭髮,不答反問他:“你不希望我出現,爲什麼又要在地上留下你的血。”
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的唐恩疲憊的靠在凱利爾胸前,只有這裡他才能放下戒心,他的作法不都是他的心思麼,他也不再說話,安靜地聽着凱利爾的心跳聲。在這時,木架臺下面的木柴竟然燃燒起來,叭啦作響的木柴燃燒聲傳到他們的耳裡,凱利爾在等待唐恩的回答,年老的唐恩他並不嫌棄,他有能力讓他變回來。
唐恩擡擡眼皮,在凱利爾的懷裡說道:“我希望替我收屍的人是你。”
是感動也是心痛,凱利爾抱起唐恩,中氣十足地對下面的莫可裡喊道:“莫可裡,把他們全部都給我帶回去,還有下面那個放火的醜八怪!”
回答凱利爾的是莫可裡響亮的悶笑聲音,顯然是這一場打鬥他是打得暢快淋漓,心情也不錯,不過相對於凱利爾來說,他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雖然失而復得,可是唐恩的身體也不太樂觀,而且後續還會有許多麻煩,當下什麼也沒想,抱着這個年老的身體展開他的蝙蝠翅膀離開此地。
他那股霸氣的轉變讓在場的黑袍人士不由得臉色一變,當凱利爾離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得罪的血族已經是他們不能抗衡的了,這樣的轉變,也爲莫可裡接下來的任務減了幾分難度,成功將這羣曝屍案件的幕後主使者一網打盡。
事情就是這麼的巧合。
話又說回來。
凱利爾帶着半昏迷狀態的唐恩回到城堡,親自給唐成包紮傷口,收拾了些東西后,以他的真身橫抱着迷睡中的唐恩離開梵克斯城,他的行蹤總是不定,會突然離開那也是很正常,後面的事情還有度尼斯和莫可裡去解決,他根本不需要再操心,一個唐恩已經讓他夠煩躁了。
他們將要去哪裡唐恩是不知道的。
他只知道在他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絲絲柔順般的白色賬子,窗子吹進來的風將帳子吹動,但風卻不會吹到唐恩,柔和光線讓唐恩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很充足。
擡起手時看到兩個饅頭,頓時知道他已經被安排在某間房休息。他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還是可以起身的,只是全身痠痛讓他有所不適應而已,他身上穿的是寬鬆柔軟質地的睡衣,站在窗邊向下望去,很清楚的發現這裡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回想昏迷前的事情,他是昏倒在凱利爾的懷抱裡,但是他現在是被到哪裡了?
這裡不是梵克斯城的大殿。
唐恩疑惑的轉身時,差點沒把他嚇死,凱利爾面無表情的站在他身後,那神色堪稱哀怨,唐恩同時也鬆了口氣,至少這裡還是有他認識的人,是凱利爾,不是別人,不是要把他當成祭品的黑袍人,那種場面他什麼時候都不想再遇到,生死就在一線之間哪。
一時的輕鬆讓唐恩忍不住叫了出來:“凱利爾。”
凱利爾對唐恩冷着臉,他站得近,但是沒有像以前那樣親暱的抱他,唐恩知道自己現在年老的模樣,是他不喜歡的,便只好壓抑住心裡的激動,慢悠悠的坐在牀邊,擡頭望着凱利爾,向他道謝:“謝謝你。”
縱有千言萬語,凱利爾看到唐恩泄氣的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計劃真的要提前了。
跟以往不同的是,凱利爾開始關心起唐恩,雖然他的臉色有些詭異:“你的手痛不痛?”
唐恩搖搖頭:“不痛。對了,這是哪裡,環境很不錯。”
爲了避免此時的尷尬氣氛,唐恩主動改變話題,凱利爾也順着他的話接下去,神色更是不自然,他頓了頓才說道:“這是該隱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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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雙眼張得比剛纔大了些,該隱?傳說中血族的第一人,也是第一代?
“爲什麼我們要在這裡?”
凱利爾不可能把自己當成祭品送給該隱大人品嚐吧,不過這個世界原來還真有該隱大人的存在,唐恩眼神複雜的望向凱利爾。
現在的唐恩臉色不好,面容又比之前更老些,身體也很差,凱利爾也只好老實告訴他:“帶你來這裡解除你身上的詛咒。”
唐恩當然知道這並不簡單,應該也還有別的條件:“還有呢?”
凱利爾嘴角忽然勾起來,他的唐恩總是很聰明的,面露微笑,說道:“你將成爲我們血族的一員。”
見唐恩不說話,他又補上一句:“你不願意也得願意,唐恩,你必須留在我身邊。”
唐恩用饅頭手碰碰自己臉,驚訝的說道:“我的臉和身體還能變回來?”
他自然也沒有忽略凱利爾後面那句話,經過這次在生死邊緣徘徊後,不用凱利爾強調他也是願意在變成血族呆在凱利爾身邊,無論他是否娶妻子,即使娶妻子又如何,只要讓他能陪在凱利爾身邊就好。
愛情這東西,本來就不是等價的。
凱利爾鄭重的點點頭:“當然。”
以前的唐恩不在乎自己的容貌,那是因爲他沒有什麼可以計較的人和事物,而現在,因爲凱利爾他就有了私心,他也是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愛和關心。
此後半個月,唐恩也沒有見到過傳說中的該隱大人,而凱利爾則風雨不阻的陪在他身邊,他手上的傷口也慢慢的癒合,只是凱利爾和他身體上的互動較少了,唐恩不怪他。如果是他自己面對一個六十幾歲的老男人,他也沒辦法親下去,況且凱利爾還是外貌協會的,自己不希望他受傷,自然也不會逼他勉強接受現在的自己,也因爲這樣他越來越急切想要見到該隱大人。
凱利爾和唐恩是分房睡的。天氣漸漸趨向秋天,夜晚的溫度還是比較冷,唐恩的手快好了,他習慣照顧凱利爾,在他睡覺後還不忘給他關上窗,自己回到房間後卻忘記給關窗。
不過在他剛吹掉燈火,卻發現他的牀邊站着一個人,以他對凱利爾身體的瞭解,這個人肯定不是凱利爾,而且這人身上的有着濃濃的睡意,他不動,唐恩則再次點着燈火。
房間頓時光亮起來。
這纔看清楚對方是個年紀非常輕英俊男人,在二十五六上下,他睡意濃濃,還打着哈欠,但是還是強撐着跟唐恩打招呼,沒有一點優雅氣質,反而看起來像個童心未泯的大人。
“嗨,晚上好,你就是凱利爾說的那個人嗎?叫什麼來着……”
唐恩已經猜出他是誰,在失望與驚訝中掙扎開口:“您好,我叫唐恩,該隱大人。”
“哦哦,我今晚正好不是很困,凱利爾託我的事現在可以幫你解決,你現在隨我來,不過別吵醒隔壁的凱利爾,你要給他一個驚喜。”
這段時間凱利爾並沒有跟唐恩說過關於該隱的事情,只是說他醒來的時候就會幫助他,沒想到對方的不是很困和睏意十足沒什麼兩樣,區別只在前者是沒睡着,後者是睡着的。
要給凱利爾驚喜嗎?
唐恩是願意的,他對該隱大人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在大廳見過該隱大人與現在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威風凜凜的掛相,並不懷疑對方的身份,隨後帶着起伏的心情跟上哈欠連連的該隱大人,讓唐恩唯一有想法的地方就是該隱大人的睡衣很寬很厚……
……
這個由人類變成血族的過程唐恩並不想多說。
說難不難,說容易不容易。
變成血族後的他自然也變得年輕,當詛咒和變體質同時進行完畢後,唐恩立刻找到鏡子,左照照右照照,隨後他對上的是該隱歉意的眼神,只聽到他說了句什麼後扔給唐恩一個金色的方形牌子,然後打着哈欠離開。
“明天見。”
唐恩面無表情的在心裡表達他的欲哭無淚,摸摸自己的臉直嘆氣。
爲了給凱利爾驚喜,他爬上凱利爾的牀上,後者很自然的把頭鑽到他的懷裡。
變回來確實是好,就是……
第二天早上。
凱利爾的生物鐘很準時把他叫醒,鼻子還很靈敏的在某人的胸前嗅了嗅。
年輕的味道。
然後擡頭,向上看,他知道是唐恩,但是,但是……
爲什麼會是這樣!
“唐恩!”
睡夢中的唐恩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對上凱利爾憤怒的雙眼,捂住他的眼睛咕噥道:“怎麼了?”
凱利爾抱着唐恩蹭的從牀上坐起,吼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唐恩理了下思路,說道:“該隱大人幫我的。”
凱利爾望着唐恩細皮嫩臉,嘴角抽了抽:“唐恩,我想殺了該隱。”
唐恩張大雙眼,解釋道:“……該隱大人說他不小心把血注多了,所以我才變成這樣。”
他只不過是從六十歲變成了十六歲。
凱利爾抱緊唐恩縮水的少年身體,親了親他的額頭,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至於變成少年的唐恩,只是雙手抱緊凱利爾的腰,任由凱利爾抱他親他,年輕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