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我們只不過做個筆錄而已，不用這麼緊張。”王隊長再度說道。
“我說了，我不去警局，你們要問，就問她啊！她的事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顧菁怒氣衝衝的吼道，目光也嫌惡的從方舒怡的臉上劃過。
聽到女兒的話，難掩的悲涼直戳方舒怡的心。
這便是她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這便是她爭來爭去，想要讓她過上好生活的結局！
痛，越來越明顯，腳下的空落似乎都讓她覺得這個世界仿若要陡然倒下。
“媽，你快說啊，快跟他們說，這些事情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讓他們放我走，媽，媽……”
耳邊依然迴盪着顧菁的喊聲，方舒怡最後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顧文風。轉而又面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她什麼都不知道，放了她吧！她還懷着孕。”
“對對，我是孕婦，孕婦有特權的吧！你們不能帶我走……”
一聽方舒怡的話，顧菁瞬間喜笑顏開。
王隊長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這對母女一眼，搖搖頭。
不管是顧文風，還是方舒怡，還是眼前這一位，都自私到了極點。
“算了，把方舒怡帶回去。”
“是。”
方舒怡被帶走了，顧菁也趕忙從這裡離開。
因爲聽聞先前李丹彤出現，所以完成任務的裴浩澤也帶着人去尋找她的下落。
此時的顧家別墅內，除卻留守的警察，以及法醫外，便只剩下了顧綿和慕冷熙，以及……地上的顧文風。
儘管顧綿的心裡在滴血，但她面上依然咬緊牙關。
在一旁的慕冷熙看到她一副失了靈魂般的樣子，低低喚着她的名字。
“綿綿……”
他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讓她更難過。
“他死了……”
終究，她還是喃喃出了聲，卻還是帶着哭腔。
她恨嗎？
恨！
可……
她不知怎麼，眼眶還是溼了一片，終究還是脆弱，終究沒忍住，終究把自己想的太過堅強。
溫暖的掌心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在擡頭對上他眼的那一剎那。
她的眼眸微微閃了下，像是禁錮了很久的瀲灩，淚，“譁”的一下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慕冷熙，他死了……他怎麼就這麼死了呢？他所犯的罪過，都還沒有開始還，慕冷熙，我沒媽媽了……慕冷熙，我也沒爸爸了……嗚，嗚嗚嗚……”
隱忍的悲涼，鈍生在心中，挪不開，也移不動。
只是輕輕的觸碰，便一發不可收拾。
她的心臟一片血淋淋，心中的痛終於讓她大聲哭了起來。
“乖……你還有我，我在，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嗯？”
慕冷熙傾盡溫柔，不斷地撫慰着她。
怎奈他的話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她越哭越兇。
直到她的聲音沙啞，直到她整個身子軟綿綿的靠在他胸前，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
周遭的聲音，大家的話語。
忙碌的法醫，以及一羣人擡走地上的顧文風，緊接着，她自己也被慕冷熙抱起來。
似乎大家都在張着嘴巴，都在說話，可是她……卻什麼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