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剛纔只是做了個不好的夢而已,你繼續睡吧,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我去書房。”
穩定下來情緒的顧文風看了一眼牀上的女人,想起剛纔在夢中自己將害死清嵐的罪行都推給她,多少也有些愧疚,聲音禁不住軟下來幾分。
“哦,那你也別太晚。”
見顧文風心不在焉的模樣,縱然她心裡有疑問,但還是壓下來,重新躺下蓋好被子,目送着顧文風走出房間。
這就是方舒怡。懂得進退,也因此才能呆在顧家的大宅裡,跟這個男人躺在一張牀上。
不過最爲重要的是,她跟這個男人一樣,一樣的自私奸詐,又有心計。
“嗯。”
顧文風不冷不熱的應了句,這才向門口走去,關了燈,又將房門關上,拖着略微有些沉重的腳步漸漸遠離。
纔剛走進書房,顧文風迫不及待就拿出電話按下一串號碼。
電話纔剛接通,他冷冽的聲音已然響起。
“你們最近把顧綿給我盯緊了,有什麼情況隨時報告。”
掛斷電話,顧文風癱坐在椅子上,想起剛纔夢中清嵐最後的話,她說,綿綿會爲她報仇!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顧文風的身子又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單憑一個無權無勢的顧綿,沒什麼可怕的,但是倘若她的身後有慕冷熙的話,那就糟糕透頂了。
這也是當年他把她嫁進慕家後最大的擔憂。
好在當年慕冷熙對她沒興趣,她又出國,可現在突然回來,而且兩人似乎走得還挺近。
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書房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男人臉上的猙獰更加恐怖如斯。
他的眼裡閃過少許的迷茫,但很快的,又被某種堅定取代。
他一直相信,只有下定決心,而且心足夠狠的人,才能真正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所以,即便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即便失去些什麼,那也是無關緊要的。
……
第二天,當顧綿從昨夜的噩夢中驚醒後,卻發現身旁的男人已經不見。
她依稀記得昨夜在他瘋狂之際時對她說的話。
他說,這只是對她懲罰的利息,倘若再被他看到一次她跟蕭子越那麼親密的在一起,他絕對會讓她生不如死。
她已經嚐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在這場婚姻裡,原本她以爲兩人會相安無事的度過。
尤其經過前些日子的相處,她以爲雖然不會像別的夫妻那般恩愛,但至少也不會有多糟糕。
但沒想到……
她對這場婚姻,已經徹底絕望。
低頭看着全身上下不堪入目的紫青痕跡,尤其他竟然卑鄙的接起蕭子越的電話,然後還對她……
那種侮辱感,她只想着就恨不能將他跟自己一起埋了。
掀開被子下牀,當看到自己腿上的傷口不知何時被擦了藥後,雖然她的目光有那麼一瞬的鬆軟,但轉瞬即逝。
從此後,不管他對她有多溫柔,她都不再,也不敢相信了。
這場婚姻原就不是因爲愛,他不愛她,她也對他無情,儘管兩人曾有片刻那麼貼近,但心,終歸不在一起。
他戳着她的心臟曾說要她的“心”,想來也只是男人的佔有`欲在作祟罷了。
顧綿磨蹭了很久方纔從樓上下來,原本還醞釀着各種對策對付那個男人,不成想等她下來後才發現,偌大的客廳裡,除卻幾個傭人外,就只有她自己。
別說慕冷熙,就是金管家也不在。
一時間,顧綿各種想要說出的刻薄話也沒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