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酒就醒了一半,啥也不說,一腳踹開車門,就要去馳援唐奎。沒曾想,他剛一車,猛得感覺到耳後一陣破空之聲傳來。他的反應也不慢,身子一側,險險的避過一擊。然後根本想也不想,掄起胳膊就朝後甩去。
“啪”一聲,又脆又響,正中那人。扭頭一看,身後有兩個人,倒下去一個,另一個似乎愣了愣,突然揮舞着鋼管打了過來。
張少宇硬是用手擋住了鋼管,一把拉住,順勢一拉,那人站立不穩,向張少宇身上撲來。張少宇把膝蓋一擡,狠狠撞在那人肚子,跟焉茄子似的倒了下去。張少宇向來是心狠手辣,惹着他別指望他能放過你。
本來兩人已經倒地了,他倒好,還掄起人家的傢伙,狠狠朝身上招呼,打得哀號連連。打累了,扭頭看唐奎時,張少宇暗叫一聲不好,趕緊衝了過去。
唐奎正以一敵五,拳腳翻飛,個子不高,卻極其靈活。三拳兩腳的,把圍在四周的傢伙打得七零八落。
當張少宇回頭那一刻,看到的景象的,一個人站在唐奎身後大約三米遠的地方,手裡拿着一個什麼東西對着唐奎的後背。張少宇是混出來的,知道那東西百分之兩百是槍!手槍肯定說不上,多半是火藥槍,道上的人叫噴子。
幾個箭步跨上去,飛起一腳踢在那人後背上,就在踢出去的同時,槍也響了!“轟”的一聲,在寧靜的夜裡顯得那麼刺耳!
張少宇一腳踢出去之後,聽到槍響,同時看到唐奎的身形一頓,搖晃起來。心知糟糕,小唐中槍了!
唐奎的確是中槍了,正打得起勁兒,突然一聲巨響,然後背後一陣疼,知道捱了火藥槍。人哪,都有一些獸性,受傷的野獸更兇殘。此刻的唐奎,眼睛發紅,牙關緊咬,盯着面前還站得起來的三個傢伙,猛得撲了上去。
就見一個矮小的身影竄來竄去,而後幾聲悶哼,全給撂倒了,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張少宇來到唐奎身邊,焦急的問道:“小唐,沒事兒吧?挨在哪兒了?”
唐奎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那玩意也能殺人麼?捱了幾顆鐵砂子,在背後。張哥放心,跟螞蟻叮一下差不多,沒事兒。”
張少宇知道,那火藥槍其實威力不大,一般都是朝着臉部開槍,打一個滿臉開花,要不然就是打瞎眼睛,朝着後背,還隔着衣服,起不了多大作用。
看着躺了一地對手,張少宇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趁着酒勁兒,惡狠狠的說道:“媽的,搞到我頭來了。不行,我今天晚上得弄死兩個再說!”說着還真動了,慌得唐奎一把抱住他。
“張哥,別別別,跟這些小流氓鬥什麼氣,問問清楚,是幹什麼的。”唐奎知道張少宇今天晚上喝了酒,要不攔着他,他真敢打死人!
張少宇一聽這話,倒也清醒了些。是啊,老子在長沙招誰惹誰了?這些傢伙擺明是衝着自己來的,而且還有預謀。還真他媽想不起來是哪路好漢乾的事兒,自己最近沒結什麼樑子啊?
“哎,問你們,幹什麼的?爲什麼針對我們?”唐奎叉腰往馬路中間一站,大聲問道。那幾個傢伙,都躺在地上不住的哼哼,唐奎手重,只怕這幾個都免不了傷筋動骨。見唐奎問起,這些傢伙都不答話,只是一個勁兒的呻吟。
張少宇這時酒醒得差不多了,仔細一想,這事兒自己最好不要插手,以免授人以口實。當下叫唐奎看住他們,自己回到了車上。
摸出手機,撥通了陳文忠的電話。
“喂,陳哥嗎?”
“哈哈,老弟,從北京回來啦?嗯,算你小子有點良心,回來還知道給哥哥我打個電話。”聽陳文忠那邊的聲音,估計在澡堂子裡面,旁邊還有女人,多半是小姐。
“哎,陳哥,那個,我這兒出了一點事兒。”張少宇說得很輕鬆。
可陳文忠立馬聽出來不對頭了,緊張的問道:“出啥事兒了?你在哪兒?”
“也沒啥大事兒,陳哥如果有空……”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文忠叫了起來:“操,說這些沒用的幹啥?我問你在哪兒,我立馬過來!”
被這位大哥一吼,張少宇不再廢話了,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了他。陳文忠立馬掛斷了電話,估計是朝這邊趕來了。
不到二十分鐘,一陣陣刺眼的燈光打過來,晃得張少宇睜不開眼睛。看這陣勢,起碼得五六輛車啊。
還沒緩過勁兒來呢,人聲嘈雜,此起彼落的車門開關聲。
一個聲音喊道:“小張,怎麼回事兒?”正是陳文忠。
張少宇迎了上去,發現陳文忠居然穿着浴袍就來了,這份義薄雲天,讓他很感動。
“陳哥,出了一點小事兒,本來不想打擾你的。我坐車回家,路經這兒,被一羣傢伙攔住,想動我,讓我跟我兄弟收拾了,不過我兄弟中了一槍,好在是噴子,沒大事。”張少宇說道。
陳文忠一聽這話,臉色立刻拉了下來。在長沙地面上動張少宇,那不就是等於向他宣戰嗎?不知道是哪些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當下揮了揮手,對手下人說道:“提過來!提過來!”
他帶來的手下,起碼十幾二十個,一擁而上,把那幾個人提了過來,扔在陳文忠的面前。陳文忠仔細看了看,沒一個認識的,全是小角色。
“哎,你們看看,有沒有認識的?”陳文忠眉頭擰成了一團,對手下兄弟說道。他話音一落,手下兄弟都圍了上來,仔細觀察,卻沒有一個認識的。
陳文忠想想也是,道上有頭有臉的,絕對沒有一個敢跟他對着幹,估計是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混混。
“你們都擡起頭來,認識我是誰嗎?”陳文忠聲音不大,卻是不怒自威。這份豪氣與兇狠,不是別人學得來的。
那幾個傢伙躺在地上,本來尋思着找機會逃走,誰想到冒出這麼多的人來,才知道今天動土動在太歲頭上了。正在心裡暗叫苦也,對方叫擡頭認人,這一擡頭,差點沒嚇出尿來!
這陳文忠在這片地面兒上名氣多大,黑白兩道誰不認識?我的娘啊,怎麼會是他啊?難道這小年輕兒,是他的兄弟?如果是這樣,那這次可真撞上瘟神了!
“陳大哥,我,我認識您。”一個年紀稍輕,估計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艱難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驚恐萬分的說道。
陳文忠看都不看他,冷笑道:“認識就好,敢動我老弟,行!憑這一點,我都服你們!”
那小夥子一聽陳文忠這話,嚇得魂飛天外,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哭喊道:“陳大哥,我們真不知道他是您的老弟啊!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啊!陳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這些小的計較!”
陳文忠四處望了望,已經有附近的住戶聽到聲響,開了燈,興許正在門縫裡面往外瞧呢。自己倒是不怕,可張少宇是公衆人物,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他影響不好。
當下對張少宇說道:“老弟,你趕緊回去。這事兒交給我來辦,我一準兒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張少宇明白他的意思,再加上唐奎受了傷,還得去看醫生,也就不再逗留,謝過陳文忠,把唐奎扶上車,自己開着車,一溜煙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