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接連兩次在蕭楷瑞那裡碰壁,心裡非常不爽,回去找老編髮了通牢騷,吵着要換人。老編太保守,不願意在這節骨眼上換人,怕時間不夠,竹籃打水一場空,堅持要做蕭楷瑞,並且批評柳絮做事馬虎。
柳絮也無言以對,從表面道理上來講,似乎她柳絮也沒有做對什麼,不過柳絮依然對蕭楷瑞不近人情的做事方式感覺很反感。
晚上回到家,方易舟坐在沙發上看球賽,也沒有招呼進門的柳絮。
“我回來了,爸,媽。”
“哦,回來啦。”公公應了一聲,婆婆就像沒聽到一樣,悶悶不樂的去廚房準備飯菜。
柳絮隱隱覺得氣場不對,似乎有事發生。
“易舟,你進來一下,幫個忙。”柳絮進房間換衣服,故意把方易舟叫進來,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易舟,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感覺氣場不對。”
“還能有什麼啊,不就是早上媽進我們房間的事。我回家來說了,說你不喜歡,以後不要隨便進去。”
“你瘋啦?怎麼能說的這麼直接?還直接把我給賣了?你不是破壞婆媳關係嘛,人家修復還來不及,你倒好,直接就給破壞了。”柳絮對方易舟的處理方法也很無語。
“那你叫我怎麼辦啊?不是你自己早上打電話跟我發牢騷的嗎?”
柳絮煩躁的拍了拍腦袋,她知道學工科出身的方易舟腦子是一根筋,壓根想不到婆媳關係的這些彎彎道道,連解釋都解釋不清。就因爲結婚的時候婆婆劉雲芳說過“我把你當女兒看待”,他就認爲劉雲芳真的是把柳絮當女兒看待,說什麼都無所謂,哪裡知道不是肚子裡出來的女兒,怎會一樣?
柳絮氣憤的推開方易舟,在這方面他從來幫不上忙,總是越幫越忙,關係還得靠自己去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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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桌上,劉雲芳一直不說話,她很氣媳婦竟然把她當外人,自己做飯洗衣的伺候着她,她倒好,方易舟說什麼?“侵犯隱私”?
“媽,這個菜做得真好吃。”柳絮對着婆婆說,語氣中含着很明顯的討好。
“好吃不好吃不知道,反正熟了就行。”
柳絮聽出了婆婆語氣中賭氣的成分,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免得自討沒趣了,一時飯桌上格外安靜。
柳絮暗中踢了方易舟一腳,意思是希望方易舟緩和一下氣氛,誰知道方易舟一點沒有體會到。
“你踢我幹嘛?”
“哦……,不小心的。”柳絮橫了方易舟一眼,這個榆木腦袋。
柳絮乾脆也不再說話,今天做事一點都不順利,還出了一大堆醜,柳絮本來情緒就不好。
“易軒和雲妮想來上海,可能是想買點結婚的東西。”方德彪看情況不對,趕緊找了個話題。
“他們哪有時間?”劉雲芳聽到兒子的事情,終於有了興趣。
“不知道他們怎麼弄,說是休年假,也就是想來玩玩。”
“正好,來了有人陪你們出去玩玩,挺好。”方易舟說。
“是啊,讓他們過來吧,我們一起去趟蘇州,順便可以看看雲妮的婚紗,蘇州有個婚紗一條街,那裡婚紗多。”柳絮也趕緊附和着。
劉雲芳看柳絮這麼起勁的張羅自己兒子的事情,心裡的氣也消散了一點。“去蘇州你們倆有時間嗎?”
“有,媽,我們利用週末的時間去好了,蘇州很近,時間夠了。”柳絮忙答應下來。
“那等下吃完飯,我打個電話問問易軒,看他們哪天到。”
劉雲芳的情緒總算緩和下來,柳絮鬆了口氣,她最見不得別人的臉色,一家人朝夕相對要一直這樣鬥氣下去的話,柳絮真要瘋掉了。不管怎樣,婆婆能消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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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絮去了趟姐姐家。柳眉住的離柳絮不遠,開車的話十多分就到了,坐公交車就得花上半個多小時。
柳絮的爸爸媽媽一直和柳眉住在一起,因爲他們覺得姐夫嶽海濤的脾氣要比方易舟好得多。柳絮的爸爸媽媽剛開始很喜歡方易舟,覺得他一表人才,可是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也深深體會到方易舟的爆脾氣。雖然知道方易舟也不是個壞人,脾氣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在一起,還是免不了覺得彆扭。
姐夫嶽海濤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脾氣也是蔫蔫的,家裡的事什麼都不管,也不計較,一切都是柳眉說了算。
“你晚上跑過來幹什麼?”媽媽王亞蘭來開的門,看到柳絮很驚訝的問。
“晚上就不能來啦!”
“晚上時間本來就緊,一般沒事你不會過來的,怎麼,跟公公婆婆鬧彆扭了?”
“沒有,就是想嶽嶽了,嶽嶽呢?”
“睡覺了。”柳眉從房間裡出來,“你以爲跟你一樣是個夜貓子啊。”
“想就自己生一個唄,不知道你們想等到什麼時候,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快31了,想等到什麼時候啊?”王亞蘭這種嘮叨一個月總要來上一回。
“哎喲,我的媽媽呀,你怎麼比我婆婆還嘮叨呢。”
“你以爲你婆婆心裡沒意見啊,只是不說而已,哪天爆發出來事情就大了。”
“我怎麼一來,你就開始嘮叨啊,我都不敢來了。姐,姐夫呢?”柳絮趕緊岔開話題。
“最近很忙,經常回來很晚,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柳眉說。
“你別不在意啊,小心姐夫出軌了。”
“你說什麼呢,沒事跑別人家來挑撥離間來了。”王亞蘭把茶几上的一包紙巾朝柳絮扔了過去。
“我是提醒一下而已啊,你看看柳眉,平常在家頤指氣使的,姐夫又不愛吭聲,早晚受不了。”
“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柳眉使勁打了一下柳絮的胳膊。
爸爸柳鵬程從報紙上擡了下眼睛:“你媽說的對,是該考慮要個孩子了。”
“喲,爸,還以爲你什麼都沒聽到呢。”
“我什麼都聽到了,就是懶得理你們婆婆媽媽。”
“你們倒是說的輕鬆,養個孩子多貴啊,不像柳眉,姐夫好歹有點小事業,我們都是工薪階層,不容易啊,房子貸款還沒還清呢。”嶽海濤經營着一家品牌專賣店,生意不算很好,但是維持一家的小康生活還是很有盈餘的。
“人家不都一樣過,就你想得多,你就非得把孩子當貴族養?”柳鵬程不滿意的說。
“哎,算了,算了,我還是走吧。今天運氣有點背啊。”
柳絮趕緊從柳眉家撤了出來。她和方易舟並不是沒想過要孩子的事情,只是每天上班回來都覺得累,再添個孩子,實在沒法想象,這事就一而再的擱淺了。
王亞蘭不說,柳絮還沒意識到,再有幾個月自己就31了,看來這事刻不容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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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重新回到家,婆婆劉雲芳還坐在客廳看電視,還主動跟柳絮打了招呼:“回來啦?”看來婆婆氣已經完全消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嗯。”
“剛纔跟易軒通過電話了,他們倆後天就到。”原來是這事讓她心情大好啊。
“哦,很好啊,正好後面就是週末,我們就這個週末去蘇州吧,您覺得呢,媽?”
“我是沒什麼意見,看你們的時間,哪天方便就哪天去。”
“嗯,就這個週末吧,易軒他們假也不多。”
“好。”劉雲芳很滿意,這個媳婦心腸倒是挺好的,人不壞。
“那我先去睡覺了,媽!”
“好,你去吧,早點睡,明天還上班呢。”
柳絮簡單洗涑了一下進了房間,方易舟還躺在牀上看電視,並沒有睡覺,看見柳絮穿着真絲的吊帶睡衣走了進來,瞪圓了眼睛說:“爸在這,你別穿這種睡衣,不方便。”
“知道,爸睡覺了。”
“過來。”方易舟以命令的口吻說道。
柳絮不是不瞭解方易舟的意思,但是聽到這種命令的語氣,柳絮就莫名的生氣。結婚六年多曾經充滿激情的事情,也變得很程序化,很多多餘的步驟都省了,每次都直接進入主題。
“幹什麼?”一想到這,柳絮的語氣也變得很不友善。
“你過來!”方易舟又“命令”到。
“沒興趣,你以爲我是什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柳絮翻了個身背對着方易舟。
方易舟很不能理解柳絮,每次都讓他男人的自尊受到傷害,沒有半分的餘地,是感情淡了?還是柳絮有問題?這點方易舟始終不能理解。夫妻間很正常的事情,爲什麼柳絮就這麼反感呢?
“你對我是不是殘忍了點啊?你是不是有問題啊?”
“你纔有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你轉過身來,我們談談。”方易舟認真的說。
柳絮也坐了起來:“男人對這種事情都是出於動物本能吧,但女人不是,我們是感情所至才能進行得下去。”
“你別說的那麼難聽,我也是充滿着感情的。”
“所以說你自私,你有感情就行?我就得配合你的感情?”
方易舟還是不能理解女人,怎麼就這麼複雜。方易舟不解的搖了搖頭,想不通乾脆不想了,躺下睡覺。
柳絮失望的看着方易舟,她知道以方易舟那程式化的腦袋,肯定是沒有理解的,她需要的不過是感情上的投資。但是他居然能睡得着?柳絮也無可奈何的躺下了。
方易舟閉着眼睛躺了一會,突然翻身坐起來。“你也可以主動一次給我看看啊。”說完又重新躺了下去,這次他是真生氣了。
柳絮沒有搭腔,如果接話肯定要發生爭吵。柳絮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有問題,總是以累爲理由,提不起精神來。可是究竟這事怎麼從激情所至變成負擔的,柳絮也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又是誰的責任比較多一點?或許生活原本就是如此,愛情也無法長久的保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