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淺被送去醫院,做了一系列的詳細檢查後,確認是鎮靜劑中毒。而她最近這兩天精神狀況比以前更差,那是因爲上官凝最近兩天下的劑量比較重,所以需要緊急洗胃,然後再安排住院,用藥物慢慢解毒。
整個過程中,傅京東一直寸步不離的陪着,洗胃的時候比較痛苦,他的心疼都寫在臉上了。
終於等到住進了病房,他握着安清淺的手,有些愧疚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安清淺臉色蒼白,聲音也虛弱無比,不過還是費力的寬慰道,“你也不想這樣的,別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傅京東輕輕的幫她把髮絲順了順,看着她的眸光心疼無比,剛毅的五官上滿是難得的柔和,“這些年了,你總是這樣善良溫和,你總是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要護你一世周全。”
安清淺溫和的而看着他,虛弱的眸光也動容不已,“這些年,你已經護我周全了。你總是這樣默默的對我好,可我……”
傅京東伸出長指放在她脣間,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行了,你身子虛,要好好休息。 晚上想吃什麼?我打電話回家讓廚子做,我等會回家去取。”
安清淺微微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沒說話。他總是這樣,總是能猜到她說說什麼,總是能第一時間阻止她說下去。
傅京東揚眉,五官線條柔和,還揶揄了一句,“怎麼?對家裡的廚子不滿意?如果你願意,我不介意爲你親自下廚。”
安清淺慢慢的笑了,在外人眼裡傅京東冷漠寡淡,腹黑霸道,可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深情溫柔聰明的彷彿會讀心術一樣,並且他很寬容大度,這些年來一直默默的包容着她的固執。
她輕笑着搖頭,“行了,別開玩笑。你那雙手還是用來看文件簽字比較合適,至於廚房你就別摻合了。”
傅京東看着自己的大手,微微叩首,“也對。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回家給我包餃子。”
安清淺點頭,“好。”
傅京東爲她掖了掖被角,“睡會吧,我陪你。”
等她睡着了之後,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他眸光柔和深邃的描繪着她的面部五官。這個女人他看了三十年了,卻怎麼也看不膩。反而,越看越覺得婉約精緻。
良久之後,他起身離開。
在病房門口,他壓低聲音吩咐門口的女傭好好照顧安清淺,有事給他打電話。
女傭連忙點頭,“是,我知道了。”
傅京東走幾步,又回頭細心周到的幫安清淺的晚餐食譜確定後,才離開。
女傭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看來這纔是真愛!老爺跟夫人才是真愛!雖然離婚了……可仍然是真愛……”
傅京東回到公司後,就開始着手處理陶純的事情了。
曹偌溪拿了那份親子鑑定報告找到他的時候,他很震驚。縱容是他一世精明,可也有失誤的時候。他以爲曹以沫只是個小角色,再加上他從未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所以難免會疏忽了。
曹偌溪提醒他幫忙查一下許美珊的銀行卡轉賬記錄,看看上官凝是不是有其他的幫手?
他一查了之後,居然查到昨天真的有一筆錢轉到了許美珊的銀行賬戶上。而轉賬人的戶頭他也查到了,居然是陶純。雖然陶純有所防備的使用了匿名轉賬,可是憑着他的手段還是把陶純挖了出來。
自從上次聯合阮靜初陷害曹偌溪後,他就對這個外甥女沒了以前的好感,這一次居然她又有份摻合?看來,陶純是死性不改的聯合外人來攪合的傅家不得安寧。他把這一切都聯繫起來,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這一次的事情涉及到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兩條底線,一條是安清淺,一條便是傅野。現在安清淺中毒,傅野昏迷不醒,他又怎麼會再姑息?
眸底一抹冷光閃過後,打電話給秘書——
三天後,陶純的父親陶康垂頭喪氣的回到陶家別墅。
陶純正在看雜誌,而藍子昊在廚房給她煲湯。家裡有廚師,可她硬是想喝藍子昊煲的湯。如果這是情侶間的一種撒嬌恩愛方式,倒也能理解。可她並沒有用撒嬌的口吻去說這件事,而是看着藍子昊疲憊不堪的臉色,強勢的命令他去廚房煲湯。
藍子昊忍的習慣了,換了西裝後,就去了廚房。
陶康回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像是胸口憋着一團怒火。
陶純不明所以的看着父親,叫了一聲,“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下班了?”
不料,她的聲音就是*一樣,分分鐘點燃了陶康。
陶康上前就是一巴掌揮上去,啪的一巴掌,劃入空氣中,夾着洶涌的火藥味。
陶純直接被打的從輪椅上摔到地上,捂着臉頰,一臉不解的看着父親,怒道,“爸,你瘋了?”
這樣大的動靜把在廚房忙碌的藍子昊和在樓上花房澆花的傅京芸都驚動了,兩人都紛紛來到客廳。
藍子昊俯身將摔在地上的陶純扶起來,看向陶康,“爸,發生什麼事了?”
陶純被打的嘴角都出了血,她憤怒而委屈的推了藍子昊一把,拿他出氣,“不要你管!!!”
傅京芸看着女兒被打的嘴角都流血了,驚慌的呼叫道,“老陶,你是瘋了不成?女兒細皮嫩肉的經得住你這樣打?你到底是不是瘋了?女兒到底做錯什麼了?”
陶純不知道東窗事發,還委屈的哭訴道,“是啊,我舅舅做錯什麼事了?你爲什麼要這麼打我?”
陶康簡直是怒髮衝冠,眸底似乎能噴火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不知道嗎?混賬!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混賬女兒?”
陶純心底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直直的看着父親,“到底……到底怎麼了?”
陶康衝上去又想要扇她巴掌,可是被傅京芸護犢子般的攔住了,他憤怒的推了傅京芸一把,“慣吧!她這樣有恃無恐都是你慣出來的!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你這個我們這個家就這樣被她毀了嗎?”
傅京芸愣住了,怔怔的問,“純純又犯了什麼錯?”
藍子昊扶起地上的陶純,同樣是滿臉疑惑。
陶康順着自己的胸口,絕望的嘶吼,“完了,一切都完了!我被逐出董事會了,我們家完了!這一切都是因爲你的好女兒,她沒事老去摻合傅家的事情!這次回來的那個曹以沫是假的,可你的寶貝女兒明知道那是個假的曹以沫,居然跟假的曹以沫同流合污一起拉攪合傅家。現在傅野成了植物人,安清淺被假的曹以沫害得中毒,傅京東那隻老狐狸把這一切都算在我們陶家的頭上!我們現在一無所有了!!!”
傅京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嚇得雙腿發軟,扶着沙發才勉強站住,“什麼?逐出……董事會……一無所有?怎麼會這樣?”
陶康怒火中天,指着陶純,“你問你的寶貝女兒,你問問她到底都做了什麼蠢事?”
陶純自己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的這麼嚴重,她想着事情就算是東窗事發,舅舅也不至於真的動真格,畢竟她也不是主謀,她當即嚇的臉色慘白,“什麼……我們家一無所有了?舅舅……舅舅怎麼能這麼無情?”
陶康恨鐵不成鋼的怒道,“傅京東無情是出了名的,上次陷害阮靜初的事情你還不長記性嗎?上次就害得我們家差點完了,這一次你到底是害得我一無所有了!陶純,我生你養你是爲了讓你這麼害我的?你爲什麼就不動動腦子?你怎麼會這麼蠢?”
這是陶康這輩子最生氣的一次,陶純嚇的眼淚嘩嘩流,喃喃的道,“我……我……沒想到會這樣……跟我沒關係,我沒摻合。我頂多是知情不報,怎麼能把這一切算到我們頭上?傅京東怎麼可以這樣?”
陶康猛然一腳踹了上去,“你還要狡辯嗎?你幫着上官凝轉給許美珊的封口費的銀行轉賬記錄傅京東都扔到我臉上了,還有上官凝在被抓捕的當天手機連還有你給過去的短信,她還沒來得及刪除!!”
陶純被踹的撞到了沙發上,這一次,她摔的很重,可沒有人再去扶她了。
傅京芸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藍子昊臉色冷沉的呆在原地。
陶康氣的心口一陣陣的絞痛,“短信我看了,那麼混賬的話你也發的出來?什麼叫做傅野一輩子不醒纔好?什麼叫做一定要讓曹偌溪痛不欲生?曹偌溪究竟怎麼你了?你是瘋了嗎?”
藍子昊的身子再度重重的顫了顫,用一種陌生的冷漠的眸光看着陶純。
陶純嚇傻了,本能的爲自己做着辯解,“我……我那是一時的胡話……我大概是真的瘋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爬過來,抓着父親的褲管,“爸,我錯了……我錯了,我去向舅舅道歉……”
陶康冷笑,悲愴的喘息,恨不得掐死這個女兒,“晚了!一切都晚了!!!!!!陶純,這輩子陶家就毀在你手裡了!!!”
傅京芸終於支撐不住了,癱坐在地上,喃喃的道,“這可怎麼辦?怎麼辦?”
當天晚上,陶家人被逼着搬離這幢別墅。
傅京芸跌跌撞撞的出門,回孃家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