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心計② 前妻賴上門(大結局)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文靜迅速擦去淚,露出笑臉,迎了上去。
她不願意父母看見她的傷心,可那眼角的淚痕又怎能消除?
“靜,你怎麼哭了?”文母首先便發現了,繼而十分擔心地看向沈言,壓低了聲音問,“難道沈言情況不太好?”
文靜微微一笑,“沒有,是我自己瞎擔心,剛醫生來過了,說沒事!”
渴“那就好!可把我們急壞了!”文母把一些營養品什麼的放下,又從文父手裡接過湯煲。
文靜一看便把湯推了回去,“媽,沈言現在還不能吃東西呢!”
“是嗎?”文母有些失望,“就是爲了燉着湯才晚來了一天呢!不然昨天就來看了!”
接“伯父伯母好!”沈言躺在病牀上,打了聲招呼,彬彬有禮的樣子。
文母一貫對沈言頗爲喜愛,見他傷成這樣,自是憐惜,並叮囑文靜要好好照顧沈言。
沈言頭部包着紗布,半部分臉被遮住,看不出他什麼神色,只聽見他說,“伯母,不用了,文靜也累了一天了,把她帶回去好好休息吧。”
原本他確實有點擔心文靜會承受不住而受打擊,既然她父母這時候過來,正好可以順便帶她回去。
“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在這裡!”其實文靜自覺再留在他身邊,確實有點尷尬,可是,她畢竟是愛他的,如果要她眼睜睜看着他在生病住院的時候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卻是不忍心……
“不會,等下小安子會來的!”
正說着,虛掩的門被推開,慕凌晨進來了。
沈言如釋重負,脣角扯了扯,“正好,慕助理來了!你回去休息吧!”
文靜心中一苦,明白這是沈言在躲避她。
都說昔日的戀人是不可能成爲朋友的,看來這話不假。沈言面對她的時候,不會再像從前那麼坦然,而她,說實話,也不能接受從戀人到朋友的轉換。
“那……再見了……”她咬緊嘴脣,努力不讓那盈滿眼眶的淚水墜落,把心裡崩潰的痛轉移到嘴脣上來,這樣,痛苦就減少很多了……最主要的,她不能讓爸爸媽媽看出她的難過……初七疼惜父母的心,她也有……
這一句再見,於她,便是捶心之痛,再見,他便不是他,她也不是她了……
“……”她的模樣,沈言看在眼裡,想說聲對不起,又覺得,這三個字是世界上最無力的……
所有的錯,因他而開始,那麼現在,是否算是結束呢?
人,總是要在錯過以後,才懂得……
文母還不知真相,見慕凌晨進來,想來是有正事和沈言談,所以也不便久留,便順這話告辭,臨走,還拉着文父對沈言和顏悅色,“沈言,你好好養傷,等你能吃東西了,我再給你燉好吃的!”
“謝謝伯母!”沈言微微一笑,心裡酸酸的,很內疚。
不知道文靜回去會如何對父母說,父母總是疼愛自己的子女的,他負了他們一番厚愛,他們必定恨死他,不過,這是必然的,他不奢求他們原諒,唯一希望的,就是離開他以後的文靜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總裁……”慕凌晨坐了下來顯然有話說。
沈言沉吟了一會兒,“說吧。七怎麼了?”
慕凌晨有些錯愕,“嫂子?我沒見過啊!”
“她不在沈氏?”沈言灰濛濛的眼珠驟然閃出駭人的亮光。
“不……”
他的眸光凌厲起來,忽然不像一個才動手術的人,“趕快找小安子!”
慕凌晨拿出手機,立即撥了黎安柏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在沈言耳邊。
“喂,找到了嗎?”他術後聲音小,怕黎安柏聽不到,有意放大了,卻顯得異常嘶啞。
“找到了!”
他閉上眼,舒了口氣,馬上又警覺,“是嗎?我要聽她的聲音,但是……別和我講電話……”
黎安柏的嘆息聲傳來,而後叫了聲,“七!”“怎麼?”
果然是她……
他眉目間柔和起來,“她還好吧?”
“嗯,有我在你放心吧!”
“好好照顧她……”
黎安柏沒有說話……
沈言便示意慕凌晨把手機拿開。
慕凌晨猜測,沈言是看到報紙的新聞了,本來這是沈言的私事,作爲助理不該管,可他現在的樣子……
“總裁,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是……怎麼也是兄弟吧……如果嫂子真的嫁給……”
“絕對不可能!”沈言根本不想聽見這個名字。
“那你……好吧,你自己慢慢磨,文靜對你也是牽腸掛肚的,求着我帶她來看你,一個溫柔膽小,一個潑辣大膽,兩個人都在沈氏,有得熱鬧看!”慕凌晨手指左右搖擺。
“我不在文靜也在公司?”這段日子倒是把這個人給忽視了。
“嗯,初七和她處不來,兩人不尷不尬的……本來還說把文靜調到我那去,我覺得不好,勸阻她了,公司人多嘴雜,免得人說三道四,說初七容不下人!”慕凌晨老實把兩人的情形說了。
“那調開吧!我……和文靜說了!”在下屬兼老友面前,他不打算隱瞞。
“說?說分手?”
沈言沉默,不做過多解釋。
“難怪……”慕凌晨想起文靜剛纔的表情,笑得比哭還難看。
“調你那去也好。”
在慕凌晨面前,沈言從來都不用說很多話,有時一個簡單的手勢,一個眼光,或者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別人不懂的意思,慕凌晨都能懂。沈言這話的意思,是讓他順便看着文靜別出事,文靜有過一次自殺的經歷……
“算是……累着你了,我的錯,真的……”他怔怔的,有些事情真的一分一毫也不能錯……
沈言會在他面前認錯?這讓慕凌晨徹底震驚,沈氏不成文的規矩,沈總永遠是對的……“那你和嫂子不是……嗯?”不敢明說,他挑了挑眉。
“你很八卦!”沈言不耐煩地皺眉。
“難得一次八卦嘛!成全下我!”慕凌晨知沈言此刻煩惱,但是做出了選擇,會是一件令人輕鬆的事,煩惱只是暫時的。
沈言不願再說,“說你的正事!”
慕凌晨聳了聳肩,表情很沉重,“對不起,我帶來兩個……”他擡眸看了看沈言的臉色,結果被紗布遮着,看不到全部效果,他有點挫敗,好不容易可以戲弄一下沈言的……
“兩個什麼?”沈言還是被他的話勾了起來。
他噴笑,“兩個好消息!”
沈言脣角鬆弛,浮起淡笑,“連你也趁機作弄我!”
“就衝這兩個好消息,作弄一下也值嘛!”慕凌晨呵呵一笑,“第一個,保外批准了,門口的警察都已經散了。”
沈言微驚,脣邊浮起調笑,“這一回辦事效率倒是挺快!不是週末嗎?我以爲至少得到明天早上!”
“那當然!我必須得在明天開盤之前讓你可以通訊自由不是?你得給我付四倍加班費!你說巫梓剛這一回找人打你是不是反倒幫了你?不然你怎麼能重獲自由?”
沈言一雙深邃的眼眸卻閃過不易察覺的異樣。
慕凌晨和他多年默契,一眼便捕獲了他的詭異,猛然間恍然大悟,“那人……那人不是巫梓剛找的?是你自己……”
沈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靠!你連我都騙過了!我還奇怪呢!怎麼身上傷勢這麼重,腦部卻只有少許外傷……道上放出來的消息全部都說是巫梓剛找人乾的!”慕凌晨有些憤恨地一拳捶在他肩上,見他疼得咧嘴,皺了皺眉,“活該!可是……下手也太狠了吧?真打啊?!”
沈言眸中閃過一絲冷絕,“沒辦法!如你所說,我一定要在明天開盤前自由!否則真的完蛋了!不過還真打得狠!”
他鮮少罵髒話,此時一句,浮腫的臉上一縷自嘲的笑,愈顯怪異。
慕凌晨凝視着他,重新認識了傳說中沈言的穩、狠、準。
他還以爲這一次沈言真的躺下了呢……
苦肉計……
虧他想得出來!
不禁嘆息,“如果不是這次輿論壓力太大,也不至於保釋不出來,讓你吃這麼大苦頭!”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這麼做,吃苦頭是一回事,畢竟……耍了個小手段……算了,不講這個了,已經保外了,該我負責的我還是會負責,電腦帶了嗎?”沈言還是很虛弱的,說了這麼久話聲音便越來越小,鼻端的氧氣管使他很不舒服。
“帶了!”慕凌晨把手提拿出來,卻看着他一笑。
“笑什麼?”沈言莫名其妙。
“我在想你這樣怎麼用電腦?”
“我腦子又沒被打壞!幫我打開!”他一把扯掉那令他不適的氧氣管。
“你現在開?還是別!今天休息吧,明天再說?難道你不想聽我的第二個消息了?”慕凌晨認爲,他現在的樣子不適合工作。
“第二個消息?我已經猜到了!資金到位?”沈言淺笑。
“是!”慕凌晨看着他的笑容,挑了挑眉,“我怎麼覺得你這笑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呢?”
“老奸巨猾!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沈言脣邊一絲不屑,“美國那邊怎麼樣?”
慕凌晨有些遲疑,笑容也隨之凝固。
“說話啊!還是不行?”沈言追問間,有點着急了。
慕凌晨思考了片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總裁,我的意見是,我們的資金剛好只夠明天的用途,如果再挪一部分出去,那沈氏怎麼辦?”
“轉賬美國。”沈言灰白的薄脣脣線堅硬,話裡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雖然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且帶沙啞,但這個動作,是在表示他心意已決,不可更改。
慕凌晨再度沉默。
“你有意見?”他暗沉了眸色。
慕凌晨微一沉吟,“不敢,公司是你的,錢也是你的,而且……我知道,在公司和初七之間,你永遠都是選初七的。”
“知道就好了!儘快轉賬吧!”
慕凌晨眉間的結卻始終打不開。
沈言見狀,語氣緩和了許多,且蒙上一層哀愁,“慕,你不知道,初七父親的辭世,我真的很內疚,雖然說或許根本原因是有人換了藥,但是直接原因卻是因爲我。現在我才明白,有的事情錯了就錯了,永遠都沒有補救的機會,我真的不明白,該怎麼做,才能補償心裡那份歉疚,那種感受你不懂,就比如初七站在我面前,我想對她說一萬次對不起,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因爲對不起,是世界上最混賬最沒有用的話語!別說初七面對我的時候,她心裡會怎麼想,有時我自己面對她,都無法找到最初的感覺。我明明對她笑着,心裡卻是悽苦悽苦的,可我卻只能對她笑,而這笑容卻像隔了一層紗,她在紗的那邊,我在這邊,能看見對方,卻無法再貼近交融,你懂嗎?”
“我懂!”慕凌晨幽幽的,“所以,在初七母親回美國那時,你用公司三分之一的財力去幫助米家在美國的事業,我知道了也裝作不知道。如果不是支出了這麼大一筆,造成各方面運作艱難,連天雨根本就不可能把沈氏打擊成現在這樣。這筆資金,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不能一錘定音……就比前年老爺子那次還慘……”
沈言卻笑,扯動臉上未消的靑腫,難看而詭異,“好你個慕助理!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你掌控之下!我用我自己的錢,你也要管!”
慕凌晨知道他在開玩笑,想寬自己的心,可他一畢業就跟着沈言來到沈氏,這沈氏也是他的心血和寄託,眼看着它起起伏伏,他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這一次,沈言英明決斷,以爲終於還是有救了,卻最終卻逃不過消散的結局,還真應了那句,繁華落盡,不過過眼雲煙……
“別像個怨婦似的!明天美國那邊又不需要全部資金,我們還是可以按計劃行事的,不過力度小一點而已!自信點!”沈言反過來開到他,沒有人比沈言更清楚,慕凌晨對公司的感情……
“力度小,連天雨就有反擊的機會!”慕凌晨仍然放不下,本來他和沈言的計劃萬無一失,能將連天雨打個措手不及,但若再轉賬給初七母親……
“行了!最壞打算,大不了從頭開始,你跟我去擺地攤去!”沈言對助手兼好友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還笑得出來!”慕凌晨哼了一聲,“你去擺地攤,我可不去!我去當城管,總得比你大一回!”
“哈哈……”沈言笑出了聲慕凌晨眼神鬱郁地看着他,“那你這頓打真是白捱了!”
“誰說的?”沈言閉上眼,是真的疲倦了,“不到最後一步,誰也不會知道贏家是誰,這,就是命運的魅力!”
“不!從前的沈公子是能預知命運的!穩、狠、準!從來沒有失手過!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罷了!真是好笑,初七在沈氏幫你,你卻把錢弄去美國幫她!”慕凌晨哀嘆,“其實你沈言就是過不了初七這一關,即便沒有初七父親逝世這件事,你也會幫她家的,和內疚什麼的無關……”
沈言眼睛閉着,脣邊似笑非笑,“知己啊……”眼前浮現出初七的容顏,時而含笑,時而哀怨,他的心,不由隱痛陣陣……
他不想再多說了,閉上眼微笑的樣子好像進入夢鄉,正做着一個關於回憶的夢。初七前年替他頂罪的時候,也沒先想過是否要他看清真相。無論他知不知道,她都會這麼做,說穿了只有一個原因——愛。
歲月的滄桑,有時會遮住舊時幸福的模樣,但,愛,一直還在某個地方,依然隨時會爲彼此瘋狂,從不懼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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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在下午的烈日下猛然站起,竟然眼前發黑,站立不穩,人往地上倒去。
昏迷前的瞬間,她聞到一股淡淡的廣藿香,似乎有點熟悉,但無力去辨別,她想,自己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真的該歇一歇了……
她好像沉入一個無底的黑洞裡,強力的漩渦將她卷裹,深埋,她一直沉睡,有時大腦是清醒的,甚至有意識地想讓自己醒來,但最後都是徒勞無力的。她潛意識地選擇了放棄,任自己沉落下去……
醒來的時候,她覺得頭有點痛,窗外已十分明亮。
她睡了多久?現在究竟是什麼時候?她一概不得而知,但她可以確定,自己在醫院的病房裡。
她憶起自己暈倒的片段,還有那淡淡的廣藿香,是誰把她送進醫院的?
她環顧四周,她的包就在她枕頭邊,牀頭櫃上壓着一張紙條。她拾起一看,上面寫着:你好,你昨天暈倒在花園,我把你送進醫院,可是我有急事馬上要走,不知怎麼通知你的家人,但我已跟護士說過,請她們照顧你。請注意休息。還有,住院費已經付足一星期,請不要擔心。
初七看着這莫名其妙的紙條,一頭霧水,這人也沒寫清是誰,是否是她的熟人,就這麼一張條,不等於沒寫嗎?還有住院費……她怎麼把住院費還給他?好歹也留個聯繫號碼啊?
她低頭再一看,注意到字條最下方的日期……
她大驚,立刻從跳下牀,換上自己的衣服就跑,她竟然已經在醫院睡了一晚上!今天要開盤了!但願不要崩了纔好!
跑到門口的時候,穿軟底羊皮鞋的她感覺踩上一個硬物,挪開腳,地上躺着一枚鈕釦。
她撿起來細看,這鈕釦還很特別,人面師身的形狀,背面還刻有花體的英文字母,“R”,看來有人和她一樣,喜歡在屬於自己的東西上標上標記。
這鈕釦會是救她的人掉落的嗎?
來不及細想,她衝出病房。
在醫院門口等TAXI的時候,卻被人猛拍了下肩膀,她嚇得立刻轉身,竟然是黎安柏。
“怎麼是你?嚇死我了!”初七拍着胸口。
“這話該我說纔對!我才被你嚇死了!老大也嚇死了!你真要嫁給姓巫的那混蛋?你跟我去說清楚!”他一邊說一邊把初七往樓上沈言的病房拖。
初七死命掙扎着,“放開我!我要回沈氏!要開盤了,我有很多事要做!”
黎安柏也知這幾天關係沈氏存亡,鬆開她手之前仍不放心地問,“你先答應我不嫁給姓巫的!”
“我當然不會嫁給他!我有毛病啊!你快開車送我回去啊!晚了你負責啊!”她連續幾個“啊”字的尖叫,讓黎安柏鬆了手,領着她往停車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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