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站在慕凌晨身邊,目光早已落在病牀上的沈言身上,那些疼惜和溫柔便滿滿地充斥着她的眸子。
初七站在她對面,將她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對沈言的愛,不亞於自己……
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就好像一隻飢餓的狼貪婪地盯着自己嘴裡的肉一樣……
渴她承認,自己這個比喻很過分。
可是,用一顆同樣的女人心去衡量文靜的心,她明白,很愛很愛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她討厭文靜,那是因爲她一直把文靜當成自己最大的敵人,當然,現在似乎仍然是,只是,她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文靜的眼睛,沒在她眼裡看見過如此深厚的愛……
接心裡像下了一場大雨,溼淋淋的,涼颼颼的。
她便憶起昨晚沈言的夢囈,他用那麼多種語言重複着那句我愛你,聲嘶力竭地喊着小七別走,她相信,那都是發自他肺腑的真言。只是,全麻後焦慮狀態的沈言,心遺落在哪裡?是在現在?在前年?抑或,青梅竹馬的過往?
眼前重複出現着沈言和文靜親吻的和畫面,耳邊卻是沈言在病牀上,在他們從威尼斯回來短暫的離別後,一聲聲地說着“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她眼前文靜的臉忽然模糊了。
究竟,她該相信哪一個沈言?
她發現自己,愛得越深,越沒有自信……
“怎樣?嫂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慕凌晨考慮到黎安柏一晚沒睡,不宜疲勞駕駛。
她心緒有點亂,想到中午還有和雪娃娃的約會,自己也該收拾收拾,像模像樣地去赴約,便言不對心地答應了,“好吧,那辛苦你們了。”
眼角的餘光,已經看到文靜坐在了她昨天坐的位置,臉上一層朦朧而柔和的光,凝視着沈言。
她心頭一痛,假裝什麼也麼看見,快步走出了病房。
中午的約會事關沈氏的未來,她必須有清醒的頭腦,所以回辦公室那個臨時的家以後,她便逼着自己睡了一覺,雖然睡眠質量並不好,但醒來時,人沒有初時那麼疲憊。
她對鏡梳妝打扮了一番,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出門。
臨行卻接到於深海的電話,“七,沈言是不是出事了?”
初七也覺得奇怪,這幾天都沒見於深海的影子,這時候突然來個電話,而且還知道沈言的事?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徑直問道。
“糟糕糟糕!我還是晚了一步!”於深海在那邊連連嘆息。
“什麼意思啊?這幾天你去哪裡了?”初七走出辦公室,邊走邊問,高跟鞋踩在地面敲擊出清脆的聲音。她突然發現自己說話越來越簡短果斷了,難道自己真的變了?眼前便浮現出沈言似笑非笑的面容,慢悠悠地說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她吐了口氣,真是個魔鬼,這沈言怎麼就那麼有空?沒事老來她面前晃什麼晃?在醫院躺着都不安分!
於深海的語氣很慎重,好像發現,什麼重大秘密似的,“聽着,丫頭,我有兩件事要跟你說,第一,有人告訴我,巫梓剛安排人進去了,還和沈言關在一起,我想,肯定是想對沈言不利,所以急着告訴你提防,但是晚了……”
初七腦子裡嗡的一響,她就知道沈言被打傷這事沒那麼簡單!原來是那個敗類!
“小七,你聽着嗎?巫梓剛那人心狠手辣,兩面三刀,你要小心啊!”
“呃?聽着呢!”初七從憤怒中回神。
“好,還有第二件事,應該是個好消息,丫頭,我找到那個記者了,被我的人逮住,拿回了那個原始VCR。”
初七聽了卻沒有於深海想象中的興奮,只是淡淡說了句,“深海哥,謝謝你,可是現在拿回來已經沒用了!還有,你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取保出來的,不能亂跑。”
“笨丫頭!我沒走!我這幾天一直在遙控指揮呢,現在正在研究這段VCR,丫頭,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線索!也許可以救沈言!”於深海那邊是寵溺的斥責。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她心花怒放得竟然口吃了,“你……你說……什麼?”
於深海便溫柔地輕笑,“真是傻丫頭!我說也許我們可以幫沈言洗脫罪名,但是我還不敢確定,因爲還要找幾個人,等我辦好以後,會再聯繫你,現在先給你嚐點甜頭,讓你睡個安穩覺,不要再天天擔心了!”
初七終於聽懂了於深海的話,這第二件事的喜悅遠遠蓋過了第一件事帶來的憤怒,她喜極而泣,除了“謝”字,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於深海便笑着嘆息,幾許落寞,幾許苦澀,“傻丫頭!和我還要說謝字嗎?只要你幸福就好!”
幸福?初七怔了怔,幸福離她何其遠?
她也笑了,苦苦的。
於深海似乎聽懂了她的苦澀,大膽地去觸動她內心深處的痛楚,“丫頭,別否認了,你是愛沈言的。以前我總是說,如果你在沈言身邊不幸福,我就帶你走,但是,現在即便發生了這麼多事,你對沈言還是放不下,反而因爲想忘記卻忘不了,想擺脫,卻如影隨行,而飽嘗了痛苦,這痛苦卻讓你對沈言的愛更加深刻了。所以,丫頭,我明白自己沒有這個魅力把你帶走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切能讓你開心的事……”
初七聽在耳裡,早已紅了眼眶,她究竟有什麼好?能擁有於深海這比愛情純美,比友情濃烈的愛?
“深海哥,真是對不起……謝謝你……”她凌亂了。
“真傻!再說謝字我不幫你了!”他不屑地掛了電話。
初七聽着耳邊嘟嘟嘟的聲音,一笑,淚水墜落。
意外的好消息讓她渾身都感覺輕快了,走出電梯的時候是小跑着的,因爲她迫不及待要給自己一個更大的好消息!
在聖雪羅餐廳門口,她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因爲她今天的一言一行都太重要了,直到她自己覺得無懈可擊了,才走進去。
雪娃娃?她腦子裡盤旋着這三個字,暗暗懊悔,自己還是辦事不牢靠啊,昨天竟然忘記先找雪娃娃要照片了,或者定個什麼接頭暗號也好啊,現在不認識怎麼找她?
——(
她的目光在每一個座位上掃過,憑感覺去尋找自己的目標,最後,鎖定在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身上。
白色連衣裙,粉紅綢緞鑲鑽頭箍,圓臉,翹鼻,大眼睛,皮膚雪白,兩腮泛着淡淡純自然的粉紅,簡直就淡抹一層草莓色的奶油布丁,小臉肉嘟嘟的,還有一點點嬰兒肥,可是不顯胖,只是讓人覺得很可愛。
她一向以美貌、可愛和純潔自負,但和這個女孩一比,她覺得自己就是放涼的黃花菜了……
在她盯着這女孩看的時候,她也向初七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彼此都在揣摩,這就是自己要見的那個人嗎?
不約而同微微一笑,不約而同問出了口,“小七姐姐?”“雪娃娃?”
“我是!”兩人再度異口同聲,發出會心的笑聲。
“娃娃真漂亮!”初七由衷讚歎。
雪娃娃兩腮的淺淺粉紅立刻變成了胭脂色,嬌羞地一笑,“姐姐可比娃娃漂亮多了!”
“姐姐老了!過氣的美女!”初七牽着她軟乎乎的手坐了下來。
雪娃娃的眼睛便迅速地將初七從上到下掃視了一番,她是個透明的人兒,心裡想什麼馬上就反映到眼睛來了,初七很快便捕捉到了這個信息,暗暗一笑,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怎麼這麼看姐姐?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姐姐沒你想象中美,是嗎?”初七有意把話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引。
“姐姐,我說了你不生氣吧?”雪娃娃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當然不!”初七儘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有親和力一些,而且,說實話,她第一眼便喜歡這女孩,太純了!太美了!可見她的家人是如何似她如珍寶的。
雪娃娃撐着胳膊想了想,“我看了姐姐的博客,心中把姐姐想象成像我一樣的小女孩,覺得我們應該很像纔對,可今天看姐姐的穿着打扮……倒是跟我哥很像!”
“你哥?”初七明知故問,如果不知道她哥是誰,她也不會引這小女孩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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