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的一天就這樣過去,好不容易到家,莫凌雨沒有搭理北冥澈便徑直向着房內走去。
一整天,她的腦子裡全是楚斐羽和那個白新柔的兩張臉不停地在腦海中交錯相映,害的她心身疲憊。
看出她今天似乎心情不佳,北冥澈也很有眼色的沒有多言,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可剛進房,莫凌雨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着上面的來電,她的眸子一閃就接了起來。
“誰啊?”北冥澈順口問道。
她將手指放在脣邊,示意北冥澈不要講話,隨即用口型說出了“莫夢婷”三個字。
是她?北冥澈眸子一動,靜靜的也將耳朵貼近了手機,眼色漸漸的暗沉下去。
掛掉電話,他的臉上一片冷肅,靜謐的空氣裡傳出一道陰戾的男聲,“你要去?”
“爲什麼不呢?這是他們的最後一次機會。”莫凌雨脣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她沒想到,那對母女還是利用了她僅剩下的那一點親情。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但是你也不能因爲賭氣就這麼冒然過去,不行,我不同意!”
第一次,他衝她堅決的說出了不同意,不贊成的話!
莫凌雨修眉一蹙,怔怔的看向這個男人,“這是我的事情,即便你不同意,我也依然會去!”
她這一次也很乾脆利落,她想說這和今天的事根本毫無關係,但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就這樣變了味道。
那抹決絕的背影讓北冥澈心底一痛,“女人!”他緊擰着眉頭呼喊出聲,連垂在身側的雙手也漸漸握成了拳,他在極力隱忍心底的那股怒意。
可是,女人的腳步只是一頓,便又向前奔跑出去。
“砰”的一聲,重重的拳頭落下,卻砸在了桌面上的瓷瓶之上,瓶子應聲落地,破碎的瓷片順着北冥澈的腳慢慢向着四周散去。
“該死的女人!”低沉的咒罵聲過後,粗重的呼吸聲也隨之傳來,良久,再次恢復平靜的房間內響起了男人那沉重的一道道腳步聲,向着門邊蔓延。
聖龍酒店的中餐包房內,白暮飛依坐在檀木椅子上,雙腿交疊着搭在桌沿,右手中把玩着一把瑞士軍刀,左手上則捏着一張照片。
儘管照片上的女人長得很美,但他那充滿怒火的眼眸,卻恨不能即刻就將那女人毀掉一般。
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他纔會又在那充滿刺鼻消毒水味的醫院裡多躺了這麼多天,今天,他絕對不會再讓她的詭計得逞。
就在他等得不耐之時,“砰”的一聲,包廂的門突然被一股大力給撞開。
白暮飛吃驚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如此裝扮的女人,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
只見一個身着緊身皮衣牛仔褲,腳踩一雙機車系帶靴的窈窕身影就這麼瀟灑自如的走了進來,那緊身的機車服將她的美好身段展現的淋漓盡致。
白暮飛吞嚥口口水,照她這架勢,這門顯然是被她給踹開的。
莫凌雨看了一眼怔愣的白暮飛,目光微閃,腦中瞬間蹦出一個很相稱的詞語,“二世祖”。嗯,確實如此,眼前這個男人非常完美的將這個詞演繹了出來。
沒有打招呼,她便自顧的坐了下來,澄澈的眸子掃上那依然有些呆傻的白暮飛的臉,“白少你打算跟我進行心靈對話?”
想到莫夢婷在電話中的話,莫凌雨的嘴角一勾,諷刺的話語卻被她很是輕盈的從嘴裡飄出。
最後一次的機會,她沒想到他們會這麼用!
明明知道她和北冥家的關係還如此麼?那她那個所
謂的父親究竟又是什麼意思呢?
而讓莫凌雨在意的事情還有,那便是莫家真的和白氏扯了關係,那麼白暮飛究竟允諾了他們什麼條件,纔會有這一次的見面。
不過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協定,她都會讓它變爲泡影,想要利用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莫小姐!”
白暮飛咬牙切齒的喊道,腦中還會浮現出那“嚇死你”幾個字,他的眼底滑過一抹厲色,“想不到我們竟然這麼有緣,難道莫小姐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他坐直了身子,將手中的照片反扣在了桌面上,漫不經心的看向莫凌雨的臉,他很意外,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竟然完全是一副沒事兒人的表情,沒有詫異,沒有歉意,什麼都沒有,這個女人的膽子倒是挺大。
不過,越是這樣,就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他一定會讓這個女人臣服在自己身下,他很好奇,她在牀上會是怎樣欲仙欲醉的神情。
“看來白少對我瞭解的還挺多,嗯,不錯,今天你倒是帶着腦子出門的,我確實是莫預祥的女兒,莫凌雨,而且,我也的確有一句話要對白少講,至於說咱們有緣嘛,我倒不這麼覺得。”
莫凌雨的明眸中微波一蕩,脣角抿了抿,她還真怕這位白少忘記自己是莫家人。
“怎麼會,如果我沒有記錯,這應該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對吧,莫小姐?”
白暮飛一雙危險的眼睛半眯了起來,這個女人竟然敢跟他裝傻,他倒是不介意提醒她一下。
“三次?可是第一次我還真沒什麼印象。”莫凌雨肩膀一聳,這可不能怪她,她當時還真沒有那個閒心去辨別誰。
白暮飛的怒火直衝頭頂,這個女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莫小姐忘性還真大,不過記得第二次便夠了,還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戲弄本少爺,莫小姐,你算是第一人了!”
其實一進門莫凌雨就已經感覺到了很強大的戾氣,果然這個男人今天是要報仇來了。那好,她就拭目以待!
“我戲弄你?怎麼可能,我那天可是真心賠禮道歉的,白少,你可不要冤枉我!”
“道歉?真心?哼,莫小姐,我不介意將那視頻調出來給你看一遍,看我究竟有沒有冤枉你,不過你那文采倒是不錯,‘夏思妮’,很好嘛!”
這個女人很是有觸及自己底線的本事,看着她那種神情他就恨不得掐死她,自己那天吐得可夠嗆,這個女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
“咳咳……那個啊,呵呵,那個不過死開個玩笑,何必那麼當真,名字不都只是個代號而已嘛?”莫凌雨的臉上即刻露出一抹笑容敷衍道。
“玩笑?莫小姐這個玩笑可開的有點過,你以爲北冥澈將會所的視頻搜走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一想到手下人的報告,白暮飛的就氣得直冒火,原本是想用在會所的視頻威脅這個女人的,沒想到北冥澈那個傢伙竟然處理的什麼都不剩。
“嗯?有這事?那就等我回去問他要來看一看,說不定我就會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了。”
對於這個信息莫凌雨很吃驚,想着剛纔離開時北冥澈那幽怨的眼神和黑沉的臉,她的心底有股深深的悔意,那時應該好好和他說的。
沒想到他竟然將她保護的如此好,若是心中不感動,那就太假了。
“莫小姐還真是有誠意,”白暮飛氣急反笑,眼神鋒利如刀,“不過倘若莫小姐能伺候好我,或許我可以不計較的,否則你們莫氏……據我所知,莫氏最近有點不太平啊。”
“伺候?”莫凌
雨眨眨眼睛,看着白暮飛上次在宴會上揉捏的頭部,她還真怕他享受不了呢。可面上,她卻裝作了頗爲苦惱的樣子思考。
看到莫凌雨的樣子,白暮飛覺得自己的威脅起到了作用,心下一鬆,邪笑着慢慢向她靠去,“要是你伺候好了,你們莫氏以後都會得到我們白氏的照顧。”
權利和金錢,在他眼中,哪個女人也抵抗不住它們的誘惑,即便是這個特別的女人,也不會例外。
“可是白少,我跟你不一樣,我呢,從小母親就病逝了,沒有人教我如何去伺候人,這個恐怕要讓白少失望了。”
莫凌雨遠離了些他,最後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莫氏現在不是有端木弘在麼?她比較期待那個人照料的結果,所以就不勞煩他插手了。
“莫凌雨,我的底線可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能踩的。”
正當莫凌雨剛走出兩步之時,身後的白暮飛已經移步上前,一股力道將她拉回。
脖子一涼,莫凌雨的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不過一瞬,又很快被她壓下。
“女人,你今天徹底激怒了我。”莫凌雨的肩膀被白暮飛從背後勒住,頸脖上正是那把瑞士軍刀,她的長髮微微動了一下,飄來一股芬芳,直充斥着白暮飛的鼻尖。
冰涼的刀尖在莫凌雨細嫩的頸脖間來回滑動,白暮飛眯起黑眸,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敢如此抵抗他。
他一定要親手毀了這個女人,讓她卑微的跪倒在自己面前哭泣,求饒!
可是顯然,事實完全和他想的相反,甚至是相差甚遠。
不過一個順手翻轉,他手裡拿着的刀已經被奪走,而且,他的手也同時被鉗制住。只覺得膝蓋一痛,剛纔還是洋洋得意的男人就已經狼狽的仰躺在了地上。
莫凌雨的動作實在太快,白暮飛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她又是一腳,踩在了胸口,他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仰視着頭頂上美麗臉龐,結結巴巴的問出一句,“你你,你練過,練過防身術?”
他原以爲在會所那次是因爲她喝醉酒發瘋,現在看看,卻是他大錯特錯了。
這個女人帶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他沒想到她竟然會有如此好的身手,一瞬間已然扭轉乾坤,怪不得剛纔她沒有絲毫懼怕。
他堂堂白家大少竟然就這麼被一個女人踩在腳底下,說出去誰信,誰敢?心底的那股高傲和自尊一下充斥而來,迫使他奮力反抗。
“防身術?呵呵。”白暮飛還未起身便又被一個更有力的力道踩了回去,莫凌雨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語氣中滿是不屑的味道,她學的可都是最具有攻擊性的東西,即便以前有那個莫凌雨的力量,重生後她也刻苦學了很多。
“呃……咳咳咳,”白暮飛臉色通紅,神情痛苦的瞪着莫凌雨,此時的他即便翔要反抗,卻也渾身無力。
“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莫家的!”他聲音嘶啞的低吼一聲。
“呵,不放過?你也得有那個本事!好了白少,你繼續休息,我就不奉陪了。”莫凌雨嘴角上翹,心底還是對白暮飛身上的那一點骨氣有些讚賞的。
白暮飛的心中怒火翻滾,而他卻也只能憤恨的看着那道漸漸離去的囂張身影,眼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波光。
“弘哥哥,你看那個人是不是莫凌雨?”餐廳的公共場所區域,莫夢婷看着從包廂內走出的莫凌雨,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又一臉驚詫的轉頭看向了身側的端木弘詢問道。
正在幫莫夢婷夾菜的端木弘眉頭微皺,擡眼便順着莫夢婷的視線望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