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雨拿着電話的手握緊了些，“小清，只要你願意放棄，那麼這五年的時間不算很長，我和你二哥不是也分別了五年，你要相信襲月，一定要相信她。”
“嫂子，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就想要知道襲月她願意跟我們在一起，是不是因爲之前的欠愧。”
“小清，你在說些什麼？襲月她愛你，怎麼可能是爲了還你那份滔天的人情。她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你二哥的愛是霸道的，那麼你的愛呢？你所謂的溫和，就是放手嗎？小清，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北冥小弟這麼聰明！”
“給襲月，一場婚禮吧！”
“不用，只要訂婚就可以了，走的時候也方便些，嫂子，或許我的愛情，真的就是放手吧！”
北冥清仰起頭，看向無盡的天際，嘴角上翹，他已經跟陸子墨達成了男人之間的約定，公平競爭，看看老天這一次，究竟眷顧的是誰吧！
“好，我知道了，你下了課趕緊回家知道了嗎？”莫凌雨聞聲也只能妥協。
“好，我知道了。”北冥清說着，眼裡閃過一抹凌冽光澤，掛掉電話轉身，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面對面站在那裡。
“都聽見了？”他聲音不鹹不淡，就這麼平靜的看着出現在他視野裡的襲月，雖然看到了她，可他卻也沒有半點驚慌。
“正好你聽見了，那我也就不用再重複一遍，好好準備下吧！過幾天我們訂婚。”
“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要跟我訂婚嗎？”
襲月臉上的神色變幻萬千，複雜之餘想哭又想笑，昨天還有今天早上被他那樣對待，她以爲他的氣要過很久纔會消。
“你覺得我會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嗎？我沒那麼無聊，你很高興麼？”
北冥清臉上露出些許懊惱神色，這個女人聾了嗎？她現在竟然還能笑的出來，“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
“我？”北冥清突然的詢問讓襲月心底一震，趕忙連連搖頭，“沒有，一切你做主就行了，不是還有雨小姐嗎？這些事情我很放心。”
“哼，放心？你對我倒是充滿了信心，可惜，對於你我是一丁點都不放心，在訂婚典禮前你還是請假吧！我可不希望看着我的準新娘消失的場面，你那麼看着我做什麼？這個訂婚典禮不是你希望的嗎？'
襲月的脣緊緊抿起，她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看着北冥清，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才輕輕開口，“五年前的事，我知道了，你那個時候，那個時候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呢？如果你提前告訴我，如果……”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道冷寒的聲音打斷。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可笑的是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的驚喜還沒拿出手，你卻先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怎麼？你知道那件事又如何？別跟我說你心裡有多麼多麼的抱歉之類的，事後諸葛亮這些事，你完全沒必要做。”
“因爲這麼多年，我早已經習慣了，過去的傷痕也早已不痛，現在的我，是另一個重生的我！現在的我只會按照規則辦事，襲月，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遊戲規則，所以，請繼續吧！在這場遊戲中繼續表演吧！”
他的話音落下，之前臉上還帶着歡喜笑容的人兒瞬間僵了一僵，可沒過兩秒，那樣一張小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燦笑。
可她的笑容卻是深深刺傷了北冥清的眼。
倘若這樣的笑放在以前，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連二哥也比不上自己，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樣子，他終究是北冥家最小的孫子，他的自尊不容許被挑釁。
“不，不是的，我沒有乞求你原諒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在表達自己心裡的感覺。”
“感覺麼？什麼感覺？別告訴我是什麼幸福的感覺。”
北冥清看到她一直在兀自點頭，眉頭蹙的更緊。
“小清，你聽我說，我會用我以後的所有生命來愛你，之前的話我也聽到了，跟我訂婚而不是結婚，是因爲害怕我心裡裝着那個人嗎？我告訴你，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心裡只住着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北冥清，其他人在我心裡連一條縫隙都鑽不進來，相信我小清，請相信我一次好嗎？”
她上前幾步，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北冥清低頭，看着那雙緊緊抓着自己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柔軟的動容，想着她說的話，他呢喃自語，“用……生命來愛我嗎？用剩下的生命來愛我嗎？襲月，我可以相信你嗎？我又該相信嗎？”
他這般彷徨的話語讓那雙握着他手臂的手突然間收緊，感覺到手臂處傳來的力道，他擡起頭看向襲月，眼裡全然是一片茫然。
“可以，當然可以，小清，相信我好不好，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想要嫁的人，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會永遠呆在你身邊不離不棄，請相信我好嗎，小清！”
這樣的他讓她心裡發緊，聽到他說要和自己訂婚，她是狂喜的，但看到此刻他的模樣，她卻緊張害怕起來，他一向是個非常自信的人，在他的眼裡，沒有不肯定的事，他眼中的光輝永遠都是那麼的堅定和明亮。
可現在……他的茫然和不確定讓她心裡一陣陣的發慌。
北冥清回神，定定看着她，突地，他的脣角扯出一抹冰冷譏笑，他手臂用力，將襲月握住的手拽了出來，退後一步，視線放在她身上打量，看着面前那張越來越慘白的臉，他嘴角的笑容愈加擴大。
“怎麼？害怕了嗎？襲月，我實話告訴你，我已經不想再相信你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我相信的，只有自己眼裡看到的東西，還有自己感受到的東西，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讓我相信你，那麼，就做給我看吧！”
“襲月，讓我看看你能爲了我北冥清做到哪一步，我們不要想太遠，就看這次訂婚，如果這次訂婚能順利進行，如果訂婚後的那個晚上你能在北冥家等着我，那麼襲月，我就相信你百分之
零點一，好不好？”
襲月的臉色變了又變，北冥清卻依然沒有打住的意思，“怎麼？臉上爲什麼露出那麼震驚的表情，呵呵也是，你沒想到吧！我現在對你的信任，連零點一都沒有，襲月，不要小看這零點一，有了這個，我對你的信任才能成長爲百分之百。”
“可是如果連這零點一都沒有，那麼襲月，我只能說抱歉了，我承認在你回來的這段日子中我一直都在折磨你，但是，我也同樣在折磨着自己，你不好受，我心裡也不開心，在感情的路上，折磨的都是兩個人，你放心，你痛，我比你更痛。”
北冥清上前一步，將兩人的距離再次拉近，他低沉的聲音從嘴裡溢出，“襲月，你該知道，我究竟是想做什麼了吧！”
“小清，我……我是真的，不，相信我，我會做到。”
襲月剛說完這一句，自己的神色也愣住，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狼狽，這樣的話多麼像一句口號，一句自己回來就不斷掛在嘴邊的口號。
看着眼前的人，她全身一陣無力感，許久，才終於艱澀開口，“小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是願意嫁給你的，如果當時知道你要跟我結婚，我是不會走的，我當時只是……只是害怕，我當時太害怕了！”
北冥清整個人怔住，這是她第一次談論當年的事，看着她臉上那抹痛苦的神色，他眼神微微眯起，“害怕？你害怕什麼？襲月，跟我睡了就讓你那麼害怕嗎？既然這樣，你當時爲什麼又跑來求我，爲什麼求着我讓我要你？”
看着眼前那張突然發紅的臉，北冥清冷笑一聲，“現在知道害羞了？當年的你可是很開放的，別跟我說你被人給下了藥什麼的，當時我記得陸子墨那個男人，還有你的同學們都在北冥家吧！那麼，爲什麼在那種情況下你要來找我，而不是他們？”
“當時的你還有意識，那就應該知道我們兩人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當時做的時候你不害怕，事後卻害怕，襲月你不覺得可笑嗎？如果當時你選了陸子墨，我也就不會再對你有什麼幻想了。”
他看着她，一聲聲的滿是質問，也滿是傷痛，終於她肯跟自己說當年的事情了，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這麼個理由。害怕？
他想破腦袋，想了千萬中理由中，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條，哈！
“我……不是的小清，你不懂，不懂。”
面對他的質問，襲月心裡難受，淚水忍不住從蓄積滿眼眶，此時此刻，她多麼想要衝進對面這個懷抱中尋求溫暖，可是自己在訂婚以前都沒有那個資格在他身上尋求情人以外的任何一種安慰吧！
“不懂？我不懂你不會告訴我嗎？你不會解釋到讓我懂嗎？襲月，你很喜歡保管秘密，但是，這樣的你讓我很討厭。”
北冥清眉頭緊蹙，忍不住惡語相向。
“對……不起！”
話已經說到這裡，可北冥清耳邊聽到的，卻依然是這樣一句細小的柔軟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