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也想幫忙?”北冥世一臉警惕的望着他們,“你們不給我搗亂就好了。”
可是當他看到自己大兒子那一臉的僵硬時,又忍不住心中一軟,他這個兒子啊!無奈嘆息一聲,老人掃了一眼一直低着頭沒有言語的大兒媳。
“你們兩個怎麼說也都是客人,剛回來,對家裡的事情也不大熟悉,就先好好休息吧!等東西都準備好了,就幫着好好招待,你們這麼久不回來,世家的兄弟姐妹你們就招呼一下,好了,先回房休息去吧!”
他知道他這位大兒媳也並不想坐在這裡,他也覺得與其心不在這裡,那還不如離開,省的坐着也是礙眼。
“好,那我們就先回房了!”北冥峰一點頭,拉起了自己的妻子,他知道父親說得話都是事實,但是聽在自己耳中,依然覺得很不是滋味。
客人嗎?這就是父親對於他的定義!
“北冥峰,你爸是什麼意思?他就那麼不待見我嗎?你看看咱們回來的時候是在哪裡吃得飯?酒店!還是一個剛剛發生過命案的酒店!你看看爲了那個不知禮數的小賤人,他將宴會安排在哪裡?家裡!還去請最有名廚師!北冥峰,家裡跟酒店,這是兩個什麼概念你知道嗎?咱們竟然還比不上一個進過監獄的臭丫頭!”
幾乎是在關上房門的瞬間,沈曼那歇斯底里的吼聲便響徹整個房間。將手上的小包連同自己的衣服全部摔在牀上,眼中被一片陰鷙覆蓋。
看着面前如此瘋狂的妻子,北冥峰呼吸一滯,喉間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半天沒有發出一聲聲響。
許久,他才平復那抹不順的氣息,艱澀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沈曼,在酒店吃飯父親他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再說那時候家裡發生那樣的事,也應該沒有時間安排,我們通知的時間和到達的時間都太短。”
“沈曼,別將那個孩子說得那麼難聽,其實那個孩子也沒做錯什麼事,她是被冤枉的,你這麼說,實在有些過了!”這個時候,北冥峰的心緒已經平靜下來。
沈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怒氣上竄,氣惱的瞪着這個絲毫沒有爲自己講話的男人,怎麼?他現在竟然也爲了那個女人跟自己說教?
“北冥峰,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在找茬?我不對麼?我這都是爲了誰?我還不是爲了你,爲了沫沫的幸福!難道我說她還說錯了?”
“沈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北冥峰走近她,伸手想要將她抱住,手剛剛探過去,卻被她狠狠排掉。
“沈曼你!”這樣的她是他這麼多年來從未遇到過的模樣,即便是當年那個女人抱着剛出生的澈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這個女人也不過只是微微顫動了下身子。
他知道當年的事對她造成了多大的傷害,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抱着一顆愧疚的心在對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想讓他做的,他只要能做到,基本都會滿足。包括這次回來……
可是現在的情況他也有些瞭解了,想要拆散澈和那個女孩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說他作爲父親,看到自己兒子終於能找到心儀的人,打心眼裡是高興的。
所以恐怕這一次……
手上傳來的狠厲力道讓北冥峰一痛,心也緊緊擰起,他的眼睛睜大,一臉驚愕的看着眼中閃過那抹陰寒神情的女人,還在刺痛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久久沒有回神。
沈曼一掃眼,當看到矗立在原地不動的男人時,心中一驚,意識迅速冷靜下來,“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被逼急了,你看到了嗎?父親竟然讓一個小女傭去做那些本該屬於我的事情,我……我可是北冥家的長媳啊!他這樣讓世家的人怎麼看我?嗚嗚嗚……”
說着,那壓抑許久的怒火瞬間被洶涌的淚水所代替,順延着她的臉頰,一股腦的全部傾瀉而下。她的身子也隨之顫抖着,完全是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停在半空中的大手僵直幾秒,緩緩將哭成淚兒的女人輕輕擁在懷裡,撫拍着她的背部,“沈曼,這都只是暫時的,等我們熟悉後,父親會將事情交到你手上的。”
說這話的時候,北冥峰自己心裡也沒有底,至少,他現在根本感覺不到父親的態度有這麼個意思。
“真的嗎?”沈曼臉上掛着淚水,揚起臉看向自己的丈夫。
“嗯!”北冥峰重重的回道,他該去找父親談談。
監獄門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甚至北冥清都慵懶的蹲在地上托起了臉。
“那個,你們說,他們不累嗎?”看着那對還在忘情深吻的人,禁不住讚歎一聲,舔了舔脣角,“不痛嗎?”
“呵呵,你小子,你要不要去找個人試試?那樣得來的答案才最真實!”蕭雨澤逗趣的說笑一聲。
“行,小嫂子,不如咱們來試試?”北冥清說着,騰的一下起身,伸手就要去拽一旁的小雪。
“你這個死小子,你敢!”蕭雨澤的動作先他一步,直接就鉗制住他的胳膊,火苗瞬間被點起,朝着他就飛去一腳。
“呼——老婆,蘇沫的事情……”終於戀戀不捨的放開自家老婆如花瓣般的櫻脣,北冥澈趴在她的耳邊,聲音沙啞的說道。
“臭男人,你是不是故意的!好敗興!我要反悔!”莫凌雨在他腰間一擰,喘着粗氣瞪向他。
而他就像是沒有感覺一般,霸道的直接將她緊緊擁在懷裡,邪魅的看着那雙嫣紅脣瓣襯托下更顯得嬌美的女人,“女人,你想都別想,現在整個A市都知道了,你想賴都不行,你,只能是我北冥澈的老婆!”
他這一聲說得洪亮,穿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
人羣中爆發出一陣鬨笑聲,蕭雨澤看着兩人,嘖嘖的發出一聲讚歎,“小子挺狂啊,不是女人,而是老婆!”
A市偏僻郊區的某個院落內,一羣孩子正在外面歡快的玩耍,但是你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孩子的行爲並不像正常孩子那般活躍,甚至有的很大的孩子,也只是會傻傻的笑着。
這裡是位於遠郊的一所福利院,但是說是福利院也未免太過牽強,因爲這裡的設施實在是有些破舊,但儘管如此,卻是一點兒也不影響孩子們的心情,在他們眼中,這裡便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歸所。
望着窗外孩子們的一張張笑臉,房內正端坐在牀邊,看着電視屏幕的男人將一隻手輕輕搭在了牀上躺着的男人手上。
牀上的男人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如果不是鼻息間那氧氣管,你甚至會覺得他根本就是個死人。
“爸,她真的很像薇兒,卻又很不像薇兒!她現在該是幸福的吧!可是爸,爲什麼我的心會那麼痛呢?我很明確的知道我是愛着薇兒的,只是當時我還沒有明白過來罷了,等我想明白,一切,一切都已經晚了!”
男人說着,頭顱慢慢垂下,眼角似有什麼東西滴落,映襯着光,閃出一道晶瑩的細線。
“爸,我愛薇兒,可是爲什麼看到那個女人,我的心也像是被觸動了一般會想緊緊隨着她呢?爸,並不是因爲她以前說的什麼茶加糖,也並不是因爲她彈得一手好琴,就只是……心,會不由自主……”
“爸,你這樣不回答,是想說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嗎?呵——或許是吧!可是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的痛!把你弄成這樣,我也不想的……”
男人還在喃喃自語說着什麼,一直到房門“吱呀”一聲響起,他才趕忙抹掉眼角的淚漬,眨巴下眼睛擡起頭來,清咳兩聲,掩飾自己剛纔的失態。
“羽兒,知道你不喝茶,上一次來這裡做公益活動時留下的果汁還有一些,你先喝點吧!”老者說着,已經將手裡一個通明杯子遞到了楚斐羽的手裡。
“老師……您不用這樣的……”嗓音裡還帶着一些哽咽,低頭看着一杯滿滿的果汁,楚斐羽更加食不知味。“老師,您爲何就是不願意接受我的捐贈和救助呢?你看這裡的環境這麼差……”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老者打斷,“我們這裡又不缺什麼,孩子們吃的雖然不是太好,卻也能吃飽,平常也有好心人會到這裡做義工,我還有工資可以做補貼。誰說沒有要你的救助,你不是給我們請了好得醫療人員了嗎?這可以說是幫得我們最大的忙了,你也知道這些孩子本就不能像很多正常的孩子一般,雖然天生的病不能治好,但起碼能夠讓他們不再生別的病不是嗎?”
老者說着,臉上已是一片慈祥的笑容,目光掃過病牀上的人,他眼神微微一閃,看向牀邊的男子。
“只是羽兒啊,你打算讓他在這裡呆多久呢?我不是要讓你把他送走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們這裡的條件,實在不太適合他治療。”
兩年前,楚斐羽就把這個男人送到了這裡,還專門請來了醫療人員隨時照看,儘管他認識這個男人,也知道他的身份,甚至看到新聞中報道這個男人已經死了。
可他依然沒有問太多原因,他只是驚訝爲何只是變成植物人的人會被報道死亡,甚至在電視上,看到他的女兒也是一副完全確認的悲痛表情。不過後來他這個學生的解釋也慢慢讓他有些理解。
這個男人是得罪了商場的某些人,所以纔會被陷害,但是許多專家都已經確診過,像他這樣的情形,百分之八九十是不會再醒來了,爲了不讓某些人趁機得利,他也只有宣告死亡的訊息。至於說他的“妻子!”他說只是想保護她不受傷害,所以纔沒有告訴她!
儘管他這位學生的話有些紕漏點,但老者還是選擇了相信。於是,這麼一呆,這個男人竟也在他們這個很少有人問津的地方,呆了兩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