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軍歌嘹亮,正聽得津津有味的北冥世兜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他看也沒看便笑呵呵的接起來,“喂!”
“喂,北冥嗎?我是白明達。”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讓北冥世的臉瞬間冷卻下去,他赫然起身,一臉肅然的離開戰士們的視線。
“白老可是大忙人,怎麼會突然給我老頭打電話。”北冥世嘴角譏誚的勾起。
“北冥你可嚴重了,我也是閒人一個,在家裡不問世事的,也就喝喝茶下下棋,全是那些小子在外面主持着,唉,老了,折騰不動了,那些臭小子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聽說北冥最近很喜歡下棋品茗,找個時間咱老哥倆出來坐坐啊!”
白明達聽出了北冥世言語中那毫不避諱的譏諷之意,但他現在只能陪着笑臉佯裝不懂,話語中是一團和氣,而臉上的神色卻是猙獰駭人。
怒目看了眼坐在沙發上一臉喪氣的兒子,心裡不由得暗咒,真是沒用的東西,竟然從警察局弄出個人來都不行。
“呵呵,白老,你看我在部隊上呢,我這軍務纏身,實在難以脫身,只怕要辜負白老的美意了。”北冥世心底暗諷,眼底滑過一抹精芒,這個老頭也太會裝了,一句話便將自己的干係脫離的乾乾淨淨的。
他剛纔的意思是說那些事情都是小輩們不懂事才做的嗎?他不管白家的事,難道他就管了嗎?他現在管的也是軍營的事,在北冥家那更是小輩們說的算。
“你瞧瞧我,怎麼把這檔子事給忘記了,北冥你可是在爲國家服務的人,不知你是住在部隊還是在家呢?我真是羨慕你的好身板啊!”
白明達在電話那頭讚歎着,心中卻是清楚北冥世在故意推脫,不想跟自己見面。
他之所以會打這個電話,他們兩人心中都明白的很。
“呵呵,我這身板也不能跟部隊上的小夥子們了,自然得回家住。”他不知道這話怎麼會繞到了這裡,不愧是奸商出身,恭維的話一句句往外扔。
“那感情好,那今晚我就上門去拜訪,還望北冥兄不要嫌我唐突纔好。”白明達語氣真誠的說道。
“呵呵……怎麼會呢,歡迎還來不及,白老到我們家,定然是蓬蓽生輝啊!”北冥世被這突然的話差點噎的背過氣去,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竟然給他來這麼一手,原來是在這兒等着他呢。
他只能這樣乾笑着應和,確實得生灰,等他走了,他就得讓人好好打掃一下家裡不可。
莫凌雨深深環顧一個四周,挪着自己的腳步慢慢走出休息室,依照腦中的記憶往辦公室走去。
剛剛走至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裡面隱隱傳來的哭聲和罵聲。
“哭哭哭,哭什麼,你這個蕩,婦,這就是你口中那個好女婿做的事情?說,你是不是早就和他串通一氣,知道這個畜生的預謀?”
莫預祥語氣憤然,卻顯得有些無力,趙琳的緋聞和莫氏的雙重打擊竟讓他一夜之間白了頭,明明才五十多歲的人,看上去卻像是八十歲的高齡一般。
“沒,沒有,我不知道啊預祥,哦,小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端木要收購莫氏啊,這樣你讓我跟你爸怎麼辦?你這不是要要我們的命嗎?”
慘遭莫預祥毒打的趙琳眼神怒瞪着坐在總裁椅上的端木弘,拉着自己的女兒指責道。
一夜間,她的醜聞傳遍整個網絡和各家電臺,讓她瞬間從高峰墜落,摔得粉身碎骨,那可是一羣螻蟻乞丐,他們就像是下水道中的臭蟲,身上那髒亂的惡臭
讓她無數遍的昏死過去,龍香堂的人讓她在人間煉獄走了一糟。
那一幕幕骯髒的嘴臉,幾乎佔據了她每晚的整個夢境,讓她幾乎不能安眠,身體此時的那種難言的疼痛感無時不刻都在提醒她究竟自己遭受到了怎樣的對待。
可是,爲什麼在讓她受到身體和精神的折磨以後,竟然還要給她生活上的打擊,現在她連生活上的依仗也失去了,她不甘,不甘那!
她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竟然在一夜之間就化爲了烏有。
莫凌雨隔着這道門,聽到裡面莫預祥那熟悉卻更加蒼老無力的聲音,眼底滑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她握着門把的手沒有再動,只是駐足在原地靜靜聽着裡面的動靜。
怎麼?現在就開始窩裡反了嗎?呵,她有時會想,如果那天她所謂的父親很痛快的到了醫院幫她輸血,她或許真的會讓北冥澈幫他一把也說不定,可是現在……
聽到趙琳那蒼白的辯駁和詢問,她此刻卻覺得猶如天籟,她沒想到她竟也會有這麼一天。
“媽,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就不要亂說,弘哥哥這樣做有什麼錯,我覺得他一點兒錯都美譽,就你的那些視頻,你知道對莫氏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影響嗎?莫氏本來就在生死存亡的邊線徘徊,你這個時候弄出這麼骯髒的視頻來,不是要將莫氏推向火坑嗎?”
莫夢婷嫌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繼續義正言辭的說道;“如果不是弘哥哥將莫氏買下來,你以爲現在還有莫氏嗎?你知道弘哥哥爲了拯救莫氏投入了多少資金嗎?倘若現在不買下莫氏,他以前投入的錢全都要打水漂,你們憑什麼這樣說弘哥哥。”
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胳膊上趙琳的手,莫夢婷直接將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了下去,想着自己的母親竟然跟那些男人鬼混糾纏了那麼長的時間,她心中就一陣噁心。
端木弘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們,當看到莫夢婷對自己的維護,他心中一暖,莫凌雨說的沒錯,他是自願將莫氏交到她手上的,這樣爲他的女人值得他這麼做。
只是對於趙琳的遭遇,他內心並未有多大的感觸,他從未將她當成是自己人看待,這幾人能讓他爲之所動的,一隻有莫夢婷一人而已、
當年拼勁全力照顧過自己的小姑娘……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曾給過他那樣的溫暖,他一輩子都不會忘。
聽到自己女兒的指責和那嫌棄的語氣,趙琳神色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故意和自己拉開距離的女兒,眼中滿滿的都是痛楚,“小婷,你說媽媽骯髒?是嗎?媽媽骯髒?呵呵……這是從我女兒嘴裡說出的話。”
趙琳看着莫夢婷的眼中滿是驚寒的神色,她當初是爲了誰才得罪了龍香堂,當初是爲了誰纔會做那些事情?她怎麼能這樣說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看到自己母親那一臉痛苦的看着自己,莫夢婷臉上的神色一晃,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話是說重了些。
可是那些都是事實不是麼?而最令她不能容忍的是,在之前沒有乞丐的視頻中,她母親竟然在被人強jian的情況下還會露出一臉享受的神色,最後她還主動向着那男人索求。
“就事論事,小婷,我可是你親生的媽媽,你捫心自問,從事發到現在,你有安慰過我一句嗎?媽媽不是自願的,是被強迫的,你知道我在面對那羣髒亂的畜生時有多恐懼和絕望嗎?小婷,新聞出現的時候你在哪裡?事情發生這麼長時間,我這纔是第一次見到你,爲什
麼要讓媽媽獨自面對這些,小婷,我最傷心無助的時候你在哪裡?”
面對女兒那鏗鏘有力的辯駁,趙琳的心徹底涼了下來,這就是她一直疼愛的女兒!
“我沒有看到,真的沒有,我也是今天才看到這些東西的,再說即便我看到,我當時也在弘哥哥的別墅中,你應該知道出現了那樣的新聞,我們兩家門口一定圍堵了許多記者,那種危機的時候我又怎麼出門,媽,爲什麼你沒有報警,我們可以追究他們法律責任的!”
莫夢婷一臉憤然的說道,眼底壓着一抹心虛的光澤。
聽到這樣的話,端木弘黑眸一亮,眉頭微微皺起卻又瞬間化開,她是昨天早上和自己在家裡一同看到的新聞。
“你說報警?呵……”趙琳雙手交錯,龍香堂的人能報警解決麼?至於散佈視頻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如何去報警?怎麼敢報警?
可是對於女兒的解釋,還是讓她心寒,她的女兒處處都只想着自己,有記者又如何?難道她就不怕遇到這樣的事她會想不開嗎?
自己那一天是如何度過的,在莫預祥的逼問和毒打中,她度過了回家後的第一天,沒有寬慰包容,更沒有理解,有的全是那無盡的惡毒的話和痛苦的暴打。
跟那羣畜生的折磨相比,回到親人身邊的那一天才是她人生中最爲灰暗的一天。
莫預祥看着這對相互指責的母女,腦中赫然出現北冥澈給他打電話時自己不肯去給女兒輸血的景象,這種自私爲己的場景是多麼相似。
報應?這就是報應嗎?當時的她是多麼的囂張,那時候他們手上攥着的是自己女兒的一條命。
“是不是那個人?肯定是宴會上恐嚇我們的人!”
莫夢婷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看着現在一身悽慘的趙琳,她的身子一抖,眼神慌亂的看向端木弘的方向,“弘哥哥,是那個人,肯定是的,怎麼辦弘哥哥?我不想這樣,我不要那些乞丐碰我。”
莫夢婷的後背泛着冷嗖嗖的寒氣,兩條被超短裙包裹住的雙腿虛軟的忍不住顫抖。
“沒事,我不會讓你遇到這種事情的,放心,不要自己嚇唬自己。”端木弘起身將莫夢婷擁在懷中,大掌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想着那次訂婚宴上遲遲沒有查到背後的指使人,他的眼底滑過一抹凜冽的鋒芒,眼角瞟向同樣一臉驚恐看着他懷中人的趙琳,會是同一撥人嗎?
端木弘的眉頭微微蹙起,趙琳臉上的那是什麼表情,她爲何要那麼看着小婷。
莫凌雨依在一側的牆壁上,嘴角邪魅的勾起,若是她想動手,就憑他也能保住這個女人?
哼,不要乞丐?這位嬌小姐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乾淨的男人咯?這完全不是問題,自己肯定會滿足她的要求的。
“是那個女人,一定是她找人散佈的視頻!她一定是懷恨我們不給她輸血!”
趙琳上下牙齒直打顫,這次雖然抓她的是龍香堂的人,可是龍香堂的人只拿錢辦事,一定她花錢做的,她也要同樣的報復自己,這麼多年她一直靜默不語,現在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莫凌雨眼前一亮,頗有些詫異,這個女人的腦子挺好使的啊,第一個想到的竟然就是她,只不過上次的事情她沒有證據,這次的事情她也沒有出手。
“你胡說些什麼,怎麼可能是小雨,她現在受傷了還住在醫院,怎麼去找你的麻煩?”
莫預祥疲累的臉上顯出陰沉,這個女人這個時候了還想爲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