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不喜歡嗎?不說是他的偶像嗎?被偶像親吻的感覺,不要太興奮喔……”
蘇戀:“……”
沒錯,leo是她的偶像,十八歲以前,她也確實曾幻想過自己的偶像和自己親近,也曾犯過花癡和偶像在夢裡頭親親。
可是,那畢竟都是情竇初開時的一個夢啊,敢夢不代表真的敢做啊!
更何況,這回分明是動真格的,不但要親親,還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親親。
如果一次過關還好說,要是因爲緊張拍不好被ng了,甚至可能要拍多好幾次。
神吶!這完全不是豔福好不好,這根本就是刺激,大大的刺激。
她再大方,可她畢竟也是個女孩子,從小到大,她也只被一個男人吻過。
要她做到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和一個從根本意義上來說,還屬於陌生人範籌的男人親吻,蘇戀覺得,打心裡,她還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在提與不提之間,蘇戀猶豫了許久,終於,她鼓起勇氣回頭道:“玉姐,可不可以不要加這個戲?”
噙着滿滿的笑意,leo帥氣非凡地立於蘇戀的面前,露出滿口的白牙,以爲地問:“什麼戲不要加?”
“……”
那個,玉姐呢?
她剛纔還明明在她身後的,怎麼一眨眼的時間,就換成偶像了?
看來,當經紀人不但要腦子靈活,腿腳也要很靈活啊,說來就來,說閃就閃。
她一臉錯愕的模樣,就像個做錯了事被抓包的小孩,leo饒有興致地看着她,笑笑地問:“幹嘛,看到我就一臉見鬼的模樣,我這麼可怕嗎?”
“不,不是。”
心虛地低下了頭,蘇戀不禁在心底痛呼慘嚎,如果眼前人是玉姐,她倒還真敢跟她提一提,讓她找導演把這個會吻戲啥的給刪掉算了。
可現在,偏偏是leo親口跑來問自己,要她怎麼說得出口?
說自己不好意思,還是說自己根本不願意?
“對了,你剛說什麼?對拍攝有意見嗎?哪裡不滿意?”
他問得很直接,口氣也很平和,似乎真的是來徵求她的意見的。可他越是這樣,蘇戀就越發不敢說,那感覺,就好像真正矯情的是自己。
氣弱,但她還是沒有勇氣拒絕,只吞吞吐吐道:“沒有,我哪裡敢不滿意啊,我只是想說,那個,那個……”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柔,襯着淡淡的陽光,說不出來的美好。蘇戀擡眸,靜靜地看着他坦然的臉,忽而心頭一動,便口不由心道:“呵呵!其實,我是想說,好冷,我要上車先穿穿鞋。”
話一出口,蘇戀就後悔了。
神吶!她這說的是哪跟哪兒的話?
她明明想說的是不要吻戲,不要吻戲,怎麼就變成上車穿鞋了呢?
穿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沒準備好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和一個男人玩親親啊!
下意識地低頭,他很是自然地看向她的腳,瘦瘦小小的腳面,因着海水的浸泡已泛着青白的褶皺,他不免覺得心疼,忙不迭地道:“喔!去吧!一會我會跟導演提一下,接下來的對手戲不到水裡拍,直接在岸上進行。”
“對,對手戲?”
冷不丁又聽到這三個字,蘇戀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leo不知她是害怕,反倒以爲她是激動到在顫抖,便半眯起眼來,*道:“嗯啊!不要太期待喲!”
“……”
靠!一個讓她不要太興奮,一個讓她不要太期待。
內啥!她有這麼花癡麼?
就算他是她的偶像,她也不必要見到偶像就撲倒吧?她是正正經經的良家婦女,還沒*到那樣的程度哇,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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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戀發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雖然,她已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暗示,可到了真槍實彈要吻上去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抽搐着大喘息。
一次如此,兩次如此,一連十次,次次如此。
終於,導演再也看不下去,卡卡卡地連連大叫着:“我說蘇姑娘,你玩我呢是嗎?”
哭喪着臉,蘇戀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也不敢解釋,只能委屈地不停道歉:“導演,對不起,對不起!”
“又不要你主動,你就站在那裡,leo親你不就完了,leo都沒緊張,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
我去,這是什麼邏輯,他那叫佔了大便宜了,他爲嘛要緊張?
“導演,要不然先停一下?讓小戀再準備準備?”
見她實在是緊張到不行,leo體貼地開口爲她求情,大腕果就是大腕,他只一開口,原本還黑着臉的導演,立馬笑成了哈巴狗:“既然leo你都這麼說了,也只能這樣了。這樣吧,leo你先帶她下去聯絡聯絡感情,一會再拍的時候,讓她千萬不要再浪費我時間了。”
“好。”
聯絡聯絡感情,難道他以爲這種事,就是隨便聯絡一下就可以收放自如的麼?
蘇戀撅着嘴,心裡滿滿都是委屈,話說,不是聽說拍這種戲的時候,可以借位的麼?
爲什麼她就要吻真的?
還要放大的,特寫的,超長時間的三分鐘?
“走吧,先去放鬆一下。”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leo越是溫柔,蘇戀便越發覺得渾身不自在。
話說,曾幾何時,*無痕之際,她也曾夢到過自己和偶像在花花雨雨的街頭,不顧一切地熱情擁吻,可真到了可以得嘗所願之時,她終於才發現,原來,夢境和現實,永遠不能相提並論。
“我明白,第一次的時候,都會這樣的。”
“是嗎?你也會這樣?”
“我……呃……應該比你感覺要輕一點。”
也對,人家是男人,親嘴這種事兒,還不跟家常便飯一樣簡單,又怎麼會像她這般介意?
“那個,要是我一直拍不好這一段的話,能不能,能不能讓導演把這段戲刪掉?”
這話她真是忍了太久太久,本打算什麼也不說,一閉眼就那麼拼過去的。
可事實是,她拼了十次也拼不過,如此下去,她怕自己終會因爲腦衝血太多而窒息暈倒,所以,在說與不說之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第一個。
“你就這麼不想拍嗎?”
他的眼神驀然一閃,笑笑的眸底,似乎有着看不見的失望在浮游,突然,蘇戀覺感自己罪孽深重,忙擺着手道:“也,也不是,就是害怕浪費大家的時間,浪費導演的錢。”
“沒事兒,只要有我在,誰也不敢說你浪費時間,浪費金錢。”
“……”
大腕就是大腕,說話就是這麼牛逼!
可是,他是牛逼哄哄了,可她要怎麼辦?
導演就是浪費再多的時間,浪費再多的金錢又關她屁的事,她要的只不過是刪掉這一切,而不是他來肯定地,堅決地告訴她,他有多牛逼。
“你怎麼這麼害怕?該不會,這還是你的初吻吧?”
一聽這話,蘇戀的臉,火燒一般的紅透了大半邊:“哪,哪有?你也不看看我是多少歲,怎麼可能是初吻?”
從未像此刻這般感激着宋天銘,要不是那貨夠霸氣,或者,她活了二十四年,還真得爲藝術獻吻。
沒有男朋友沒關係,沒有老公也不稀奇,就算還是個*也可以理解,只是,如果活了24個年頭,初吻還在的話,她應該怎麼面對別人‘驚悚’的眼神。
“那你爲什麼這麼緊張?”
“因爲,因爲……”
她該怎麼解釋現在的情況?
事實上,這不是很好理解的事嗎?和自己愛的人親吻是美好,和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男人親吻,那種感覺,難道不值得她如此害怕嗎?
逗了她半天,他似乎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突然又笑米米地湊近她,說:“我會跟導演說,一會兒我們借位就好,不用真的親。”
“真的嗎?”
“真的。”
“太好了,嚇死我了。”
太激動,她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剛蹦了一兩下,又驚覺leo看她的眼神不對勁,所有的興奮,立刻化作滿身的冷汗岑岑。
尷尬的蘇戀,只能尷尬地回頭,尷尬地坐下,再然後,尷尬地對着leo傻傻地笑着。
“原來,你這麼不願意和我親。”
“呃,沒有,沒有,沒有……”
“那就是想和我親?”
“啊!沒有,沒有,沒有……”
“那到底是想親,還是不想親?”
“……”
話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親親這種事,怎麼能隨便拿出來,還隨便這麼問?這種事,就算是親密無間的*,也都是霸道地先做了再說啊,他這麼問,是要讓她無地自容到挖個地洞麼?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樣的漫長。
休息的時間,總是這樣的短暫。
不過十五分鐘,導演又開始在那邊長一聲短一聲地嚎:“我說,陸姑娘你準備好了沒啊?”
“……”
這麼短的時間,她連喘口氣的時間也不夠啊,催什麼催,催什麼催?
“我說,真的不用那麼緊張啦!你也不想想,得有多少女人羨慕你能和leo拍這種戲。”
“……”
得,又是她不識好歹,持*而嬌了。
憑什麼自己就要以拍此爲榮,引此爲傲啊?吃虧的人是她哎!是她哎!
“我說,你要是再不來,我們今晚可就不收工了,得一直陪着你耗。”
“導演,別說了,我這就來。”
真是怕了這個張導了,人說婦人舌長,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導演的舌更長,長得讓她耳朵都快要起繭。
她確實還沒有準備好,可是,今天她既然都來了,怕是怎麼也躲也躲不過了,要親要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個mtv的立意是唯美,憂傷,還要帶着淡淡的,融化人心的愛情在裡面。
老實說,直到現在,蘇戀也一直沒弄明白什麼叫愛情。
她愛過一個人,卻一直爲他所傷,他愛着一個人,卻又緊緊抓住自己不放。如果說,愛情就是互相折磨的話,又怎麼能美好,可如果愛情是美好的,又怎麼會憂傷?
入戲不了,她也始終無法將眼前的男人,當成是自己的愛人。以至於當她擡眸看着他的時候,眼神麻木到讓leo想笑也不忍笑。
擡手,他輕撫着她的臉,用一種溫柔到能掐出不來的眼神,深情地瞅着她,說:“陸姑娘,你就不能專業一點嗎?”
噗!這種時候,這種氣氛,他說出如此‘專業’的話來,還真是讓她忍俊不禁,她忍着笑,忽而也‘端正’了自己的態度,只一臉柔情似水地回望着他,輕聲道:“好,我這就專業點。”
攝像機太遠,導演們也聽不到他們的話,mtv上市後也不需要配音,所以,無論他們說了什麼,只要嘴皮了動一動,這一段也就算過關了。
雖然這樣的對白,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怎麼算都滑稽,可是,她是‘專業’的女主角,就算不爲了眼前的大明星,她也得爲了錢而‘專業’一點點。
他笑:“借位,轉過臉去。”
她答:“好。”
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頭,微微偏過45度的角,她帶着笑的臉,在海風的吹拂下略閃着蒼白的柔光。他也慢慢靠了過去,在離她的嘴脣只有一釐米的距離時,也微微偏過了頭。攝像機,由遠而近,鏡頭慢慢由長而短,當她們教纏的頭顱在鏡頭裡定格,導演忽而揚聲大喊:“切鏡頭,特寫。”
一聲特寫,徹底嚇傻了蘇戀,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的脣,她本能地想要做出推他的反應,可他不但沒有停止,還故意輕擦着她的脣角呢喃道:“小戀,我愛你。”
只一語,蘇戀如遭電擊,所有的反應,都似在那一刻凝固。
她望着他,用那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瞬間石化。最期待的三個字,從一個半陌生的男人嘴裡說出,她是該驚喜?還是該驚訝?
未等她做出任何的反應,他的脣,倏然便壓了上來,原本緊貼着蘇戀的手,也慢慢地滑向她的腰肢。
順着她美好的腰線,一點點撫向她的後背。她怔愣着,在他的動作下徹底變成了木偶,不會抗拒,不會推揉,只那麼傻傻地睜大了眼,任他予取予求。
左腦告訴她,他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右腦也警告她,他們只是在拍戲,拍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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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吻,足足三分鐘,他貼着她的脣輾轉,用一種近乎蠻橫的霸道,深深糾纏着她。
她氣息虛浮,渾身已無力,明明能感覺到內心在排斥,但大腦已空白,所以,她什麼也不能做,也什麼都做不到,只能一秒一秒地摒着氣,頭暈目眩地等待着導演的那一聲停。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直到他終於放開了她,她想逃離,卻只能虛軟地滑倒在他懷裡,久久久久地喘着氣。
許多記憶,有如倒帶一般涌向她的大腦。
她扶着leo,腦子裡想的卻是與宋天銘的點點滴滴,那些曾經心動的片刻,那些記憶猶新的時光,他脣上的滋味,一點一點倒涌回她的記憶裡,讓她不自覺地,想要抽撥出來與leo的這個吻相比較。
她承認,在leo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的心,依然會顫動。
但,那種感覺是一種身體的本能,是一種對異性與生俱來的抗拒感,比之宋天銘的吻,感覺根本就不一樣。
羞澀不已,她下意識地拉開與他的距離,想要捂着臉跑開,卻又覺得這麼做會顯得太矯情。
大家都知道是演戲,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如果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反而會引起大家的猜測,她確實是leo的粉絲,也確實想與他親近,但,如此‘親近’過後,她卻突然發現,自己反倒希望從現在開始保持距離。
“那個,我,我先回車上了。”
“等等,一起!”
想說些什麼的,始終還是羞於啓齒,想拒絕的,但看着他坦然的眼神,她忽然又覺得自己太過小題大作。躊躇半晌,她在他的灼人的眼光下,又慢慢紅了臉,只故做輕鬆道:“走吧,回車上。”
不知不覺,已臨近下午。
海風瑟瑟,所有人都在疲憊中發起了抖,許是要拍的已拍的差不多,許是今天的效果特別好,總之,當蘇戀和leo齊齊上車後,不多時,玉姐已給他們帶來了最好的消息。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可以回家了。”
混沌的大腦,還處於半當機的狀態,突然聽到玉姐來了這一句,蘇戀只怔怔道:“拍完了?”
輕笑着搖頭,玉姐理所當然道:“當然沒有了,週四還要拍一天。”
一聽這話,蘇戀的眉頭,不自覺地又深深地打了起來,誤會了蘇戀的感覺,玉姐又補充道:“不過放心啦!那天拍內景,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罪了。”
“喔,好。”
內景和外景對現在的蘇戀來說,貌似已經不重要了,比起冷,尷尬的氣氛更讓她覺得無法駕馭。如果週四還要拍,她只希望,那一天不會再有這麼樣‘香豔’的戲份在等待着自己。
她臉上的彆扭,leo盡收眼底,忍着笑,他關切地問:“還冷嗎?如果太冷,就換上自己的衣服。”
本還在與玉姐對話,驀然又聽到他如此關切的話語,蘇戀臉一紅,低下頭去小小聲道:“嗯,還好,不冷。”
爲了照顧他們的身體,保姆車上一直開着暖氣,蘇戀雖然僅穿着一件夏裙,但外面卻裹着玉姐給她的大衣,所以,也並不覺得那麼冷。 ωωω● tt kan● ¢O
只是,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她忽而覺得有些無法再面對leo,不是因爲他吻了她,而是因爲,他那一句我愛你。
太過震驚,她方纔根本不及消化這句話,可當她坐回車上,腦子放空後,她猛然又記起來,這句臺詞劇本上根本就沒有。
沒有要求的情況下,他要求加了吻戲,沒有要求的情況下,他對她說我愛你。這樣的混亂,這樣的刺激,她恍然又開始覺得臉發紅,心發燙。
噢買嘎!他不會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