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葉寒安勾了勾嘴角,實在不想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別走啊。”小美一看她擡腳就想離開,立馬急了,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跑到她的面前,一把摁住了門把手,“着什麼急嘛,慕先生就在旁邊那間屋子裡呢。一會兒一起走唄。”
她神氣地揚了揚下巴。葉寒安心裡不禁有些酸澀,哪壺不開提哪壺,明顯地想要故意挑起爭端。
“鬆開!我說了還有事情。”葉寒安慍怒,但是依然盡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免得跟她爭吵起來。
“你幹嘛這麼兇嘛!”小美淡淡地從上到下瞟了她一眼,冷嘲熱諷地說道,“不過就是個灰姑娘而已,非要裝什麼公主?”
“你說什麼?”葉寒安猛地擡起了腦袋,心裡彷彿被針紮了一般。從和慕正結婚到現在,她最最不願意聽到可是卻聽到次數最多的,就是這句她的身份配不上慕正。
葉寒安頓時就按耐不住了,她低垂在身側的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聲音凜冽地對她說道,“我到底是什麼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麻煩你做好自己本職的事情。不要總去想着那些有的沒的。你就是再厲害,也是做不成慕夫人。”
“你!你有什麼可神氣的,用盡一切手段上位又有什麼用,還不是最後落得了一個這麼悽慘的下場。”她頓了頓,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慕先生剛纔見面連微笑都懶得施捨你吧?”
葉寒安被她的一句話戳中了痛處,剛纔慕正進門時冷淡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隨即卻又無比諷刺地對她說道,“我不需要任何人施捨。笑不笑又能怎麼樣,我這個位置你終究還是沒有資格做。”
“憑什麼!我爸爸好歹也是慕氏堂堂的一個大股東,爲了能夠和慕正近距離的接觸我甚至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本來以爲時間久了,他自然就能夠注意到我的存在。可是偏偏在半路殺出來你這麼一個程咬金,真是讓人恨不得弄死你!”
小美一氣之下也不管什麼三七二十一,雙手環着手臂,居高臨下地注視着葉寒安。眸子裡的恨意顯露無疑。
呵,原來如此。葉寒安說嘛,怎麼一個區區的小秘書,竟然公然地對她這麼粗魯。
她微微一笑,挺直了脊背,溫柔大方地說道,“慕先生還真是魅力無限,不過奉勸你一句,慕夫人這個位置,暫且還輪不到你。”
“你有什麼可傲氣的?”小美修長的雙腿交叉在身前,叉着纖細的小蠻腰,“你以爲別人不知道慕正和你不過就是逢場作戲嗎?哈哈哈哈…結婚前裝裝可憐用點小手段糊弄糊弄慕先生,他不過是被你迷惑了罷了。還真以爲自己就了不起了?”
她撅了撅嘴,眼睛裡滿是鄙夷。
“還真是有勇氣妄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到頭來不還是改變不了骨子裡流動着的卑微的血液。”
“這位女士。”葉寒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說剛
才被一個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嘲諷讓她感覺到十分地不適的話,可是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覬覦自己丈夫的情敵。自然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當然不會有什麼挫敗的心情。
她優雅地向前邁了一步,貼進了她小巧玲瓏的鼻尖,撲鼻的卻是滿滿的濃烈香水的氣息,嗆得人只感覺心煩意亂,“你再厲害,說到底不還是沒有得到慕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剛纔慕正走進這個屋子的時候,並沒有對你有什麼和善的表情吧。哦對,好像連“一個沒有微笑的招呼”都沒有施捨給你吧。”
“你!”小美瞬間氣的臉色發綠,她雙脣不由自主地輕輕顫動着,卻發不出任何反駁的話語。
半晌,才結結巴巴勉強硬撐着說道,“那…那又怎樣,我在公司裡天天都能見到慕正。總好過你個他同牀共枕卻得不到他的心,那纔是失敗。”
“可是…你連和他同牀共枕的機會都沒有呢吧?”
葉寒安得意地一笑,她和慕正現在的關係確實十分地緊張,但是在外人面前,面子還是要裝足了的。
“我不跟你吵架,你等着吧,我早晚會把慕正奪回來。”小美負氣地甩了甩自己的雙手,不願意服輸卻也沒有辦法再和她僵持下去。索性將戰火擱置到了以後的時間裡。
這一句話正和了葉寒安的意思,她不禁心情愉悅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提着自己的手提包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小美在身後氣的直跺腳。
可是出門後,突然酸脹起來的情緒,卻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小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她現在不過是兀自佔有着慕夫人這個位置,這其中的箇中滋味卻只有她自己才深刻的明白。
慕正不離婚,他們兩個沒有辦法和平解決感情問題。但是每天卻恍若陌生人一般冷漠相待,這樣的婚姻不過是一個金色的囚籠罷了,看着風光,痛苦卻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哦不,或許應該說只有她自己纔會因此備受折磨。慕正似乎並沒有什麼多大的感觸…
想到這兒,她不禁失望的轉過了身子,站在電梯門外心情複雜地看着慕正所在的那個房間。
酒紅色的木質門板,卻將她的視線和慕正的心不在焉隔在了兩個空間裡。
葉寒安緩緩地按下了電梯的一層鍵,心裡百味陳雜。若是換做以前,能夠離開慕正的魔爪簡直是她再開心不過的事情了。可是現在,眼看着下午取完證明就要和這裡再沒有什麼關係了,竟然開始莫名地留戀了起來。
她搖搖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邁進電梯裡站定腳步,眼看着電梯門即將慢慢地合攏。突然,慕正所在房間的那扇門被從裡面大力地拽開,葉寒安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慕正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快速地奔着她跑了過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電梯門的縫隙越來越小。這時,一雙強勁有力地大手一把狠狠的掰開了合併着的鐵門,一眨眼的瞬間
已經閃身站到了她的身邊。
“你什麼時候辭職的?”慕正一把抓起了她白色的衣領,眼神中滿是怒火,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的一般。
“你弄疼我了。”葉寒安被他用力地一推,一下子就撞到了身後下降的電梯牆壁上。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咯到了腰部,只感覺一瞬間疼痛鋪天蓋地的捲來,額角上冒出了一層薄汗。
慕正的勁頭卻絲毫沒有減弱,他狠狠的瞪着她的眼睛,周身滿是寒氣。“我問你,什麼時候辭職的?”
“和你有什麼關係?”葉寒安也不禁挺直了身子,怒氣衝衝地和他對視着。她極力地隱忍着自己劇烈的疼痛,從牙縫裡一字一句地擠出來了這幾個字。彷彿每一個音節,都啐着寒冷的劇毒。
慕正聞言怔了怔,下意識地眯起了自己的眼眸,空氣中都充斥着危險的氣息。
“葉寒安,這裡是慕氏,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葉寒安一點都沒有畏懼,她勾了勾嘴角,語氣中滿是不留情面地嘲諷,“呵…可是慕正,你似乎忘記了,這裡也不是我自己主動想來的地方。”
對啊,他都忘記了。想當初葉寒安剛來慕氏的時候,還是自己以顧覓楊的人身安全威脅她來的。如今竟然不知怎的將這麼重要的一碼事兒都給忽略了。
那時候的自己,怎麼地就那麼的賤啊。葉寒安明明總是擺着一副冷冰冰地模樣,卻還是心甘情願地爲了博她一笑而不惜一切代價。他一直都以爲,人心都是肉長的,葉寒安就算是再不解風情,也總會有被他感化的一天。
但是事實證明,他輸了。輸的徹底。
一想到這兒,她突然就不想和葉寒安計較了。
剛纔在辦公室裡,那位人事部總經理偶然提起了在等待着取求職證明的葉寒安,他乍一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心裡猛地一顫。甚至都來不及去細問,便在那個男人的震驚之中毫不猶豫地衝了出來。
被葉寒安這一句話一反駁,心裡一陣刺痛,才發覺到自己早已經和葉寒安挑明瞭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慕正抓着葉寒安衣領的手不由自主地鬆了下來,他怔怔地看着她冷漠而又疏離地表情,嘴角不了察覺地向上勾了一下。淡淡地心酸瀰漫在心間。
他靠在身後冰涼地電梯牆壁上,表情木然。
葉寒安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聽到自己的最後一句話以後,悄無聲息地放下了雙手。不禁有些感到莫名其妙,她撫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劇烈地搏擊過後迫切地渴求新鮮的氧氣。可是腰間的傷口卻隱隱地作痛。
她下意識地觸碰了一下,一股淡淡地溫熱自指腹間傳來。溼溼黏黏,鮮紅色的液體。
葉寒安好奇地回過頭去尋找罪魁禍首,發現原來是牆壁上凸出來的一塊硬鐵。上面甚至還存留着她的血液,詭異而妖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