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不是很嚴重的傷情慕家的私人醫生都能處理。就算是嚴重一些的情況憑藉慕正的人脈也能隨便找到國內數一數二的醫生來解決。
可是竟然需要找到詹姆斯醫生…恐怕這件事情不止被蛇咬這麼簡單吧。
他匆忙的放下手裡的鳥籠,掏出自己口袋裡的手機連忙跑出去撥通了慕正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他按耐住焦急地心情,擔憂地問道,“阿正,你找詹姆斯有什麼事情?莫不是你的腿…”一想起十幾年前那場嚴重的受傷,他至今心有餘悸。還以爲他因爲劇烈的運動而讓自己的舊傷復發了呢。
慕正知道自己的爺年紀大了,抗打擊能力不復從前,他急忙安慰道,“沒有,爺爺。您放心,我沒有什麼事情。”他頓了頓,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他說事實,不告訴又怕他一個人坐在家裡瞎擔心,索性說道,“額…爺爺,是寒安。她之前在野外被毒蛇咬傷了,雖然送去醫院及時。但是由於眼鏡王蛇是劇毒,依然導致一小片區域受損,很有可能右腿會廢。”
他一連氣兒地說完這通話,不禁覺得這個事實對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來說無比的殘忍。
他很難去想象如果葉寒安知道這個事實是否能夠承受得了。這個時候最需要親人的安撫,可是她的那些親人倒不如沒有。
慕老爺子一猜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此刻一聽。雖然不是他的孫子受傷,可是葉寒安畢竟也是一個年紀輕輕地小姑娘,並且他對她的第一印象還很好。只覺得她謙遜有力,溫和不張揚。如果早知道她的腿以後就不能用了,恐怕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更會早點打算子諾的事情吧。
唉…好好地兩個女孩子。爲什麼非要受這種苦。
他知道慕正現在很着急,出聲語重心長地安慰道,“阿正,寒安是個好姑娘。一條腿而已,你小的時候也說過,坐在輪椅上也依然可以去做很多的事情。如果真的治不好,你切莫因爲這點就拋棄人家,姑娘嫁給你的時候爲了和你同甘苦共患難。你年輕我理解,可是萬萬不能違背做人的道德。”
慕正當然不會因爲這麼一丁點缺陷就去拋去自己心愛的女人。其實有的時候,他但也想過來如果真的沒能治好,那也算不上什麼特別壞的大事情。那個時候葉寒安便能只屬於他一人,被他完全擁有了。
可是他不能這麼自私,因爲愛她,所以就要爲她着想。如果終身困於輪椅,怕是對她相當殘忍的折磨吧。畢竟她是那麼熱愛自己的一個人。
他應允,糾結再三終於對慕老爺子叮囑道,“爺爺,寒安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我希望不要讓我的爸爸媽媽知道。”
慕老爺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便是不強調。他也不會去散播這種事情的,畢竟只要一說來,便會對他們的幸福造成影響。
掛斷電話,他仰頭看了看深藍色的夜空。不禁發出一聲深深地感嘆。
老婆子唉,這麼多的星星到底哪顆是你喲。一晃二十年過去了,
你可真是忍心把我一人扔在這個世界上喲。
也不知你看到沒有,咱們的兒子海清回來了。凌微的病也康復了。慕正那小子也娶到了一個好媳婦。願你在天有靈啊,保佑咱們的孫媳婦能渡過這劫吧。
漆黑深邃的夜。葉寒安透過房內乾淨明亮的玻璃窗,欣賞着美麗的夜空。
躺在病牀上已經很久了,可是卻彷彿心裡總有什麼事情放不下一般,一直無法安心入睡。
索性也不在強行醞釀睡意,只是閒散地欣賞這窗外的夜景。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葉寒安從一旁的牀頭櫃上藉着皎潔的月光摸索到自己的手機,打開一看,一條簡訊。名字是趙琦笙。
“寒安姐,很久沒有聯繫了。很想你卻又不敢去打擾你。也不知你近來可好?前些日子你結婚我有在你居住的樓下看着你美美地出嫁,沒有榮幸去參加你的婚禮,但是看到慕正對你那般體貼入微的模樣,我確實爲你感覺到高興。曾經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也知道你雖然樓上說原諒我了卻依然不會再像往常那樣同我親近,不過沒關係。只要你幸福就好。寒安姐,在度蜜月吧?就不多說了,祝你新婚快樂,晚安,好夢。”
葉寒安看到她的短信一時間直覺地意料之外又頗感情理之中。
趙琦笙雖然生活卑微,逆來順受。但是她並不傻,也不是個糊塗之人。她自然明白自己不可能再同她像往常一樣,但是即使如此,她也沒有死纏爛打鬼哭狼嚎地來求得她必須原諒。
就連短信,也是適可而止的寒暄。沒有過多的浪費話語惹她煩心,也沒有一味的讓她原諒而令人反感。
或許是因爲從小就艱難地生活在夾縫裡,所以她一直給人的感覺都是舒適而又疏離的。親近卻又從來走不近。
葉寒安用手指緩緩地在鍵盤上打了幾句話,卻覺得太過生硬敷衍,怕是會很傷人心。便又匆匆刪除了。
過了一會兒,復又打了幾句話。可又覺得太過溫和親近了些,怕是會讓她認爲是自己原諒了她,索性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刪除了。
她頓時有些頭疼,狂亂的抓散了頭髮。將手機一拋,什麼都不回覆了吧還是。
葉寒安有的時候其實很喜歡這種感覺。因爲她雖然面上看着十分清冷,可是內心裡卻是一個十分渴望熱情的小女人。這種外冷內熱的性格總會讓人覺得她太過於傲嬌,不好接觸。其實有的時候她也很無奈,只好安慰自己是他們不願意花費時間去了解。
所以這種在夜深人靜地時候突然如期而至的小溫暖真的能夠讓她感動很久。可是每每一想起來她在慕正和自己之間選擇了背叛自己,只好自己兜頭潑下一盆涼水,強行按耐住自己的喜悅。告訴自己不要去原諒。
畢竟,被傷害過一次是無辜。如果還有第二次,那便是傻了。
可是有的時候又轉念一想,不禁爲她開脫道,按照慕正的性格,如果想要辦成一件事情。必然會窮極所有手段用盡各種辦法
都在所不惜。
而趙琦笙還是那麼渺小脆弱的一個人物,隨隨便便用某些看似不起眼的條件來威脅她恐怕都會吃不消,而慕正也只是爲了騙自己去慕氏工作,並不會做什麼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可能是因爲這些不可抗的因素,趙琦笙纔會答應他吧。
又或者,她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慕正之間的怨恨和憂愁。只以爲慕正是發自內心的想給自己一份工作,可是自己不賞面子才迫不得已強制性的要求的唄。
葉寒安越來越覺得自己身體住的兩個小人矛盾比以前激烈了。同一件事情,他們總要吵的不可開交,一個說向東一個說向西,讓她進退兩難。
管她呢,愛怎樣怎樣吧。趙琦笙騙自己又怎樣,反正也不會再去原諒。沒騙自己又怎樣,總之也不會和好如初。那便這樣吧,蒙上頭,去美美地睡一覺。
而慕正接到詹姆斯的電話的時候,他正坐在與葉寒安僅僅一牆之隔的病房外的椅子上小憩。
堂堂的慕家大少爺,從小生活優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竟然委身於區區一個簡陋的小椅子而休息。
怕是房內失眠的葉寒安見到這一幕,也會感覺到心酸吧。
顯然助理有告訴詹姆斯醫生慕正打來電話的事情,還未等慕正率先開口,那邊就興奮地說道,“好久不見,慕正。”
確實已經好久不見了。時隔十幾年之後靈魂摯友之間的寒暄,應當是熱淚盈眶的精神問候。
慕正夫一聽到他的聲音,便頓時百感交集,聲音顫抖地回答道,“好久不見,詹姆斯先生。”
詹姆斯先生笑了兩聲,然後關切地問候道,“最近好嗎?小慕正。”
他的中文經過十幾年的打磨熟練了很多很多。
慕正也隨之一笑,眉宇間卻帶着無限的哀愁,他實事求是地說道,“不是很好。嗯…詹姆斯先生,我的妻子受傷了。” щшш ▪TTKдN ▪C〇
直截了當的回答,甚至用的是輕飄飄地十分淡然的語氣。可是詹姆斯先生卻知道,憑藉他堅強的性格,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十分嚴重的事情。不然他不會這麼說。
詹姆斯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前些日子給我發送婚禮請柬的時候,我正好有一場大型的手術要做。很抱歉沒能去參加你的婚禮。你妻子…怎麼了?”
“沒關係。額…”慕正組織了一下語言,語氣悲傷地回答道,“在野外被毒蛇咬傷,可能會導致右腿殘廢。”
詹姆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竟然置身於這麼艱難的境遇中,他認真地問道,“那我能幫助你做什麼?”
“我希望您能幫她做場手術。我知道你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緊,所以可能時隔十幾年以後需要再一次爲難你了。”慕正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也確實是出於迫不得已,知道自己說出這件事情可能會讓本就工作十分繁忙的詹姆斯挪用自己的休息時間。可是那個人是葉寒安,他拖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