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新邵雖跟在他們後方,卻儘可能地保持距離,周身流露出一股畏懼的氣息。
兩秒鐘後,婦人突然頓住了腳步。
在場所有人的都停止了動作,連空氣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婦人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緊緊地望着站在別墅門口的男人。
兩個人沒有動作,只是安靜地對望着,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欲言又止,卻都被淚水蓄滿了眼眶。
婦人空洞的眼睛慢慢的滑下兩行清淚,卻顧不得擦去,只是緊緊的望着面前的人兒,似乎要將他的容貌刻在骨子裡一般。
半晌,慕父沙啞着聲音低低的開口,“凌微,我回來了。”
慕夫人突然發了瘋一樣的跑了過去,在所有人都以爲她突然犯病要去傷害慕父,剛想去制止的時候,卻發現,她只是緊緊地抱住了那個讓他日夜思念的男人,狠狠的,將他揉在骨子裡,永遠不會再放開的擁抱。
她把頭埋汰慕父的懷抱裡,嚶嚶的哭泣着,如同一位剛剛失戀又失而復得愛人的小女人般開口,“我就知道,你沒死。”似是抱怨他的多年晚歸,似是感慨他的終於歸來。千種感情萬般情緒,都融在了一句話裡。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我的愛人,你終於歸來。
良傾,一翻寒暄感慨以後,一家人久別重逢地坐在了餐廳的桌子旁。
十幾年後的又一頓家宴,卻帶着飽經滄桑後的喜悅與難得。
慕家的頂級私人廚師將各位愛吃的菜一道道擺在了餐桌上。色香味俱全,饕餮盛宴,令人垂涎欲滴。
所有菜都擺放完後,慕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剛想說開始吃飯。
慕父突然揮了揮手,他看了身側溫婉賢淑的慕夫人,一臉溫柔的說道“還有最後一道菜沒有上。”
說罷,一位長相帥氣的廚師推着一輛精緻豪華的餐車走了出來。
上面擺放一個足足有兩米高的七層蛋糕。每一層蛋糕的側面都非常細心的寫着慕夫人的名字,最上方是一對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個小人。細看,一個是英俊瀟灑的慕父,另一個則是端莊大氣的慕夫人。
這時,餐廳的燈光突然齊齊的全部照在慕氏夫婦的一側,衆人不明所以。只見慕父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拿出一枚奢華的鑽戒,呈到慕夫人面前,深情的說道,
“凌微,我愛你。生日快樂。”
慕夫人被眼前的一慕感動的說不出話,捂住嘴,幸福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慕正看着眼前的依然恩愛如初的父母,心裡也頗爲動容。
在他自小的印象中,慕父雖然說不上嚴厲,但是也顯少在外人面前展現出和藹可親的一面,笑容更是少之又少。可是卻爲了慕夫人打破了所有習慣,結婚幾年一直恩愛有加,在這個出軌劈腿頗多的上流社會層次中,漸漸被傳爲佳話。如今分隔十幾年,本以爲會物是人非,卻依然如初識般甜蜜浪漫,實在難能可貴。
一頓飯氣氛融洽,慕夫人原本空洞麻木的眼神也逐漸有了溫度,身體緊緊地依偎着身側的男人。慕正也破天荒的說了比往常十頓飯都多的話,唯有慕新邵,從小時候留下的陰影讓他依然對慕夫
人心有餘悸,勉強應和着說了幾句話,便推脫說自己有事情需要先行離開。
慕父也放下手中的筷子,鄭重其事是拍了拍桌子,對慕新邵說,“你先等一下再離開。我先宣佈一件事。”
大家以爲交代關於接慕夫人回家的相關事宜,全都一副悉聽尊便,不以爲意的樣子。
可他卻開口說道,“海上遇難時救我一命的那位船員大家都還記得吧?我前幾天找人調查了一下他們家的生活狀況。自他走後,他的妻子也由於一場疾病過世,只剩下了她年幼的女兒孤苦一人。如今這個女孩子已經長大成人,大概是和慕正相仿的年紀,卻生活清苦,同時做幾分兼職。所以,我打算將這個女孩子接到慕家來,認作乾女兒,來報答她父親的救命之恩。”
說罷,他看了看在坐的各位。
慕夫人溫柔的望着慕父,一臉你說什麼便是什麼的嬌俏模樣,輕輕地說道,“都聽你的,阿清。”慕新邵則一臉無所謂的攤攤手,沒作聲,似乎只想等他宣佈完趕緊離開。而慕正臉色冷漠,依舊如同往常一樣面無表
情,幽幽地開口,不帶任何情緒,“可以。”
慕老爺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慕海清,眯着眼打量半晌後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你做主。”
慕父看在座各位均表示支持意見,頓時喜上眉梢,滿意的點點頭,“好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有事的可以先離開了。”
還未等他說完,慕新邵便匆匆跑出餐廳,消失在了轉角處。
慕父無可奈何的嘆口氣,想要改善慕新邵和紀凌微之間的關係,看來是一場持久戰。
慕正辦公室內。
葉寒安望着眼前厚厚的一沓資料,差點氣斷了氣兒,張口便罵,
“死慕正,你敢給老孃安排這麼多的工作。”
罵完還覺得不過癮,一句接着一句的繼續罵道,
“姓慕的王八蛋,自己出去風騷留給我這麼多活。”
“冰山臉,冷酷男,你以爲老孃怕你啊。”
她擡頭看了一眼時間,更加憤怒,
“王八蛋你還挺能浪啊,現在都不回來。”
“慕大騙子,你看你回來老孃怎麼收拾你。”
說罷,還狠狠的剜了慕正的辦公桌一眼,咬着牙使勁地比劃了兩下拳頭。
突然,一個幽幽地聲音從她的背後響起,“你打算怎麼收拾我?”
葉寒安沒來得及思索,脫口而出道,“剝皮抽筋狠狠的收拾這個賤人。”
說完,她突然感覺到不對勁,背脊不禁慢慢冒出一層涼汗。
她咬了咬牙,硬是沒敢轉過身。
一想起自己還有兩個月的違約金壓在慕正的手裡,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兩下。
也不知被老闆開除算不算違約…
慕正大跨步繞到她的面前,一把捏起她的下巴,眯着眼說道,“來啊,收拾我。”
葉寒安索性破罐子破摔,直直的對上他閃着危險氣息的目光道,“我就罵你了怎麼樣?開除我吧。”
慕正冷哼一聲,俊美的面孔向她的面前湊了湊,道“開除你?你想的可真美,葉小姐。”
葉寒安看着他越來越近的一張臉龐,突然有些微微的害羞,白皙光滑的臉蛋瞬間就染上了一層紅暈,她不安地把目光撇向別處,硬着頭皮回答道,“那你想怎麼樣,我本來就是被你騙…”
話還未說完,她的嘴脣就被慕正狠狠的覆了上來,柔軟清涼的感覺,未經人事的葉寒安腦內瞬間一片空白。
慕正看着她一臉呆滯的瞪大了眼睛的可愛模樣,撬開了面前人嬌小甜美的嘴巴,嗖的一下便進去。霎時間碰撞出了無盡的震撼,而葉寒安從剛一開始的呆滯和憤怒,竟然漸漸涌起了留戀和癡迷的感覺。她只覺得驀然闖入的那個小小的柔軟,正一寸一寸慢慢地侵佔她生硬幹澀的口內……
突然,慕正停下了動作。一臉好笑的對着葉寒安說道,“和顧覓楊在一起這麼久,接吻還這麼生澀。”
葉寒安思緒攸然飄回,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和慕正剛剛發生的事情,和自己莫名其妙的升騰起的留戀的感覺,羞恥地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一把推開慕正,憤憤的說道,“誰說談戀愛就要學會接吻了?”
慕正一聽,眼裡頓時閃現出驚喜的情緒,抓着她的手臂問道,“初吻?”
葉寒安不情願的點點頭,“除了上次在醫院被你撲倒那次。”復又立刻補充道,“不需要你負責奧,請您以後儘量離我遠點。”
說着,還極其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跟你離得近,準沒好事兒。”
慕正自動忽略了那句略帶嫌棄的話語,兀自沉浸在葉寒安的初吻被自己霸佔了的喜悅中,然後他十分雀躍的撥通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吩咐道,“通知下去,下班。”
身後的葉寒安一臉震驚,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那我呢?是不是也可以…”
慕正斂了斂神色,一本正經的打斷她,“不可以。”
葉寒安望着桌子上厚厚一沓的資料,心口頓時咯出一口老血。
可真是個莫名其妙的變態,她在心裡暗暗的罵道。
忙碌了一下午,葉寒安看着面前依然多的讓她絕望的資料,不禁心裡默默叫苦。
她擡頭偷偷地撇了一眼慕正,只見他正悠哉悠哉地玩着平板電腦,雙腿瀟灑地交叉在桌子上,鋥亮地皮鞋泛着閃閃的亮光。時不時地還從電腦中傳來遊戲勝利的聲音。
她輕哼了一聲,好一副風流倜儻地紈絝子弟模樣,一天天不學無術,只顧吃喝享樂,也不知慕氏是怎麼在他的帶領下蒸蒸日上的。
慕正聽見她不屑的聲音,知道她指定又在心裡暗自在咒罵他。
便幽幽地,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飄過來一句話,“葉秘書,堂堂金融系的高材生,這點小事情就被難住了?”
葉寒安掃了一眼面前厚厚的資料,丟給他一個白眼,“這叫小事情?”
慕正擡起頭,一拍腦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你不說我都要忘了。還有一份非常重要的資料今天需要處理,走吧,和我回去取一趟。”
葉寒安瞪大了眼睛,看了眼已經黑透的夜色,不滿的回答道,“慕先生,您這是在虐待員工。”
慕正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走到她面前,“再不走,那就再多加班一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