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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巋然不動,而夏苡薇卻因爲反作用力被撞到在地上,更加昏昏沉沉的。愛殘顎疈
不放心跟着她出來的唐梓深一走出包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眼神移到那男人身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訝異:“嚴大哥?”
嚴漠臣聽到聲音望過來:“梓深,你也在這。”
唐梓深這時看了一眼嚴漠臣身後那幫誠惶誠恐的一行西裝男,瞭然,他該是來這邊談生意的。
“今天是姣姣生日,她朋友今天在這裡給她慶祝,我來沾沾光。”唐梓深看到夏苡薇搖搖晃晃,不甚清醒的從地上想要站起來,於是上前一步要拉起她,但這時候,一隻手卻搶先一步,將夏苡薇拉到那人身邊。唐梓深莫名所以的擡起頭,對上了嚴漠臣黝黑一片的眼睛崢。
“我和夏苡薇認識。我看她也醉了,就由我來送她回家吧。”嚴漠臣淡淡的說道。
“可是.........”唐梓深一時間有些猶豫。
“姣姣不是還在裡面?”嚴漠臣出聲提醒客。
想到已經醉的七葷八素的唐姣姣,唐梓深輕嘆一聲:“那就麻煩你了,嚴大哥,有時間我們出來聚聚。”
唐梓深回到包廂後,嚴漠臣對身後的人吩咐:“今天的合約就先這樣,大家都各自回去吧。”
不理會那些人的反應,嚴漠臣扶着夏苡薇走出娛樂城,門童將他的車開了過來,他將夏苡薇塞進車座上。
之前她還算清醒一些,看到是他,還規規矩矩的叫了一聲嚴總。聲音糯糯的,帶着酒醉的慵懶。
只是後來酒勁兒上來了,小臉也通紅通紅的,開始在他旁邊不安分起來。見她手舞足蹈,幾乎影響到他開車,嚴漠臣只好被迫將車子開到一旁,停下來爲她繫上安全帶。
車廂裡有他身上的菸草味道,也有她淡淡的酒香。
嚴漠臣繫好安全帶擡起頭,她微微拂動的碎髮恰好掃過他的眼角。
夏苡薇好像是睡了,她細細軟軟的呼吸就在耳旁,嚴漠臣似是受到蠱惑一樣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月牙一樣彎的眉眼,長睫如振翅的蝶翼,只是此刻演戲旗鼓,在眼瞼處靜默着,灑下一片陰影。很少能看到女人將鼻子嘴巴長得那麼好,天然去雕飾,沒有一絲的妝點和後天的調整,五官搭配一起那麼天衣無縫,完美無瑕。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脣上,嫣紅似血........
也許是車內的氣氛太曖昧了,所以他纔會像個色狼一樣盯着一個酒醉的女人看。嚴漠臣在心裡鄙夷自己,剛要退開,擡首間,於她的目光不期而遇。
夏苡薇眨巴着那雙沁水的眸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於他對視。
嚴漠臣心裡倏地一緊。
只是很快,又見她驀然一笑:“嚴總,我給你唱首歌吧?”
嚴漠臣多看了她兩眼,才鬆口氣,原來還醉着........
不想理會她,也沒有阻止她,嚴漠臣知道喝醉後的人是完全沒有理智可言的,於是也不願意花費那份力氣給她講道理。
重新啓動車子時,她柔軟細膩的嗓音緩緩飄在車內,而他,如雕塑一般怔怔的愣在那裡——
我從來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雖然你從來不曾對我著迷
我總是微笑的看著你
我的情意總是輕易就洋溢眼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任憑自己幻想一切關於我和你
你是愛我的
你愛我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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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來過幾次,嚴漠臣對夏苡薇的家也算是熟門熟路。
她住的公寓還是當地政府幾十年前蓋的一幢居民樓,隔音設施並不好,所以敲過門後,嚴漠臣聽到了門板後咚咚的腳步聲,緊跟着響起一道童稚的嗓音:“是誰?”
嚴漠臣讚許的點點頭,看來她把孩子教的還不錯。竟然知道獨自在家的時候不能隨便給陌生人開門。
“我是你媽咪的朋友,你媽咪喝醉了。”
話落,嚴漠臣聽到搬動椅子的聲音,他看了一眼防盜門上的貓眼,大約能猜到門內的孩子在幹什麼,然後有聽到他將椅子搬開,這纔開了門。
夏恩恩打開門,看到已經昏睡過去的夏苡薇,便手足無措起來,呆呆的望着他曾經見過一面的高大叔叔,將他媽咪扶進了臥室。
又愣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什麼,夏恩恩關上門,跑了進去。
這是嚴漠臣第二次登堂入室,見到她的居住環境後又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夏苡薇的臥室很小,連個衛生間都沒有,只好去客廳外面找。找到了衛生間後,卻又找不到毛巾,這時候臥室隱約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嚴漠臣推開門,就見到夏恩恩爬到了牀上,跪坐在牀沿,小心翼翼的用溼毛巾給夏苡薇擦臉。
夏恩恩的表情非常認真,動作也輕的不可思議,似乎是怕自己會吵醒還在睡的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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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頭唯一的一盞檯燈散發出淡黃色的光芒,將母子兩人圍繞了起來。
嚴漠臣似是被這種溫馨的氣氛打動,竟然也不敢輕易上前打擾,整個人依靠在房門口,目光沉沉的望着。
直到給夏苡薇擦完臉和雙手,夏恩恩才從牀上笨拙的爬了下來,轉身時看到了嚴漠臣,眼睛眨巴眨巴好奇的表情和他的媽咪如出一轍,那麼........
可愛。
一大一小彼此對望了好久,嚴漠臣才緩緩開口:“我們去外面吧,別吵到你媽咪睡覺。”
夏恩恩點點頭,剛邁出一步,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回到了牀邊,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到夏苡薇的身上,審視了一下有沒有遺漏,纔跟着嚴漠臣走出臥室。
看到夏恩恩謹慎的關好臥室的房門,嚴漠臣心裡倏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五六歲的時候在幹什麼?
他是嚴家的獨苗,全家老老少少都圍着他轉,光是保姆就有三個,專門負責他日常生活起居,他的用餐,和他供他玩樂。總而言之,就是無時無刻都有人在身邊伺候着,飯來張口。
可是眼前這個小傢伙呢?
沒有錦衣玉食,只是住在半大的老房子裡,艱難的生活讓他早早的學會了獨立,甚至還會去照顧他的媽咪。客廳的茶几上擺着已經冷掉的炒飯,嚴漠臣知道,這就是夏恩恩的晚飯。
“你和你媽咪一直住在這裡?”坐在沙發的兩端,大的那一隻開口問道。
夏恩恩觀察了嚴漠臣很久,可能是覺得他沒有危險性,才點點頭。
知道這個孩子對陌生人有防備,嚴漠臣已經盡力變得和藹可親一些,只是他平時面無表情的時候太多了,所以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孩子。
“叔叔,你是媽咪的男朋友嗎?”
“什麼?”嚴漠臣一怔。
“除了孫柔阿姨,叔叔你是一個來我家的客人呢。媽咪說,叔叔是朋友,不是男朋友。可是媽咪不告訴恩恩,男朋友和朋友的區別,叔叔你能告訴我嗎?”
夏恩恩秉持着一貫勤奮好學的勁頭,只是這個問題卻堵得嚴漠臣沒辦法回答。
只不過,他也從中聽出一些不對勁:“你家只來過孫柔阿姨嗎?”
夏恩恩鄭重其事的點頭。
“那你爸爸呢?”
孩子在聽到那兩個字時,眼裡的燦光一點點的消弭下去,夏恩恩垂下頭,咬着脣沒有說話。
這個小動作,又像極了夏苡薇。
嚴漠臣從未打聽過夏苡薇的事,只是知道在很多年前她被夏家老太爺趕了出去,因爲不太關心,所以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現在看到夏恩恩,嚴漠臣多少猜到了原因。
只是從那時候開始,夏苡薇就獨自帶着兒子在這裡生活了?
一個毫無生活能力的女人不僅因爲車禍失憶,而且被趕出了家門,孤兒寡母,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嚴漠臣活了快三十年從未同情過誰,用陳邵陽的話說,他的良心早就在商場上一場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中丟失了,只是看着眼前這個過分早熟的孩子,想到那個總是忍氣吞聲只爲保住工作的女人,隱隱的,竟心生不忍。
目光掃過桌上的冷飯:“你晚上吃的這個?”
夏恩恩卻搖了搖頭:“這是給媽咪留的晚飯。”
“那你晚飯吃的什麼?”
夏恩恩咬脣,垂眸又偷偷覷了男人一眼,見他濃眉上挑,猜到自己可能騙不過他,才說:“我沒有吃.......叔叔,你不要告訴媽咪好不好?”
嚴漠臣第一次因爲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要和個孩子發火,他正在長身體,才幾歲,怎麼能熬得住不吃晚飯?
將橫亙在胸臆間的怒氣忍了下去,他說:“你喜歡吃什麼,我叫個外賣給你。”
“不可以的,媽咪說不能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
“我不是陌生人。”陌生人有這麼好心不僅送他媽咪回家,而且還主動給她的兒子訂晚飯的嗎?
夏恩恩的小眼神看起來十分正直,他想了想,最終說道:“如果叔叔是媽咪的男朋友,那就不是陌生人。”
嚴漠臣頗爲無奈:“好,我是。那現在可以訂餐給你了嗎?”
夏恩恩小臉揚起,笑得分外燦爛:“叔叔,我要吃肯德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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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幢老樓不是地處市中心,但所幸還是有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廳能夠送餐。
嚴漠臣這種講究生活品質的人,一輩子都沒碰過那些沒營養的快餐,只是一看到夏恩恩的笑臉,就莫名其妙的不忍心拒絕,恐怕他這樣的優柔寡斷要是被屬下見了,不知會不會以爲他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俯身了。
安頓好夏恩恩的晚飯,嚴漠臣猶豫什麼時候離開,一個酒醉的女人,一個半大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正想着,忽然聽到臥室裡傳來的動靜。
夏恩恩連忙放下手中的漢堡,起身的時候被嚴漠臣攔了下來:“把你的晚飯吃了,我去看看。”
不知是不是迫於嚴漠臣的威嚴,夏恩恩又坐了回去,拿起漢堡開始往嘴裡塞,。
嚴漠臣推開臥室的門,房間燈光很暗,一眼便看到掉在牀下的女人。
她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惜全身無力。這時候嚴漠臣走到夏苡薇的身邊,一把就要將她從地上拉起來,但她現在就像是沒有骨頭,找不到着力點,拉了半天也只能將她從這邊挪到另一邊。
嚴漠臣無奈極了,今晚一時心軟,竟然給自己找了這麼個大麻煩,照顧完小的,還要照顧大的。
於是,他乾脆彎下腰,結實有力的手臂從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和膝下穿過,打橫將夏苡薇從地上抱起。
把她放到牀上,剛要起身,卻沒想到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拽着他襯衣的下襬,等嚴漠臣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被她拽得跌到她的身上。
身下的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和他的堅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她的臉近在咫尺,方纔在車上時那種縈繞的曖昧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嚴漠臣盯着她粉潤輕啓着的脣,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
忽然,她被這一些列的動靜吵得睜開了眼睛,羽睫輕眨了兩下,像是兩排扇子緩緩掀開,那瞬間像是芳華盛開。
嚴漠臣看到夏苡薇的眼神還有些迷離,神情帶着清醒時未曾有過的嬌憨。
她好像不知道此刻在她身上的男人是誰,懵懵懂懂的,倏地,擡起了手纏上他的脖頸,將臉埋進他的頸窩,而嚴漠臣也在這一刻身體僵硬起來........
“爲什麼不要我?”她的語氣帶着幽幽哀怨。
嚴漠臣知道她只是醉了,也許把他當成了她曾經某一個男人,也許是恩恩的親生父親。
“爲什麼選她,不選我?”夏苡薇開始啜泣起來:“愛上你我好辛苦,真的好累,可是怎麼辦,我只要你啊.........”
她就像是菟絲花纏繞着他,沒有他的壯大,她似乎也就失去了依附。
於是,更加貼緊他,感受他的溫熱和強硬。
而她的示弱和楚楚可憐,幾乎毫無徵兆的闖進他的世界。嚴漠臣覺得自己今晚像是中了蠱惑,竟然低下頭想要吻她,看着她流淚,看着她壓抑不敢出聲的輕泣,只覺得心像是被人揉碎了又捏成一團。
行動比大腦總要快一些,他半垂眉目低下頭,想將她所有委屈吞之入腹。
可是,幾乎就要吻到那嬌嫩的脣時,罪魁禍首卻囈語着,漸漸睡了過去。
因爲彼此距離太近,近到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的呼吸,近到能清晰的聽到她喃喃的低語一遍一遍如魔咒般的響起——
“阿臣........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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