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叔,你看,它就躲在柱子後面呢!”
對於這些又可愛又幼小的小東西,女孩子的抵抗力一般成負數,莫馨予也是如此。
那時候還和劉枚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是因爲沒有經歷也沒有多餘的錢養小動物,後來回到莫家,因爲太想讓自己討得父母的喜歡,於是更加努力的學習工作,根本就沒想過養個小東西來陪自己。
齊叔看到莫馨予對懷裡的小狗顯然愛不釋手,不過心中也有疑慮:“小姐,這裡是度假別墅區,一般很少有小動物闖進來,再說看起來它也不像是亂配出來的小串狗,會不會是別人家走失的?”
莫馨予撫摸着小東西的手微微一頓,想到這個可能性,原本上揚的嘴角微微耷拉了下來:“可是它很可憐啊,躲在這裡蜷縮成一團。而且,我們總不能挨家挨戶的去問,誰家丟了一隻小狗狗吧?行”
齊叔見莫馨予是真的很喜歡那小東西,也不想看到莫馨予不開心,於是迅速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不這樣吧!我們寫張尋找狗主人的啓示,貼在這附近,也給保安一張。如果小狗真是這裡的住戶家走失的,他們也一定會看到,然後聯繫我們的。所以我們現在暫時可以把小狗帶回家,好不好?”
聽到這個主意,莫馨予又重拾笑顏,抱着小狗坐上了車子的後座旆。
她手指輕輕的撓着小東西的脖子,小東子也一改之前的害怕,悠哉的縮在莫馨予的懷裡。有事莫馨予給它按摩的動作慢了一些,它還會往莫馨予手心裡頂一頂腦袋,好像是在催促一般,弄得莫馨予忍俊不禁。
齊叔開着車,偶爾順着後視鏡向後看去,就看到莫馨予溫柔的注視着小狗,一邊還爲它按摩,
時不時還會飄來她的笑聲,齊叔見此,也無聲的笑了。
莫馨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和莫濯南夏苡薇分享自己剛認識的新朋友,根本就將自己離開之前那件惱人的緋聞事件給拋在腦後了。
不過讓莫馨予意外的是,夏苡薇去加拿大看恩恩哥哥去了,這幾天並不在家。
之前每天都能接到夏苡薇打給她的電話,莫馨予沒想到夏苡薇並不在家。或許是因爲不想讓自己擔心,所以去國外也沒有和她說,和是像往常一樣嘮嘮家常、囑咐她按時吃飯什麼的。
莫馨予抱着小狗上了樓,先把小狗交給傭人。
在車上的時候,莫馨予就給小東西起了個名字——叫點點。
因爲點點的毛髮上髒了幾塊,像是小黑點一樣,所以才決定叫它點點。
安置了點點後,莫馨予來到莫濯南的書房,敲了敲門,得到了應允後才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很黑,這讓莫馨予險些不能適應,緊跟着,隨着走進,就看到了莫濯南手邊擺着的一瓶空掉半瓶的威士忌和放着冰塊的酒杯。
莫馨予一愣,莫濯南幾乎不喝酒的,和他共同生活三年,也就只再一次餐會上看到他喝了一小口而已。
爹地是怎麼了?
莫馨予不動聲色的走進,在距離辦公桌只有十幾公分的地方停了下來:“爹地,我回來了。”
話音一落,莫濯南收回了眺望窗外夜景的雙眼,緩緩擡頭看向對面的女兒。
莫馨予馬上就快二十二歲了,現在的她出落得更加漂亮可人,而且,也越來越像他。
人家都說女兒像爹,這句話倒是一點都不假。
莫濯南看着莫馨予若有所思,等了許久都沒有開口,莫馨予心裡有些疑惑,總覺得今天別墅的氣氛很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什麼。
當然,這些日子她住在外面,所以根本不知道前幾天發生了什麼——
唐君赫得知真想後的第二天,就來到了莫家。
當時夏苡薇已經走了,因爲英國莫昶那邊打來電話,說芯芯不見了。那孩子跑不遠,唯一她會去的地方就是有夏恩恩的地方,於是夏苡薇就去過去抓人去了。
唐君赫來的時候別墅就只有莫濯南自己,那天這個向來無堅不摧的大男人有些發燒,這些年染上了夏苡薇的毛病,厭惡極了醫院吃藥,所以一個人在家裡抗着,誰也沒讓知道。
一聽樓下的傭人說唐君赫來了,莫濯南還是下了牀,來到書房。
唐君赫對這裡早就駕輕就熟,上了樓來到莫濯南的書房,遠遠地看到莫濯南坐在椅子裡,視線因爲房間光線問題而有些晦暗不清,而唐君赫也只是遲疑了一秒鐘而已,就挺直腰板走到莫濯南的正前方,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莫濯南也沒預料到唐君赫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心中有些詫異,但仍舊什麼都沒說,等唐君赫開口。
唐君赫跪在地上,背脊也挺得筆直,臉上掃去了之前的狂妄不羈,下巴甚至還漲了些胡茬,顯得頹廢極了。
“莫叔叔,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乾媽,對不起所有人,更.......對不起馨予。”
原來是和馨予有關,莫濯南沉默着,因
tang爲知道唐君赫想說的肯定不止如此。
“當年我因爲莫須有的誤會對馨予做出很多無法挽回的事情,一開始我還抱着僥倖心理,以爲我只要補償給她,好好對她,就可以將欠她的都彌補回來。但昨天我才知道,我的想法錯的有多離譜。”唐君赫笑了笑,但笑容未達眼底,只是有苦澀和後悔的情緒從那其中溢了出來:“莫叔叔,我和馨予的事情想必在很早之前您就知道了。只是這件事,馨予怕您會擔心所以一直瞞着,而我也希望,這件事是由我坦白給您.......”
莫濯南蹙眉,然後聽到唐君赫用很緩慢的語速說:“馨予.......曾經爲我懷過一個孩子。”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莫濯南拍案而起,犀利的雙眸緊緊地攫着跪在對面的年輕人:“你再說一遍!”
唐君赫早就預料莫濯南的反應,畢竟馨予是他疼在心尖上、失而復得的女兒。
“馨予懷孕過,但是因爲我的緣故,將孩子打掉了。”
莫濯南聽到這個消息,幾乎要昏眩過去,本就因爲發燒腦袋發沉,現在一聽到唐君赫的話,腦袋嗡嗡的響個不停,心臟也似要脫序一般的跳動着。
馨予懷孕過!
這個畜生!
“唐君赫,你也算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原來我還是那麼不瞭解你!原來你也會做出那麼禽獸不如的事情來!”莫濯南失了王常德紳士風度,攤上莫馨予的事情,這個做父親的早就把那些所謂的高雅拋在腦後:“馨予當時還那麼小,你怎麼就狠得下心欺負她?!欺騙她的感情不說,甚至不負責任的讓一個女孩爲你懷孕!唐風亞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莫叔叔,是我做錯,不管你打我罵我,都是我該受着的。”
唐君赫在別人眼底,永遠都是意氣風發,是那種天塌下來就會很帥氣的不受影響的人。但也會有那麼一天,他低着頭,跪在別人的腳下,不乞求原諒,只圖將那句對不起說出去。
他欠馨予太多,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償還,所以哪怕是別人罵一罵他、打一打他,心裡都會好受一些。
“打你?罵你?”莫濯南不怒反笑:“不,唐君赫,我想殺了你!”
莫馨予回到這個家三年,她真正發自真心的笑的時候很少很少,一開始他是覺得孩子可能還不適應,到後來是知道這孩子心裡有苦。她一直很努力,裝作過去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好像她天生就長在莫家,是個人人捧在手心裡的千金大小姐一樣幸福。但莫濯南卻知道,她只是不想讓他和苡薇失望,不想讓他們察覺到什麼。
他小心翼翼的將馨予寵着、愛着,因爲知道這個孩子太敏感,也太善良,所以對過去的事情隻字不提,也從不問她和唐君赫的過去。
只是,到現在他才清楚自己有多幼稚。
那些痛苦、那些委屈,她還那麼小,自己是怎麼一步步扛過來的?!
莫濯南閉上眼睛,眼睛酸脹,裡面有液體在其中打轉。
女兒是爸爸的心頭肉,更何況這個孩子曾經走失了十幾年,吃了那麼多苦。不管付出多少,莫濯南總覺得給她的還不夠,而現在,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無能爲力,好像不管自己如何做,都沒辦法讓那孩子的傷口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