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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國內劉律師打來了,因爲礙於莫濯南在身邊,向婉匆匆說了幾句話,表示回去會打給他後,掛上了電話。愛殘璨睵
“你有事瞞着我。”身旁的男人忽然幽幽的開了口。
莫濯南觀察力敏銳,向婉卻不知道他能從她的一通電話中就能嗅到這樣的訊息。第一時間向婉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有。”
“你打電話從來不會揹着我。”他繼續平靜的闡述事實。
向婉對上男人漆黑一片的眼睛,半晌輕嘆一聲:“是有關我和嚴漠臣的事。枳”
莫濯南不說話了,嚴漠臣這個名字對於莫濯南來說,是個禁忌。
車子這時候停在向婉居住的酒店,似乎已經有一部分工作人員回來了。
莫濯南先下了車,然後很體貼的攙扶向婉下了車。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向婉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對身後跟着的男人說:“我今天有點累了,想先休息。砧”
莫濯南看了她一會兒,又看了一眼來來往往的人們。半晌,點點頭,細心的拉攏好搭在她肩上的西裝外套:“我知道你和洛淺淺住在一個房間,回去之後如果腿還是腫的話,讓她幫你冰敷一下。”
向婉乖順的點點頭,她察覺到不少人投射過來的好奇的眼神,畢竟這是大堂,人來人往。不過她卻沒有避嫌的意思,因爲這個時候如果還保持距離,真的會傷到他的心吧?
“我在18樓的總統套,如果還是不舒服的話就打電話給我,嗯?”
真是極盡溫柔的語氣,向婉聽後耳根悄悄地升出一抹粉紅。這樣的男人,愛上他,幾乎是非常順利成章的一件事。
向婉上了樓,沒有讓莫濯南送她,因爲他們都沒把握如果再多留一刻,會發生什麼荒唐的事。
回到套房的時候,洛淺淺似乎在洗澡,向婉聽到了其中一間臥室傳來的水聲。
她悄悄走回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撥電話回國內。
很快,劉律師就將電話接了起來:“夏小姐?”
向婉‘恩’了一聲,說:“您剛剛打電話過來,找我有事?”
“是的。您之前說嚴氏和夏氏有什麼新聞的話,就讓我立刻通知您。”
向婉握着手機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那事情怎麼樣了?”
“這次競標,夏氏拔得了頭籌,嚴氏損失慘重,股票連連跌損,嚴先生現在在國內忙得焦頭爛額,看來這次泄密風波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那塊地皮,嚴氏勢在必得,因爲太有把握了,所以在還沒有競標到手之前就已經開始進行後續的準備了。嚴漠臣向來謹慎,看來這次並不只是標書出了問題,其他方面該是也出了狀況。
“嚴氏在政府那邊有一個合作了很久的夥伴,不過這一次不知道夏氏用什麼打動了對方,讓對方妥協,泄露了一些有關嚴氏競標的消息。”
什麼手段?夏老爺子的手段無非威逼加利誘。
向婉有些疲憊的坐在陽臺的椅子上,聽着劉律師跟她講述丟掉這次競標後的嚴漠臣有多頭疼。
同一時間,嚴氏大樓燈火輝煌。
競標書泄密,這對於一間公司來說是一等一的大事,這並不只證明了他們丟掉了一個競標,還意味着接下來會一個接一個的丟掉到手的項目。
只要那個奸細一天沒找到,嚴氏就一天不得消停。
自從這件事爆發之後,嚴漠臣就急忙從國外趕了回來,本來是輕而易舉的結果,誰知到中途卻出了岔子。
一回到國內,嚴漠臣就讓陳邵陽列了一個名單,上面都是能夠接觸到這次競標機密的工作人員,經過幾天的篩查,最後卻沒有一個可疑的人選。因爲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跟着嚴漠臣打了十幾年江山的合作伙伴,只是爲了一塊小小的地皮就背叛他,背叛嚴氏,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陳邵陽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就見到了嚴漠臣窩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抽菸,西裝外套丟在一旁的沙發上,他唯一穿着的白色襯衣如今也如鹹菜一般皺皺巴巴的貼在上半身,袖口卷在肘部,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三顆,露出精鍵蜜色的胸部肌膚。
隱隱帶着頹廢之感,卻在無意中展露了更多的性感。
只是一看到嚴漠臣緊蹙着的眉頭,和下巴底下青色的胡茬,又覺得有些心疼。
“嚴總,你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做吧,你回去先休息一下。”陳邵陽有些擔心的說道。
嚴漠臣聞聲這才懶懶的擡起眼皮,掃了一眼陳邵陽後,搖頭:“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恩恩小少爺剛剛打了電話過來,說明天想要你帶他去學校參加家長會。”不得已,陳邵陽只好搬出夏恩恩。
果然,提到夏恩恩後,嚴漠臣的手指一顫,夾在指端的菸灰同時落了下來。
時間無聲地流逝,嚴漠臣將菸頭在菸缸中捻滅,起身走到沙發上拎起同樣皺皺巴巴的外套:“那我先回去了。”
陳邵陽點頭,看着嚴漠臣有些消瘦的背影,輕輕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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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漠臣開車回到公寓,安嫂還沒有下班。他幾天沒有回來,嚴氏的風聲安嫂也有聽到一些,但是看到嚴漠臣這幅頹廢的樣子也有點小吃驚。
嚴漠臣並不是對外表非常在意的男人,但是這樣不修邊幅倒也少見。
“嚴先生,你餓不餓,廚房裡還有飯菜,我給你熱一熱?”
嚴漠臣將公文包和外套都扔在玄關處,聞言後搖頭:“不了。安嫂,你下班吧。”
安嫂聽他這麼說,也不好留下來打擾,只好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儘快離開。
等安嫂拿着皮包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轉身朝着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男人,說:“對了,上個星期太太曾經回來過一次。當時您不在,我也要下班了,所以也沒來得及問太太有什麼事。嚴先生,回頭你打個電話給太太吧。”
嚴漠臣沒有出聲,一隻手臂彎曲着,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安嫂看了半刻,打開門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空間中似乎連半點聲音都沒有。
嚴漠臣輕輕拿下了胳膊,黑眸沒有焦距的盯着天花板的水晶燈不知在想些什麼。再然後,他站起身,直直的走向書房的方向。
他的書房是個禁地,就連在公寓裡工作多年的安嫂都不允許進入。
嚴漠臣走到一副畫面前,搬開,一個保險箱的門露了出來。
他沒有換過密碼,多少年都用那一個。安嫂很少打掃這裡,自然也不清楚這裡還放了一個保險箱。唯一知道的人,那就只有他以前的妻子.........向婉了。
一時間他有些猶豫,似乎害怕知道答案。可是心裡的自己卻一直不斷地鼓動他,讓他去挖掘真相。
他熟練的按下幾個數字,啪的一聲,鎖被打開。
裡面還按照原來擺放的樣子擺放着他的機密文件,但是嚴漠臣卻繞開這些,轉而從保險箱門的後方取下了一個小小的電池一樣的東西。
誰都不知道,這個保險箱還有另外一個功能,就是當人打開它的時候,它會用紅外線掃描對方的臉。
嚴漠臣將東西插進一個機器,再連接上了電腦,然後一幅幅照片立刻出現在顯示屏中。裡面的人臉基本上都是他的,除了最近一次.........
看到那張熟悉又精緻的臉,第一次,嚴漠臣覺得心涼。
他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說不出的疲憊和失望。
原來最後給他一擊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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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向婉又和霍爾教授的團隊參加了幾個專訪的節目,不僅爲《末日曙光》造勢,也是爲了現在正在拍攝的《桃花小姐》進行宣傳。
因爲在電影節的頒獎禮上露臉,而且時間還很長,向婉再一次成爲了國內最熱門的話題穩如,各大電視臺的娛樂新聞都像是商量好的一樣,不斷播放着向婉這一路的藝人生涯,她參演過的電影也被重複播放。而她的自傳《心有薔薇》也再一次賣到脫銷。
當然,這些事向婉並不太關係,所以也不清楚。
莫濯南這幾天也很忙,他現在基本上已經打開了好萊塢的市場,投資的《末日曙光》取得這麼好的票房成績也讓他賺足了錢袋。與霍爾教授的《桃花小姐》再次合作,儼然成爲了圈內的焦點,如今已經陸續有不少經紀公司打過電話伸來橄欖枝,要和盛世共同合作。
三天後,向婉結束了柏林的形成,準備回國。
洛淺淺出門買紀念品去了,向婉頂着個大肚子哪也去不了,只好留在酒店收拾行李,至於給夏恩恩的玩具,則是交給了洛淺淺去買。
門鈴響起來,向婉還以爲洛淺淺忘記帶什麼又折返回來,於是趕忙去爲她開門。
但是一看到莫濯南站在她的面前,而非洛淺淺時,說意外吧,倒也不是非常的意外。
她總是有預感,這個男人總會找機會和她談清楚不可。
心裡暗暗嘆息了一下,她向後讓開一步:“進來吧。”
“要喝什麼?橙汁,還是礦泉水?”向婉走到吧檯問。
莫濯南隨口說了一句:“礦泉水。”然後看着她拿着杯水,挺着個肚子向他走來。
接過向婉遞過來的水杯,男人輕輕斂下眼裡的一分悸動。每次看到她懷孕的樣子,心裡都無法平靜。一想到在她的身體裡孕育着他的血脈,就感嘆生命的神奇,也感激她的沒有放棄。
“我已經叫人擬定好了和傅欣宜的離婚協議書。”一開場,莫濯南就直截了當的說了這樣一句。
向婉有些錯愕的擡起頭看向他,也不知她聽懂沒聽懂他的意思。
“我爸給了我兩年的時間,讓我接受她。如果我還是沒辦法愛上她,他就不會再幹涉我的婚姻或者愛情。”莫濯南目光掃過向婉的小腹:“可是你現在這種情況,我已經等不到半年之後再和她離婚了。”
他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和傅欣宜離婚,然後好好照顧他們母子。
向婉明白,卻無法表態,她和嚴漠臣的事情還懸而未決,雖然她心裡清楚這一次回國,恐怕要面對嚴漠臣的怒氣,這場婚姻也快要結束,但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她還是給不了他。
“我會平安的把寶寶生下來的。”向婉猶豫了一下,說:“如果莫先生想要他的話,我也不會有什麼異議。在莫家長大,總比跟着我一個人成長來的要好一些。”
莫濯南蹙眉,忽然緊抓住向婉的雙手:“我要的並不止寶寶一個,你該明白的。”
向婉擡眸看着他,她的確明白,可是她有勇氣承諾他將寶寶生下來,卻沒有能力保證自己也會平安無事。連劉主任都說過,生孩子對她來說有很大的危險,懷孕都要時時刻刻的警惕自己身體出現什麼異常。
“濯南,別太逼我了,一點一點的來不好嗎?”她眼裡似乎帶着一絲乞求。
到最後莫濯南也不捨得爲難她,只好點頭應了下來。
“晚上我們一起回去?”似乎生怕她會拒絕,他補充道:“你在我身邊,我還踏實一些。”
向婉望他半晌,點了點頭。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莫濯南的確非常照顧她。冷了就要杯熱水,給她捂着,捂溫了之後再放些牛奶讓她喝掉,累了就找空姐拿來毛毯,她睡過去,他就一直守在她身邊閉目養神。
一下飛機,向婉倒是不覺得疲憊,反而精神抖擻。
機場外,桑城早就等在那裡,見到洛淺淺的時候眼睛一亮,不過礙於有其他人在場,那眼中的光芒一點點的暗下去,但還是偷偷的和洛淺淺互相傳遞眼神。
向婉也是過來人,並不是不清楚裡面的小道道,一見到洛淺淺嬌嗔的瞪桑城,就忍不住想笑。再看向身邊的莫濯南,男人安安穩穩的坐在那裡,似乎對眼前的狀況視而不見,她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向婉看得正起勁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側過頭恰好落入了莫濯南的眼睛。
他彎彎着眼角,湊到她的耳畔,鼻息掠過她頰邊的碎髮,小聲說:“不要打擾人家談情說愛,這不道德。”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只是當做沒看到而已。
向婉覺得這個人倒是挺能裝的,於是挑釁的向他挑了挑眉,卻也聽話的不在關注前面座位的動靜。
車子停在向婉的公寓,她小心的下了車。
道別後剛要走,就被莫濯南忽然拉住了手臂:“真不請我上去坐坐?”
他聲音很輕,帶着一絲玩笑意味,向婉搖頭,輕輕拍開男人抓着自己的手,給了他兩個字:“避嫌。”
莫濯南揉了揉被她拍掉的手背,笑望着她笨拙又遲緩的背影,眼神愈發的溫柔起來。
向婉回到公寓,先去拉開公寓的窗簾,只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眼前黑了黑,頭重腦輕險些跌倒在地上。幸好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向婉才得以倖免。
她坐在地上,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睜開。
羽睫輕輕掀動,視覺一點一點的迴歸。先是模糊,再然後眼前的東西才漸漸清晰起來。
向婉一向有低血糖的毛病,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身,沒有再去管窗簾,而是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裡面的水果糖含在嘴裡。
過了一會兒,才覺得恢復如常。
以前她雖然也犯暈過,但是卻沒有眼前全黑,視力消退過,這一次不知是偶爾突發的情況,還是什麼.........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向婉剛喝完一杯紅糖水,走到電話旁的時候極爲小心,所以耽擱了一些時間。
她掃過電話機上的數字,皺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起:“夏苡薇。”
“向小姐,是我。”電話裡傳來夏老爺子的聲音,向婉倒是不覺得意外。
“有事嗎,夏老?”她板着聲音問道。
“上一次競標的事情,還要多謝向小姐了。說實話,一開始我並不相信向小姐會真心幫我。原來我真的低估了向小姐對嚴漠臣的恨意啊。”
多幸災樂禍的話!
向婉無聲地冷笑:“夏老打電話過來,不是專程來剖析我對嚴漠臣有什麼感覺的吧?”
“那是當然。”夏老換了一副語氣,說:“據我所知,嚴漠臣現在正在準備買下西郊的地皮蓋百貨商場,那塊地皮我的評估師也進行了一番評估,的確是個有發展的位置。所以.........”
“所以夏老還想讓我做間諜?”她自然而然的接下了他的話。
夏老笑道:“沒錯。”
向婉沉了沉,說道:“這件事我要考慮一下。”
“這是自然。”夏老說:“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向小姐。”
向婉沒說什麼,掛上了電話。
夏老食髓知味,看來這次是真的相信她是站在他這一國的了。上一次的競標夏氏出乎意料的打敗嚴氏,竟然還沒有填飽夏老的胃口。
她彎了彎脣角,冷笑一聲。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對方很快就將電話接通,向婉直接問他:“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見個面,有事要談。”
電話那端的人沒有遲疑,立刻答應下來:“你在家嗎?我現在開車去找你。”
“好。”結束通話,向婉看着自己的手機,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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