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益恆抱着青葉,青葉雙手吊在他頸上,眼睛微閉,紅潤潤的小嘴微張着。
這小妖精明顯是在裝醉。
但益恆見青木揹着歐珈饅進了小區,抱着青葉直接走到小區大門邊的休息躺椅前把她一下放在上面,驚得青葉睜開了眼。
但益恆不顧她詫異的眼神,抓着她的手退出了自己的腦袋,衝口叫:“你今晚上究竟要幹嘛?”
青葉坐起來,一片紅暈在她臉上飛起,有些慌不守神的道:“我……我就想你把我抱回家。”
“你咋有這種想法?男女有別,這種親暱的事情能隨便做的嗎?作爲朋友,你真醉了,我揹你行,可我知道你根本沒醉,還穿得這麼清涼,你真當我是不近女色的柳下惠嗎?”
“討厭!”青葉伸手打但益恆一下,“你個榆木腦袋,連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一點都不解風情,難怪你老婆要去找別的男人了。”
青葉的話正好戳到但益恆最敏感的痛處,這無疑是在他傷口上再捅一刀,他一聽條件反射地衝她吼道:“老子就是不解風情,你一個好好的女人卻不知檢點,我是給了你精神支柱還是金錢別墅,你非要往我身上貼?”
灰暗的燈光下,青葉臉色一白,淚水就冒了出來:“我往你身上貼,你以爲你是千萬富翁還是帥得掉渣?我還沒有那麼下賤。在歌廳三年多,追我的有錢的老闆多了去,我都沒看上一個,你有什麼值得我不知羞恥的往你身上靠?”
想來也是,自己如此落魄還一無所有,人家一個剛畢業而且長得嬌滴滴的年輕漂亮的女孩會那麼瓜嗎?但益恆一下清醒了,怒火立降,直接坐到她邊上,盯着她,暗想那你這些行爲,騷浪又是爲那般?任誰也無法想象一個正經的女人會裝醉白白讓男人佔便宜。
青葉被他一盯,感覺一道從來不曾從但益恆眼裡射出的火辣辣目光逼了過來,不由得垂下了頭,握緊了手。
但益恆見到青葉嬌羞的樣子,知道這女人心口不一,微微一笑:“青葉,說老實話,你真漂亮。我要是單身,不管你是真醉還是假醉,狠不得抱着你就往家衝。可是,我啥子都沒有,又長得不帥,還沒離婚,你這樣做真不怕我失了理智直接睡了你?”
青葉顯然沒想到但益恆會這樣直白,話更不敢說了,酒也醒了一大半。
“可是,我不是那樣隨便的人。我這人對愛情對婚姻很忠誠,結婚以來,我從來沒有對外面的其他女人有過一絲想法。我一直想的是一輩子要好好待我的老婆,愛我的老婆。我知道自己長得普通,也知道自己沒有本事沒有能力,更不像那些有錢有勢長得俊的男人會很多花樣討女人喜歡。我沒有那些。我唯一知道的是好好對家庭對老婆,從心裡對她們好,可我是一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以爲除了上班就呆在家好好帶孩子做家務就盡到了老公的責任了,那想到我老婆想要的並不是這種平淡枯燥的愛情,她被外面男人的花言巧語迷惑了,失去了一個已婚女人應有的忠誠。所以,我很反感那些引誘別人的男女,而看到你穿得這麼清涼卻不顧忌男女有別還別有心思地裝醉讓我抱。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要是稍有一點邪念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青葉掩嘴一笑:“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知嗎?說實話,我對你有那麼一點好感,不然不會與你合租房。你知道我家窮,又沒什麼依靠,你卻什麼都不圖的幫我,讓我真的好感動。我曾幻想過無數次如何留在這座城裡,就沒想過會與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已婚男人合租房。我這人在歌廳混了幾年,摟摟抱抱被別人吃豆腐的事也是有的,所以,你不要以爲我裝醉是爲了勾引你,而是我不想走路而已。”
青葉說着言不由衷的話,但益恆從來沒有看到過青葉這種似醉非醉掩嘴而笑的嫵媚模樣,像極了初中時的自己----那時他明明暗戀那個喜歡的女孩,每天目光灼灼地看着那個女孩,周圍的同學都看出來了,他卻狡辯自己不喜歡那個女孩,說着言不由衷的話,內心泛起的漣漪卻讓他多年念念不忘,至到認識了夏蘭。他知道無論男女動心的那一刻便已身不由己,只是礙於世俗倫理,沒有勇氣面對,只能埋葬心裡,就如現在的他,面對婚外的三個女人不經意間都會涌起一絲悸動,可一想到自己已婚,彷彿一挨近她們,就成了褻瀆愛情的罪人。他知道一個女人主動黏一個男人,接近一個男人,肯定是對他動心了。青葉雖然穿着惹眼,實際並不是隨便的女人,可能是對自己暗生情愫纔會有些情不自禁。要是自己也不顧忌喝麻僅剩的一點意識跟她毫無顧忌的摟摟抱抱,那與那些女人眼中的渣男又有何區別。他必須要給她提個醒,不能任這樣發展下去,不然,未來的日子定會過得一塌糊塗。他對着青葉一笑,柔柔地說:“青葉,我很矛盾。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但又覺得自己很花心。一個男人連花心的資本都沒有還悶騷還對外面的女人想入非非,那是讓人厭惡的。我就害怕你的接近,一捱到你我感覺就是對你的褻瀆。我幫你,是因爲自己剛畢業那會也是茫然、彷徨,沒有信心,甚至對未來有一種恐慌。現在大學畢業的學生到處都是,我們窮人找工作就更難,不像那些有關係有錢的人從來不用考慮去找工作的事,因爲早已有人給他們鋪好了路。其實,我一點關係也沒有,能力也說不上,只是多了十多年的工作經驗和見識,所以,纔有那麼一點點幸運。我知道女人最在乎的是男人有沒有錢,有沒有事業,其他的想必女人心裡也不是那麼在乎。你知道我一無所有,也給不了你想要的,所以,我希望我們之間還是保持一點距離的好,這樣對你對我都好,不然,曖昧過頭,就是對友誼的褻瀆,也會毀了你自己的。”
青葉一把推開但益恆,站了起來,衝口而叫:“但益恆,你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在我這裡裝清高。你球錢沒得還東想西想,什麼歐珈饅,什麼越女劍,你當你是情聖對誰都有情嗎?你明知自己有老婆也未離婚你還不是跟那些人勾勾搭搭,怎麼,到我這裡,你就正經起來了,是不是還認爲我不要臉、輕薄下賤得很啊。”
但益恆被青葉搞得莫名其妙,這女人咋這麼大的火,爲避免激起她更大的火,也站起來,輕聲道:“青葉,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我把你當朋友,尊重你,卻不想我們之間太過親密而引起誤會。你要知道男人對漂亮女人是沒有免疫能力的,一觸那還有什麼意識和倫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產生一些齷齪的舉動。你要知道懷裡抱着一個美女,不是自己的老婆或女友,那種煎熬有多痛苦嗎?”
青葉臉一紅,伸手在但益恆手臂上輕輕一扭:“人家醉了,你抱着一個喝醉了的女人就像我弟娃揹着珈饅姐一樣有什麼嘛,你自己心裡有鬼,胡思亂想偏偏要裝好男人,真搞不懂你是咋哄得龍詩越、歐珈饅成了你的紅顏知己的。”
但益恆摸了摸她扭過的手臂,假裝有些痛了哼了一下,說:“那你又是咋成了我的紅顏知己的?”
“去你的。你問我,明明是你主動招惹我,又幫我,還要引誘我跟你合租,讓我上了賊船,你現在說風涼話了。小心我把你的底透露給歐珈饅,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但益恆醉意上頭,根本不想再爲這些事與她扯,哼一聲道:“我怕你嗎?歐珈饅不是在前面嗎,你跟上去弄醒她跟她說啥?說我們倆早就認識了還住在一起,看她還會不會當你是朋友?”
青葉撅起櫻桃小嘴,沉默了。
“呆着幹嘛,你弟娃會不會照顧人啊,我有點不放心,趕緊走。”
青葉一把推開但益恆,氣呼呼說:“我看你是不放心我弟娃萬一動了色心佔你心上人的便宜吧。”
“難得跟你說。”但益恆大吼一聲,轉身向小區走去,理也不理她了。
青葉氣得直跺腳,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青木揹着歐珈饅從電梯出來進了八樓,聲控燈亮了。他走到家門前,放下歐珈饅,一隻手摟着她,一隻手掏鑰匙開門。歐珈饅耷拉着腦袋迷迷糊糊的問到哪了。
青木回都不回答,也懶得扶了,門一開,直接抱歐珈饅。這動作有點大,直接把歐珈饅整醒了。
歐珈饅睜開雙眼,燈光下,一個年輕俊俏的陌生面孔映入眼簾,那不是但益恆。
“啊!”
一聲尖叫,歐珈饅掙扎開,左手反過來就在青木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青木捂着臉退後兩步。
歐珈饅驚恐地大叫:“來人啦,來人啦!”
“別叫,別叫,我是青葉的弟弟。”青木連忙解釋。
歐珈饅一聽,左右看了看無人,防備似問:“你……你真是青葉的弟弟,那你姐她們呢?”
“你和我姐都喝醉了,但哥叫我揹你回來,他抱着我姐還在後頭。”
“什麼?他抱着你姐。”歐珈饅臉色驟變,撥開青木踉蹌着到了電梯口,按了下樓鍵。
“姐,你要去哪裡啊?”青木看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生怕她出事,快步趕了過來。
“不要你管。我到樓下等他們,你不要跟來!”聲音冷冷的,令青木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歐珈饅蹲在一樓電梯口過道邊,臉色蒼白,神情沮喪。男人真是好色的動物,青葉只不過穿得性感一點,他但益恆轉眼心就變了跑去抱其他女人了。她心裡說不出的悲哀還是後悔今晚叫了青葉來。她呆呆地看着樓道進口,淚水已緩緩地從眼角里滑出。
但益恆匆匆地走了進來,一眼見着蹲在地上的歐珈饅,說:“珈饅,你咋蹲在這裡,青木呢?”
歐珈饅抹了抹眼淚,站起來,一聲不出地看着但益恆。
“珈饅,你怎麼啦?”
“青葉呢?”歐珈饅冷冷地說。
“她在後頭。”
“青木跟你們打電話了吧。她不好意思進來吧。我只問你,我醉了你不照顧我讓別人來照顧我是個什麼意思?是不是你好去照顧青葉啊。”
但益恆知道這個時候越解釋越亂,走過去,輕聲道:“珈饅,明天再跟你解釋好嗎?”
青葉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歐珈饅在這,說:“珈饅姐,你醒了,我弟娃呢?”
歐珈饅直接走過去,一耳光扇在青葉臉上:“你個臭不要臉的女人,穿得這麼浪原來是來搶別人的男朋友。”
青葉被打蒙了,捂着臉退後兩步,一臉茫然地問:“珈饅姐,我那得罪你了?”
“虧我那麼信任你,當你是好姐妹,你卻趁但哥喝麻勾引他,讓他來抱你,還讓你弟娃來抱我,你們兩姐弟都他媽的不要臉,一個賤窩裡出來的。”說完,歐珈饅又要衝上去打青葉。
但益恆一把抱住歐珈饅,叫:“你瘋了嗎,亂說啥子。你喝醉了,青葉喝麻了,這麼晚我又怕乾爹罵我,所以到青葉家來住。青葉到了小區大門吐了,只得叫她弟娃來先把你送回來,我在後頭陪她,我又找不到她家,所以耽擱了,你亂想些什麼啊?”
歐珈饅掙扎着叫:“你以爲我真的那麼好騙嗎?青木說你抱着她在後面跟着的,她弟娃會說謊嗎?我看你說謊都不帶眨眼的,放開我,我不想看到你們這對狗男女。”
但益恆怒火直衝,直接放開她,大吼道:“珈饅,你發什麼酒瘋。要發回你家去發,在這影響別人睡覺。”
“你!”歐珈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拔開他,瘸拐着往外走去。
青葉急了,怕出事,叫:“你…你快去,不要出事了。”
但益恆深吸了口氣,邊走邊說:“那你快上去,不要管我們了,我直接把她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