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生病,她眼睛裡面帶着血絲,眼球好像是在被淚水浸染着,晶亮中帶着溼潤。
外面飄着雪花,打在窗子上凝結成漂亮的窗花。
病房裡暖氣十足,水安絡卻依舊能感覺到刺骨的寒。
她的目光越過楚濘翼斜斜的身子,落在了窗子上。
楚濘翼緊握着她的手,他的求婚,還在準備,他要給她的是一場盛世求婚。
“等你好了,我第一件事就和你求婚。”楚濘翼沉聲開口,只要她好了,他不論求婚的細節是不是處理的完美了,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和她求婚。
水安絡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依舊看着外面的雪花。
“你知道嗎?我們結婚後的第一場雪,那天你答應我回家吃飯,可是你沒有,甚至到後來,就連我的電話你都沒有接,那時候我一個人坐在窗邊看了一夜的雪,我一直在告訴自己,你太忙了,你是爲了工作,不是在躲着我。”水安絡呵呵笑着,不知道是因爲她的病,還是因爲別的原因,她聲音中帶着幾分淒涼,“可是第二年的雪,我們離婚了,小寶貝也快要出生了,那個時候,我帶着小寶貝坐在窗邊,告訴他,等你出生,說不定爹地就會來找我們了。”
水安絡越是說,楚濘翼的心越是被人撕裂了一般。
可是他卻沒有阻止水安絡,而是讓她繼續說着。
“這是,我認識你的第三年的雪,終於,你可以陪着我看了。”水安絡輕輕笑着,緊緊的靠在他懷中,好像要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
楚濘翼將人緊緊摟着,又將被子向上拉了幾分,可是懷中的女孩依舊抖得厲害。
“以後的每年,我都可以陪你看雪。”楚濘翼沉聲開口。
“好啊。”水安絡微笑開口說着,再次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楚濘翼,如果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恨我嗎?”
“不會。”楚濘翼開口承諾。
水安絡微微笑着,真好,可是如果那件事涉及到你的恩師呢?涉及到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水安絡閉着眼睛,淚痕順着眼角滑下。
“楚濘翼,那份離婚協議書在我牀底下的盒子裡,有個日記本,密碼是小寶貝的生日,協議書就在裡面夾着,等你回去,就拿出來撕掉吧。”
楚濘翼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又一個帶着顫抖的吻,“傻丫頭,等我們復婚,那張紙自然沒用了。”
復婚,水安絡聽着這兩個字,他一直在說,可是她一直矯情,老天爺終於看不過去了吧。
水安絡靠在楚濘翼的懷中,好像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楚濘翼低頭,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低聲在她耳邊開口說道:“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
可惜,陷入昏迷的水安絡已經無法聽到他帶着不安的保證。
大雪一直落到了晚上,窗臺之上已經積壓了厚厚的白雪。
水安絡的身子越發的滾燙,楚濘翼一再的爲她物理降溫都沒有任何作用。
她一直在不安的說着,可惜楚濘翼一句都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