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風將車子開上了高速路。
“墓地。”封風目視前方，緩緩開口。
喬雅阮聽到這兩個字，便回頭看向了封風，“墓地？”
封風點頭，卻沒有在說話。
他們是去了墓地，去了安祁柔的墓地。
因爲不是掃墓的時間，所以墓地人很少。
封風將車子停下之後，抱着小不點兒下車，喬雅阮在車中停留了一會兒纔打開車門下車。
這是第一次，她和封風同時來看安祁柔。
以往，他們都是儘量避開。
喬雅阮下意識的走在後面，卻突然被封風握住了手。
她擡頭，伸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在安祁柔的墓地，她不敢去牽着他的手，甚至和他一同出現。
這會讓她覺得，對不起安祁柔。
封風與她十指緊扣，阻止了她的逃離。
“這麼多年了，到底是我面對不了，還是你？”封風突然回頭，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
喬雅阮擡頭，正對他帶着無奈與笑意的眼睛。
其實，是他們兩個都無法面對。
如果夏凌不出現，或許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去面對，只會留在心裡，時不時的，刺他們一下。
可是夏凌出現了，他們就必須去面對。
把那道疤解開，然後在癒合，這樣，裡面的那根刺才能拔出來。
拾級而上，喬雅阮看着越來越近的墓碑，緊張的心反而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安祁柔的墓碑不論任何時候都是乾淨的，就如同照片中，女孩的笑容。
封風放下小不點兒，在墓碑前蹲下。
小不點兒眨眼看着墓碑上的人，又擡頭看喬雅阮，這個阿姨和剛剛那個阿姨長得一個樣子的。
封風伸手摸着照片，就連指尖，都帶着溫柔。
照片上的女孩，笑語晏晏，眉眼間的笑意帶着溫暖。
“柔柔，是時候告別了是嗎？”封風低聲開口說道，“所有的記憶，就到這裡，因爲未來，我會看到有人帶着你的容顏，做出不好的事情，所以，記憶就到這一刻吧。”封風聲音越發低沉，這張容顏，給他留下的記憶，都是完美的，就停留在這一刻。
照片上的女生，依舊笑着。
喬雅阮蹲下身子，看着坐在了地上的封風。
封風反手握住了她的手，“柔柔，你當年救下的女孩長大了，而且，她是我想要執手一生的人。”
喬雅阮不是第一次來看安祁柔，可是卻是第一次，被封風介紹給了安祁柔。
封風另外一手，將小不點兒拉入了自己的懷中，“柔柔，我們曾經說過，未來，一定要有一個女兒，一個，像我的女兒，現在，我們曾經的諾言實現了。”
小不點兒依舊不解，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又回頭看着自己的爹地和媽咪。
“這個阿姨比剛剛那個阿姨溫柔。”小不點兒小聲開口說道。
喬雅阮伸手摸着女兒的腦袋，孩子的目光，是最犀利的，因爲他們什麼都看的明白。
“我帶她去車裡等你。”喬雅阮說着，再次看了一眼墓碑，然後才抱着小不點兒起身。
他和過去的告別，只能他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