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瘋了嗎?”鄭雨桐不敢置信,顧西弦竟然去對付秦之煬,他們之前的關係明明很好,是爲了她麼?“景醫生,秦之煬現在如何了?”她着急的詢問,如果因爲她的緣故讓秦之煬受到傷害,她一定不會原諒顧西弦!
景軒剛要說話,突然門被打開,顧西弦站在門後,狹長一雙鳳眸裡好像是融化不掉的冰雪,冷的讓景軒都有些發憷。“西弦,你回來了。”
顧西弦冷冷看着他,毫無感情道:“滾。”
景軒站起來,覺得顧西弦的病症似乎更嚴重了一些:“西弦,你……”
“滾!”顧西弦語氣森寒。
景軒瞭解顧西弦,知道這種時候不能反抗他,不然會更加激怒他,因此只能順從的離開,等到他單獨一人的時候再進行心理疏導。
鄭雨桐被這樣的顧西弦嚇了一跳,畢竟他之前即便動怒也僅僅是語氣重一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是要毀滅一切。
但她還是硬着頭皮道:“顧西弦,你到底要怎樣,要囚禁我嗎?你這是犯法的!之煬怎麼樣了,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她不知道顧西弦有心理問題,因此驚懼的發現,顧西弦似乎更加生氣。
“之煬?你還沒忘了他是麼?”顧西弦慢慢逼近,伸手厄住她脆弱的脖頸,慢慢用力,“覬覦我的人,你說他會是什麼下場。”
熟悉的窒息感令她害怕的掙扎起來,鄭雨桐看着他的眼神,毫不懷疑他會真的將她殺死!
她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顧西弦似乎某些時間會失去理智!而她剛剛又激怒了他……
眼前漸漸開始昏暗,鄭雨桐閉上眼睛,心想大概自己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可惜她還有很多沒完成的事。
突然,聽到噗的一聲槍響,鄭雨桐費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景軒手裡拿着一把槍,她又轉頭去看顧西弦,就見他腰側插着一根針,身體開始顫抖起來,還未來得及說話,就閉上眼睛,往她身上倒過來。
鄭雨桐完全躲不開,只能被他撲倒在身上。
景軒輕呼一口氣,連忙走過來檢查了一下,確定他暈過去了才長呼一口氣,將顧西弦搬到牀上躺好,問鄭雨桐:“你沒事吧?”
“咳咳,還好。”鄭雨桐捂着脖子,咳嗽了幾聲,還好景軒出手的及時,她低聲問道,“這究竟怎麼回事?”
景軒想了想,將顧西弦的情況告訴了她:“他因爲親眼目睹親生母親死亡而產生了精神問題,表現在缺少感情,控制慾極強,一旦被徹底激怒,就會產生厭世毀滅的想法。之前我覺得他這種狀況可以通過愛上一個人來解決,畢竟情感療法效果總是驚人。”
“所以呢?”鄭雨桐聽了他的話,有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是的,如你所想,我讓他試着愛上你。”景軒苦
笑,“他不肯告訴別人,以防止被別人捉住把柄造成威脅,我原本學習外科,後來轉了系修心理。這段時間,我覺得他逐漸在好轉,他應該也在努力愛你,只是我忘記調查一下你,沒想到你會有個前男友。”
“怎麼會這樣?”鄭雨桐喃喃道,心裡亂極了。
她也明白了,爲什麼顧西弦會說了兩次他太失望了,是因爲他曾經把她當做治癒的希望嗎?
這種感覺,她懂,在顧家暗無天日的時光裡,她也將秦之煬當成希望。
而希望破滅的痛苦,她更清楚。
她嘆息一口氣,心中原本對他洶涌的恨減少了一些。
“我給他打的麻醉槍,加大了藥量,卻也只能讓他昏迷兩個小時,他以前接受過特種兵強度的訓練,身體有抗藥性,能迷倒他很不容易。不過這是極限,再加重藥量,就會導致極大的副作用,所以趁着這兩個小時,離開吧,去到哪裡都好,就是不要再出現在他面前了。”景軒說着,自顧西弦口袋裡拿出手銬的鑰匙,給鄭雨桐讓她恢復自由。
鄭雨桐怔怔接過來鑰匙,轉頭看了顧西弦一眼,他閉着眼睛,眉間有一道輕微褶皺,是皺了太多次眉的緣故,他的睫毛纖長濃密,像是蝴蝶的翅膀,美麗而脆弱。
“我如果走了,他會怎樣?”鄭雨桐打開了手銬,有些擔心的問。
景軒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現在西弦的病情我也有些摸不清,但是他應該還沒有愛上你,所以即便會發火,過幾天應該也就好了。我會對他進行治療,你放心。”
鄭雨桐下了牀,又看了他一眼,心中竟然奇怪的涌起不捨的情緒,這三天裡,她沒有一秒鐘不想逃離他的身邊,但是真的可以走的時候,她又有些覺得內疚,畢竟顧西弦其實對她很好。
她這是怎麼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麼?
景軒一眼就看出她的問題,快速對她疏導:“鄭雨桐,你聽着,你現在的情感其實是幻象,只不過是人的應激反應,現在西弦對你的恨意到達頂點,你要因爲一時的情感而失去後半生的自由嗎?”
他的話像是一記重錘,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心上,令她渾身一顫,清醒過來,點點頭,對景軒道謝:“謝謝你,景醫生,那我先走了。”
“快走吧。”
鄭雨桐拿了錢包各種證件,再拿到久違的手機,迅速逃離顧家,傭人們根本攔不住她。
她出了顧家,立刻打到一輛的士,報了火車站的地址後,開機給秦之煬打電話。
幸好之前兩人重逢時留了電話。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秦之煬焦急的聲音傳過來:“雨桐,你怎麼樣了,我這幾天一直都不能聯繫到你,我去顧家找你,卻被顧西弦攔着不讓進!顧西弦有沒有對你怎樣?”
“我很好,已經出來了。”鄭雨桐也關心他,“你呢,情況怎麼樣,我聽說顧西弦要收購文臣,你還好嗎?”
“還好。”秦之煬語氣依然柔和,只不過夾雜了一些愁緒,“文臣只是秦家歸國要走的第一步跳板,失去了也沒什麼可惜,大不了重新再選擇一個。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在去機場的路上。”鄭雨桐沒有隱瞞,“之煬,我要離開這裡。”
“我陪你一起走!”秦之煬立刻道。
鄭雨桐問他:“那文臣呢?你可以陪我一起走嗎?”
“當然。”秦之煬不想告訴鄭雨桐文臣已經被收購了百分之九十,雖然舉秦家之力可以與顧家抗衡一下,但是秦之煬卻想放棄,畢竟顧家在洛城盤踞日久,即便抗衡成功,也會元氣大傷,實在得不償失。而他更不想失去的,是鄭雨桐。
聽到他這麼說,鄭雨桐心中一片柔軟:“我等你。”
但是去往火車站的前方路上發生了連環車禍,路被封死,鄭雨桐心裡着急,立刻讓師傅掉頭去飛機場,然後打電話告訴秦之煬。
在鄭雨桐的催促下,僅用了三十分鐘就到了機場。
秦之煬打了電話說還有十分鐘會到,讓鄭雨桐最近一班飛機的機票。
鄭雨桐沒有護照,不能出國,因此只能先去國內某個地方,等到顧西弦平息了怒火,再做打算。
在售票廳買到最近一班飛機的機票後,就連忙跑去排隊換登機牌,飛機還有四十分鐘起飛。
順利的是,排到鄭雨桐的時候,秦之煬來了,他跑的氣喘吁吁,但眼睛很亮。
做好了一切後,秦之煬伸手握住她的手,牽着她登上了飛機。
顧西弦沒用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讓景軒非常震驚,他以爲怎麼也能拖住兩個小時,卻沒想到他只昏迷了一個半小時,他的身體又強悍了一些。
而顧西弦醒過來後第一句話就是:“鄭雨桐呢?”眼睛在看到空了的鎖鏈後,周身毫不壓抑的氣勢讓景軒整個後背瞬間汗溼。
“她,她走了。”景軒硬着頭皮回答。
“是你!”顧西弦猛地揮出一拳,景軒完全沒有防備,登時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鮮血。
顧西弦下了牀,大步往外走,完全沒有被麻醉後渾身痠軟的後遺症,景軒立刻拉住他:“西弦,你不愛她,爲什麼不放她走,難道你要折磨死她麼?”
顧西弦回過頭,冰冷道:“你說的對,她即便死,也要死在我的手裡。”
說罷用力一甩,大步離開。
顧西弦打了幾個電話,很快就查到鄭雨桐的去向,此時距離飛機起飛,只有五分鐘。
顧西弦捏着手機,如同俊美的嗜血修羅,他一字一字道:“封鎖機場,取消所有航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