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桐對於顧西弦自然是一心愛護的,雖然他現在已經好起來了,但是不代表他能夠接受他母親自殺的真相,而且當年顧建瑄確實非常失職,沒有照顧好他妻子的情緒,最終導致母親自殺,只不過罪過並沒有那麼大而已。
但是顧建瑄已經打電話給鄭雨桐,試探着詢問能否跟顧西弦和好之類,他年紀越大,越想要天倫之樂,尤其鄭雨桐爲顧西弦生了一個漂亮可愛的孫子,他巴不得天天都過來探望,含飴弄孫。
之前顧建瑄趁着顧西弦失憶時候過來探望了一下,之後顧建瑄再上門,顧西弦便把他攔住了,因而鄭雨桐月子都快坐完了,他也就見到了一次孫子。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沒有妻子,兒子與他生分,如今連孫子都無法見到,看起來着實太可憐了,鄭雨桐從小沒有得到過長輩的關心,直到後來回到鄭家才享受了,但對於長輩從來都是敬重的,她想幫顧建瑄,又怕惹顧西弦不高興,一時間非常糾結。
鄭雨桐夾在中間兩面爲難,不過她比較傾向於讓顧西弦知道真相的,她似乎應該相信他。
因而在顧西弦下班回家之後,鄭雨桐便問他:“西弦,你現在好起來的話,可以接受一些事情的真相麼?”
“嗯?”顧西弦不明所以。
“關於你母親的……”鄭雨桐有些遲疑。
顧西弦臉色倏然變了,不過卻沒有什麼異常,他淡淡道:“那個男人對你說了什麼?”
鄭雨桐一聽這個話,心裡就嘆息一聲,顧西弦對於顧建瑄的恨意很深,完全不是能夠解釋的通的,但是她驀地想起來當初顧建瑄說的話,他說當時顧西弦的母親喜歡看書,但是不知道是誰在她的書架裡放了一本悲觀厭世的書,因而才導致她抑鬱,最終自殺。
鄭雨桐自己內心強大,其實並不怎麼能理解,爲什麼看書或者聽音樂就會自殺,不過她曾經聽聞國外有一首禁曲,聽到的人許多都選擇自殺,大約有上千人,仔細想來,顧西弦的母親原本就是心思細膩脆弱的,被書裡的東西誘導,也能解釋的通。
但是這樣一來,他母親根本就是有人蓄意謀殺,即便顧西弦不原諒顧建瑄,這件事也應該查清楚。
鄭雨桐便告訴他:“西弦,關於你跟他的事情,我不會插嘴,你只要知道,我一直站在你這邊,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嗯。”顧西弦聽到這句話,神色舒展不少。
“但是,這件事有些複雜。”鄭雨桐皺眉,“他告訴我,你母親自殺是因爲有人給她看了悲觀厭世的書,從而導致她心裡脆弱,最終承受不住自殺的。”
“你說什麼?”顧西弦果然震驚,他眉頭死死皺着,立刻去桌上拿了手機給顧建瑄撥了過去。
顧建瑄並沒有存顧西弦的電話號碼,他也沒有機會知道,因而看到一個陌生來電,原本想不接,但他還是鬼使神差接了起來,那端便傳過來他期盼已久的聲音:“我母親的死,到底怎麼回事?”
顧建瑄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他說這件事,立刻也按捺住了心情道:“雨桐跟你說了?當初是我疏忽,我確實錯了,但是我……”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顧西弦皺眉,直接打斷了,“當初是誰把書放在她面前的?”
“什麼?”顧建瑄愣了一下才反應了過來,隨即就想了起來,“我,我不知道……”
十幾年前監控還沒有流行起來,顧家傭人不少,人一多,保不齊哪一個便被人收買了,顧建瑄當時查了一下,但是沒有查出來,他能力一般,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擅長。“抱歉西弦,我沒有查出來。”
“嗯,當年那些傭人的名單,整理一份給我。”顧西弦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建瑄滿肚子的話都憋在了嘴邊沒辦法說出來,不過如果他們能夠一起查清楚當年的事情,是不是顧西弦就會原諒他?顧建瑄抱有這麼一個美好的想法,立刻開始聯繫以前的管家,開始蒐集傭人的名單。
顧西弦捏着手機,半晌沒有說話,鄭雨桐走過去,手放在他肩膀上:“不要太難過,一定會查出來的。”
“嗯。”顧西弦嘆息一聲,將鄭雨桐抱在懷裡,稍稍用了些力氣,彷彿沒有安全感一樣。
鄭雨桐知道他雖然面冷,但其實極爲孝順,否則不會這麼多年都無法釋懷,
她有些懊惱,應該早早說出來的,現在說不定已經能夠查清楚真相。
顧西弦之前一直忙碌,並沒有騰出空來跟顧建瑄索要他母親的骨灰,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便直接去了顧建瑄那裡索要,顧建瑄急着跟他修復關係,自然立刻就拿了出來,他對顧西弦的母親用情極深,甚至有些偏執,否則不會一直帶着骨灰,顧西弦直接將骨灰抱走,選了一處風水極佳的地方將他母親下葬。
顧建瑄紅了眼圈,跪在墓碑前默默流淚,他這大半輩子,渾渾噩噩的,到底過的什麼日子。
顧西弦也看着墓碑沉默,跪下來磕了頭,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鄭雨桐因爲坐月子還沒結束,不能出門吹風,因而一直等在家裡。
她有些擔心顧西弦的情緒,因而他一回來便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問道:“西弦,你沒事吧?”
“沒事。”顧西弦語氣有些疲憊,“我現在只想將害了母親的兇手找出來。”
“嗯,跑不掉的。”
要找當年的那些傭人,其實是有些吃力的,不過顧建瑄爲了博得顧西弦的好感,以及找出究竟是誰害了她的妻子,竟然在三天之內,就把名單找齊了。
顧西弦拿了名單,立刻查了起來,從如今最爲富有的人查起,畢竟這麼明顯的陷害,必定是許了她好處的。
鄭雨桐心裡其實有種猜測,當年害死他母親的人,恐怕是顧振環。
畢竟顧振環當年想掌控顧建瑄,最好的辦法就是從他身邊人下手,害死了顧西弦的母親,就可以將方雅嵐安排到顧建瑄身邊。
不過現在並沒有證據,鄭雨桐也只是猜測,而且顧振環已經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收拾起他來,毫不費力。
顧西弦出手,自然卓有成效的,很快就查到了一個非常可疑的人。
顧西弦帶了人對她逼問,終於逼問出來,當年果然是顧振環授意,讓她將那本書放在顧西弦母親的書架裡。
顧振環不愧是老狐狸,對人心算計的異常精準,他就這麼兵不血刃的殺了一個人,讓人防不勝防。
那個傭人顧西弦恨不能殺了她,但是痛苦的活着纔是對一個人最好的懲罰,因而顧西弦將她所有一切都毀掉,又打斷了她的脊椎,讓她後半生都只能躺在牀上,悲慘度日。
至於顧振環,卻沒有活着的資格了,他原本就在監獄裡悲慘度日,顧西弦直接讓人,拿捏着尺度,將他全身的骨頭敲碎,最後生生的疼死了。
顧西弦如今的權勢,弄死一個人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本來就是一個年邁的犯人,突發意外去世再普通不過,根本沒有人回去追究。
做完這一切,顧西弦依舊怒氣難消,恨不能再將顧振環挖出來毀滅一次,但是鄭雨桐一直陪在他身邊安撫,才慢慢讓他平復了下來。這件事做完之後,鄭雨桐也終於結束了月子,可以自由活動了。
她肚子上的刀口恢復的很好,也不需要拆線,因而只要注意一些,不要撕裂,就不影響活動。
而這段時間,月嫂非常盡心盡力,準備的月子餐營養非常均衡,因而鄭雨桐竟然沒有胖多少。
但是原不原諒顧建瑄,顧西弦卻一直沒有提起來,鄭雨桐也不問,他不管做什麼決定,她都是支持的。
直到有一天晚上,顧西弦在睡覺之前說了一句:“讓那個男人不要再給我發短信,他想來看辰辰,就讓他來看吧。”
鄭雨桐這才知道,顧建瑄得到了顧西弦的電話之後,竟然一直在發短信。
他也不敢打電話,怕惹得顧西弦生氣,只能默默的發短信,也沒奢望他回覆。
但顧西弦這個人,愛憎分明,內心純粹,顧建瑄雖然有過錯,卻罪不至死,顧西弦明白這一點,因此,儘管要原諒他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卻沒有阻止顧建瑄來看顧安辰。
鄭雨桐應下來:“嗯,我知道了。”
顧建瑄在收到消息之後,一個小時之後就出現在鄭雨桐這裡,滿臉激動,只是在得知顧西弦並沒有在家後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被顧安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抱着就不肯撒手了。
顧建瑄抱孩子的姿勢非常標準,鄭雨桐看了,也沒有擔心。
她其實有些奇怪的,顧建瑄怎麼看怎麼不像會抱孩子的樣子。
不過顧建瑄很
快就解釋了,顧西弦剛出生的時候,他非常開心,畢竟這是兩人愛情的結晶,因此顧西弦小時候,顧建瑄抱了很多次,所以現在雖然生疏,但是還是有模有樣。
鄭雨桐聽到他提起顧西弦小時候的事情,頓時好奇起來,顧西弦小時候是怎麼樣的。
“他啊,長的很可愛,眼睛很大,睫毛很長,粉嘟嘟的樣子。”顧建瑄現在還能清晰記得顧西弦小時候的樣子,語氣很有些懷念,“只不過他從小就就很沉默,冷冰冰的不愛搭理人。”
鄭雨桐隨着他的描述聯想出了一個迷你版的顧西弦,突然覺得很可愛。
“辰辰跟他小時候很像。”顧建瑄笑呵呵道,“對了,我那裡還有西弦小時候的照片,等我下次過來,一併拿過來給你看。”
“好啊。”鄭雨桐眼睛一亮,小時候的顧西弦,她非常想看。
鄭雨桐留顧建瑄在家裡吃了午飯,沒想到下午顧西弦很早就回來了,顧建瑄頓時手足無措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顧西弦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吃過飯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一句話,讓顧建瑄的眼眶頓時紅了。
鄭雨桐見狀,原本想要將空間留給他們,不過她剛一動,就被顧西弦攔下了,帶着她一起回了房間,只剩下顧建瑄跟顧安辰還有月嫂在客廳。
鄭雨桐一進房間就被顧西弦攬住了,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鄭雨桐身體輕顫:“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想抱抱你。”顧西弦含住她的耳垂慢慢廝磨,含糊道,“有些想你。”
鄭雨桐立刻反應了過來,確實,這幾個月他們一直在禁慾,顧西弦雖然看着冷漠,但在牀上精力無窮,常常將她折騰的兩腿痠軟,這幾個月沒做,確實也把他憋壞了。
但是她剖腹產,最好等到三個月之後再同房,否則子宮沒有恢復好的話,容易落下病根。
鄭雨桐說了之後,顧西弦低低笑起來,咬了她一口,引起她的驚呼:“你覺得我連你釦子都沒解開是爲什麼?”
確實,顧西弦雖然抱着她,呼吸灼熱,手確實一直放在她的腰上,很規矩的,鄭雨桐臉紅,有點淡淡的羞愧,她早該想到顧西弦比自己更在意她的身體健康,在她好之前,顧西弦絕對不會碰她,剛剛她是一時想岔了:“抱歉……”
“無妨。”顧西弦並沒有責怪,“但有件事你需要注意一下。”
“什麼事?”鄭雨桐茫然。
“你最近將所有精力都放在那個小禍害身上,是不是忘了還有我了,嗯?”顧西弦頗有些憤憤。
鄭雨桐微微愣了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顧西弦這是在跟他兒子爭寵麼。
確實,因爲顧安辰早產許多天,雖然醫生說他身體很健康,但是她還是不放心的,生怕他出現什麼問題,因而照顧的非常仔細,也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辰辰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些忽略顧西弦。
“你幹嘛跟小孩子一樣,還要爭寵?”鄭雨桐笑着說了句,卻回身親了親他的嘴脣,“不過我沒有忽視你,等我好了,隨你怎麼折騰,咳咳,如何?”
“你說的,一言爲定。”顧西弦墨色的鳳眸波光流轉,俊美異常,鄭雨桐再次被他的美貌衝擊,幾乎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
“……不過你爲什麼突然這樣?”鄭雨桐敏銳的發現了顧西弦的不對,顧西弦平日裡很少爭寵,雖然看顧安辰不順眼,但照顧起來也是不含糊的,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喜歡。
所以他這樣必定是有原因的。
顧西弦提到這個,臉色有些沉下來,擡手輕輕撫摸她的脣瓣,道:“有人覺得我大概需要女人,所以今天出去辦事,偶遇了幾個,因此我辦完事便直接回家了。”後來顧西弦一想,他確實最近比較孤獨,不過他要的,只有鄭雨桐。
雖然沒有危機感,但是總被人騷擾也是麻煩,鄭雨桐嘆息,爲什麼有的女孩子就是不自愛呢,明明顧西弦都跟她結婚了,還要硬往跟前湊,簡直不知所謂,但是她似乎也應該將精力分一些給他,免得他覺得自己收到了冷待。
“不過你已經給了補償,也就算了。”顧西弦忽然開始期盼兩個月以後了。
而鄭雨桐則有些後悔,五個月的禁慾一旦解禁,後果不敢想象啊,她是不是該鍛鍊一下身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