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伯安年輕時候當過兵,之後纔回來繼承家業,也因此,身上既有當兵時候留下來的凌厲氣勢,又有歷經商場沉澱下來的睿智。他發怒的時候,即便鄭戎也只能勉強扛着。
顧西弦就感覺到這股威壓,比他強大很多,卻並不會讓他畏懼,他並未猶豫,迎上鄭伯安的眼神:“可以。”
他對於錢財向來不會動心,唯一想要獲得權勢的動力也只是爲了更好的保護鄭雨桐,所以若是能用錢財來獲得鄭伯安的首肯,他一點都不心疼。
鄭伯安卻冷哼一聲:“花言巧語。”倒是收斂了氣勢。
“那便請老爺子給個機會,讓我證明真心。”顧西弦恰當抓住機會。
鄭伯安冷不丁被顧西弦抓住了空子反擊,一時有些噎住,不知道再說什麼,顧西弦這人,他徹底瞭解過,對其是滿意的,只是不滿他這麼快就把鄭雨桐追到手,纔想嚇他一番,不過看來效果不大,並沒嚇住。
他因此既有欣賞又有埋怨的說道:“我若是不同意,恐怕你也不會罷手。既如此,以後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向鄭家求助。”
顧西弦微微皺眉,他並不喜歡藉助他人,但對方是鄭伯安,他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便沉默應下來。
一場會面算是圓滿結束。
中午的菜色自然豐盛,鄭伯安坐在主位,讓鄭雨桐坐在右手邊,安排顧西弦則在桌尾,他像個小孩子一樣,以爲這樣就能把兩人分開,讓鄭雨桐哭笑不得。
不過看他們的臉色,應該是還算順利。
午飯之後又坐了會兒,鄭伯安跟他聊生意場的事情,顧西弦雖寡言,卻回答的鞭辟入裡,直指核心,讓鄭伯安更加滿意,破天荒揮揮手讓鄭雨桐送他離開。
鄭雨桐等到沒人時候連忙問他:“怎麼樣怎麼樣,爺爺沒有爲難你吧?”
顧西弦不說話,依然冷漠一張俊臉,讓鄭雨桐有些忐忑:“他不知道真相,以爲我是他的親孫女,所以纔會這樣……他也是爲了我好,所以,你多擔待一些好嗎?”
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太可愛,顧西弦不再逗她,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道:“雨桐,你有沒有想過,你也許真是他的孫女。”
“什麼?”鄭雨桐震驚的睜大眼睛,“這怎麼可能,鄭戎……他驗過的,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是麼。”顧西弦若有所思。
鄭雨桐不知道顧西弦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別的,問了一下,顧西弦卻只說是一種感覺。
既然是感覺,有可能出錯也不一定。
其實顧西弦私心裡,不希望鄭雨桐是鄭家的人,並不是不希望鄭雨桐出身富貴,而是他霸道慣了,希望鄭雨桐可以全心全意依賴自己,他這一次也會盡心保護她。
他知道鄭雨桐其實安於現狀,因而便想着,護她在羽翼下,若她願意做點事情,便給她一個公司玩着,不願意,就隨意做點自己喜歡的。
不過若鄭雨桐真的是鄭家的人,那也無妨,畢竟他以後還有德國主家作爲後盾,儘管她因爲階層改變要遇到諸多事情,他也能夠護她周全。
因而顧西弦只想隨緣,而不會刻意求證。
鄭雨桐不知道他的心理,也沒在意,她覺得顧西弦不過就是隨口一說,驚訝過後也就罷了。
兩人又說起來代言的事情,顧氏的產品向來是好的,不需要明星特地來吸引關注與消費,顧西弦不過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罷了。
原本鄭雨桐打算讓文嵐過去,現在文嵐被她一氣之下雪藏,自然不能再用,剩下的明星裡又不夠有氣場,無法撐得起來,之後鄭雨桐突然想到蘇檬,便對顧西弦道:“蘇檬很有悟性,雖然人氣差了些,不過能力在,讓她試試看,不行你再換人。”
顧西弦笑着說好。
鄭雨桐便跟周沫說了,讓周沫跟顧西弦公司接洽。
生日之後到了公司,她手上的鑽戒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是顧西弦送的,羨慕非常。
王若楠關心她:“你跟顧總真的和好啦?”
“嗯。”鄭雨桐沒有隱藏,點點頭承認。
“真好啊。”王若楠道,“你跟顧總我一直都覺得非常合適,希望你們兩個能夠白頭偕老。”
鄭雨桐笑起來:“謝謝你,希望你也能遇到美好的愛情。”
“哈,我就算了。”王若楠搖頭,“我已經對男人失望了,其實喜歡女人也挺好的,要不然我們來一段百合之戀如何?”
鄭雨桐無奈看着她耍活寶。
顧西弦走後,鄭雨桐又開始陷入思念裡,沒在一起之前,雖然偶爾會想起他來,卻不會這麼牽腸掛肚,鄭雨桐每天數着時間。
他並沒有說下一次來的時間,鄭雨桐知道他跟德國朱家的項目合作纔剛剛開始,還沒有完全踏上正軌,他非常忙碌,兩人偶爾視頻聊天也是匆匆結束。
雖然理智上體諒顧西弦忙碌,但是心裡還是渴望他能多陪一下自己。
既然不能夠陪伴,鄭雨桐也決定充實自己,她將全身心投入工作中,親自出馬談了幾個合作項目,她頂着鄭家小姐的名頭,自然無往而不利,加上鄭氏也開始新產品代言宣傳,幾個明星的人氣迅速提升起來。
至於文嵐,據說她跑去見了鄭戎,甚至還想要色誘他,不過衣服都還沒解開,就被鄭戎叫保全清了出去,據說很是狼狽,鄭雨桐有些無語,娛樂圈裡的人多情她知道,但是這麼快就拋下顧西弦去勾引鄭戎,她也是有些適應不好。
晚上視頻時候,鄭雨桐就說起來這件事,言談裡對顧西弦很是“嘲笑”一番:“才幾天,顧總的魅力就對她不起作用,被她拋到一邊了啊。”
顧西弦看着視頻裡得意洋洋的鄭雨桐,輕輕笑了:“看來鄭總是想有女人整日圍着我轉?”
鄭雨桐一噎,沒好氣瞪他一眼,咬着牙警告:“若是被我發現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我就……”說着,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顧西弦沒忍住,笑了起來。
在公司看到本應該去拍宣傳片的蘇檬時,鄭雨桐覺得不對:“蘇檬,你宣
傳片拍完了?”
“沒有,還在拍攝中。”蘇檬回公司依然是過來上課。
“那你怎麼沒去洛城?”
蘇檬茫然:“顧氏總部要移到京城,所以宣傳片就在京城拍攝,鄭總你不知道嗎?”
“什麼?”鄭雨桐震驚,她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新聞裡也完全沒有提及,顧西弦竟然要將顧氏搬來京城?
她連忙匆匆回辦公室給顧西弦打電話,一接通就快速問道:“顧西弦你要將顧氏搬來京城?你怎麼一點都沒告訴我?如果不是我今天碰到蘇檬,你是不是打算過來了纔跟我說?”
一連串的問題下來,鄭雨桐大喘了一口氣,氣憤等着顧西弦回答。
“也不是。”顧西弦道,“本來便打算過幾天告訴你。”
鄭雨桐氣消了一點,又開始好奇:“好好的怎麼要搬過來京城?”
顧氏自從發家便一直在京城,所有的關係網都在那裡,若是突然搬來京城,勢必會遇到諸多困難。
這也是各大集團爲何可以在各地開分公司,卻不能隨意搬遷總部一樣,動作太大了。
“洛城還是太小了,若是跟德國主家合作,勢必要過來。”顧西弦開始還官方回答,之後突然轉了語氣,輕笑一聲,“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你不願回洛城,那麼我便過去。”
鄭雨桐的心臟霎時被狠狠擊中,復又甜蜜化開,顧西弦這樣的人,不擅長說情話,但偶爾說一次,便是要人命的甜蜜。
她捂着胸口,幾乎呼吸不暢:“你這個人,你這人……”真不知道讓她說什麼纔好。
怪不得他這段時間忙碌非常,鄭雨桐原先也懷疑,以顧西弦的能力,縱然與德國主家合作的項目非常大,也不該忙成這樣。
原來所有的這一切,只是爲了能夠過來陪她。
女人真的是極好哄的生物,在受到冷落這段時間產生的焦慮一瞬間就被填平,又如同乾涸的溪流重新充滿水脈。
她語氣柔軟起來:“那你什麼時候過來?”
“最遲月底。”顧西弦說了期限。
現在是中旬,也就是說,顧西弦還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會過來京城,然後住下。
他們也不需要再分別了。
鄭雨桐覺得,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需要大吃一頓來慶祝。
不過顧西弦在二十號需要飛去德國一趟,不過也住幾天,月底之前一定回來。
就在鄭雨桐數着日子盼望顧西弦來的時候,一件猝不及防的事情發生,讓鄭雨桐這個人都崩潰了。
鄭伯安身體突然惡化住院!
他原本在跟分支鄭家的人見面,突然間情緒激動起來,接着突然閉上眼睛,委頓在椅子裡。
榮成原本在外面,聽到聲響立刻衝進來,見到鄭伯安這樣,登時大驚。
鄭雨桐接到鄭戎電話之後迅速趕往醫院,醫生還在搶救,不過情況已經不大樂觀。
在鄭雨桐來到鄭家之前,鄭伯安就幾次病危,但因爲心中有所掛念,因而一直挺過來了,之後見到鄭雨桐,便更加好起來。
鄭戎一直覺得鄭伯安會一直好下去,誰知道竟然這麼突然。
鄭雨桐站在醫院走廊,急得團團轉,心裡一直在祈禱鄭伯安可以轉危爲安。
她非常討厭這種感覺,當初顧西弦被推進急救室,她便是彷彿歷經一次酷刑。
鄭家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了溫暖,鄭伯安更是對她非常照顧,她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鄭伯安真的是她的爺爺該多好。
現在她真的希望,鄭伯安能夠挺過來,哪怕要折她壽命。
她眼睛發酸,強忍着纔沒有哭出來。
鄭戎也是一臉肅穆,沉默站着。忽而他動了,大步走到假裝擔憂着急的旁支鄭家的人面前,低聲喝問:“你對爺爺說了什麼?!”
冷厲的聲音讓鄭雨桐嚇了一跳,轉過頭看到鄭戎已經完全沒了往常的溫雅,像是一隻嗜血的獅子,正緊緊盯着那人。
那人也是一位長輩,名字叫做鄭懷素,他縱然見多識廣,也被鄭戎的氣勢駭住,幾乎吐露實情:“我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老爺子提了提,旁支也有幾個優秀子弟,希望主家能多提拔。”
“撒謊。”鄭戎卻犀利戳穿他的謊言,“你說不說?”
鄭懷素額頭頓時滲出汗珠,緩緩滑落下來,初春料峭的天氣,竟被鄭戎逼得滿頭大汗,他咬牙堅持片刻,終於忍不住放棄,但在剛開口時,急救室的燈熄滅,隨即門被推開,醫生摘下口罩,面露遺憾:“抱歉,老爺子受了極大刺激,引發腦內出血,他身體本就不好,若是動手術,成功率不足兩成。”
他的話不啻於重磅炸彈,炸的鄭雨桐腦袋嗡嗡一片,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醫生,完全不敢相信前一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竟然就病危了。
鄭曜因爲外出任務,並不在京城,甚至信號都被屏蔽掉了,完全不能聯繫到他。
而鄭暄風塵僕僕過來,他原本在臨市走訪,在接到電話後立刻趕了過來,此時剛好聽到醫生的話,也愣住了。
不過他畢竟年長,立刻反應過來,問道:“如果做保守治療呢?”
“也不容樂觀。”醫生是德高望重的教授,副院長,一生致力於研究治療腦科疾病,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腦科專家,他若說不樂觀,恐怕就真的不樂觀了。
鄭雨桐腦袋一陣陣暈眩,完全不能接受。
在場衆人皆是悲慟,鄭戎雙眼泛紅,恨不能殺了鄭懷素!
鄭伯安雖然位居高位,對兒子也非常嚴厲,但是對於孫輩是諸多寵愛,他從來不強迫小輩爲了家族犧牲,也不會干涉他們的婚姻,並且總是悉心指導,這一點,鄭戎與鄭雨桐感觸頗深。
也因此,更加無法接受他要離開他們!
醫生嘆口氣:“現在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下來,等老爺子醒過來,你們……”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明確,趁着老爺子情況還穩定,安排交代一下後事。
鄭伯安今年八十五歲,不算高齡,但他年輕當兵時
候受過傷,傷了根本,雖然後來一直調養,但終究還是影響了壽數,所以才八十五歲便病倒,也不奇怪。
他原本就是強弩之末,這幾個月更像是迴光返照。
鄭雨桐不知不覺哭的滿臉是淚,卻咬牙沒有哭出聲來,鄭暄也紅了眼睛,眼角閃爍淚花。
醫生見慣了這種情況,但依然無法無動於衷,嘆息一聲,安排護士將鄭伯安推到ICU,便離開了。
在ICU門口,鄭暄率先平復了下心情:“聯繫一下小祺跟小驍,讓他們回國。鄭曜那裡,等聯繫上再說。”
鄭戎沉默點頭,走到一旁開始打電話。
鄭暄則站到鄭懷素面前,他不知道原委,但是看到他在場,便知道跟他脫不了關係。鄭暄冷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他身在官場,必須儒雅,但其實骨子裡也有鄭家人冷厲,他盯着鄭懷素,令他霎時冷汗涔涔,抹了把臉:“我,我什麼都沒做。”
“你以爲我查不出來?”鄭暄語氣裡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平易近人,冷的像是冰碴子。
鄭懷素明明與他平輩,差不多歲數,卻硬生生把他逼得雙腿發軟,幾乎跪倒在地。
但是他還是死死咬着牙,什麼都沒說。
鄭暄怒極,死死握着拳頭,一拳砸向他的臉!
鄭懷素被打的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卻一句話都不敢說。
鄭懷素的行爲很奇怪,這是一眼就能望穿的事情,不過大家所有的心神都在鄭伯安身上,因而對於他的行爲暫時沒有心神去查,反正也跑不了他。
幾個人在門口,沉默站了一下午,直到晚上鄭伯安也沒有醒過來。
鄭雨桐隔着玻璃往裡望去,看到他身上連接着儀器,心跳非常緩慢,彷彿下一秒,便要離開他們。
爺爺,求你,一定要挺住,好起來。
鄭暄到底也是五十歲的人了,站了一下午,已經面露疲態,聲音也有些啞,他的生活秘書也在,被鄭暄打發去買晚飯。
不過買回來也人吃,鄭雨桐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的,她勉強吃了幾口,實在咽不下去,鄭戎他們也是如此,幾乎一口未動。
所有人都在注視着鄭伯安,默默祈禱他能夠早日醒過來
鄭雨桐的右眼皮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跳起來,跳的非常兇,不知道是沒休息好還是什麼原因,她捂着跳動的右眼皮,心裡開始有不好的預感,隨着時間推移,她越來越恐慌。
就在這個時候,鄭伯安的眼睛突然緩緩睜開,儀器滴滴的叫喚,鄭雨桐激動的道:“醒了,醒了!”
其他人連忙看過去,鄭戎衝過去喊醫生,一羣白衣醫生與護士進去,對他進行檢查,稍後出來道:“老爺子已經醒了,但是情緒非常激動,你們一定不要刺激他。”
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鄭雨桐滿心疑惑,跟着他們走進去,沒料到,鄭伯安在看到鄭戎的一瞬間,便睜大眼睛,費力擡手指着他,滿臉的怒容:“畜生!”
鄭戎呆立當場,完全不知道鄭伯安爲什麼這麼說。
“你,你竟然愛上自己的妹妹!”鄭伯安漲的滿臉通紅,費力的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垂下手臂,閉上了眼睛。
接着,儀器在發出滴的一聲尖響之後,歸於寧靜,病房裡靜默一片,幾乎落針可聞。
鄭雨桐在聽到鄭伯安那句話時,便像是被人打懵了一樣,完全喪失了對外界的反應,及至醫生宣佈鄭伯安已經死亡時,鄭雨桐才倏然清醒過來,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頹然跪倒在地。
鄭戎也呆住了,眼神呆滯着,呆呆的看着鄭伯安。
鄭暄一瞬間瞳孔皺縮,渾身都在顫抖,儘管做好了準備老爺子遲早要走,但是完全沒有料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甚至他離世的原因,竟然是知道了他們兩個姦情!
鄭暄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站不穩當,他覺得自己也快氣暈過去,卻硬生生撐住了,悲慟,憤怒,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完全失去了對情緒的掌控。
他早在發現他們兩個的姦情之後,就將鄭雨桐送走,甚至讓她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榮成並不知道他們的計劃,他是知道鄭雨桐身份的,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也是驚詫至極,也明白過來爲什麼鄭伯安會如此生氣,亂倫這樣的事情,鄭伯安如何能接受!
沉浸在自己情緒裡的人完全沒有發現,一旁的鄭懷素摸出手機往外發了條短信。
鄭暄重重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眼裡一片冷漠,絲毫沒有之前對鄭雨桐的欣賞與和藹:“鄭雨桐,你走吧。”
鄭雨桐猛然擡起頭,心臟彷彿被利箭戳穿,又狠狠攪動,她原本就痛不欲生,悔恨的無以復加,在聽到鄭暄的話之後,痛的連呼吸都沒了。
是啊,鄭伯安不在了,她完全沒有理由留下來,她不是鄭家的人,連送他一程的資格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黴星,不光自己倒黴,還連累別人。
她簡直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渾渾噩噩的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外走,榮成覺得不對:“爲什麼要讓雨桐走?”
鄭暄一臉疲憊,彷彿老了好幾歲:“都是我們的錯……”
他將鄭戎的計劃三言兩語說給榮成聽,榮成心裡驚濤駭浪,震驚的無法言語,這到底怎麼回事,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他剛要說話,一眼瞥見鄭懷素,腦子突然一轉,將話又咽了回去。
鄭懷素非常失望,鄭雨桐竟然不是鄭家的人,只是一個找來演戲的戲子,那他們的計劃……
榮成忍着悲痛,出門跟等在外面的榮昊吩咐幾句,讓他好好照顧鄭雨桐,之後便回去料理後事。
鄭雨桐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她機械的邁動步伐,彷彿揹負着千斤重的殼子,幾乎要將她壓垮,她目無焦距,走出醫院,茫然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來這裡。
對不起,鄭老先生。
鄭雨桐站在大街上,淚流滿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