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聽見她這麼問，好似忍不住一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親愛的太太，你現在是在查崗嗎？”
她被戳穿心思，彆扭皺眉：“你不願意說就算了。”
他聲音磁性惑人：“我老實交代。”
莫初心被他逗笑。
蔣奕琛的精神還算好，將飯局持續到十一點多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次港城銀行的建築大樓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構建計劃，圖紙初稿已經畫完了。”
“你們公司拿下競標了？”
“對方有意看我之前的設計手稿，讓我帶來給她看。”
他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是非常瞭解，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之後莫初心就想起今天蔣母來過的事情。
不過最後想到對方不願意讓蔣奕琛知道她來過的事情，便沒有提，只是問了那邊的溫度，讓他注意身體。
已經到了凌晨，蔣奕琛聽見她打哈欠的聲音，囑咐她：“早點睡，如果能提前結束我就會早點回去。”
她自然而然的接口：“嗯，我等你。”
再簡單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卻在被她說出來的時候平生蒙上了一層讓人留意的期待感。
那邊蔣奕琛沉默了一下，才語音帶笑的跟她互道晚安。
撂了電話之後，她還在回想自己剛纔說出的‘等他’。
有一種隱秘的期待讓她在她心底無聲的蔓延。
他的存在開始逐漸霸佔她全部的生活，讓她不由自主的就處處都想着他。
關寶儀看她撂了電話還若有所思的模樣，擡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想什麼呢？”
她回過神來，將手機放在牀頭：“我不是跟你說了宋喬的事情了嗎？”
“你做的選擇挺好啊。”關寶儀直言不諱，“你現在已婚，當然不會再跟宋喬有發展的可能，如果你心裡已經有了蔣奕琛，當年跟宋喬是因爲什麼而分開的並不重要。”
她點頭，微微收斂了思緒。
關寶儀嘆氣，忍不住有點感慨：“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父母的車禍居然是宋喬家肇事的。”
“我不想跟你說。”
“怎麼現在又說了？”
“大概是，對宋喬……釋然了。”
她以前不說是因爲宋喬在他的心裡還是一塊不能解開的傷疤，而如今，她跟宋喬雖然還能見面卻早就已經淡化了對他的感情。
關寶儀有點惋惜：“宋喬這人也真是，當年你離開他的時候，他就不會想辦法問問你是爲什麼走的嗎？只知道像個傻瓜一樣等在你宿舍樓下面，一連站了好幾天，就跟長了神經病似的。”
莫初心的手指微微一緊。
沒有說話。
關寶儀說完之後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事情，立刻閉上了嘴。
莫初心要躺下睡覺。
伸手關燈的時候被關寶儀攔住：“別關燈，我得絞盡腦汁的再熬一會兒。”
她有些挫敗，校慶的講播稿子居然還有廣播社的成員一致審評通過，真是麻煩。
她之前不是沒有寫過，只是寫了兩次都被打了回來，現在又重新，要是不用腦子少不了還是會被再打回來重寫。
莫初心閉上眼睛，聽見關寶儀咔咔咔咬筆頭的聲音，皺了皺眉。
過了這麼多年，她的壞毛病也也真是一點都沒改。
實在是忍受不了她咔咔咔咬筆頭的聲音，莫初心從牀上坐起來，奪過她手裡的筆，翻了幾頁前面的記錄，低頭就開始刷刷的寫。
關寶儀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莫初心就在篇末點了個日期，將筆放下了。
莫初心躺下睡覺，翻了個身，吐出兩個字：“關燈。”
關寶儀目瞪口呆的拿着那寫好的講播稿，表情複雜的變了幾變，最後才搖頭感概的默默關燈睡覺。
莫初心是文理科全能的女學生，在a高跟h大都是首屈一指的女學霸。
她的演講稿子給遞到廣播社自然是一次性過稿。
爲此關寶儀刻意去請莫初心吃了頓好的。
莫初心遲來赴宴，看到關寶儀所選的地址是h大校區附近的芙蓉街。
芙蓉街在h市是有名的美食街，街上各種特色小吃一應俱全。
關寶儀對麻辣燙情有獨鍾，莫初心看了看天覺得這時候吃麻辣燙有些爲時過早，於是兩人就到了烤肉店吃自助。
烤肉店是全國連鎖，衛生很好，環境清幽，每張桌子跟隔壁桌都是用蘆葦簾子隔開的，頭頂上有彩燈。
他們是晚上去的，所以彩燈剛好發出亮光來。
關寶儀殷勤的翻着烤肉，好像許久沒有沾過肉味一樣有點飢渴。
“你最近又在吃素減肥？”
關寶儀擡起頭來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冤枉啊，你看我這小身板還用得着吃素減肥？”
莫初心看她那細細的手腕，覺得自己的確是想多了。
她皺眉：“最近食慾不振，再加上我媽……唉，你也知道，我媽在歌舞團病退之後就一直鑽研中藥養生，整天各種蔬菜果汁，中藥養生粥變着法兒的煲給我喝，還說肉吃太多不好，搞得我兩個星期都沒有沾到一點兒肉沫了。”
說着將第一鍋烤熟的烤肉放在了自己的碗裡。
然後又給莫初心夾了一塊。
莫初心喝了口果汁，沒有急着吃肉，仔細看她的臉，覺得她最近是瘦了一點。
“食慾不振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明天下午我工作不多，請個假陪你去趟醫院。”
關寶儀一聽醫院這兩個字就直接乾脆的拒絕：“不用不用，我就是季節轉換稍微有點不舒服而已，哪裡用得着去醫院，不用小題大做。”
“吃完飯陪我去趟超市吧，奕琛明天就回來了，我去超市買點東西放在冰箱裡。”
關寶儀點頭答應。
兩人吃着飯，聊起校慶來。
關寶儀經常往校區裡面跑，知道的消息也比她要知道的多。
“初心你知道嗎？校慶這次可是投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聽說每個系的有名氣的往屆學生都要請回來給學弟學妹們做專訪呢。”
“那可熱鬧了。”
“可不是，學校做調查，每個系的學生投票選擇呼聲最高的往屆學生，有人還提議把別的學校名人給邀請來。”
“別的學校的？”
關寶儀喝了口酸奶：“就是音樂學院，中央戲曲啊，h市師範，a市理工，港城中文大學啊之類的，你知道呼聲最高的是誰嗎？”
“誰啊？”
關寶儀又喝了口酸奶，開始給她挨個數算：“呼聲最高的就是a市理工的建築師歐陽毅，中央戲曲的孫茜熙，還有港城中文設計系的穆德蓉蓉，以及……”
她梗了一下，纔開口：“留學歸國的旅美鋼琴師宋喬。”
關寶儀本以爲會在莫初心的臉上看到什麼不太高興的表情，結果也不過是看見她淡淡的點頭：“這些都是值得一請的人，校方決定好請誰來了嗎？”
“校方還沒有決定，不過我聽傳言說，這四個都在大力邀請之中，不過到底會來幾個還不知道。”
莫初心對這四個人都多少知道一點，莞爾微笑：“搞不好都會過來也不一定。”
“都來？”關寶儀有點驚訝，“要說歐陽毅能來我相信，但是中央戲曲的那個孫茜熙現在可是火的不行，咱們學校沒有什麼人脈怎麼能把她給叫了來？”
“咱們學校也是在世界名校上都有排名的，怎麼請不了她來，再說了，孫茜熙的事業現在處於上升階段，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增加曝光率的機會的。”
“這個放下暫且不說，這個穆德蓉蓉可是一個難搞的貨色，聽說這女人最近心情不好，已經半年沒有接過設計單子了，你說人家連工作都不幹了，還能跑來給我們校慶錦上添花？”
莫初心對穆德蓉蓉連一面之緣都沒有，自然不予評價。
接下來再說的就是宋喬。
關寶儀打住就不再說了，其實在校慶重邀的名單裡面宋喬是呼聲最高的，主要是因爲宋喬容貌出衆，幾乎可以讓娛樂圈裡的男星都被比下去。
衆人對長相俊逸的男生總是會偏愛幾分，那個建築精英歐陽毅跟宋喬一比，簡直能說是長得磕磣。
當然這些關寶儀都沒有跟莫初心說，兩人吃完飯之後便一起去逛超市。
莫初心計算着自己例假的日期，下意識的往衛生用品那裡走。
關寶儀也一塊兒跟着過來。
莫初心記得自己的例假日期跟關寶儀之間只是隔了幾天而已，在將衛生用品放在購物車裡之後便多拿了一包：“我也順手給你拿一包了。”
關寶儀撇了撇嘴：“不用了，最近幾個月我都用不着這玩意兒了。”
莫初心的眉毛一皺，轉頭看她。
關寶儀驚覺自己失言，馬上乾笑着出口彌補：“我是說我上次來買的時候買多了，幾次買夠了幾個月的用量，所以近幾個月都不用買了。”
莫初心這才從她臉上將視線移開。
關寶儀拍了拍胸口，莫初心想起在相親前關寶儀跟她詢問過的那個事情：“你表妹的事情解決了嗎？”
“我表妹？”
她好像全然忘了問過的那件事。
莫初心提醒她：“就是那個未婚先孕的表妹，不是說她未婚夫不想認賬了嗎？”
關寶儀恍然大悟，忍不住笑起來：“你出的那個注意不錯，暫時斷了對方瞎鬧騰的心思了，這幾天挺乖挺聽話。”
莫初心點點頭：“有時間把你表妹約出來給我看一眼吧，她這個事情有些複雜，結婚證領了嗎？”
關寶儀聽說莫初心要見自己的表妹一面，明顯有點慌：“領了領了，所以也沒啥事了，就不見了吧。”
莫初心看她拒絕的有些慌亂，眼神定在她臉上：“我見你表妹而已，你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