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心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出了問題,而且,尤其是季倫說的最後四個字。
她說話都有些結巴:“在你的……牀上?”
她問的太認真,太專注。
以至於忽略了旁邊蔣奕琛用拳頭捂着嘴角笑的那個表情。
對面的季倫點了點頭:“嗯。”
莫初心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面對着這個突變,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季倫說完之後,才又開口求她:“不管怎麼樣,你要先勸我媽冷靜一下。”
莫初心覺得這件事很有難度:“怎麼勸?”
人家姑娘都已經跟你生米煮成了熟飯,這種事情還怎麼勸啊。
莫初心覺得事情難辦。
那邊季倫自己心裡面也有數:“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是有蹊蹺的,我一直以來酒量都很好的,就算是喝醉了,也不可能會做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莫初心很尷尬:“那你還記得是怎麼回家的嗎?”
“不記得了。”
“那麼,你記得自己跟薛怡玫是喝酒喝到幾點的嗎?”
“不記得。”
莫初心一副爲難的模樣:“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怎麼保證自己的品行呢?”
對面的季倫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那依照你的意思?”
莫初心趕緊撇清關係:“這件事你是當事人,你一定要依照受害人的意思來辦。”
季倫覺得很委屈:“怎麼你們都覺得薛怡玫是受害人,其實我也是受害人啊。”
莫初心抿了抿脣:“我國還沒有針對女強男的案例,所以,只能夠當做是女方是受害人。”
季倫一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清的模樣。
“那你好歹來勸勸我媽,我媽現在堵在大門口,要求我跟薛怡玫當場求婚,辦證。”
“事情有點複雜啊。”
“你趕緊來吧。”季倫居然會向她求助,莫初心覺得這事兒還挺意外的。
那邊季倫也就才說了這麼一會兒,就又被季靜拉回去說了。
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子的哭聲時不時的響起來。
莫初心想了好一會兒,覺得這個哭聲應該就是薛怡玫發出來的。
季倫不得不先掛斷電話,但是在掛斷電話之前,卻是囑咐莫初心一定要來的快一點。
莫初心應下了。
等掛斷電話,就沒了睡意,馬上從牀上下來。
蔣奕琛看她下牀,收斂了臉上那副稍微有點幸災樂禍的笑意,問她:“去找季倫?”
莫初心點點頭:“他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我得去看看。”
莫初心這次倒是學的聰明瞭。
看蔣奕琛在牀上沒什麼事情做的樣子,就開口叫他:“你跟我一起去吧。”
蔣奕琛被點名,便點了點頭:“好啊。”
兩個人一塊兒驅車去季倫家裡。
在路上的時候,還想起來今天要讓莫慈來家裡吃飯的事情。
“我記得昨天的時候,說讓小慈來家裡吃飯呢。”
“晚上讓莫慈來吧,中午已經過了。”
莫初心點點頭,在蔣奕琛開車的時候給莫慈打了個電話過去。
莫慈接到電話,算了一下時間,也說可以。
她撂下電話之後,就在想待會兒看見季倫的時候季家會是一副什麼場景。
結果,這邊剛到了。
莫初心就看見季靜一張臉都氣的發白。
季倫將房門打開,就看見那邊穿着衣服坐在沙發上擦眼淚的薛怡玫。
昨天看見薛怡玫的時候,她還是一副帥氣又精神的模樣。
今天在看見她,她就已經瞬間變成了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蔣奕琛看見薛怡玫坐在沙發上的那副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小妮子,也是挺能作的。
季靜看見莫初心過來,就開口:“一定是這個混小子把你叫來勸我的吧?”
本來在季倫相親之前,她跟季靜的關係也就是病人家屬跟主治醫生的簡單關係。
但是現在經歷了季倫相親這個事兒,彼此之間就變得熟悉了起來。
莫初心被季靜這樣猜測定位,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開口:“我還是不是很明白情況。”
季靜拉着她坐下,跟她將這件事情明明白白的說了一遍。
大體意思就是昨晚相親的時候,薛怡玫回去的晚,電話也沒有打通。
家裡人就着急了。
但是想着姑娘家大了,也許是相親完有別的約,所以就沒有再打電話追問。
一直到今天早上,薛怡玫的家裡人接到電話,說是薛怡玫昨晚跟季倫喝多了酒,所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兩個人睡在同一張牀上,然後邊說就哭起來了。
薛怡玫家裡人接到女兒這樣的電話,斟酌了一下雙方的家庭條件,便安撫着薛怡玫,讓薛怡玫先彆着急。
接着給季靜打電話。
季靜跟薛怡玫的媒人都過來了,看了情況之後,當機立斷的表示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飯,兩個孩子也都不小了,乾脆就結了婚,省的糾糾纏纏的麻煩。
季靜當然不會反對,她自己也明白,自己這個兒子,要是一直依着他的性子。
搞不好三十歲都不會結婚,現在鬧出來這麼一處,剛好就逼着他結了婚,也省的日後再去尋尋覓覓的找對象。
季倫被趕鴨子上架。
實在是受不了了,轉頭去找薛怡玫,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模樣,皺起眉來:“你昨天見到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柔弱。”
薛怡玫擡起眼睛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皺眉:“我昨天還是個少女。”
季倫聽見薛怡玫這句話,差點沒一口氣上不來。
旁邊蔣奕琛倒是找了個地方,站着看薛怡玫哭哭啼啼。
認識她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哭成這個樣子。
季倫看薛怡玫不打算反抗婚事,拉着她的手往陽臺上走:“你跟我過來,我們單獨談談。”
季靜生怕兒子嚇唬人家姑娘,一雙眼睛兇巴巴的瞪着季倫:“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去什麼陽臺啊。”
薛怡玫也皺眉看着他:“有什麼話,你在這邊說就行了,我都會聽得。”
說完,還擦了擦眼淚。
那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讓在場的人都心軟起來。
季倫有些搞不懂,但還是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話:“姓薛的,你昨天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薛怡玫聽見他這麼說,眉毛微微挑了挑,轉頭看他:“我就問你,娶我還是不娶我?”
“我覺得昨天晚上我沒有對你做什麼事情。”季倫對自己很有信心。
而薛怡玫聽見季倫這句話,卻是臉上表情一變,就哭的聲音大了一些。
季靜聽見薛怡玫哭的這麼大聲,立刻就將刀子一樣的視線打在了季倫的身上:“你又跟小玫說什麼了?”
“媽,我在跟她商量正事。”
“現在的正事就是你趕緊跟小玫結婚,除了這件事,別的事情都算不上正事。”
季靜這麼說,季倫的一張臉就皺了起來。
他本來就不願意去相親,昨天在見到薛怡玫也排斥相親的時候,本來還鬆了一口氣的。
可是今天再來看,情況完全就不一樣嘛。
薛怡玫就像是撞了鬼一樣,居然還想要真的跟他閃婚。
他可不相信在經過了爛醉的一夜之後,會讓這個女人出現這麼大的變化。
季靜看季倫還想要跟薛怡玫繼續說些什麼,又怕季倫跟薛怡玫說了什麼不好的話。
趕緊走過去,將季倫往旁邊一撥,坐在薛怡玫的身邊,拉着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小玫啊,這件事是季倫做的不好,但是,我們季家上下都是很中意你的,這個責任,我們季家一定會負責到底的。”
季倫皺着眉頭:“媽,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查清楚,你看看牀上,什麼痕跡都沒有。”
“你閉嘴!”季靜低聲呵斥他。
季倫被訓得閉上嘴巴,卻還是不肯甘心,一個勁兒的瞪着薛怡玫。
薛怡玫聽見季靜說讓季倫對她負責,哭的稍微輕了一些。
整個人的情緒也好了許多。
但是季倫卻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滿臉懷疑。
在季靜跟薛怡玫說話的時候,還折回自己的房間,將牀單跟被罩重新翻了一遍。
的確,白色牀單上乾乾淨淨。
根本半點痕跡都沒有。
一點都不像是昨晚翻雲覆雨之後的模樣。
季倫打算回到客廳裡面繼續問問薛怡玫昨晚的事情。
但是纔剛到客廳裡面,就看見自己的母親將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給退下來,然後戴在薛怡玫的手腕上:“這個呢,是我們季家傳了幾代的首飾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薛怡玫推辭。
季靜卻是按住她的手腕,將那個鐲子套在薛怡玫的手上:“我本來就是打算把這個東西送給未來兒媳婦的,現在有了,我巴不得趕緊的送給你呢,來聽話,就這麼戴着。”
莫初心從季靜的眼睛裡看,看出季靜對薛怡玫一百萬個滿意。
雖然薛怡玫的年齡比季倫大了點兒。
但是薛怡玫也是正直好時候,打扮精緻得體,一點奔三的模樣也沒有。
季倫覺得自己的母親連手鐲都給送出去了,這門婚事也不好拆了。
便走過去,跟薛怡玫說:“我們好好談談。”
“薛怡玫根本就不理會她。”
季靜也斜眼看他:“還談什麼,收拾收拾明天就去領證把,一個大男人,就得敢作敢當,不然我生了你這個兒子也沒有用處了。”
季靜這基本算是強壓政策了。
莫初心看着季倫那張漫上怒氣的臉,有些擔心。
旁邊將奕琛見季靜已經打定了主意,便給莫初心使了個顏色,示意莫初心不要再插手了。
季靜說完之後,便找出自己的手機來:“你要結婚這個事兒也很重要,我打電話跟你爸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