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奕琛從來都不是一個會縱慾過度的男人。
而今晚卻有些反常。
這讓她很難不去聯想宋喬。
她看蔣奕琛的吻逐漸蔓延,在她肩頭停住。
她伸手,手掌撐住他的胸膛,眼睛認真的看着他:“宋喬跟你說了什麼混話?”
蔣奕琛擡眸看了她一眼,之後垂下眼睛,繼續去吻她的肌膚。
莫初心覺得心裡的火氣一點點的集聚起來。
她一翻身,猛地將蔣奕琛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她跨坐在他的腰上,手指按在他腦袋兩側的枕頭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再次問道:“奕琛,告訴我,宋喬跟你說了什麼?”
畢竟蔣奕琛跟宋喬在一開始發生過節的時候她不在場。
而一個來自於前任的挑釁足以將每一個男人逼的多疑起來。
即便他不在自己的面前說是因爲讓自己煩惱。
可是今天這樣反常親密的表現,讓她覺得蔣奕琛這是缺少安全感。
還有,是對她的不信任和沒把握。
蔣奕琛從來沒有想過在牀事上一向表現溫婉被動的莫初心會出現這樣激烈的反應,忍不住脣角勾起了一個弧。
竟然看着她,露出了一個心情不錯的笑意。
莫初心正在氣頭上,看見他這樣沒心沒肺的勾起脣角來,皺眉有些無奈的咬了咬下脣。
蔣奕琛越看她在燈下的模樣越覺得吸引人。
竟然就這麼任她壓着,然後將手臂枕在了腦袋下面,笑吟吟看着她:“從沒見到你這麼熱情過,這次讓你掌握主動權。”
莫初心被氣到了,吸了口氣,從他身上要起來。
蔣奕琛卻伸手就握住她的胳膊:“好了,別生氣,跟你開玩笑的。”
“那你告訴我宋喬跟你說什麼了?”
蔣奕琛被她問到這個問題,稍微思考了一下,才衝她勾了勾手指頭:“你湊近點,我跟你說。”
“不用我這樣可以聽清楚。”
“你不湊近點,我就不想說。”
莫初心無奈的俯身湊近他,可是剛要湊到她的耳畔,他就去親她的脣瓣。
她直起腰,皺着眉:“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好了,這次不是開玩笑了,你湊近點。”
“最後信你一次。”莫初心俯身。
忽的,他握住她的肩膀,將他從身上一翻,變了個姿勢,把她重新壓倒了身下。
莫初心有些無奈。
蔣奕琛這次果然沒有跟她開玩笑,而是親了她的雙脣一下,就有些煩惱的開口:“宋喬說忘不了你。”
蔣奕琛說完,邊看着她的眼睛。
這種敏感的問題只要回答錯一個字,就會傷感情。
莫初心反問蔣奕琛:“你忘了沈小姐嗎?”
“忘了。”他輕輕親了親她的耳垂。
莫初心纔開口:“你這樣情深的人都能忘了前任
,宋喬也會的。”
“你們不同,沈芝芝背叛了我,而你卻沒有背叛他,所以他對你念念不忘,還向我宣戰。”
莫初心聽見最後兩個字,一下皺起眉來:“什麼宣戰?”
“他聽說你的孩子被害的引產了,恨我沒有保護好你,所以想要從我身邊搶走你,你會跟他走嗎?”
莫初心一下覺得心口悶疼了一下。
她眼珠冷漠的開口:“不會。”
“他很喜歡你。”
“我會很快再懷上小孩的。”莫初心淡淡出聲,“我嫁給你,是打算跟你過一輩子的,你要尊重我,也一定要相信我,蔣奕琛。”
她從未這麼認真的說過這樣動情的話。
蔣奕琛看着她堅定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心裡的擔心有些多餘。
還有些傷害到她。
“抱歉。”他輕輕抱住她,“我只是有點在乎。”
不,不是有一點在乎。
而是非常在乎。
從宋喬在看見他,並且喊着要帶走莫初心的時候,他就覺得像是被人摸了逆鱗。
從前,就算是沈芝芝跟徐濤攪和在一起,被從酒店裡面抓姦,他都沒有激動的想要去動手打人。
而看見宋喬眼裡那種磨不滅的深情跟固執的時候,他卻忍不住,想要將面前那口口聲聲喊着他妻子名字的男人打趴下。
他跟莫初心相識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有這一天。
然而一天天相處,卻在不知道情深的時候就已經被莫初心不急不緩的套牢了。
他整晚無眠。
而莫初心在跟他說清楚之後,便累的睡了過去。
因爲長達半個月的假期。
所以她不着急起牀。
蔣奕琛也請了假。
第二天陪她睡到日曬三竿。
在十點鐘的時候,莫初心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而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人,卻是蔣奕琛。
她皺眉思考了兩秒,才嚴肅的問他:“你今天不是應該去上班嗎?”
“今天約了我媽一起喝下午茶。”
莫初心眉毛皺的更緊,甚至在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麼。
“你,剛纔說什麼?”
“去喝下午茶。”
“和誰一起去?”
“我媽,”說完之後,又糾正了一下,“說咱媽的話,可能會更好。”
莫初心這次聽清楚他說的話,更加不解:“你什麼時候跟媽的關係好了這麼多?”
“以後跟你解釋,我我們吃過午飯之後,我把你送回大院裡面,你去陪着爸跟姑姑打打麻將。”
“但我對打麻將不拿手。”
“沒關係,我相信依靠你的聰明才智是可以很快就學會的。”
莫初心點點頭:“那倒是。”
蔣奕琛:“……”
蔣奕琛對她引產之後的膳食改動很大,連早飯都放補氣養血的大棗。
莫初心吃了早飯之後本想着去保養一下頭髮,然後以一個比較好的精神狀態去見外婆跟莫慈。
結果,蔣奕琛安排的行程讓她放棄了保養頭髮這件事。
就連去看望外婆都推到了第二天。
蔣奕琛將她送到大院裡面之後,便囑咐爸爸照顧好她。
然後先出去了。
莫初心覺得有點奇怪,下意識的認爲蔣奕琛將美琳一起出去絕對不會是單單喝個下午茶那麼簡單。
其實跟莫初心想的一樣。
蔣奕琛跟蔣美琳根本就沒有去喝下午茶。
而是去了看守所。
並且順利的探監徐濤。
徐濤進來這些天,已經瘦了一圈。
也是,像他這種做慣了辦公室的人,怎麼可能會適應的了監獄生活。
他看見蔣奕琛的時候,壞笑了一下:“你老婆引產之後恢復的好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蔣美琳忽的站起來,一巴掌就衝他臉上打了過去。
動作太快,連旁邊站着的獄警都被驚住了。
許是故意的,蔣美琳在打完之後,徐濤的臉上不止是多了一個紅色巴掌印,還多了指甲畫出來的血痕。
蔣奕琛微微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蔣美琳打完人之後,依舊保持着從容淡定。
她看着徐濤,眼神冷冷的:“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我替你媽爸管教一下。”
徐濤的手腕上戴着手銬,手銬動了一下,立刻有金屬碰撞的聲音。
蔣奕琛微微挑了挑眉。
徐濤果然想要伸手去抓蔣美琳。
蔣奕琛立刻就站起來,按住了他的手腕,沉聲:“看來牢獄生活讓你變得更暴躁了,要不要我幫你打點下人情?”
徐濤聽見這句話,就知道自己是被嘲諷了,手指一掙,掙開蔣奕琛的手,悶着氣轉身就要走。
哪裡料到,他就算想走,也還是被旁邊的獄警給壓了回來。
“有人探監,你說幾句話我再送你回去。”獄警的脾氣很好,將她虛按了一下,按在長桌前的椅子上,看他坐下了,纔去旁邊瞪着他。
徐濤知道蔣美琳來探監一定是打過招呼了,這一次,不看着他們母子倆都不行。
他憤憤坐在椅子上。
蔣奕琛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合十,話語裡面冰冷的沒有什麼感情:“我聽說沈芝芝已經來看過你了。”
“同學一場,她來看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蔣奕琛點點頭,沒有提出什麼質疑。
但是徐濤的心裡已經有數,八成是蔣奕琛已經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覺得這件事是跟沈芝芝有關係。
他心裡惱恨沈芝芝出爾反爾,一時之間有些猶豫是不是要把沈芝芝被爆出來。
蔣奕琛看他垂着眼睛思考,才又問:“你害了我的老婆孩子,一點悔改的意思也沒有嗎?”
“你不是已經把我弄到監獄裡來了嗎?”徐濤嘴角扯了扯,有些自暴自棄。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蔣奕琛淡淡。
徐濤像是被他這樣的風涼話刺激到,立刻開口:“如果不是你朝三暮四拋棄芝芝去娶那種賤女人,會讓芝芝這麼生氣嗎?”
“因爲芝芝生氣,所以你就來害我的老婆?”蔣奕琛眯了眯眼睛,盯着徐濤。
徐濤也知道自己剛纔那句話說的露餡了,立刻閉上嘴,不說話。
蔣奕琛心裡卻已經明白。
旁邊蔣美琳也已經皺起眉來:“我就知道這件事跟姓沈的女人脫不了干係。”
“走吧,都問清楚了。”蔣奕琛已經問清楚,也不想再看見徐濤的臉。
起身就要離開。
蔣美琳跟着起身,在看見徐濤依舊坐在自己對面的時候,露出幾分嫌惡的表情。
等出了看守所的大門,蔣美琳上了車,纔開口:“姓沈的那個女人,我打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不是一個踏實的孩子,所以才一直反對你們在一起,她要是一開始就像初心這樣,我也就不反對了,所以當年的事情,我一直希望你能夠明白,我並沒有給你們從中作梗。”
“媽,我知道。”
蔣奕琛啓動車子,扭轉方向盤,將車子緩緩開出看守所大門。
而坐在旁邊的蔣美琳,心裡卻有些五味雜陳。
剛剛兒子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普通人家的母子說話那樣,對自己好像沒了芥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