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沈可文,吳從發擺出一副很好笑的樣子。然而越望着他想要走,沈可文就越覺得懷疑不已。
“站住,你如果不把話說清楚,我就算追到你家也一定會問到底的!”這一會,輪到沈可文抓住吳從發的胳膊不讓走了。
吳從發鬼鬼祟祟的性格,沈可文不是今天第一天知道的。只是以前他總覺得他的鬼祟荒誕不羈,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並沒放在心上。然而今天,沈可文覺得一定要將這小子心中藏的事情全部挖出來才能放手!
這麼一來,吳從發着急了,他使勁地拽着沈可文的胳膊,想掙脫對方的手,卻沒能成功:“好端端的你拉我幹嘛?你要問什麼就問,我坐在你車上不走了行麼?”
說着,吳從發一屁股坐在後座椅中間,怔怔地看着沈可文——事實上,駕駛座上的沈可文已經放下了兒童安全鎖,他就算想下車的話都沒門。吳從發那麼精明,他是知道的。
“問吧問吧,快點問,我還要去做生意呢。”他皺着眉頭。
“好,那你告訴我,那天你在醫院門口找我到底要和我說什麼事情?”沈可文問。
緊緊地看着面前這傢伙的眼神,對於這個打了多年交道的朋友,他腦子裡在轉什麼沈可文雖然不知道,但他還是可以通過他的眼神看他到底有沒有撒謊。
心中微微一涼——比起面前的這個傢伙,鶯鶯撒謊時的心理素質更高,竟能做到眼神都不會轉一個的。
吳從發本來被關在車裡是一臉的不耐煩,聽到沈可文這麼一問,他馬上眨巴着眼睛:“什麼醫院,說什麼事情。你在說什麼和什麼,我沒事跑醫院幹什麼?”
“少給我繞這麼一大堆!”沈可文皺眉,“既然你裝糊塗,那麼我在點醒你一下。一個半月之前,我因爲車禍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你慌慌忙忙地跑來找我說有事情要和我說——如果你再不記得的話,我把手機上的當時錄製的視屏播給你看行不?”
沈可文說,隨即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事實上,他從沒錄過這樣的視頻。不過對於某些人,適當地使用一些撒謊的手段還是必要的。
果然,一聽到沈可文說到“視頻”的時候,吳從發馬上“哦”地提高了音調,“哦”了好一會兒,他馬上拍着腦門:“視頻不用了——你瞧我這腦子,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你說那天在醫院門口是吧——我想起來了……”
“哦”了好大一會兒,他突然睜大眼睛看着沈可文:“咦?不對啊,這都什麼時候的事情了,你到現在纔來找我,我早忘卻了那天找你要告訴你什麼了——就是,我忘記了就罷了,你那天怎麼之後連個電話都不打給我呢?你看你!”
看這傢伙擺出一副小市民的嘴臉,沈可文就感到有些生氣:自結婚以來,這個傢伙每次找到自己,都一定沒好事。而且每件壞事,都一定和鶯鶯有關。
沈可文可以百分百地確定,那天他那麼慌慌張張地跑到醫院來,一定是和自己說關於鶯鶯的壞事情。而只要是關於鶯鶯的壞消息,這個傢伙哪怕是一百年都不會忘記。而現在,他居然說忘記了,而且還拿電話的事情反將自己一軍!
提到電話,沈可文不由得來氣:“你以爲我沒打你電話?怎麼你個破手機打我電話時一打就打通,論到我打你電話就怎麼都打不通?”
“你打過我電話了?不可能啊,我電話上有來電提醒業務啊。”吳從發皺着眉頭,隨即拿出手機來認認真真地找了一圈,又擡起頭,“上個月的找不到了。手機短信我一直懶得刪,也沒見到關於你的來電提醒。”
忍氣吞聲地皺着眉頭:“我四天前還給你打過電話,昨天也打過!”
“沒有,真的沒有!”吳從發皺着眉頭,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真的沒有呢,我真不和你扯謊的。哪有電話的,你看看……”
“別給我扯沒用的,差點被你給繞進去了!”沈可文猛然驚醒,頓時打斷了對方的陰謀,“既然醫院裡那個事情你已經忘記了,那麼你該記得,剛纔那幾個人爲什麼會找你?你不要告訴我,人家開着賓利車的,會到你的破地攤上買東西?”
“咦?哈哈,你怎麼知道?你可真是太神了,真厲害……”吳從發笑着,顧左而言他,“我上午本來鬱悶着呢,然後突然來了這批人。那個人一下車就很火地說要把我破攤上的東西全買下來拉回去,我正高興居然有這麼一號傻逼肯當這個冤大頭呢,沒想到你的車跑來就把人家趕跑了。所以我就火來了,要麼我根本不會想到敲詐你的。”
編吧,繼續編吧!沈可文冷笑着。
在這滑頭髮揮他的哈哈神功的時候,沈可文已經早將這鬼小子的心裡看了千萬遍了。
這小子是在當自己眼瞎掉了呢,居然當着自己的面撒謊都不臉紅。剛纔的情景,沈可文看的清清楚楚:在自己開車過來的時候,安志浩剛開車門,另外一隻腳還沒出車除此之外,沈可文可以看到,安志浩的臉上根本沒有憤怒的神色。所以憑着這些,他可以完全確信:這個小子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
只是如果是那樣的話,沈可文很不明白。按道理吳從發和安志浩之間是八輩子都沾不上邊的關係,他莫名其妙地幫安志浩說謊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只在一瞬間的功夫,沈可文突然覺得,這個一直不停地在自己身邊煽風點火的損友,身上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了!
“好久沒見到你了,都已經快到中午了,我請你去稻香樓吃飯吧。”望着面前的吳從發,沈可文神色一轉,突然笑吟吟地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