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機會了,龍騰也知道自己並不佔上風。
“早早,我只有幾句話,說完了我就走,好嗎?”
龍騰渴求的看着早早,那眼神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碎。
“哼!”樑雋邦冷哼,口氣極爲不屑,“說完了就走?你以爲,你還走得了?”
他擡手一指外面,厲聲喝道,“你信不信,你跨出去一步就會變成馬蜂窩?”
龍騰一愣,發怔道,“樑雋邦,你敢?”
“我怎麼不敢?”樑雋邦上前兩步,將早早拉到身後,傲然直視着龍騰,“你是誰?怎麼證明你的身份?長穗這麼亂的地方,死個把人算什麼?難道隨隨便便誰出了事,都要我負責?”
“……”龍騰臉色驟變,正如早早所說,沒有樑雋邦不敢的。
兩個人僵持着,龍騰只有去看早早。
“早早?”
早早沒有看龍騰,挽住樑雋邦的胳膊,“雋邦……”
樑雋邦擰眉,垂眸看着早早,“你,要我放過他?”
說這話時,樑雋邦承認,他有點酸……再一次小心眼了。
不止是他有感觸,龍騰也誤會了,他的表情有了些鬆動。
可是,早早卻只是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你要多爲我們考慮。”
樑雋邦和龍騰齊齊愣住,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早早握住樑雋邦的手,轉過身面對着龍騰。
“你說,有話要跟我說……那好,你說吧,我現在聽。”
龍騰動了動嘴,看看樑雋邦,“可是他……”
“說吧!”早早扣緊樑雋邦的手,“我的事情,沒有可以瞞着雋邦的,你要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用勉強,我不會再單獨和你在一起。”
一言既出,樑雋邦忍不住勾了勾脣角,挑釁般看向龍騰,“聽見了?”
龍騰重重的閉了閉眼,面色死灰,“我知道了……”
“早早,你……是不是很恨我?”
早早想了想,點點頭,“是。”
龍騰心口一窒,內裡一陣悶痛,表情十分隱忍,“早早,我知道,我不可原諒。在樑雋邦的事上,我的確是起了私心,但我沒有真的要害他!我在父親面前說不上話!”
說着,往前走了兩步,“早早,我對你……的確是愛慕,但我最大的心願是你幸福。”
“龍騰你他媽……”樑雋邦擰眉,聽不下去了,當着他的面,這小子竟然公然表白?
“雋邦。”早早拉住樑雋邦,朝他搖搖頭,樑雋邦忍着氣只好作罷。
早早抿嘴,朝龍騰笑笑,“你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
“我……”龍騰張了張嘴。
早早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你看到的宣四小姐,並不是全部的我,也不是我本來的樣子。我不知道我在你眼裡是什麼樣的,你既然說了,我就明白告訴你……”
“我,從小被父親慣壞,脾氣不好、沒有耐心,凡事自我中心、任性,嬌氣、吃不得一點苦……”
她頓了頓,反問道,“這樣,你還覺得值得喜歡嗎?”
龍騰怔住,這番描述和他認識的早早並不相符。
早早猜到他在想什麼,擡頭看了看樑雋邦,笑了,“我和雋邦認識的時候,我就是那樣……你不會知道,雋邦曾經包容過的、我的一切,你所監視的我,只不過是很小的一部分。”
她的話,把樑雋邦的記憶勾回了很早、很早之前。想着他們初識到現在,樑雋邦不無感慨。
“所有阻礙我們在一起的人或事,我都恨。”早早捏了捏樑雋邦的手,感覺到了他的觸動,“很抱歉,我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我很俗氣、也很小氣。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良久的靜默,空氣裡有一絲蒼涼的基調。
龍騰緩緩點頭,眼底微微溼潤,“明白了,抱歉、這麼唐突,我收回剛纔說的那些話。”
深吸一口氣,轉身往外走。
“站住!”樑雋邦高聲喝止住他,“你去哪兒?”
龍騰悲慼的一笑,“怎麼,你還不放心我?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對你造成威脅嗎?”
樑雋邦擰眉,招來下人,“你去處理一下傷口,至於之後是想走、還是想留,我都不會攔着。”
“……”龍騰沒說話,點了點頭跟着下人走了。
客廳裡安靜下來,樑雋邦一把將早早抱起來。
“啊……”早早大笑着摟住他的脖子,“嚇我一跳!”
樑雋邦低下頭,蹭着她的脖子,“剛纔你也嚇我一跳!”
“是嗎?”早早淡笑着,“嚇壞了沒有?”
“嗯嗯!”樑雋邦點點頭,裝可憐,“需要好好安撫一下!”
一邊說,一邊握住早早的手穿過襯衣貼在他結實、滾燙的胸肌上。聲音頓時變得喑啞,“早早、老婆……”
早早臉上一熱,猜到他要幹什麼了。來了這幾天,她一直病着,他也就一直忍着。
“知道了,先吃飯行不行?等你等到現在,下午茶也沒有多用。”
“遵命!”
暖氣燒的整個房間猶如春天一樣,早早面色潮紅,而樑雋邦更是汗流浹背。
早早無力的攀住樑雋邦的胳膊,試圖打斷他的興致,“幾點了?很晚了,你不累嗎?”
“嗯?不。”樑雋邦搖搖頭,眸光暗沉,“你這是在懷疑我的體力?”
“不是……”早早哭笑不得,“你今天怎麼了?過分了點吧?”
樑雋邦頭一低,咬住她的嘴巴,“不知道怎麼了,也許是餓壞了,也許是老婆剛纔太帥了!刺激的……”
情潮涌動,誰都捨不得說停……
早早靠在樑雋邦肩頭,眼角還是紅的。
“我們要怎麼回家?”早早閉着眼,悶悶的問到。
樑雋邦握着她的手,細細捏着每一處關節,“應該快了,鳳城那邊不會長期放着長穗不管的……這一次只怕要玩的大一點!老婆,會害怕嗎?”
“……”早早頓了頓,點點頭,“怕,不過……有你在,總能逢凶化吉的。”
兩隻手緊緊扣在一起,寒冬漸濃,窗外風雪肆虐……
第二天一早,樑雋邦便得到了另一個消息。
龍勝的未婚妻小璃,失蹤了。
“消息可靠?”樑雋邦擰眉,想起那個英姿颯爽更勝過男子的女孩,隱隱有些不安。
“可靠!”盛門手下點點頭,“按照您的吩咐,一刻沒有鬆懈過裡面的動靜。”
樑雋邦回去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早早,早早聽了,果然是嘆着氣很難過,“哎……我就說了,小璃不喜歡龍勝,她一定是不情願的。她一個女孩子,總這樣顛沛流離,多可憐啊!”
“別多想,不管怎麼說,她要是不情願,走了是好事。”樑雋邦摟着妻子,不知道怎麼安慰好。
突然,窗戶上‘咚’的一聲響,好像被石子敲了。
樑雋邦凝神,又是接連兩聲‘咚咚’。他神情一斂,站起來走到牀邊,充滿戒備,“誰?”
對方似乎也是在試探,聽到樑雋邦的聲音之後,自己將窗戶打開了,一股冷風灌進來,隨即一道柔軟的身形跳進了房間裡。正如樑雋邦曾經形容過的那樣,這身體柔軟的好像沒有骨頭。
來人徑直走到早早面前,身上還帶着寒氣,張開雙臂就將早早摟進了懷裡。
“哎呀,小可憐,想死我了!”
早早,“……”
樑雋邦,“你誰啊?”
小璃擡起頭,帽檐下眨了眨眼,笑道,“你老婆的相好!”
樑雋邦一頭黑線,算了,他還能跟個女孩計較?
早早早已笑了起來,“小璃,你回來了!我和雋邦剛纔還在說你呢,我們都好擔心你!”
“嘻嘻。”小璃彎下腰,在早早臉上親了一下,“乖……我知道你擔心我,至於你男人,他是不會擔心我的。”
“對了,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早早笑着,能夠想象樑雋邦此刻的表情。
小璃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神情變得嚴肅,“早早,雋邦……我來是告訴你們,龍勝會幫你們,你們按照他說的做,不出意外,一定能在聖誕前回到帝都!”
“……”
這話,同時震住了早早和樑雋邦。
樑雋邦蹙眉,“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早早心慌的很,“你是不是和龍勝做什麼交易了?你千萬不要爲了我……”
“放心。”小璃拍拍早早的手,“我沒有把自己賠進去,你們聽我的沒錯……我是絕對不會害你們的。”
早早點點頭,“我相信……”
可樑雋邦卻突兀的打斷了她們,“恕我直言,你究竟是什麼人,憑什麼用隻言片語讓我們相信你?”
早早一聽,急了,“雋邦,你別這樣……”
小璃卻笑了,“哈哈,火狼果然是謹慎,不過你這樣也套不出我的話來……你老婆信我就行了。其餘的,我不多說了……我還有事,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
說着,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早早一急,也站了起來。
“你纔來就要走,你要去哪兒啊?”
小璃背對着她,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抱歉,不能告訴你……我走了!”
“哎。”早早追上去兩步,“那我們,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我都還沒看清你的樣子!”
窗戶打開,小璃輕盈的跳了上去,最後回頭看了早早一眼,“有緣……說不定很快就能見到了!”
寒風灌進來,已經沒了小璃的影子……
樑雋邦走過來,摟住早早,“小心着涼。”
“雋邦,你……要聽小璃的嗎?”早早仰頭問着他。
樑雋邦沉吟片刻,“嗯,她可信……馬上就聖誕了,我們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