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94章 五十步笑百步

胡芮連續來到鞋廠上班三天後,發現她在鞋廠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作爲,也就不再來了。她說她那個副總是被我架空了的,什麼事也做不了,我只會讓她去給我銷一些不可能銷去的庫存。

我說不是我架空她,是她本來就是空的。

她原本就不屬於在這裡,哪來的架空之說?

這鞋廠是安明給我的,在我的心裡,它不僅是一個普通的企業,它證明安明曾經對我那麼好過。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守着這個鞋廠。

聯繫了幾次安明,他的電話都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狀態,一想到他現在在國外,天天和羅怡廝守在一起,我心裡就像塞進了一團棉花一樣堵得難受。但感情的事,本身又不是能與人意志爲轉移的。

當一些無能爲力的時候,只能隨緣。

但我心裡依然還是很放不下,就算是安明在國外和羅怡相親相愛,那爲什麼手機會接不通?而且還是在魏鬆奪權這個關鍵的節點忽然就接不通了?這是一種巧合,還是這其中本身就存在着某些聯繫?

這天我從鞋廠開車回住處,行車過程中一輛紅色跑車忽然變道,根本沒有打轉向燈和其他的動作,就忽然別了過來,害得我差一點就撞了上去。

還好現在的技術已不向當初那麼粗糙,最終還是沒有撞上去。倒是覺得那車牌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這車牌我之前見過幾次,是羅怡的座駕。

是羅怡回國了,還是別人在開他的車?如果是羅怡回來了,那安明的電話爲什麼還是一直處於無法接受的狀態?我決定跟上去看看。

最後跟到了一家商場門口,我看到從車上下來的漂亮女子,確實是羅怡。溫血特徵非常的明顯,是不會看錯的。

我又打了一下安明的電話,依然是無法接通。那說明安明依然還沒有回到溫城。這麼看來,要麼就是羅怡提前回國了,要麼就是羅怡壓根就沒和安明一起出國。

想到這裡,我心裡竟然莫名地有些高興起來。

我在車上坐着,正在考慮要不要下去。這時羅怡卻向我走了過來。然後砰砰地敲我的車窗。

完了,原來她發現我跟着她了。

我只好硬着頭皮將車窗搖下,她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果然是你,你跟着我幹什麼?”

“我沒有跟着你,我約了朋友在這商場見面。”我淡淡地說。

“是嗎?這個商場的東西那都是高品位的,你也懂得欣賞?”

言下之意,當然是說我是土包子,沒什麼品位。

“我不懂得欣賞,所以我要學習學習,還望羅小姐不吝賜教,教我一二纔好。”我還是淡淡地說。

羅怡打量着我,“安明一直那麼用心良苦想把你調教成上流社會的人,可是到現在在爲止,我看你還是一身土氣。你根本就不屬於我們這個圈子的人,再怎麼也調教不成。”

“你們是屬於哪個圈子的?”我反問。

她一時語塞,答不出來。

“既然遇到了,我倒想想問問,羅小姐,安明上哪去了,他的電話怎麼一直都不能接通?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想了想,爲了得到她的真話,我不能讓她太過討厭我,所以補了兩個字:“公事。”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你不是和他已經分手了嗎?還打聽他幹嘛?”

“我說過了,我找他是因爲公事。”

“我不會告訴你的。安明也不會跟他的前任糾纏不清。”羅怡說。

“這倒是有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纔是前任吧?而且是很久以前的前任了。你不是不告訴我,你是自己也不知道安明在哪裡,因爲他壓根就沒帶你出國。”我試探着說。

從羅怡的臉色和眼神的反應來看,我知道我的猜測是對的。她確實就一直在溫城,沒有和安明一起出過國。

“好了,我沒有什麼想問的了。打擾了,羅小姐。”我發動車,準備離開。

但羅怡拉住了車窗,“你下車,你還沒說清楚,你跟着我幹什麼?你有什麼企圖?”

“羅小姐,我已經解釋過了,我沒有跟着你,我們最多也只能算是巧遇而已,我根本沒有跟着你的必要,因爲我和你本來就不熟。”

這時羅怡向旁邊招呼了一聲,“保安……”

這家商場確實是溫城比較高端的商場,裡面入駐的也大多都是一些國際一流品牌,經常會有一些溫城知名人士來逛,就連停車區都有很多保安,一聽到羅怡招呼,保安馬上就過來了。

“女士,請問有什麼吩咐?”這裡的保安說話也挺客氣的。

“這個人一直開車跟着我,我懷疑她對我不利,請麻煩幫我報一下警。”羅怡說。

保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羅怡,有些猶豫。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報警?”羅怡喝道。

那保安看了看我,“請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笑了笑,“我和這位小姐有些誤會,她認爲我跟着她,其實只是正巧我也要到這家商場來而已,我並沒有跟着她。你如果冒然報警,我擔心警察來了你沒法交待。因爲我根本就沒有任何危險的行爲。”

“那你們自己多溝通,如果只是誤會,大家解釋一下就好了。”保安說完就走開了。

“你說你也是來逛商場的,那你怎麼不下車?你不是還說約了朋友嗎?你的朋友呢?”羅怡卻是盯着我不放。

我只好下車,向商場電梯方向走去。“羅小姐,其實我也持有這裡的金卡,這樣的商場,也不是隻有你才能來的,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纔沒有時間跟着你。如果說我是安明的前任,那你就是前前任了,你更是往事中的往事。同是天涯淪落人,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說完我就進了電梯,羅怡也跟了進來,我摁了電梯三樓,那也是鞋區。我其實也經常逛商場鞋區,我本身就是做鞋的,當然要觀摩人家的產品。

我進了一家女鞋店,拿起一雙鞋看了起來。羅怡竟然也跟在我旁邊,也拿起一雙鞋來看。我看着那鞋的設計和做工,心想要是哪天我也能做出這麼好的鞋,那就好了。

“能借手機用一下嗎?我手機沒電了?你不會這麼小氣,不肯借吧?放心,我不會拿着你的手機跑掉的。”

我不想在人家店裡和糾纏不清,就從包裡拿出電話給她,反正就是借電話打一下而已。就算是她打國際長途,那也沒什麼。

羅怡拿過電話,就在一旁打了起來,我想聽聽她是打給誰,但她有意避我很遠。

我就自顧看鞋,也沒理會她。

過了一會,她把手機還給我了,還說了聲謝謝。

又看了一會,我覺得差不多了,準備走了。這時卻有幾個工作人員向我走了過來。“小姐,請你到我們辦公室去一下。”

“又怎麼了?”我問。

“我們商場是嚴禁拍照的,我們很多新品剛出來,在一段時間裡沒有工作人員的允許,不許任何人拍照,可是剛纔有人舉報說你私下拍照。所以要請你到我們辦公室說明一下,不然我們只能報警了。”那工作人員說。

確實很商場的店裡是不讓拍照的,這個規距我懂。華夏是一個山寨功能很厲害的國家,有些一線精品一但出來,被拍照後馬上就會被山寨。所以很多外國品牌就直接不讓拍照。

可我沒有拍照啊,我幾時拍照了?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拍照。我只是看看,沒有拍下來。”我說。

“那你可以把你的手機拿出來翻一下嗎?看是不是有照片?如果你的手機裡確實沒照片,那我們會向你道歉。”工作人員禮貌地說。

我只好拿出了手機,這才發現裡面真的有兩張鞋照。

不用說,是剛纔羅怡借我手機的時候拍的,她把那照片拍下來,然後再打電話舉報。讓工作人員找我的麻煩。

“對不起,這不是我拍的,剛纔有個朋友借我的手機用了一下,但我沒想到她會拍了照片。我現在就刪除。”

“小姐,我們現在不能相信你,因爲有可能你已經複製再發到了其他的地方,請你務必到我們的辦公室說明一下,我們需要確認你不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派過來的。”工作人員說。

事到如今,我一下子是說不清楚了,只好跟着工作人員去了商場的辦公室。

我詳細地說明了羅怡是如何借我的手機用,然後私下拍照。他們又調了監控錄像來證實我所說的是真的。這一折騰,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其實這樣的行爲倒也整不死我,只是浪費了我兩個小時的時間,也實在是可惡。

開車出了商場的停車場,心裡越想越生氣。不過一想到羅怡並沒有和安明一起出國,心裡就又舒坦了。這似乎是一種有點略變態的心理,就好像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一樣。

沒想到剛一出停車場,羅怡的車卻又跟了上來。來的時候是我跟她,現在那真是她跟我了。

我心想你愛跟你就跟着吧,反正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時前面路邊有人在攔出租車,我一看那人有些熟悉,竟然是雷蕾。

我當然把車停下,讓她上車,她一看是我,笑得跟花兒似的,“姐,是你啊,真好,我攔了好一會都沒攔到車。”

我早就默認了她叫我姐的事實,雖然看起來她並不比我小。或許在她看來,叫我姐那是一種尊敬。

我問她去哪了,她說她去看阿紫了,阿紫身體好許多了,但是因爲孩子沒了,情緒一直很低落,她得抽時間去看看。

見我不說話,她說如果提那件事讓你不開心,那就不聊這個,咱們聊其他的,她說她不幹那行了,現在從批發市場拿些商品,在網上開了一家小網店。溫城的小商品很多,大多數都有價格上的優勢,而且她自己做模特,時不時拍些尺度稍大一些的生活照傳上去,聚了很多的粉絲,據說生意很不錯,只是很忙很累。

我對她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就有這麼大的改變相當驚訝,問她怎麼會想到去開網店,她說是看新聞上很多開網店的都發大財了。於是就想着自己也開了一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通過一微信認識了一個男的,那男的也是開網店的,就給她傳授了許多經驗,還幫她做了很多工作。所以她才很快就開起來了。

——

我當然恭喜她成功完成‘轉型’,雷蕾真的不是那種所謂的壞女人,她只是對人生失望,所以才得過且過,才放縱自己。雖然她的過往我並不贊同,但我卻表示理解。

“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找我,我能幫你的,就一定會全力幫你,千萬不要客氣。”我對雷蕾說。

“那當然,姐,說實話,我要不是遇到你,我肯定這輩子就這樣過了,後來遇到你,我覺得人生真是可以有多種可能。或許我也沒必要那麼悲觀。就算一路走來都是灰色,或許再轉過一個轉角,前面就真的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也不一定。所以我才願意嘗試其他的活法。”雷蕾說。

我用力點頭,其實我也一度對人生很失望,要不是因爲安明的出現,我恐怕也會平庸地過一輩子。

“雷蕾,看到後面那輛紅色的跑車沒有,那裡面坐的那個女人一直跟着我。之前我就在商場被她整了,現在還跟着我呢,也不知道她要想幹嘛。”我說。

“她是誰啊,爲什麼要和你過不去?”雷蕾說。

我一時間發現自己很難快速解釋清楚我和雷蕾這種關係。我只能大概說了我和她同事都和一個男人有着某種聯繫,但是現在那個男人聯繫不上。

沒想到雷蕾卻淡定地說,她跟着你,或許也是想通過你找到那個男人,因爲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在哪裡。

這話聽起來倒也有些道理。如果羅怡也不知道安明在哪裡,那我就更加高興了。至少說明她和安明並沒有她們表現出來的那麼好。

我決定請雷蕾一起吃飯,和她吃飯,不用去太高檔的地方,只要去味道好一點的餐館就行了。我當然就想到了老兵的餐館,正好去那邊打聽一下安明的消息,看他知不知道安明在哪裡。

來到老兵餐館,老兵卻沒有在,只有餐館的服務員接待了我們。不一會羅怡也進來了。

她向我走了過來,就在我們的桌邊坐下。

“竟然來這樣的餐廳吃飯,看來你很缺錢啊?安明一直想把你扶持起來,但看來你真是扶不起來。品位還是那麼差。”羅怡說。

她這話看起來是在羞辱我,但我內心卻是非常的開心,不是我喜歡被虐,而是她這樣說,那就說明一個問題,她不知道這是老兵的餐廳。她只是認爲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餐廳。她這樣的人,當然不會喜歡這樣的餐廳。

那說明什麼,說明安明沒有帶她來過這裡,就算是來過,也沒像和我一樣和老兵喝過酒。雖然我不知道安明和老兵是什麼樣的關係,但我知道老兵對安明來說絕對是最重要的人之一。安明沒有帶羅怡和老兵喝酒,這說明安明確實只是把羅怡當成過去,在溫城並沒有要和她和好的意思。

這當然是我所樂見的事,我當然得高興。要是安明知道她竟然嫌棄老兵的餐廳不上檔次,那安明不知道得有多不高興呢。

“姐,這老外誰啊?土人不像土人,洋人不像洋人,說話倒是驕傲得很,這都什麼年月了,還允許洋鬼子在咱們的土地上撒野?”雷蕾說。

這話差點直接把我逗笑,羅怡的混血特徵也真是非常的明顯,華夏開放多年,溫城隨處都可以見到外國友人,雷蕾卻以洋鬼子這樣清戲裡才常見的詞語來形容羅怡,實在是太有喜感了。

羅怡看了看雷蕾,然後又看了看我,“果然是物以類聚,沒教養的人身邊聚的也是沒教養的人。”

“你閉嘴,我也沒看出你多有教養,你跟在人家後面進來,在沒有接到邀請就坐了下來,這是有教養的行爲?那種輕易就去鄙視別人的人,其實骨子裡是最賤的。”我冷聲說。

我也沒想過要對她口出惡言,但今天在商場整我也就算了,現在要跟到餐廳來挑釁我,還要辱罵我的朋友,我就忍不下去了。

沒想到我的話剛說完,羅怡就將桌上的一杯服務員剛上的茶水倒在了我臉上。我不禁叫出了聲。茶水雖然不是沸騰的狀態,但也確實還是有些燙。

這真是一個讓我意外的動作,我怎麼也沒想到羅怡竟然會這麼粗魯地動手。我一時間竟有些愣住了。

在我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雷蕾已經和羅怡撕打在了一起。羅怡身材很高,比雷蕾高了不少,但雷蕾卻絲毫不落下風。生活在底層的人,其他的優點沒有,唯一有一點就是能豁出去。對於撕打這種事,只要能豁出去不要命,那一般就是能佔上風的。

兩個女人在餐廳打起來,這絕對是讓人難堪的場景,我拿過紙擦乾自己臉上的茶水,在想着要不要去幫忙。

說實話,我雖然也很痛恨羅怡出手,但要我完全不顧形象地撲上去和她撕打,我真是做不到。但雷蕾是因爲我而和羅怡打起來的,我要是袖手旁觀,好像又太不厚道。

不過還好,雷蕾並沒有在場面上落下風。她不要命的拼,把本來一副高端形象的羅怡打得非常的狼狽。就在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幫忙的時候,有人喝了一聲:“住手!兩個女的打架,像什麼話!”

光聽這雄渾的聲音,我就知道是老兵回來了。他一來,這事兒就好辦了。

雷蕾打得紅眼了,並沒有住手,而是繼續猛撕羅怡,羅怡的頭髮散亂,狼狽得完全沒有了形象。

最後還是我將雷蕾給拉開的,“對不起鄭叔,給您添麻煩了。”

“是你啊小暖,你們搞什麼?把我的餐廳裡當演武場?現在的女孩怎麼這麼不注意形象?有事就好好說嘛,直接動手?”老兵說。

我也覺得這事真是太丟人了,也顧不上說是羅怡先動的手,只是不停地說對不起。

“好了,別打了,要吃什麼菜點吧,我親自給你們做,消消氣。”老兵說。

羅怡見老兵對我很客氣,知道今天在這裡是討不到什麼好處了,冷哼一聲走了。

我幫着雷蕾收拾了一下衣服和頭髮,還好,她只是臉上被抓了一下,倒也沒有顯得有多狼狽,我問她要不要回去換衣服再出來吃飯,她說不用了。不過是隨便吃餐飯而已。反正她也不要什麼形象。

於是飯菜上桌,老兵去張羅一下後,也過來陪我們一起吃飯。

我只是介紹說老兵是餐廳的老闆,然後說雷蕾是我朋友。老兵問要不要喝點酒,我說你一但喝酒就是大碗,一會我還得開車回去,就暫時先不喝了。他說那行,改天等安明來了以後再一起喝。

這是一個我打聽消息好時機,我馬上問說安明到底去哪了,您知不知道?

老兵搖頭:“我不知道,安明經常都有出國,有時他會告訴我他的行蹤,有時他就不會告訴我。不過他一般有結果後就會回來。”

我不禁好奇,什麼結果?安明出國的原因是什麼?

老兵笑了笑,“姑娘,如果安明出國的原因可以告訴你,那他肯定就告訴你了,但如果他不想告訴你,那我如果告訴你了,那不就是和他的意思相背?所以你要從我這裡問事情,那肯定是問不出來的。”

我尷尬地笑笑,說我只是關心他而已。並沒有要竊聽他的秘密的意思。

“我能看得出來你是真的關心他我也希望你們能在一起,不過有些事勉強不來,還是看緣份吧,該在一起的,還是會在一起。”老兵說。

“其實我現在真的想盡快聯繫上他,因爲他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他的控制權被魏鬆給奪去了。”我說。

“他生意上的事我們平時聊得很少,我也不太關心。那些大生意我也不懂,我只知道經營好我的小餐廳可以混口飯吃就行了。現在我也聯繫不上他,但如果他有聯繫我,那我會轉達你的意思,讓他和你聯繫,不過她肯不肯聽我的和你聯繫,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我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向他道謝。

他想了想,“你去過安明家裡吧,其實要打聽安明的消息,最後的當然還是去他家裡問。或許他家裡人會提供一些信息。”

其實他的提議我倒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安永烈並不同意我和安明在一起,我如果去安家打聽消息,估計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人家就算是知道,也不一定會告訴我。

而且我本身心裡就挺疑惑的,安家也是商場中的人,魏鬆奪了美如星辰的權,爲什麼安家好像不知道一樣?至少也應該通知安明一下,就算是不通知安明,那也應該出面做點什麼,怎麼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明天我去試一下,看能不能打聽得出一點消息。”

吃完飯後,我將雷蕾送到她的住處,然後開車來到了溫城莊園。

打開房子的門,確實是有股輕微的黴味了。這說明房子很久沒人來了。

我將各個房間的窗戶打開,讓空氣對流,吹走那些黴味,然後戴上橡膠手套,開始打掃。

雖然很久沒人來了,但房子倒也沒有多髒。房子太寬了,纔打掃到一半的時候,我就累得腰疼。只好歇息一會,然後又接着幹。

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爲到底有沒有什麼意義,我好像和安明已經分開了,我都不是他的什麼人,卻心甘情願地在這裡幫他打掃,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罵我真是太過犯賤?

這時突然門鈴聲響起,我心裡撲通狂跳,心想難道是安明回來了?如果他真的回來了,那就算是他罵我兩句,取笑我太過一廂情願我也是高興的。

我打開門,站在面前的是保安,說這裡的燈許久沒亮了,今天看到燈亮了,過來看一下是不是主人回來了。因爲很多房子長期沒人住,會有小偷混進去搬走東西。我道了謝,就將門關上。心裡卻一陣失落。

這一次恐怕不會像上次一樣,安明會突然出現了,安明,你到底去了哪裡呢?爲什麼遲遲沒有消息?

——

當晚我就在安明的房子裡住下。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一直也無法入睡。天快亮時,這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駕車到廠裡上班,剛坐了一會,工作人員來說,有我的快遞,是替我先收下,還是直接送來。

當時也沒什麼事,我說先給我拿過來吧。

包裹拿了進來,是一個不小的箱。那寄包裹的地址寫的有些熟悉,我再一研究,竟然是安明在溫城莊園房子的地址,而且寄件人也是安明。聯繫方式也是安明的手機號。

我趕緊拆開一看,裡面是一條白色的圍巾,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我給安明織的圍巾,他喜歡白色,我織好後他就天天繫上,那純的顏色才繫了兩天就泛黃了,他就賴着我說再織,說那一條用來收藏,重新再織幾條來平時繫上。

可惜後來事多,沒有再織。我自己織出來的東西我當然認得,那確實是安明的沒錯。可是昨天晚上我就住在安明房子裡,我根本沒見過這條圍巾,說明這圍巾是安明帶走了的,現在怎麼會寄給了我?

再下面還是一個紙盒,我打開來看,裡面是一個手機,我幾乎也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安明的手機。那是一款已經快過時的Vertu手機,看起來和普通的智能機並沒有多大區別,當時我問安明說你爲什麼不用最新款的蘋果,安明笑着說我這手機可以買最新款的蘋果手機買三十臺。我當時不信,說你這破手機牌子都沒見過,吹什麼牛。安明說我本來就是騙你的,沒想到你這麼好騙。

後來我把他的那個手機上網查了一下,售價十六萬八,的確是可以買當時最新款的蘋果買三十臺的樣子。安明用那手機和我拍了一張自拍照,用來作屏保,還說從來沒用自拍照作過屏保,也就是和我恩愛,所以才這麼幹。

我說你這就是騙姑娘的把戲,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照片當然是屏保,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那還一定是誰的照片呢。安明於是找了一個工匠在那手機的外殼上刻了小暖暖三個字,說以後不管我和姑娘還是大媽還是奶奶在一起的時候,這手機上的名字都是你的,這你放心了吧?

那手機上小暖暖三個字還在。我打開手機,屏保的照片也還是我和他的。所以這手機的確是他的沒錯。

這包裹的內容就是這樣,再沒有其他的東西。我愣愣地看了半天,想不出這其中的意思。東西都是安明的沒錯,可是這是誰寄給我的?我打了快遞公司的電話,查了一下,說該公司並沒有這個快遞的紀錄,所以送快遞的人其實不是快遞公司的。

我趕緊讓人去看一下那個送快遞的還在不在,結果是早就走了。我懊惱不已,竟然一點也沒有覺察到異樣。

整天我都在想着包裹的事,我完全沒有心情做任何事,這包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安明那麼重要的私人物品都在那個包裹裡?送包裹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畢竟關係到安明的安全,我越想越覺得不對,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給安家,至少讓安明的人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於是我提前下班,開車來到了安家別墅。

摁了門鈴之後,傭人見是我,竟然還認得我,都沒通報,直接就說袁小姐快請進。

想必安永烈私下找我不讓我和安明在一起的事,別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傭人們都還當我是貴賓呢。

還是和上次一樣,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劉素,她還是那麼年輕漂亮,天氣變暖了,穿得明亮一些,看起來讓她看上去更加年輕。她直接就向我撲了過來:“小暖,想死你了,你怎麼也不常來玩兒?”

我笑着和她擁抱,說最近事兒太多了。根本忙不過來。

“安明那小子也真是的,我都說了讓他經常帶你過來玩兒,他就是不聽,回頭我自個兒找你玩兒去。”劉素笑着說。

“好啊,我也很喜歡和阿姨在一起,有時間我們約了一起看電影。”我笑着說。

“好好好,那就這樣定了。”劉素開朗地大笑。

“對了,安先生有在家嗎,我有些事想和他聊聊。”

“哦,他在書房,你直接去敲門就行了。”劉素說。

“要不讓下面的人通報一下?我這樣直接闖進不好吧?”我有些擔心。

“那門還關着呢,你先敲門就是了。咱們家沒那麼多規距,你放心進去吧。”劉素說。

在她的指點之下,我來到了安先烈的書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門。時面傳來進來的聲音後,我才推門而入。

書房裡的安永烈拿着一把東洋長刀,我着實是嚇了一跳。

他將彎刀插進刀鞘,掛到了牆上。示意我坐。

我有些拘謹地站到了一邊,並沒有坐下。在安永烈的面前,我始終覺得不太放得開。

“你有事?”安永烈沒看我,拿起桌上的筆,在宣紙上寫下兩個草書,別說,他的字寫得真漂亮。雖然我不太懂書法,但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很好。

“我今天收到一個包裹,讓我覺得很不安,所以來找您,希望能得到個主意。”我說。

“什麼包裹?”安永烈還是沒擡頭看我。

“裡面是安明的一些私人物品,有一條圍巾,還有一個手機,手機就是前一陣安明用的手機,不知道爲什麼會落到別人的手裡。”

安永烈放下筆,看着我半天,“安明的手機用快遞寄給了你?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打過快遞公司的電話了,並沒有這快遞的記錄,所以我懷疑送快遞的人並不是快遞公司的。”

“那對方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勒索一下什麼的嗎?比如說要錢?”安永烈說。

“沒有,至少暫時沒有。我也是想來問一下,您有沒有安明的什麼消息?”我說。

“安明是出國了,我也只知道去的東南亞,但到底去的東南亞哪個國家,我也不太清楚。我最近也聯繫不上他,我還以爲他和你在一起呢。難道說安明真的出了什麼事?”安永烈緊皺眉頭。

他這一說,我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本來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只是不願承認這個事實,但現在他這麼一說,我像是得到了確定一樣,感覺腿腳都有些發軟。

我想我此時的臉色肯定是蒼白的,因爲我覺得我背心發涼。

“那怎麼辦?安明會出什麼事?被人綁架嗎?”我顫抖着問。

“應該不至於吧,安明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捏的軟柿子,哪能這麼容易被人給綁架了?如果他要是被綁架了,綁匪應該直接給我打電話要錢就行了,又幹嘛要把東西送到你那裡去?會不會是安明自己回來了,然後想跟你開個玩笑?”安永烈說。

其實我倒希望是這樣,可是好像這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我幾乎已經帶着哭腔,“應該不是這樣的,安明他肯定是出事了,他不會跟我開這種會嚇到我的玩笑。安先生,要不咱們報警吧?”

“報警?如何報警?報警怎麼說?因爲收到一個包裹,所以我們懷疑安明出事了?在綁匪來電話之前,我們不能報警,至少也要看對方說什麼再說,胡亂報警,只會壞了大事。”安永烈說。

我想想也對,現在完全搞不清楚狀況,萬一報警了搞得滿城風雨,到時綁匪提前下手,那可怎麼辦?

“那我們什麼時候報警?”我問。

“就算是接到電話,也不能隨便報警,到時再說吧。你先回去,我這邊找朋友打聽一下,如果有什麼消息,我再告訴你。”安永烈說。

我只好退出書房,整個人感覺像被抽空了一樣。完全的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明顯感覺自己方寸大亂了。

劉素見我臉色不好,走過來扶住我,“怎麼了這是?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這臉色差成這樣?要不要找醫生來看看上?”

我輕聲說了謝謝,說不用了。我沒事。

劉素扶我到花園裡的長凳上坐下,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本來我是想讓安永烈自己告訴她的。但看到她焦急的樣子,只好自己又把發生的事告訴了她一遍。

沒想到她卻並沒有多慌亂,“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我相信永烈會處理好的,安明絕對不會有事。”

我看到她那淡定的樣子,心想難道這就是親生的和後媽的區別麼?她竟然說得如此的雲淡風輕,難道安明的死活,她真的一點也不關心?

可想想又覺得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至少她給我的感覺是善良的。不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

於是我問:“您爲什麼認爲安明會沒事?”

劉素的回答讓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她說因爲沒有人敢動他。

“沒有人敢動他?可是現在明明就有人動了他。他雖然是人高馬大,但雙拳難敵四手,要是被人偷襲了,那也是有可能的。”我說。

她笑着搖搖頭:“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說沒人敢動他,是因爲要動他的風險太大了。”

這話我聽不明白,當然了,我內心也希望她說的是對了,沒有人敢動安明,安明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你可能不太瞭解安家,以後你瞭解了,你就會知道,安家不動別人,別人就已經要燒高香了,不會有人會願意主動找他們的麻煩的。”劉素說。

這話我當然也聽不明白,但大概知道她的意思是說,安家很厲害,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不會主動去挑釁。

她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上次我在派出所的事了,安明出現,幾十輛轎車橫列街邊,那氣勢至今我沒有見到過第二次,雖然安明一直也沒有說明那些人什麼來頭,但我相信那絕對可以稱之爲勢力。

但願真如她所說,安明根本沒有人敢惹,安明是安全的,一點事都沒有,那個包裹,只是安明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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