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_第140章下 也只好出怪招了

我吃完饅頭後,回到勞動區繼續幹活。

經過早上的練習之後,我現在的速度那確實是比剛接觸的時候要快多了。

我自認爲不是特別笨的人,別人能做得好的事,我相信我也能做好。

可是眼看我就要追上其他人的進度的時候,看首出去了一下,這時林大妹忽然衝了過來,把我裝珠子的箱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些珠子一落地,頓時四散滾去,手鍊上的珠子本來就是很小顆的,而且都是圓的,當然是滾得非常快,我趕緊去拾,但因爲滾得四處都是,一下子要想拾起來,幾乎就是不可能。

這進看首進來了,“021你在幹什麼?”

我指着林大妹,“014把我的珠子倒在地上了,我現在要拾起來,但短時間內根本拾不完,我要求把她的珠子給我串,讓她自己去撿。”

“胡說八道,明明是你自己把箱子給弄翻了,竟然想賴給我。大家都看到了,是不是她自己弄翻的?”林大妹大聲說。

“我看到了,是021自己弄翻的,不關014的事。”一個女的說。

然後就是一羣人跟着附和,都說是我自己弄翻的。

我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竟然沒有裝攝像頭。

所以事實到底是怎樣的,根本沒辦法確認。只能是任她們信口雌黃了。

“你給我一顆一顆地全部撿起來,然後把它們穿好,不然你今天連覺都不要睡了。”看首惡狠狠地說。

“又不是我弄的,是014故意使壞,我憑什麼要去撿,我不幹。”我也惱了。

明明是看首自己擅離崗位,讓014有機會使壞,現在她卻不分青紅皁白,我豈有不怒之理。雖然我知道反抗肯定會吃苦頭,但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看首過來啪啪就是幾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你不幹?那你就別想吃飯了。”

“又怎麼了?”這時看首領進來了。

“021把珠子弄到地上了,讓她去撿,她不願意。”看首說。

“去撿起來,一顆一顆地撿起來,然後全部穿好!”看首領喝道。

“是014故意整我,把我裝珠子的箱子給弄翻在地,我憑什麼要撿,我不撿。”我大聲說。

看首領一耳光又給我抽了過來,“你敢抗命?去撿!”

我知道這件事再鬧下去,我只會吃大虧,而014只會竊笑,我決定認了。

我先撿起來,然後再慢慢報仇,我要不報這個仇,我不叫袁小暖。

我開始爬到地上一顆一顆地撿那些珠子,那是怎樣麻煩的活,不用我細說也可以想像得到。

當我把所有的珠子都撿完以後,別人的活其本上已經幹完大半。

結果不言而喻,六點別人開始吃飯的時候,我還在幹活,我不但錯過了午飯,而且還錯過晚飯,也就是靠看首領給的兩個冷饅頭支撐着我的體力。我感覺腿都餓得發軟了。

弄完以後,已經快晚上八點,我砰砰地擂門,發現門還是從外面鎖上的。

我怎麼叫都沒人理。

因爲勞動區和宿舍有一段距離,現在這個時候,勞動區基本上已經沒人看首了。

我只能是在這裡過夜了。我相信那些看首肯定也記得還有一個人在這裡幹活,不過她們肯定已經換班了,換班的時候是不是會提醒還有一個女人在幹活,這很難說,對於她們來說,這是小事,說不說都無所謂。

於是我就在勞動區的房子裡過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她們又來幹活。

我晚飯沒吃,早餐沒得吃,再加上晚上沒地方睡,就趴在桌上打了一會盹,我整個人又困又餓,感覺快要死的感覺,但我還是強打起精神,和她們一起幹活。

還好這一次林大妹那個賤人沒有機會使壞,我在十二點之前把手裡的活都幹完了。

當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眼前忽然發黑,一跟頭栽到了地上。

我很快醒來,醫生說我是因爲長時期沒有進食而導致的低血糖,趕緊去吃點東西就好了。

我一聽趕緊下牀,腳步漂浮地衝向食堂,還好,正遇上排隊吃飯時間,我的老天爺啊,我終於吃上飯了!

一碗湯飯被我吃得乾乾淨淨,但還遠遠覺得不夠。

可惜沒了,只有等晚飯了。

吃了飯的我精神好了許多,午休兩小時,我也美美的睡了一覺,014竟然也沒有來整我,可能是看到我暈倒過,擔心把我給整死了,那她就得‘上山’了。

下午繼續幹活,這一次我有了防備,只要014準備走過來,我就大聲叫看首,說要014要對我使壞。

雖然被看首罵了幾次神經病,但我還真是沒給014整我的機會,算是平安地過了一天,也是我進鑑管室以來最平淡的一天。

到了晚上,我洗完冷水澡後就坐在牀上看新聞聯播,這是每天相對幸福的時候。

不但不用幹活,而且還可以看電視。雖然不是有趣的節目,但要知道在那種環境中,能看到電視,有了一個瞭解外面世界的機會,就已經足以讓人幸福和興奮了。

自由這種東西像空氣,在擁有的時候真是覺得一文不值,根本感覺不到重要性。

一但失去的時候,才發現自由有多麼的重要,擁有自由的人又是多麼的幸福。

宿舍雖然不關燈,但也是有睡覺時間的要求的。十點以後,就不能再大聲說話了,不然是要捱揍的。

我躺在硬板牀上,想着被林大妹的種種欺凌,心裡越想越怒。照這樣下去,林大妹肯定會一直騎在我頭上欺負我。我必須得反擊,改變這種狀況。

這兩天都不允許探視,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火災案不知道調查得如何,我會不會被追責,要承擔多大的責任,會被判幾年,都是我想要知道的。

但這些我現在是一無所知。每想到這些,就感覺有些焦慮不安。

人對於未知的事總是充滿恐懼,如果真是判下來了,那懸着的心或許反而能夠落地。

雖然我不想坐勞,但經過這些事後,我發現很多事真的是身不由己,如果真的來了,再沮喪再絕望也沒用,不如坦然面對。

鑑管室的生活雖然像是噩夢,但我感覺給了我很大的鍛鍊機會。

在這個幽閉的環境中我沒有了別人的照顧,沒有了安明溫柔的庇護,我獨自一個人面對一羣性格中或多或少都存在一些暴力基因的人。

她們在無聊的關押生活中暴露人性醜惡的一面,然後以欺負我來尋找刺激。

而我必須要勇敢去面對這一切,獨自一個人去面對。

沒有任何人能幫我,只有靠我自己的決定去反抗,爲自己爭取宿舍裡的生活的空間和微弱的自尊。

“021,過來給我捶腿。”這時有人叫我。

不用說當然是林大妹,我正想着要如何報復她呢,她竟然又主動找上門來了。

“021,你死了嗎?聽到沒有?”她又說了一句。

我爬了起來,穿上鞋,來到林大妹的牀位前。

前面已經說過,這裡並不是一人一牀,而是很大的牀,然後幾個人擠着睡。

林大妹的地位高,其他人都拼命給她讓出很大的一塊位置,可以供她肥胖的身子不受空間地翻身。

我坐在她旁邊,給她捶了幾下腿,她擡手給我一耳光,說我力道掌握得不好。她不舒服。

我忍着氣,在想着要如何收拾這個噁心的胖子。

“去廁所,我有事要對你說。這裡不方便。”她忽然說。

我看了看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聽到旁邊的女的發出輕笑。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不過去廁所也行,那裡沒有裝攝像頭,要幹什麼也方便一些。

反正她不收拾我,我本來就是準備要收拾她的。

我向廁所走去,然後聽到了同宿舍的一羣人發現不懷好意的笑聲。我心裡在想,林大妹會讓我幹什麼?

來到廁所,林大妹脫掉了她的褲子,然後指着下面,說了一個讓我噁心到想吐的字:舔。

我看着她,心裡想着,如果我手裡有一把刀,我絕對會毫不猶豫捅她一刀,讓這個又醜又邪惡的人去死好了。

“沒聽懂嗎,快點,伺候我舒服了,我以後就不爲難你了,你就是我的人了。”林大妹說。

我慢慢地彎下腰,蹲在她的腿旁邊。然後雙手抱住她的一隻腿,用盡我的全身力氣,用力一拉。

此時她的褲子是脫掉的,但又沒有脫掉,全都堆在她的腿旁邊,我這麼用盡全力一拉,她整人就歪了,因爲兩腿被褲管給束縛着,另一條腿起不到支撐的作用,加上地板有溼滑,她肥胖的身軀忽然就一歪,站立不穩,向我倒了過來。

同時她知道我是在使壞,伸手過來抓我的頭髮。我不管頭上的疼痛,用力拉扯她腿,讓她重心更加歪得厲害,終於讓她倒在了地上。

我用力一掙,從她的手裡掙脫,頭上疼得不行,是因爲被硬生生抓掉了很多的頭髮。

但我終於是擺脫了她,沒等她反應過來,我一腳向她的頭上踢去,重重地踢在她的耳朵上。她痛得叫了一聲。

估計她沒想到我會這麼猛烈地攻擊她,一時間有些無措,雖然她平時囂張,但大多數時候她是仗着幫着她的人多,而且人就是這樣,你越狠別人越畏懼你,越畏懼你就越怕你,到最好就沒人敢惹你,估計林大妹就是這樣混出來的。

現在她突然遭遇我的猛烈攻擊,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囂張模樣,我翻身騎在她身上,向她的頭部一陣猛烈打擊。

“快來幫我,快……”她見搞不定我,開始呼救。

但是這一次和前幾次不一樣,林大妹叫了幾聲,並沒有人衝進來,好像全都睡着了一樣。

我則趁看看首來之前,把林大妹死裡一頓狠打。

我那憋在心裡的委屈和恨意,終於排山倒海般的渲泄出來。

——

看首趕到的時候,林大妹已經被我打得鼻青臉

腫。

事實上到最後她基本上已經沒什麼能力反抗了,被我好一頓狠揍。

我靠着牆抱頭,被看首用警棍一頓暴抽。

有意思的是,她沒有再次關我禁閉,只是說讓我好好呆着,要是再打架,就關禁閉。

看來關禁閉只是針對少數人剛來的人,對於我這樣已經關過很長時間的人,就沒必要重複使用了。也或者是林大妹這個人平時太過囂張了,偶爾被人打一頓,管理也覺得應該殺一下她的威風才行。

林大妹被送往醫務室處理,然後很晚纔回來。

我就一直半睜着眼睛睡覺,因爲我知道林大妹回來後絕對不會饒了我。

但我堅持了一會,還是因爲太困,所以慢慢睡過去了。

我做了個惡夢,夢見自己在荒野裡遇上了惡鬼,那惡鬼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讓我感覺呼吸困難,於是我就真的從呼吸困難中醒來,發現林大妹正在狠狠地掐我的脖子,嘴裡還在叫着:“都他媽給我起來幫忙,不幫忙的,我一個個弄死她。”

這個威脅很管用,因爲其他的人也就真的起來幫忙,我雖然拼命抵抗,但還是被人打了一頓。

不過管理很快趕到,於是全宿舍的人又集團捱揍。但沒有人被關禁閉。

就這樣又捱過了一夜,第二天照樣起牀,照樣幹活。

經過和林大妹的這一番較量後,林大妹開始對我有所忌憚,雖然也還是不給我好臉色,但已經不敢像之前那樣明目張膽地欺負我。

而且當我走近她的時候,她的眼神都是警惕的,她怕我突然攻擊她。

我其實不需要她有多畏懼我,只要她不敢隨意欺負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這就這樣過了兩天相對安穩的日子,看首領終於告訴我說,有人來探視了,而且已經得到批准。

當我看到安明時,我哭了。

一是心裡委屈,二是因爲高興,我就知道他不會不管我。我就知道他一定會來看我。

安明的眼睛也紅了,但他強忍住了,“對不起小暖,今天才來看你,我早就想來的,但一直有人不讓我看見你。”

我和他的說話都有人監聽,所以有些話他不需要說得明白,我大概也能猜到他這之所以現在纔來看我,就是因爲有人從中設置了很多的障礙。

而且我能猜到,他肯定花了很多的錢,才終於局部地打通了一些關節,不然他還是見不到我。

畢竟他沒有莫少雲那樣的背景。他如果要想達到一定的目的,只有用錢,然後來交換別人的權,然後給他開綠燈。

“沒事的,你能來就好了,案子怎樣了?”我趕緊問。

“調查結果還沒有確定,但是情況不容樂觀。”安明的眼睛裡有深意,我能看明白,那是在告訴我,情況很麻煩,有人在左右調查結果,根本不可能會有客觀的報告出來。

其實這個我也想到了,製衣廠不會無故起火,既然起火了,那自然是有人從中使壞,別人既然要使壞,那就肯定會想到最後要經過安監和檢方配合調查,要置我於死地,當然不會讓調查結果會有利於我。

這個城市總有一些勢、力遊離在規則之外,但他們又能影響規則內的事情。

從我一進入鑑管室就遭遇特別對待起,我就知道我這一次在劫難逃。

我也不奢望馬上就能出去,我現在只希望我能活着出去,遲一點時間也沒關係,只要能活着出去就行。

“小暖,你要有信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當初你就應該聽我的,不應該站出來抵這個倉口,應該是衝我來的,並不關你的事,你爲什麼非要逼着錦笙帶你去現場呢?”安明說。

“安明,你在外面,你纔能有法子救我,有很多事我應付不來,只有你行,所以這責任我來擔。你要把這件事全部推在我的身上,推得越乾淨越好。”我說。

“事實我現在就是在這樣做,我擔心你知道後會寒心,還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沒想到你主動這樣說。”安明說。

“我們是夫妻,應該心有靈犀,你有什麼主意就大膽去實施,不用擔心我會誤會,因爲我相信你。”

安明有些激動,但很快他就穩定了情緒。“你在裡面,有沒有被欺負。”

“沒有,我很好。”我說。

安明盯着我看,他應該是看到了我目光閃爍,知道我在撒謊。

“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反抗,越反抗得強烈,就會少受欺負。”安明說。

我真是懷疑安明以前也在鑑管室這樣的地方呆過,不然他怎麼會了解得這麼清楚,竟然好像親眼看見鑒管室裡發生的事情一樣。

“我知道了,我會的。”我點頭說。

“你要堅強,我會想辦法讓你出來的。我一直在努力想辦法。”安明說。

我心裡又是一酸說:“我明白,我一直都相信你。你也要好好的,不要因爲我的事亂了方寸,你是我們家的主心骨,你要有事,那我就沒有希望了。”

他說:“你放心,我不會亂的,非常的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

想了想,他忽然問我,“這裡的醫療條件如何,你有沒有身體不舒服?”

我說:“我還行,沒什麼病痛,健康得很,你不用擔心。”

“我聽說如果有重大的疾病,裡面是處理不了的,必須得送警方指定的醫院,是不是這樣?”安明問。

他說這話的時候,盯着我看,眼神裡好像在暗示着什麼。

我說:“是的,不過我沒有什麼大的疾病,你放心好了,我身體好的很。”

他說:“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好好保重,我會想辦法的。”

探視的時間到,走回宿舍的路上,我再一次哭了。不是不夠堅強,就是很想哭。

安明的黑眼圈已經告訴我,自我進鑑管室以來,他也沒有好好地睡過一覺,今天這個普通的探視,他肯定花了很多的精力和財力,才得來的機會。

下午繼續幹活,我現在幹活的水平,基本上已經擠進前十了,一般都會在規定的時間內提前完成任務。然後休息,等吃飯。

晚飯完後,我們在風場聊天。

風場就是放風的地方,也就是鑑管室門前的一個圍起來的院子。

因爲放風的時間可以吸菸,所以很多氣質不錯的美女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聚集在這裡吸菸,很多喜歡美女的就在這裡搭訕。不要覺得奇怪,這裡都是女人,女人在寂寞中變態的可能性也很大,因爲無聊,所以女人追女人,女人爲女人爭風吃醋的事在這裡並不鮮見。

放風時間結束,就全部回到宿舍收看新聞聯播。

新聞聯播開始之前,所裡的大廣播會先播放鑑管室的各種規定,一天一遍地聽,讓你像背乘法口訣一樣熟記於心,時時不要忘了規距。然後會提醒各宿舍的人回去看新聞聯播,這是一個神聖的時刻,每個人都要看的。

事實上我們也喜歡看,只要那電視開着,不管它播什麼我們都愛看,廣告也愛看,因爲生活真的是太過單調乏味了。

新聞聯播結束後,大家開始八卦各自在風場聽到的各種見聞。

有的在說哪個宿舍又來了個漂亮妞,有的說來了個大款,聽說沒進來之前是什麼老闆,有的還說好不容易有了個相好,結果人家今天‘上山’了。

我沒心思聽她們的那些八卦新聞,我只是在回憶着今天和安明見面的情節,喜悅而又傷感,喜悅的是終於見到了他,一下子給了我很大的勇氣,傷感的我在高牆內,他在高牆之外,連手都牽不了。

回憶到安明最後說的那句話時,我忽然腦中一閃。

心想自己真是太遲鈍了,竟然連安明暗示的意思都沒有反應過來,他暗示得這麼清楚,我竟然現在纔想起來。

我從牀上下來,站在了過道里。

“我聽說其他宿舍都在選‘號頭’,我們宿舍是不是也要選一個?”我大聲說。

“我們不是有號頭嘛,我們號頭就是林姐啊。”人有回答。

林姐那當然就是林大妹了,我當然也知道是她,我就只是想挑事而已。

“她算什麼東西,長得又醜又胖,像個母豬一樣,我們宿舍有這樣的號頭,簡直是我們大家的恥辱。”我大聲說。

這話就算是白癡也能聽得出來我是在挑釁014,就連她自己都吃驚地看着我。可能是沒想到我竟然大膽到這樣當面挑釁她。

“021你這傻婆娘瘋了嗎?竟然敢罵我們林姐是母豬?你他媽纔是母豬呢,你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其中一個罵道。

“我看她就是瘋了,還想重選號頭?她是自己想當號頭嗎?她扛得起嗎?”有人繼續向我狂噴。

“都他媽別吵。”這時林大妹發話了。

“021,你是不是覺得你和我打了幾架,你現在就是老大了,就敢挑戰我的權威了?”林大妹從硬板牀上下來,向我走了過來。

“我不想當號頭,但我覺得你不配當號頭,你長得太醜,還只會欺負人,一點也不仗義,你除了你那一身肉,你還有什麼?憑什麼當號頭,難道誰長得醜,誰的肉多就可以當號頭嗎?”

林大妹的胖臉被氣得發青,應該是從來沒有人這樣跟她說過話,在這個宿舍裡,所有人都得拍她的馬屁,主動挑釁她,那就是找死。

但我今天就偏偏要找死,我就不信這個邪。

013走了過來,小聲勸說:“不要鬧事了,人家又沒惹你,你又何必。”

“你們既然不服我說的話,那就出來和我單挑,你們這些賤人,只知道像狗一樣被這個醜胖子欺負,根本不把自己當人,我從骨子裡鄙視你們,你們要是這樣活下去,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你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我指着宿舍的人破口大罵。

不作死就不會死,但我今天就偏偏要作死。

我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我要挑戰這裡所有的人,我要一個挑她們所有人。

——

我是不是瘋了?沒有,我沒瘋。

只要我把這一架打了,我相信以後全宿舍

的人都會對我另眼相看

。有時候打輸打贏不重要,最主要的是敢打。

當然了,一個人挑這麼多人,輸贏這事就基本不用說了,我又不是葉問,也不是黃飛鴻,當然打不過這麼多人的。

“你們也看到了,這個爛貨非要惹我,還想當號頭,而且現在還要挑戰你們所有的人,要是我們不教訓一下她,以後這個宿舍的都要裝不下她了。”

林大妹竟然喊起了動員口號,可見她心裡已經對我有些範怵了。

要是換作以前,可能她直接都不打招呼就衝我殺過來了,今天她先喊一下動員口號,無非就是心裡沒底,希望這些能夠幫她。

“教訓這騷X,讓她去死,林姐纔是我們的號頭,她算什麼東西,一個新人竟然還想當號頭,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我是就看她不順眼了,早就想教訓她了!這次不要輕易放過她,一定要把她給打死,讓她以後說不出話來。”

這些人平時本來就聽張大妹的,現在我公然挑釁她們所有人,她們當然更是同仇敵愾,一致對付我了。

“你們這些傻女人就只會當醜胖子的狗,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我今天就要教一下你們如何做人,不過你們這些狗能不能學會當人,那就不知道了。但願你們能學會吧。”我和她們對罵。

“別和她囉嗦了,我們要迅速解決戰鬥,在管理來之前把她打個半死,我們人多,只要所有人都承認,管理也不能把我們都關禁閉,最多是挨幾棍子而已,大家一起上。”林大妹吼道。

從她喊大家一起上這句話來看,她心裡確實是有些虛,上次在廁所的暴揍,肯定給她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讓她對我有了一些畏懼。

013在旁邊看着我,一臉的無奈和同情,她知道我要倒黴了,但她幫不了我,她如果加入,不會改變整個局勢,最多也就是隻是把一個人捱打變成兩個人捱打,然後這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這事本來就是我有意挑起,當然不會讓她介入,然後受我所累。

這一次首先動手的竟然不是林大妹,而是其他的小嘍羅,那些平時不敢出頭的人,在這種十幾個對付一個的有局面下,她們當然會奮勇爭先,當然也牛叉一回。

但我卻不準備對付她們,我的主要目標還是醜胖子林大妹,這臭變、態欺負我多次,害我關禁閉,害我在勞動區過夜,害我差點被禽、獸醫生污辱,害我餓得暈過去,這些都是她先惹起的,所以我要把她往死裡整。

還有一個原因,當然就是人太多,我實在不知道先去對付誰,所以只有全力對付林大妹一個人,這樣或許不會太虧。

於是我就用盡全力把手和腳都往林大妹身上招呼,然後我的頭上和背上就不斷遭到猛烈攻擊,越亂的時候,我用力把頭撞向林大妹的頭,一下兩下,直到血流了我滿面。

等管理趕到的時候,我確實已成重傷。

血從我的頭上往下流,浸溼了我藍色囚服的衣領。

我相信要是老媽看到我當時那副樣子,肯定是會哭的。

但我沒哭,因爲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因爲傷勢過重,再加上腦部有傷,鑑管室的醫療條件已經無法對我的傷進行深度處理,經過向上級彙報後,我將被送往附近的302指定醫院治療。

我一直昏昏沉沉,在被推進手術室打了麻醉後,我就徹底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在病房。稍一動,頭上的傷口就疼了起來。

還好,我試着動了動腿和手,還好,都有明顯的知覺,這就行了。

302醫院雖然是指定的醫院,但也一樣的對外營業,所以這裡也有普通的病人。下牀後我發現病房門口有一句穿着制服的女生坐在長凳上玩手機,這應該是派來監視我的人了。

從她的制服來看,她並不是編制內的正式職員,而是臨聘的協作警,從她鬆鬆垮垮的坐姿來看,也知道不是經過嚴格訓練出來的警員。不然也不會在工作時間內這麼明目張膽地玩手機。

“嗨,你好。”我笑着向她打招呼。

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許出病房,不許接受探視。這是上級的命令。”

她說話很機械,好像是背出來的一樣,感覺很搞笑。她皮膚很糙,鼻頭也不挺,眼睛還小,卻突兀地長了一對招風耳。長相勉強能算是中等,甚至偏下等了。

“我懂規距的,你放心,我一定聽你的吩咐,你讓我怎麼樣我就怎麼樣。”我笑着說。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回病房去!不老實我馬上報告上級。”她威脅說。

“那我吃飯怎麼辦?”我問她。

“醫院有食堂,自己掏錢買,難道還想讓我請你吃?再說了,你不是剛縫過針嗎,你還吃得去飯?”她沒好氣地說。

我只好陪笑:“我不是說我現在要吃,我是說萬一我可以吃飯了以後怎麼辦?”

“你別想太多了,只要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你就得回鑑管室。我再次重申一遍,不許擅自離開病房。”她說。

“管理你不要這麼緊張嘛,我又不是什麼重範,我只是待審期間而已,不用這麼嚴肅的。你吃飯沒有,我請你吃?”

平時在宿舍的聊天時,我就聽她們說過,鑑管室協作警很多,正式編制的反而很少,這些協作警工資兩千塊錢左右而已。並沒有多少錢。所以我覺得或許從她的身上能找到突破口。

你絕對要相信,缺錢的人,往往早最容易上鉤的。

她看了看我,“你神經病。你一個範人,竟然要請我吃飯?你有錢嗎?”

我笑了笑,“其實嚴格意義來說我不是範人,我只是待審,法庭並沒判我的罪,所以我頂多只能算是個範罪嫌疑人而已。管理你看管我這麼辛苦,我請你吃餐飯那也是應該的。”

從她的眼神我就知道她有些動心,“你真的有錢?”

“沒錢我可以賒賬啊,你放心,我在溫城還是混了很久的,也認得一些人,吃頓好的那肯定沒問題。”我笑着說。

“你請我吃什麼?”她問。

“溫城所有的餐廳,你隨便點。吃西餐還中餐?如果吃西餐,我知道新開的一家叫聖羅牛排的不錯,吃中餐那就更多了,那麼多的酒樓,想吃什麼都行。”我說。

這姑娘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聖羅牛排?我聽說那裡是目前溫城最貴的西餐廳之一,你請我去那裡吃?”

“因爲開業不久,而且在電視上做了廣告,暫時炒得很熱,但味道卻也不見得有多好。”我說。

“你去過?”協作警同志吃驚地看着我,像看怪物一樣。

在那樣的地方,一頓飯肯定是要吃掉她一個月的工資,那是肯定的了,如果要是喝好一點的酒,可能就是她幾個月的工資還不止了。

所以她有些震驚那是必然的,在鑑管室裡她是管我的,但出了鑑管室,我所能接觸到的層面,卻有可能是她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見識的。

“去過一次,和我老公。”我笑着說。

她的嘴又微微地張成了0字形,然後又歪着腦袋想了想,“不行,要是被上面發現了,那我會被直接開除的,上級說好了要讓我看好你的。”

“我們只是去吃餐飯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我們去吃完就回醫院不就行了?放心吧,我不說你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是領導不知。”我說。

“你不會是想打什麼主意吧?你想逃跑。”好像我的話反而引起了她的警惕。

“怎麼可能?我說過了,我只是待審,我不是範人,我的案子都還沒判,說不定法院會判我無罪,然後當庭釋放呢,我跑什麼勁啊?我憑什麼要跑啊?我要是跑了,那不是把我的罪名給坐實了?我有那麼傻嗎?”

她又想了想,覺得我說的話應該是有道理。

“那我們把病房門關上,我告訴醫生和護士不許打擾,我們就出去,可是如果上級來查,那怎麼辦?”

“絕對不會的,鑑管室裡那麼多事,上級沒事來關心我一個病人的病情嗎?你覺得領導們有那麼好?再說了,我是被擡出鑑管室的,誰也不會想到我會出去吃飯。我們吃完就回來,不會誤事的,我也不會讓我爲難的,你就放心吧。”

“可是我穿着這衣服去合適嗎?要不我回住的地方去換身衣服?”

我有些想笑,心想這人腦子智商真是不怎麼樣,她明顯是上了我的道了。

“哎呀,你這麼一說,我纔想了起來,我也不能穿着這一身衣服去那麼高檔的餐廳啊,我也得換禮服啊,那我還得回家換,這肯定就不更不可能了,你不放心吶。”

“那肯定不行,你是在甲期間,怎麼能回家呢,要是讓領導知道了,那我真的是要被開除了。”她急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讓你爲難的,我看這樣吧,我讓我朋友送衣服過來給我們換,你報你的尺碼,我讓她也送一套過來,你一起換了,然後我們就出去吃飯,我再戴上帽子,別人也看不出我是受傷的。吃完就回來,不就行了?”

“不行,領導交待過了,現在不許別人探視你,也不許你對外聯繫。”她說。

“不是我聯繫啊,是你聯繫我朋友就行了,讓她送套衣服過來,他的品位很高的,我讓她送一套名牌服裝給你,價格絕對不會低於一萬塊,而且,我朋友是個超級帥哥哦。”我笑着說。

她又有了些懷疑的神色,“你不會是讓你老公來把你劫走吧?”

“那肯定不是,我都說不敢,我沒有要逃走的意思,我就只是在鑑管室悶得太慌了,所以想吃頓好的,也順便請你吃頓好的,表達一下心意,僅此而已。”我趕緊解釋。

“那好吧,你把他電話給我,我打給他。通了以後我開免提你跟他說話,你們通話的內容我要全部知道。”

“沒問題,謝謝管理,相信我朋友,一定會給你買套名貴的服裝。”我笑着說。

其實這事兒挺荒唐的,聽說過給管理說錢送金銀首飾的,卻沒聽說過給人買衣服的,不過此種情況之下,也只好出怪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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