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家家主被殺了?”
厲同被雲起城主請去客廳之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就叫他心中頗感驚訝。
雲城主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這就證明我之前說的話已經得到證實,胡姥姥的確是寧可暴‘露’自己的意圖也一定要叫你被收拾。鐵家家主一死,只怕誰也不可能再證明你的清白。鳳城將軍世家若是派人來,你必定還是嫌疑最重的嫌疑犯。”
“而根據鳳城將軍世家一向霸道的行事作風,這件事只怕也不會給你太多任由你分辨的能力。”
說到這裡,雲城主對厲同微微一笑:“雖然如此,但是我依舊會選擇爲你遮掩一二,盡力爲你爭取時間。”
厲同平靜說道:“雲城主不必先急着對我賣好,先說說鐵家家主究竟是怎麼死的吧。”
雲城主對他這樣毫不遮掩的說話風格已經有些習慣,因此也沒有繼續多說,而是直接說起話來。
“鐵家家主死於一個人的偷襲,那個人本來是他的手下,只不過幾日之前曾經被厲先生你出手收服過一次。後來鐵家家主不和他計較,沒想到他反而又恩將仇報用自己的獨特法寶‘密雨銀針’將鐵家主直接突襲殺死。”
“鐵家主畢竟毫無準備,最近幾日又因爲喪子之痛而心神大傷,所以竟是連元嬰化身也被連累的消散。”
說到這裡,雲城主也有些目光奇妙地看着厲同:“若是我不知道李先生你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做出什麼愚蠢事情來,一定以爲這件事情是你指使。”
厲同淡淡說道:“當然不是我,連我也沒有想到那個忠叔居然也是胡姥姥暗中佈下的棋子。或許也未必就是棋子,那個忠叔實在貪生怕死胡姥姥派人威脅他,他說不定就被嚇住了。”
“我當然也知道不會是厲先生。”雲城主說道,“但是其他人未必這麼想,鳳城將軍世家的人更不會這麼想。尤其是鐵家家主一下子死的乾乾淨淨,連元嬰化身都沒有來得及留下,更加不可能有人證明你的清白……即便是最爲理智的人,此時也只能說這件事情實在是撲朔‘迷’離,根本不敢保證你是無辜的。”
“而對於胡姥姥來說,這樣的情形只怕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厲同口中說着,又對雲城主問道,“那個叫忠叔的人如今在什麼地方?逃走了還是死了?還是被抓住了?”
“他已經逃走了。”雲城主回答道。
厲同對於這個答案毫不意外,無論那個忠叔是逃走了還是死了,對於厲同現在的處境都沒有太大意義,甚至於就是被抓住了,還存在一個別人相信與否的問題。
胡姥姥要達到的目的終究是已經達到了。
而云城主作爲極爲了解胡姥姥心理的人,這一次猜測也的確猜對了,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是胡姥姥的確是和他之前預料的相差不多。
雖然雲城主也在之前試圖安排手下幫助鐵家家主,但是鐵家家主一直以鐵家擁有自己的手中力量婉拒。到頭來,鐵家家主卻是死在了自家手中掌握的力量之下。
“接下來,鳳城將軍世家的人應該就快要到來了吧?”
厲同平靜說道。
雲城主點頭:“必然如此,胡姥姥既然設計了這個‘陰’謀,絕沒有到了臨‘門’一腳反而退卻的可能。”
“那麼,我也只能提前做好準備了。”厲同繼續說道。
“鐵家那邊便由我出頭爲你解決,也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雲城主說道,“還有,厲先生的師父這時候也該到來了吧?最好事先做好萬全準備,鳳城將軍世家的威勢不是尋常人能夠對抗得了的。”
厲同對此僅僅微微頷首,並未再說話。
雲城主見他若有所思,心知他正在思索如何在接下來的事情中保證自身安全,便沒有打擾他思路。
思索片刻之後,厲同起身告辭,返回自己居處。
接下來兩日,厲同一如既往地修煉和觀看雲城主府中藏書,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
鐵家藉着大辦喪事的時機已經放出話來,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厲同做的,到最後該付出代價的還是一定要付出代價。
厲同對於這樣的話簡直嗤之以鼻:之前若不是顧及到自己和鐵家的衝突背後有其他人的‘陰’謀算計,厲同早已經將這個多行不義的家族內的武者滅族。
後來明白鐵家背後有個鳳城將軍世家,厲同也是少有地決定不牽扯這麼多麻煩,不再和鐵家爲敵,以免自己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然而,厲同不找麻煩麻煩卻來找他,鳳城將軍世家的人終究還是會在胡姥姥的算計之下找上厲同。
若是早知道自己的小心謹慎也無法改變胡姥姥的最終算計,厲同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自己親手將鐵巖和鐵家家主兩人殺死固然鐵巖和鐵家家主明白事情真相之後,差一點就和厲同站在同一立場,但是這絲毫不能遮掩鐵巖就是個紈絝人渣的事實,也不能掩飾鐵家家主教子不嚴、縱子行兇多年的事實,這兩個人本就該死。
又過兩日,厲同正在自己房內修煉,雲城主再次派人來請,說是貴客來臨,希望他能夠在席間作陪。
“鳳城將軍世家的人已經來了嗎?”厲同心中好奇地想到。
到了客廳之中,厲同見到兩名老者,又聽了雲城主的介紹,這才知道雲城主請來的貴客究竟是誰,原來是雲城主‘花’費偌大代價請來的兩位武道半聖的強者來了。
這兩名老者一個模樣儒雅,身穿文士服,文士服上還帶着松竹蘭菊君子四友,透着一股文人雅士的氣息。
另外一個則是倒三角眼睛,山羊鬍子,乾瘦臉龐,一笑便是‘陰’森森地看似不懷好意,可以止小兒夜啼一般。
“在下厲同,參見王前輩,蔣前輩。”
厲同上前,對着這兩位武道半聖境界的武者拱手行禮。
那王前輩面帶笑意,微微擡手:“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我喜歡以心‘性’緣法來論‘交’情,對於修爲一向不怎麼看重。”
厲同直起身來,才待要說話,另外一個蔣前輩卻又‘陰’森森地開口,倒三角眼睛帶着不滿之意:“他不看重修爲,我倒是看重,你這小子對我可算不上有多麼恭敬。”
厲同纔要說話,雲城主卻是怕他再說出什麼話得罪了蔣前輩,急忙‘插’口說道:“蔣前輩說笑了,厲同一貫是心意誠敬,對於你這樣修爲高深的強者更是抱有深深敬意,怎麼會不恭敬?”
那蔣前輩略微有些不滿,還要再說話,雲城主又說道:“再說恭敬不恭敬,有的人表面上恭敬,內地裡卻是半點也沒有恭敬之意。有的人不喜歡做表面功夫,但是心中卻是敬仰的很。厲同對於蔣前輩,便是這樣的敬仰之意。”
那蔣前輩帶着一抹譏笑神‘色’看向厲同:“此話當真麼?”
厲同也看出來這人怕不是什麼好人,所謂相由心生,模樣醜陋與俊俏暫且不提,這人總是一副‘陰’沉模樣,心思怕是也同樣‘陰’沉險峻。
“嗯?”
見到厲同沒有回答,那蔣前輩更加不滿,用鼻子冷冷哼出一個字來。
那位模樣儒雅的王前輩卻笑了起來:“蔣貴利,我們既然都是這位雲城主請來的,便儘量不要反客爲主爲好。這厲同是雲城主的朋友,你對他計較這些細枝末節,豈不是叫我們大家一下子都生分了?”
“須知接下來我們還要‘精’誠合作,方纔能夠完成這位雲城主的委託。”
雲城主聞言,急忙陪着笑臉說道:“王前輩言重了!言重了!我這哪裡是什麼委託?有兩位前輩在此,對付那狐狸妖帝必定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我這一次請兩位前輩來,更多的是想要瞻仰兩位前輩的英姿風采,至於其他委託,其實兩位前輩有心完成便可,想來也不必太過費力就能將那狐狸妖帝擒下!”
他對於王前輩、蔣前輩兩人可謂是恭敬萬分,連一絲一毫的重話也不敢多說。
這些話固然叫那蔣前輩面‘露’滿意笑容,即便是那位王前輩也不由面‘露’微笑。
“雲城主,此事就‘交’給我們兩個吧!只等那狐狸妖獸再度撞上‘門’來,我們兩個便一起聯手把她擒住,到時候那狐狸任殺任刮皆由你決定。”蔣前輩開口,微微晃着肩膀說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王前輩笑道:“蔣兄弟這話未免有些樂觀,固然是我們兩個聯手,其中未必沒有其他‘波’折,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雖然說着小心爲妙,但是他明顯也對於此行擁有着極大信心。
厲同站在一旁,見雲城主將這兩位前輩哄住,心中倒也感覺輕鬆看來自己倒是不用和這兩個前輩一起‘交’流了,省去我不少時間的同時,也免了蓄意討好的麻煩事情。
若叫厲同和雲城主一樣低眉順眼,對於厲同來說實在心中難平。
索‘性’趁這機會找了個藉口離去,厲同又重新返回自己居處修煉。
雲城主顯然也看出厲同不喜歡這種客套寒暄、蓄意討好的麻煩,也對於兩位前輩沒有多少敬意,便把王前輩和蔣前輩兩位安排到距離厲同較遠的院落。
接下來數日,厲同自己修煉自己的,倒是也和那兩個前輩沒有碰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