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詫異間,念同樓已經有人走到一旁,對負責招待的弟子輕聲說起話來,那弟子遲疑一下,過來小聲對柳長老請示。
柳長老詫異地看了厲同一眼,對那弟子點了點頭,那弟子方纔快步跑回去。
厲同倒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念同樓的屬下請求唱禮單,並且要求表明禮物是送給厲公子的。柳長老那詫異的眼光也正由此而來:念同樓若是不知道厲同的實力是築基境界強者,怎麼會這樣行事?
還是說,厲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念同樓的人獲得了情報?
考慮到厲同是築基境界的實力,這種可能似乎並不存在纔對。
就在這時候,那名丹霞派弟子已經接過了禮單,開口唱到:“念同樓恭賀厲公子返回冀州府,重回丹霞派,恭送先天通氣刀十柄!”
隨着這一聲唱,頓時惹來丹霞派上下一陣驚呼。
先天通氣刀?十柄?
原本正在和張韜說客氣話的邱掌門頓時回過頭來,看向了身後。
那些擡着箱子的壯漢此時已經先到了丹霞派的練武場上,聽到十柄先天通氣刀之後,便有十名壯漢打開箱子,露出十柄長短、形狀各異的先天通氣刀來。
見到這等重禮,邱掌門再也按捺不住,對那老者張韜問道:“張樓主,你們此行所爲何來?”
張韜面帶笑意:“正是爲了恭賀厲公子飯回冀州府、返回丹霞山而來?怎麼,邱掌門對這禮物不滿意嗎?據我所知,厲公子正是先天境界的強者,又是管用刀法的好手,這十柄先天通氣刀給厲公子用,正是寶刀配英雄,再好不過了。”
邱掌門等人大感愕然,厲同也同樣心中愕然,向前一步,站在那張韜面前問道:“你到現在還以爲我是先天境界的武者?既然如此,你爲何會給一個普通的先天武者送這樣的大禮?還特地要唱禮單,告訴是要送給我一人?”
張韜聞言,連忙笑道:“厲公子謙虛了,你昔日就曾經以進入先天境界不久的修爲,接連擊敗先天境界的多名好手,連先天后期的強者也都敗在你手中。以你的潛力,又去了天台山六大門派,我們念同樓只要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們應該要怎麼做。”
厲同神色便冷:“滿口謊言!進入天台山六大門派的天才數量足有一兩千,你們念同樓每一個都送這樣一份重禮?這種謊話騙得過誰?”
那張韜頓時神色尷尬起來,乾笑兩聲:“厲公子果真如同傳說中的那樣英明神武,我的這點小伎倆簡直輕而易舉地就被公子看破了。只不過我也有着自己的苦衷,還請厲公子不要多問,安然受了這些禮物,小老兒也心安許多。”
柳長老冷冷哼了一聲,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們念同樓探聽我們丹霞派的消息,此事我們尚且沒有和你們算賬,這樣不明不白的重禮,我們又怎麼敢收下!”
厲同頷首:“不錯,正是這個道理。張韜,這禮物你要不說出一個名目來,我絕不會收下。除此之外,你們念同樓在丹霞派安排下的探子也最好給我收回去。”
張韜面容苦澀,卻又不得不陪着笑臉,說道:“柳長老,厲公子,你們總要明白我們這些做下屬難免要有身不由己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忽地想起什麼,面容一變急忙改了口中的話:“我對厲公子自然是十分敬仰的。這小小禮物,實在不成敬意,厲公子就請收下,當做我個人的禮物,如何?”
這一番前後不一的態度變化,頓時引起了厲同等人好奇。
這張韜前來送禮,居然還是身不由己的?那叫他來送禮的人是誰?自然是他的上司。
他的上司是什麼人?雲夫人,還是其他人?這個人爲何又叫張韜送來這樣的禮物?
從第一樣禮物“十柄先天通氣刀”來看,那送禮物的人根本還不知道厲同的修爲已經達到築基境界,還以爲厲同是先天境界的人。
蹊蹺之處便在於此——念同樓天下知名,樓內先天武者加起來只怕不下數百人,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爲何會無緣無故的送出來重禮,討好厲同這個他們認爲也是先天武者的人?
討好強者,或許還說得過去,討好一個和他們實力相差不多的人,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雖然張韜的模樣似乎有些可憐,但是厲同並沒有因此就胡亂揮灑自己的同情心,冷笑道:“當做你個人的禮物?這可不行。叫那個想要送禮物給我的人來見我一面,我很想看一看這個人究竟有着什麼目的,又準備做些什麼!”
張韜張了張口,似乎有些焦急起來:“厲公子!你就當做可憐我這個老頭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收下這些禮物,如何?這樣又不是難事,厲公子爲何就不願意?”
厲同淡淡道:“我願不願意,自然是我自己決定。這些禮物,我一件不收,不僅不收,我還準備去念同樓看看,看看究竟是誰想要在背後搞鬼!”
“厲公子!”張韜渾身一抖,極爲悽慘地大叫一聲,“難道你要逼死我這個老頭子不成!”
“我何時逼你了?告訴我事情原委,我便收下這些禮物。若是不說,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還是要去找念同樓的麻煩。”厲同倒負雙手,冷冷說道。
張韜臉色發白,短鬚微微顫抖,過了足有十多個呼吸時間,方纔顫聲說道:“厲公子,我死,自然不足爲奇,也毫不可惜。但是能否請厲公子答應一件事情?我死之後,請厲公子也不要對付念同樓。”
“並非是念同樓擔憂厲同報復,只是我這老頭子有些擔憂那些粗人不知好歹和輕重,將厲公子這樣尊貴的人物傷了……哪怕是傷了厲公子一分一毫,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才行!”
他這話說來倒是十分詭異:原來念同樓並不是怕厲同去報復,而是怕厲同去報復,手下有人不知好歹,傷害了厲同——倒像是真心實意爲厲同考慮一般!
厲同聽的卻只覺可笑:“你們能夠傷到我?就憑你們念同樓?你最後一句話說的其實還是有些錯了,你們傷不了我一分一毫,但是你們惹到我一分一釐,我也會叫你們念同樓不知道多少人家破人亡!”
張韜聞言,頓時面露絕望之色,雙膝一軟,跪倒在厲同面前:“厲公子,你要小老兒如何做才肯罷手?”
“告訴我事情原委,你爲何要給我來送這一份重禮!”厲同說道。
張韜閉緊了嘴巴,臉色煞白,跪在地上也不再說話。
厲同沉吟一下,實在感覺詫異——若是念同樓對自己有什麼陰謀和圖謀,這張韜怎麼也不該是這種反應纔對。就看張韜這副打死了也不敢多說的模樣,就顯然不是一個實施陰謀的好人選。
再看張韜的反應,對於厲同的恭敬和敬畏又是極爲明顯的,似乎厲同真的身份尊貴,是什麼大人物一樣……
這件事情實在是處處透着一點邪門的感覺,叫厲同絲毫想不到對方這樣做究竟所爲何來。
柳長老忽地冷冷開口:“張韜,你是來送禮的,可曾知道你的送的禮物爲何厲同不收?”
張韜茫然擡頭,心中不解。
“因爲厲同如今已經是築基境界的強者,自然根本不用收這種先天武者的禮物。你送的十柄先天通氣刀,在普通的先天武者眼中或許可貴,但在厲同眼中,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隨着柳長老的話,張韜面上的表情也漸漸變的精彩起來,先是驚喜到不能置信的模樣,驚喜之後又是愧疚,對着厲同磕頭告罪道:“原來如此,小老兒實在不知道厲公子原來武道之路精進如此,居然已經是築基境界的高手,雲夫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也極爲歡喜……”
厲同訝然:“這些禮物,是你們念同樓的雲夫人送給我的?”
張韜聞言,頓時臉色慘白,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隨後又慘叫一聲:“厲公子,他日見了夫人,告訴他小老兒有負所託!”
說着話,擡起手來便朝着自己額頭打下去,動手之時手上帶着白色先天氣芒,原來竟也是一個先天武者!
厲同腳尖一擡,將他直接踢到一旁去,冷聲道:“想死也一會再死,我要問的事情你還沒說,誰叫你死了?”
隨着柳長老的話,張韜面上的表情也漸漸變的精彩起來,先是驚喜到不能置信的模樣,驚喜之後又是愧疚,對着厲同磕頭告罪道:“原來如此,小老兒實在不知道厲公子原來武道之路精進如此,居然已經是築基境界的高手,雲夫人若是知道了,定然也極爲歡喜……”
厲同訝然:“這些禮物,是你們念同樓的雲夫人送給我的?”
張韜聞言,頓時臉色慘白,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嘴。隨後又慘叫一聲:“厲公子,他日見了夫人,告訴他小老兒有負所託!”說着話,擡起手來便朝着自己額頭打下去,動手之時手上帶着白色先天氣芒,原來竟也是一個先天武者!厲同腳尖一擡,將他直接踢到一旁去,冷聲道:“想死也一會再死,我要問的事情你還沒說,誰叫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