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的眼神盯着厲同,清同相手掌在腰間一拂,一疊符籙出現在他的手中,口中厲聲喝道:“廢話少說,厲同,今日便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見他如此殺氣騰騰,青玄門內不少弟子倒是都不由有些擔憂起來厲同,清同相這麼有把握,莫非是實力又有進步?厲同雖然一貫厲害,但是如今畢竟只是先天九層。
先天九層和築基境界雖然只有一步之遙,實力差距卻是不可逾越。厲同上一次雖然贏了,但是卻是因爲出其不意,這一次清同相做好了準備,厲同還能夠應對麼?這在衆人看來,的確是一個懸念。
當然,瞭解內情瞭解厲同如今真實戰力的青玄門宮師祖、五位武道金丹強者以及畢需、金師兄、江流鶴卻都對此戰毫無半點懸念。
厲同連手持落微劍、築基境界四層的勾理都能打得過,如今落微劍更是到了厲同的手中,這清同相能夠贏了才叫咄咄怪事!
厲同也並不多言,僅是向前走出幾步,與清同相對面而立。
雖然身上並未再有動作,雙手卻已經緊握成拳,拳頭上漸漸泛起淡淡紅色。
幾個呼吸之後,淡淡紅色化作了極爲深沉鮮豔的紅色光芒,就如同在火爐中夾出的木炭一樣,雖然上面並沒有火焰但也絕不會有人懷疑這上面的溫度是不是能夠升起火來。
修爲到達先天九層之時,這便是火屬性先天氣芒該有的模樣。
見到厲同的先天氣芒屬性居然是火,清同相和符甲派劉掌門臉上俱是微微一怔,隨後清同相便又放下心來:他的先天氣芒屬性雖然是火,但是終究沒有變成築基境界的元氣屬性,自己又有什麼擔憂的?
符甲派劉掌門雖然也是心中釋然,卻又在心中多想了一層:青玄門和符甲派的敵對已經難以消解,這青玄門的天才厲同之前還沒有屬性,如今卻有了專門針對清同相“紙屬性”的火焰屬性,這是在新入門弟子比試大賽之後青玄門對厲同的刻意培養嗎?
若真是如此,待到清同相和厲同兩人成長起來,青玄門和符甲派兩派只會變得更加水火不容吧?
轉念又一想,有那人給的那神奇功法在,符甲派五十年之內便可大興,到時候青玄門又算得了什麼?厲同也就根本不足爲道了!只是不知道那人爲何專門針對青玄門的三名弟子出手,剛剛還特意告知我江流鶴、厲同、蘇生望三人姓名,難不成他和青玄門有什麼仇怨嗎?
劉掌門心中尚未想完,就只聽場中一聲厲喝,手持符籙的清同相搶先出手了。
劉掌門便收回念頭,朝着場中看去:只見清同相身上接連閃爍起來數道光芒,將他身體周遭防護的結結實實。緊接着,清同相手掌一揚,兩道符籙一起飛出,朝着厲同砸了過來!
厲同站在原地,身形一動未動,身體周遭冒出一層紅色先天氣芒,迎接這兩道符籙的轟擊。
兩道符籙化作兩道腰身粗細的碧藍水劍,朝着厲同劈斬而下,砍在厲同兩邊肩膀上,發出一聲金石交擊的巨響!
厲同站在原處,身形一動不動,衣服上僅僅破了兩個口子罷了,皮膚上竟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嘶——好硬!
在場衆人有見過厲同當初表現還僅僅是心中稱歎,之前未曾見過的,這一下便明白了厲同的身體究竟有多麼強橫——築基境界的符籙居然可以憑藉身體抵擋,這要多堅韌的身軀才能做到!
“好身軀!”元師祖猛地一擊掌,讚歎道。
宮師祖不動聲色:“修爲也不錯。”
元師祖這才皺起眉頭來,沉聲道:“十五歲先天九層,這個修爲的確是不錯,但是十五歲有這樣的煉體修爲更是千年也難以一遇,宮師兄,此次算我求你的。鍾元派願意爲了厲同這孩子欠下一個人情,只要宮師兄一句話!”
宮師祖睜開雙眼,微微搖頭:“並非是我要和你爲難,實在是厲同也是我青玄門需要的天才,你可知道,他這個先天九層的先天氣芒渾厚到何種地步?遠超尋常先天九層數十倍!這樣的天資,這數千年來我都未曾見過!”
“尋常天才,快速突破境界之餘總是基礎薄弱,修爲也稍弱於普通境界武者,只有靠着長輩賜下丹藥、神兵利器才能穩勝,他卻是全然不同,甚至我曾想過,是否是上天要叫我青玄大道通行於天下,纔有了厲同出現。”
元師祖聽到厲同的先天氣芒渾厚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宮師祖的言下決心——青玄門一貫講究渾厚的修爲是取勝的關鍵與基礎,厲同既然有此天賦,宮師祖是萬萬不可能放人的。
既然這樣,厲同這個煉體的天才的確是不能夠得到了……
“未免太過叫人遺憾。”元師祖開口說道。
宮師祖卻是微微搖頭:“有何遺憾?我們這些人也曾經看過古籍,也明白煉體的道路究竟能夠走多遠。厲同若是給了你們鍾元派,他能靠着煉體修煉到何種地步?到最後返璞歸流,還不是一樣要回到我們青玄門的道路上來?”
元師祖默然不語,擡頭朝着正在場中的厲同看去,再也不說想要厲同隨他去鍾元派的話。
鍾元派雖然崇尚煉體,但是煉體到一定地步,依舊是要修煉修爲的。傳說中以煉體獨步天下,那是上古的修煉者們纔有的事情,如今那些修煉之法早已經失傳。厲同若是跟着去了鍾元派,或許一時能夠在煉體上光彩奪目,久而久之,說不定反而是毀去了這樣一個天才!
兩位師祖言談說話,自然沒有第三人可以得知他們說了什麼。說話之間,場地之中厲同和清同相你來我往,更不停手,竟是已經要分出勝負來了。
“清同相,你的手段除了符籙,就沒有其他了?”
承受了兩道碧藍水劍之後,厲同開口說道。
清同相冷哼一聲:“只有符籙,就夠了!我看你皮糙肉厚能夠堅持到幾時!”
說完之後,清同相再次拋出兩道符籙來,朝着厲同砸過來。
厲同冷笑一聲,腳下猛地一踏,身形驟然加速,到了清同相面前,不僅和兩道攻擊的符籙交錯而過,更是一拳重重砸了下去!
清同相見他反應如此迅捷,似乎比去年交手之時更快了幾分,也不由地悶哼一聲,手掌一擡,兩道防禦符籙握在手中,看厲同如何進攻。
嘭!
一聲悶響,如同撞鐘一般,清同相頓時面露驚色,厲同這一拳頭,瞬間就把他佈置下的防禦打破了兩重!
不過這卻還不算完,就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厲同的拳頭再一次舉起,又一次朝着清同相砸了下來。
“嘭!嘭!嘭!”
接連三拳之後清同相身前佈置下的那些防禦符籙居然都被硬生生砸碎!瞬間變作了漫天飄飛的紙屑!
清同相頓時心頭一緊,毫不猶豫地將手中兩道符籙變作防禦,與此同時,身體內調集紙屬性元氣,準備開始和厲同的貼身戰鬥。
他的顧慮算得上極爲及時,因爲就在下一個瞬間,厲同的拳頭便再一次揮舞過來,嘭地一聲響之後,直接打破了他剛剛佈置下的那兩道防禦。
緊接着,便又是一拳打在了清同相的身體上!
清同相的身體頓時隨着這一股衝力朝着後方飄蕩起來,便如同一個壯漢擊打了一張白紙,清同相的身體就成爲了那一張被打中的白紙,本身毫髮無傷,只是被力道帶着向後飄蕩。
衆人見到清同相這一手,頓時便都有些不看好厲同了:厲同的力量再大,畢竟不能夠給對方造成什麼傷害,到了厲同沒有力氣的時候,清同相豈不是想要如何勝利都可以?
厲同卻毫不在意,腳下再度重重一踏,身體爆發出一陣急速,瞬間追上了那因爲拳頭的力道還在空中飄蕩不定的清同相。
從上至下,又是一拳砸下來!
清同相情不自禁地驚叫一聲,卻是叫的有些晚了!
這一拳頭,厲同毫不留手,直接將飄飄蕩蕩的清同相砸在了大殿的石板地磚之上!
沒等清同相再要起身,厲同便又到了他的眼前,屈下身去,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轟!”地一聲巨響!
石板地磚直接被拳頭砸碎!厲同不管不顧,緊接着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火紅色的先天氣芒包裹在拳頭外圍,本來就讓紙屬性的清同相感覺到身體不適,這被按在地上,實打實的兩拳砸在他身上,饒是他已經運用了紙屬性元氣,將身體變作一片輕盈,依舊被打傷了內臟,一張口,一道血箭便從口中噴出,濺紅了一片石板!
血箭落地,其中竟有幾片碎末狀的肉塊——分明是內臟器官不知什麼地方被厲同的拳頭給硬生生砸碎了!
衆人凡是看的清楚的,都不由地在心中吸了一口氣,暗暗尋思自己被人一拳打破了內臟是個什麼滋味。尋思過來之後,不少人都暗暗抽了一口涼氣:好一個殘暴兇狠的厲同!這傢伙的拳頭好重!
比衆人的反應更快,符甲派劉掌門眼見清同相受此重傷,霍然站起,急聲叫道:“留人!”
厲同收住還要繼續打下去的拳頭,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清同相,起身走回了宮師祖的青玉牀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