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謝公子賞賜!”
老丁說着話,又要給厲同跪下行禮。趙紅娘、丁雲、丁晴也都面帶喜意跟着跪下行禮。
厲同這次倒是並不再阻攔他們,待他們都起身之後吩咐道:“去將我房間和被褥都收拾乾淨罷,我正要去拜訪那人。”
“是,公子!”
丁晴急忙應了一聲。
厲同微微頷首:“好好修煉,以後達到築基境界,可以給我做個幫手。”
“是,公子!”丁晴面帶紅暈,低聲答道。
厲同再次微微點頭,轉身離去。
過了片刻功夫,確定厲同的確已經走了,老丁一家人方纔都長長出了一口氣。
“老丁,他是不是變得更強了?”趙紅娘問道,“我感覺他比以前更加叫人害怕了。”
老丁笑着答道:“公子應當是變強了,否則絕不能從外面安然歸來。聽說江公子也拍了外門弟子出去,真不知道公子是如何躲過那些人的。”
“他變強了我們也有好處,你看你不是因此得到了回春符嗎?”
趙紅娘默然不語,心中終究還是有些怨氣難消。
丁雲沒有這麼多心思,想到什麼便說什麼,直接說道:“他想的倒是挺好,還想要妹妹築基境界之後還聽他的命令。等到妹妹築基境界之後,那也是外門弟子了,我纔不——”
“丁雲!”話還沒說完,老丁便怒吼起來,“你這個蠢貨!想死不要連累你妹妹!”
丁雲吃了一驚:“爹……”
“我們一家都是先天武者,是如何被公子壓制的,你不記得了?你還真以爲你妹妹成爲築基境界武者就能夠反抗公子了?”
老丁這話一出,丁雲頓時心內一片冰涼,瞬間想起了這種恐怖的可能:“爹,若是妹妹真的成了築基境界武者,難道真的不行……”
“當然不行。”這次卻不是老丁呵斥他,而是趙紅娘輕聲感嘆。
“厲同此人是真正的天才,這一次能夠突破重重艱難險阻飯回青玄門,就說明以後只怕那威名赫赫的江流鶴也根本壓不住他。像是這樣的人,把我們一家人握在手心之中,搓扁揉圓也不過是人家一念之間的事情而已,要反抗幾乎不可能。”
丁雲見到趙紅娘居然也這麼說,頓時心如死灰,明白這定然是真的。
丁晴小聲道:“其實,我也不是特別討厭……”
老丁見自家女兒此刻神情模樣,也變的若有所思。回過神來,看向趙紅娘,發覺她也面有憂色,心中再次重重一跳。
最好不要是那種可能……但願不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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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鋪成的小路,間或有幾叢矮矮的青草伏在腳下,走過去也聲音不大
。
這是一處頗爲寂靜的院落,厲同踏着青石板,第二次來到這院門口,輕輕叩響了門環。
這是畢需的住處,離開青玄門前,厲同就是從這個小院中購買了他的符紙飛鶴。
畢需是何平介紹給厲同的。
厲同在其他外門弟子中擁有頗爲兇殘的名聲,叫不少築基境界的外門弟子對他沒有好感又礙於規矩和師祖的關照不敢招惹厲同,但是對於曾經一起參加過新入門弟子比試的那些外門弟子來說,厲同在當初獨身一人挑翻了前來挑釁的符甲派的時候,厲同就已經成爲了他們中頗有親和力的人物。
而何平等四名雜役升爲的外門弟子也不例外,厲同那時候就和他們算是比較談得來。當厲同需要購買一個符紙飛鶴作爲下天台山的代步工具之時,對青玄門內大小事務極爲熟悉的何平就推薦他來了畢需的院落。
如今,厲同再一次找上門來了。
門環響了一次,但是並無人迴應。
厲同神色不變,再一次叩響了門環。
這一次,終於有人悄悄地打開了門,一個樣貌可人的侍女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厲同說道:“公子今日不在,改日再來吧。”
厲同平靜說道:“去告訴他,我是厲同。”
那侍女頓時渾身一抖,面色慘白。
“公子今日不在……”咬了咬牙,她哆哆嗦嗦地顫聲說道。
“叫他出來,或者我殺進去。”厲同淡淡說道。
那侍女終於受不住,驚叫一聲鬆了門,轉頭朝着院內跑去。
過了片刻,裡面響起一聲響亮的聲音,緊接着,一陣急衝衝的腳步聲響起,畢需帶着那侍女從房內快步走出來,面上帶着熱情洋溢的笑容。
“哈哈哈!厲師弟來了?快請進來!這賤丫鬟爲了偷懶,竟敢說我不在家,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已經懲罰了她,不知厲師弟是否滿意?”
在他身後,那侍女神色痛苦地捂着半邊臉,那半邊臉就如同被蟄了一樣,又紅又腫,一看便知道畢需的耳光並未手下留情。
“王磊被我殺了,勾理勾別兄弟也被我殺了,還有一個在山門口,見到我逃走了,你想要怎麼辦?”
厲同無視了畢需熱情的笑容,又冷又硬地說道。
畢需臉色發白,張着嘴、臉上的笑意迅速退去。
他雖然早已經猜測厲同實力強勁,早早就準備不和厲同爲敵,此時聽到厲同的話,依舊忍不住地心中震驚。
他真的做到了!殺死王磊只是一個開始,殺死和畢需修爲境界一樣的勾理,便說明他有了足夠殺死畢需的能力
!後面居然連金師兄都不敢對他出手,更是說明了他此時此刻的實力!
他如今不過是先天九層而已,就有着這樣恐怖的實力!
這個厲同,太恐怖了!
“我當初爲什麼爲了討好江流鶴而去得罪他?我早該想到他是和江流鶴一樣的人物!”此時此刻,畢需的心中除了恐懼和震驚之外,更多的是沮喪和懊悔,竟然沒有半點想要和厲同戰鬥的想法。
厲同此時的實力表現,叫他根本生不起來戰意。
“你想要怎麼做?”厲同再次問道。
畢需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在地上:“請厲公子網開一面,繞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厲同心中驚訝:這畢需好歹也是築基境界武者,如今居然會給自己這個先天九層的武者下跪,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
或者說,他簡直不能說是膽小,根本就是爲了活命不要任何臉面。簡而言之,就是未免太過不要臉。
厲同心中驚訝,跟在畢需身後的那名侍女心中的驚訝更大:厲同的名聲她也聽說過,畢需最近這兩日不安的原因她也明白。就算如此,她也難以理解,爲何畢需只是聽厲同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跪下求饒。
這實在有些叫人感覺到匪夷所思……
看着畢需下跪求饒的可憐模樣,厲同倒是感覺不用多費口舌了,直接說道:“你想要我饒你一次?”
畢需跪在地上點點頭。
“那你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來才行。”厲同說道。
“代價?”畢需重重點頭,“我有!我有!我有很多靈石,我還製作了很多符籙,只要厲師弟你需要,我可以全都交給你!只要你願意放過我!”
厲同有些無言以對了。
他從沒有遇上過這麼膽小、這麼不要臉面、這麼痛快求饒的傢伙。還沒等他威逼恐嚇,也沒等他動手,對方身爲築基境界武者便先對自己跪下了,還要交出靈石和符籙……
這還要他如何去做?
“如此甚好。”
厲同發覺自己連打家劫舍的壞人都不能扮演下去,只能夠乾巴巴地說出這句話來。
“那就最好了!”畢需陪着笑臉說道。
厲同微微沉吟,說道:“我倒是對制符方面的事情有興趣……”
畢需頓時瞪大了眼睛,面帶苦色:“制符又累又苦,而且花紋複雜,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厲師弟萬萬不要……”
“嗯?我用得着你來教?”厲同冷聲反問。
剛剛悄悄站起身來的畢需頓時身體一晃,毫不猶豫地再次跪倒在地:“我一定好好教厲師弟制符,叫厲師弟精通制符的手段
!爲了厲師弟生意興隆,我以後都不制符了……”
說道後面一句話,他明顯心疼的厲害,連聲音都低沉了下去。
厲同聽得十分好笑,這才明白畢需剛纔說制符的壞處,原來是以爲厲同要學了制符之後和他搶生意,所以才推諉遮掩。見到厲同似乎要發怒,他竟然再一次很利索的跪下了。
這等表現,不止叫厲同吃驚,就連畢需身邊的侍女也吃驚不小——伺候這位畢需公子近十年,怎麼就沒有發現過這傢伙這麼不要臉?
微微搖頭,厲同讓畢需站起身來,然後才說道:“這件事情你放心就好,我是無意和你爭搶什麼符紙的生意,只是單純的對製作符籙有些興趣。”
“真的?”畢需轉憂爲喜,喜笑顏開,“厲師弟原來並不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真是大仁大義、大智大勇、蓋世無雙、不爲一點區區好處所動搖,叫我欽佩不已……”
畢需連這等話居然也能說得出來,他身後那侍女聽得直牙疼,深感羞恥。不過隨後她便意識到,自己的牙疼或許也不僅僅是心裡的錯覺,而是之前畢需給她那一巴掌,是真的打掉了牙。厲同微微點頭,不動聲色:“即使你這麼說,你的靈石和製作好的符籙,該給我的還是都要給我。”正在大聲說話的畢需頓時張大了嘴,像是被掐住了咽喉,隨即便垂頭喪氣地道:“好吧,厲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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