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夫人?
厲同心中自然明白自己連過夫人到底是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不過,多少也算是託了這位素不相識的過夫人的福,厲同沒有被渭州府各大家族一擁而上,反而讓各大家族包括於家和張家都成爲了態度堅定的中立者。
厲同本來想要解決這件事情,考慮到的便是渭州府各家族各懷鬼胎,真正與自己爲敵的只有左、王、於、張四個家族。因此他纔有自信與這些家族當面周旋,並且要解決這件事情。
厲同本來是這樣想,但是確有兩件事情出乎了他的預料。一件是好事,以金家族長的推測爲開頭,整個渭州府的各家族都將他錯認爲了那個過夫人的孫子。
另一件事情卻是壞事,厲同並沒有預料到先天中期的武者和先天前期的武者之間實力差距竟會有這麼大。先天中期已經費了些手腳,而這還不算完,他接下來還要面對比先天中期的武者更加強大的先天后期的武者!
先天后期武者比先天中期的武者又強在何處?
厲同看着那頭髮蒼白,神情平穩的左家老者,暗暗提起了警惕之心。
那頭髮蒼白的老者見他也不答話,只是微微一笑:“年輕人,看來你不只是心性過人,對於戰鬥同樣有着敏銳的觸覺。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你不是我的對手,所以才感覺心裡有着壓力?”
微微停頓之後,這白髮老者說道:“對於死亡,誰都會有壓力。其實這也不怨你,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年紀輕輕就已經躋身於先天高手的行列,未來成就不可限量,的確是死了可惜。”
厲同平靜地看着,嘴角翹起一點微微的弧度——這白髮老者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他似乎已經可以猜出來了。
白髮老者神色一冷,喝道:“但是,你不得不死!你如此和我們左家爲難,老夫饒你不得!姓過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聲若雷吼,白髮老者橫眉怒目盯着厲同,看着他的反應,只待他心神受挫、神色驚慌便一舉向前,將對方一舉拿下!
出乎他的預料,厲同卻沒有半點驚慌失措的感覺,反而是雙眼直視着他,露出一個笑容:“你白費心機了,這樣的伎倆,我已經看出來了。沒想到先天七層的先天后期武者對付我這個初入先天的人,竟也會這樣煞費苦心!”
白髮老者神色一怔,厲同卻不等他反應過來,身影霍然向前,大大踏出一步,長刀帶着一道黑色刀芒朝着那白髮老者當頭劈下!
好厲害的小子!
白髮老者腳下輕輕一踏,向後退去,極爲輕鬆地避開了厲同的這一次攻擊。
他對這“過公子”施展攻心之策,爲的就是要十拿九穩,沒想到這“過公子”竟然瞬間識破了這個小手段,並且用言語回敬回來。
這還不算完,“過公子”還利用白髮老者這一瞬間的愣神時間,當機立斷發動了進攻!
這可是白髮老者自己設想的進攻手段,轉眼之間,這年紀輕輕的“過公子”識破了這個小手段,並且用同樣的方式完成了對白髮老者的進攻。這簡直是用白髮老者自己的招式來對付他,怎麼能不叫他讚賞?
當然,心內越是讚賞這少年天才的天賦和靈性,白髮老者的殺機便是越重。
渭州府左家和這個過公子的恩怨已經是開頭沒有回頭箭了!這過公子越是天資驚人,他就越是要死在這裡!
否則,只要等上十年,不,說不定只要五年……這過公子一人便能夠覆滅整個左家,到時候將再也無人可以制住他!
心中殺機沉凝,白髮老者畢竟是經歷過風吹浪打的人,此時面上依舊輕鬆,半點殺機也不顯露。
厲同見到自己的進攻竟然被他用這樣輕鬆的方式躲過去,眉頭微微皺起:這白髮老者如今表露出來的速度,似乎已經超過了自己如今揹負着一倍重力的速度……
這下可不好辦了,攻擊到對方纔是一切的前提,對方若是超出自己的速度,那一切都很難達到。
白髮老者也看到了他皺眉,口中笑道:“年輕人,你也察覺到了吧?先天后期和先天中期是完全不同的層次,和先天前期更是天壤之別。或許你曾經習練極爲深奧的煉體功法,讓你的身體強度、力道、速度都遠超同等修爲之人,但是進了先天之後,這種差距便會漸漸縮小。”
“而真正能夠決定你走到哪一步的,是你的境界和層次。追求身體的強大,你本身就已經走上了一條邪路!”
厲同神色平靜,不動聲色:“哦,原來如此,這麼說你走的是正道?”
“當然是正道。”白髮老者傲然微笑。
“那你爲何白髮蒼蒼,卻依舊一無所成,連築基期也達不到?”厲同淡淡問道。
白髮老者大怒:“狂妄無知!築基期豈是人人可以達到的?不光是一聲追尋,更要看機緣和運氣,你小子知道什麼!”
厲同腳步向前,再度揮刀砍過去:“我只知道,你又上當了。”
白髮老者愕然,避開厲同這一次的攻擊,回想一下,剛剛自己的初衷正是要言語攻擊“過公子”的武道,讓他心生疑惑。偏偏這過公子反口兩句,說中他沒有成爲築基期高手的痛楚,讓他心神不定起來。
饒是白髮老者活了百多歲,修身養性已經到了一定程度,這時候也忍不住在心內暗罵一聲:孃的,這小兔崽子看上去不喜多言,一開口卻是好尖利的一張嘴!
看來想要靠言語動搖對方,以便十拿九穩的辦法算是失效了,那麼幹脆便直接動手,冒一點風險,用實力直接壓服那個小子!
腳下一點,白髮老者的速度驟然加快,來到厲同面前,擡手朝着厲同咽喉抓去!
厲同微微皺眉,擡起長刀迎上這白髮老者的手掌!只見這白髮老者的手掌周圍赫然圍繞着一層鮮紅色的先天氣芒,與厲同手中的長刀微微撞擊一下,便全然無事地捉住了長刀刀身。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裹帶着鮮紅色先天氣芒的手掌卻也擡起,重重地印在厲同的胸腹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