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書一行人出了廣場,石土子、石鳳子各自找地方修煉去了。石然子也準備告辭離去:“師弟,今日師父所講你且好好消化吸收,爲兄也要找個僻靜處修煉去了。”
韓子書漫不經心的走着,梳理着石詩剛纔的話語。覺得自己正是投對了門派,誓要在魂力一道取萬人之上徑、奪天地之魁首。想到了石詩說過的幾卷法訣,不覺擡眼看向了藏經閣這座屹立在半山腰上的青黑色的寶塔。若有所思的眨眨眼,自己也是時候想辦法變強了。
“師兄,不知剛纔師父說的那幾部功法、、、、、”韓子書叫住石然子欲言又止。
石然子順着韓子書的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藏經閣,漫不經心的說道:“奧,師弟,你是想學基礎功法啊,按說你剛進門,魂力尚淺不宜接觸擊殺類的功法訣竅,不過、、、、也沒關係,學學也無妨。”
韓子書趕緊道:“謝謝師兄。”
石然子微笑着擺擺手:“咱們門派人丁稀少都如自家兄弟一般也沒有那許多門規戒律,所有東西都對門內弟子開放。不像有的門派對門內弟子藏着掖着,只恐弟子學的核心。只是、、、、、”石然子轉念一想似乎有些禁忌。
“沒事,師兄有什麼您就說,如果不方便我定不會強求。”
“師弟啊,倒是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是寶塔第一層是供弟子參閱學習功法、典籍的,二層是百樣兵刃,供弟子挑選擇拿。這兩層都是可以隨意進出的。但第三層是不可隨意進入的,也是我門中禁忌,連我也是不能進去的,師父是多次叮囑過我們的。”
“師兄儘管放心,第三層我是斷然不會踏入半步的。”
“嗯,切記。”
說着,兩人便來到了藏書閣近前。周圍正是綠樹蔥茵、林石攀撓。寶塔穩如磐石的立在那裡。綠樹蔥茵間,蓋華熠日增蓬輝,流轉千載一語成。碎石攀撓,流光泄盡萬古名,只願深山大道證。這是踏入強者之列的第一步,這是功法造就泯恩仇。
石然子先是對着寶塔三叩九拜,方推門而入。厚重的灰塵飄飄灑灑,塵粒微小在豔陽下跳動。室內卻一塵不染甚是清潔。十幾團閃閃爍爍的光圈靜默在書架之上。第一層紫光團中包裹着十幾本古卷,二層黃色黃團中也包裹着十幾卷書,第三層只有一卷便體紅光滴血般的豔紅色刺人眼球,光表不斷有雷絲流動,紅藍相間滋滋作響。
韓子書呆呆地看着架子上的書,內心澎湃激昂,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
石然子拍拍韓子書的肩膀,走向第一層架子上的兩本書。隨意一揮便落入手中。“師弟,這兩本書便是基礎功法的兩部,名喚《無情訣》和《忘我訣》。”
韓子書看看石然子:“師兄,可否詳解?”
“修煉《無情訣》需自斷三情六慾,一生孑然一身,做到逍遙自由無牽無掛,需舍友、愛、親、義、恩、德所有的羈絆。一旦做到這些,功力便是突飛猛進,一日千里。而修煉《忘我訣》修煉時需靜守合一,心無雜念與天地一體,修煉速度上卻不比前者。”
韓子書聽完愁眉不展,始終不能下定決心。
石然子似是看出韓子書心中所想,哈哈笑了起來:“傻師弟啊,二者選其一便可。畢竟讓充滿感情的人變成個沒心沒肺的武癡,誰都做不到的。”
韓子書長舒了一口氣,拍拍胸脯:“師兄,我選第《忘我訣》。”
“好,給你,拿回去看吧。”說着把那本書拋給了韓子書。
“發明《無情訣》的人真是個武癡啊。”韓子書小聲嘀咕着。
“對了師弟,記住切不可冒進。具體的修煉之道,過幾天師父會教給你的。”
“是,師兄。”
韓子書抱着法訣,興沖沖的準備去找石詩指點,但立時又止住了腳步。師父既然沒有傳我法訣的具體修煉方法,肯定是有一定道理。我若是貿然前去,大爲不妥。想到這裡便止住了腳步,隨便找了處山崖峭立處攤膝坐了下來。
書卷,手感光滑質地綿軟輕且溫暖,上書《忘我訣》三個篆體小字,輕劃指尖翻動書頁。其內全無練習之法,只書頁餘詩句。韓子書百思不得其解,決定嘗試一番。於是屏息凝神,腰背拔直照着書本詩句口脣輕啓。
“諸般皆爲座上客,來也去也空去也。
浮華浮夢萬千遊,直教寸心得且過。
木兮河兮星辰兮,緣去,只隨煕風化空空。
拋卻塵間事,踏足並前行。
道可畏乎,君入只是一剎定。”
韓子書輕輕頌完詩句,靜默片刻緩睜雙眼。目力所及如舊,耳聽四方依然,身臥磐石照搬。花是花,草是草,天還是那般藍水還是那樣綠,全無變化,毫無反應。緊皺眉頭,思索片刻。看了看書,再次閉目凝神,輕啓口脣:“、、、、、木兮河兮星辰兮,緣去,只隨煕風化空空、、、、”說完之後,靈臺緊縮、劍眉輕皺,一絲絲的靈魂力經由身體四肢入血管脈絡,如河匯大海般全部注入靈臺。頓時感覺靈臺內靈魂渾渾有力,力量滾滾。但也僅僅如此,片刻後睜開眼睛,還是一切如舊沒有任何變化。
韓子書雖幾番嘗試無果,但無絲毫苦惱之色。反而越挫越勇,全然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勢。可謂成事者堅韌,大能者倔強,得道者興勇,三者缺一不可乎。
韓子書重新盤坐,雙手微垂,身體鬆懈,閉目凝神,緊守靈臺。魂力一絲絲匯入靈臺,儲蓄待發。然後默唸了一遍詩句,時不過三秒。突然靈臺內靈力集中匯成一道刺目的銀光,毫無保留的射向那些詩句。此時詩句已成渾圓一體,道道強光四溢,毫不示弱,毫無坐以待斃之勢,猛然一個閃移衝入靈臺之中。詩句、魂力膠着混合在了一起。
韓子書滿頭大汗,身體顫抖不止,眉頭緊緊擰在一起,緊接着又快速舒展開,又再次擰在一起,如此不斷反覆。太陽穴更是鼓脹凹陷扭動不止。在這電光火石間韓子書還保持着一絲清醒在在緊急思索着對應之策。完了完了,這是要炸裂我靈臺,粉碎我靈魂叫我一命嗚呼啊。在這種情況下一切都顯得毫無意義了,魂力開始有渙散的跡象,一旦魂力被詩句擊碎就表明着生命的終結了,一切都來得那麼倉促和突然。
‘呔’。就在韓子書已經放棄與命運的鬥爭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驚動天地的猛喝聲,隨之靈臺內的那團詩句便頃刻潰散,化作點點銀星四下融入韓子書各經絡脈葉之中。大喊聲還在繼續:“集中精力,凝氣、收神,聚、、、、魂、、、”最後兩個字大且拖長。韓子書被這聲音驚醒,趕緊再次恪守靈臺。身上四通八達的脈絡內靈魂力又是抽絲般向靈臺內流動。只是每隨魂力流動,便把之前吸入的詩句銀星融入其中。等所有靈魂匯入靈臺。伊然金銀兩色交相呼應,一點點匯聚一點點融合,不斷扭動伸縮。須臾間化成人形,還在繼續變化。頃刻後一個如韓子書一般無二的小人便端坐在靈臺之內了。
“木兮河兮星辰兮,緣去,只隨煕風化空空、、、、、”
“去”韓子書感到被魂力包裹下的詩句與魂力融爲了一體,帶着隱隱的殺機,變成如蠶絲一般的透明細線。這細線掠過河川,河邊的一草一木清晰可見,甚至花芯在一點點的生長蠕動都看的清清楚楚。河裡一條條小金魚、肥鮎魚、大青魚捕食的細微動作亦能清晰可見。只是剛走到山巒盡頭,卻感覺後續無力,再也擴散不出去了。接着便掉頭向上衝去,天藍的耀眼,雲白的發光。一隻只高鳥半閉着雙眼悠然自得,一層層空氣如波濤般忽遠忽近。只是走着走着又後續無力了。拼命再往上衝,卻發現模糊不清,眼皮跳動眉頭不由得微皺,很不舒適。
“臭小子,別冒進。你靈魂修爲還不到家,鎖定目標。”
魂力細絲折回頭繼續遊蕩,忽山頭一棵榕樹,樹冠遮天蔽日樹幹粗壯如鬥,樹根盤垣錯節。細絲像找到了目標,嗖的一聲一圈圈纏上了樹幹,不消片刻便融入了樹木之中。
韓子書緩緩睜開眼睛,頓覺神清氣爽,彷彿脫胎換骨,涅槃重生了一般。立起身輕抖了都衣衫。突然想到剛纔似有一人一直在指引自己,猛地轉身:“師父。”因着激動和感動眼眶火辣辣的滾燙。石詩沉下臉來:“好男兒志在四方,怎可輕易落淚。”“師父,您怎麼來了?”韓子書用衣衫擦了擦眼睛。
“傻小子,我要是晚來一步,你怕是性命便毀於一旦了。我知你靈魂非於一般,但是你卻不知道該如何運用。更不知《忘我訣》乃因天性所創,具通靈性非與其相融而合,是要弒殺其主的。”石詩嚴肅的說道。
“多謝師父救命之恩,都怪我貪功冒進了。”
“恩,雖然你現在掌握了《忘我訣》。但是這部法訣僅僅只是一部單一的功法,也就是‘困’字訣。單單對付類似樹木之類的死物尚可,如果要殺敵破陣需要配有兵刃和‘擊’字訣的,那樣纔算完善。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先。”
“師、、、”韓子書張口欲言,可石詩已飄然離去了。等韓子書無奈離去。石詩在半空顯露身形,嘴角微揚:“此子佳才也,明天我倒要讓你們這幾個小崽子看看你們的師弟絕非等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