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五:我的主人,抉擇吧

身上亮着無數如同星辰的光點,齊石身周纏繞着一條環繞紫電的青龍。與那形如三角,身體扁平,通體好如通透白玉的珍獸對峙着。

“渾身無力,勉強站着,這樣不行啊。”齊石以神念與幽交談着。

“那我幫幫你。”幽那幽冷聲音在齊石腦海纔剛剛結束,他就突然感到一陣電擊突然擊來,一時虛弱無力的身軀不住顫抖,一下跪在地上。

“啊!啊!啊!……”齊石跪在地上張口大叫,卻是那青龍周身紫電擊打在他身上。

齊石身上皮膚好似冒着焦糊味道,緩緩站起,卻是有些立足不穩,他身上的如同星辰的光點已然消失。

滿是怨恨的撇了一眼繞在身周的青龍,齊石揮舞手臂喚出數到粗如嬰孩手臂的青色雷光劈向那珍獸。看見齊石已經無礙,青龍一聲龍吟,攜着紫雷向着那珍獸遊動而去。

那珍獸扁平身體上的一對碧綠眼珠一凸,那三角形的嘴一張,發出一陣尖銳叫聲,直讓人心煩,耳膜生痛。

那十數條剔透觸鬚虛空一點,一個水藍圖案一閃即逝,隨後地上開始冒出一個個小小水泡,不斷咕咚、咕咚的冒着清水。

一道符籙散着好似精鐵光芒,凌空變化,出現一座小山,冒着通紅火光。小山懸停在齊石與珍獸之間,如同火山,向外吐着團團通紅火焰。

陡然間,地上就如同附着着一層薄膜,讓齊石難以站穩,卻是那珍獸施法而出現的清水。

齊石難以站穩,施法不便,只有靠着化爲龍身的幽向着那珍獸攻擊,引得那珍獸不斷髮出尖銳叫聲。

“飛起來。”幽冷的聲音在齊石腦海中想起。

然而那珍獸卻是被幽給打怒了,渾身電光暴漲,十數條觸鬚繞過幽,直接向齊石打來。齊石此時聽到幽的囑咐,正要運使九天玄丹離地而起,這十數條觸鬚打來,卻是令他腳下一滑跌坐在地。

那十數條觸鬚電光擊打在護住齊石的龍紋金盾上,巴茲作響,把那龍紋金盾金色盾身炸出一團團焦黑凹坑。

護在齊石身周的金色薄膜一陣晃動,勉強穩住。然而那十數條觸鬚卻是一甩,再度揮來,不再以刺的方式攻向龍紋金盾,卻是似鞭子鞭打而來。

啪、啪、啪幾下,只聽啵一聲,龍紋金盾被打得晃動不已,那觸鬚上的雷光更是赫赫作響,將龍紋金盾電得焦黑。

兩輪攻擊,龍紋金盾終是宣告不守,破碎散裂,化爲靈力點點消散。幽所化的青龍,在這之間以龍嘴撕咬着那些觸鬚,也是咬斷幾根。

然而受傷的珍獸卻是不管不顧,任由那傷口處不斷向外冒着如同墨汁般的血液,一聲尖叫,再度揮起觸鬚,誓要將齊石打死。

幽停下撕咬,吐出青龍龍丹,攜着赫赫紫雷衝着這珍獸擊去。

看着再度揮來的觸鬚,齊石想要躲開,卻是地上如同抹了潤滑油一般,難以移開。

龍丹與觸鬚同時擊打在各自目標之上,珍獸被龍丹一擊,從空中跌落在地,一個龍丹大

小洞口洞穿身體,傷口一片焦黑,身上的電光也微弱的跳動着。

而齊石被那些觸鬚擊打在身上,直接飛起臨空吐出大口鮮血,撞在遠處牆壁之上。長髮披散,雙眼外瞪,身上三道深深焦黑傷痕,自那漆黑的傷口幾絲血肉流淌着鮮血。

而幽也因爲運使龍丹,變回靈童軀體,無法幫助齊石。一時之間,珍獸殺不死齊石,齊石也無力運使靈力將珍獸擊殺。

然而相比受傷情況,齊石卻是比那珍獸更嚴重,如若不快點殺了這珍獸,那這珍獸當是比他先一步恢復。

齊石被那珍獸打得,神識不清,一時暈乎乎的靠在牆上,只覺得渾身疼痛不已,緊而又是一口猩紅鮮血吐出。

“快用幽蓮。”幽冷冷喝到,瞬間變化爲一道流光進入齊石的身體。

被幽那幽冷之聲一喝,齊石陡然清醒,忍着身上疼痛,雙眼化作幽藍,如同火焰跳躍。

三朵幽藍火焰構成的蓮花出現在齊石身前,緩緩旋轉,不時有一絲小火焰吞吐。幽火靜靜,向着那跌在地上的珍獸飛去,不斷飛出片片如同花瓣的火焰襲去。

那火焰無聲,將受傷的珍獸一瞬間消融殆盡,帶着一絲靜謐的美感。

總算將那珍獸消滅掉,齊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卻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他直抽冷氣。

自乾坤戒中取出一顆還元丹吞下,任小饞吞噬那珍獸魂魄,靜心打坐吸收丹藥的妖力,好好休養自身的損傷,不急着尋找寶物。

盤坐了兩個時辰,齊石總算恢復過來,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暫時沒有大礙,但要恢復原來模樣就只能回去找他師父來修復了。

“醒了,我正好有事和你說。”

幽正控制着小饞的身體,在齊石面前懸浮說道。擡眼看着幽那細長眼睛,帶着無比的嚴肅,雖是在一張嬰兒臉龐上如此可笑,但齊石卻感受到了幽要說一些重要的事。

“我已經恢復了。”不需齊石問,幽以着那幽冷聲音似獨自說着,一時讓齊石感覺到一陣孤獨感。

因爲聽了白澤的線索,齊石更是想要從幽這驗證,一直等着的這刻突然到來,他卻突然沒什麼感覺了。

“還是想問問我身世的問題。”齊石運使靈力將溼漉漉的自己弄乾,好似平淡的說道。

“在我的記憶裡,卻是沒有關於你的記憶,甚至連我的前主人的記憶都沒有。”

“幽,你確定你已經恢復了?”

“我唯一有記憶的就是那處小山包了。”

“這應該算是與我有關的記憶吧?”

“不,在記憶裡並沒有你。只有一道聲音對我說了幾句話,讓我好好的呆在那。我根本無從選擇,我還沒有到自我運使法寶的通神境界,根本無從離開,隨後我就休眠了。”

“休眠?沒有我?”齊石詫異的看着幽,那細長的眼睛裡,總是讓他覺得好似透着一種孤獨。

“恩,沒有你。法寶沒有靈力孕養,長久就會掉階,直至靈消散。而休

眠能減緩法寶的靈力消耗,致使我被吞噬也是因爲靈力消散,掉階導致的。”

看着幽淡淡述說着,齊石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還是因爲身世而空落落的。

幽用着細長眼睛看着齊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以幽冷的聲音繼續緩緩說道:“現在!抉擇吧,我的主人。”

揉着眉心的齊石疑惑擡頭看向幽,似是不明白幽在說什麼。

“忘了麼,我第一次出現就說過了。等我完全恢復後,你可以自己選擇。”頓了一頓,幽繼續淡淡說道:“現在,我已經完全恢復。是你該選擇的時候了。”

聽到幽的提醒,齊石陡然間明白幽的那絲孤獨感從何而來,也想起當初幽第一次出現的畫面。

然而,想起近來無不是靠着幽,他恐怕已經死了不知多少次了。雖然幽總是說他,卻也是真正關心他,一時想起,他當時想以後必然讓小饞主導人格的想法。可是現在他卻動搖了。

齊石想起渡劫時,雖然討厭,但幽無疑幫他了許多。哪怕僅僅剛纔那場戰鬥,也不無有着幽的功勞。只有小饞的話,相當於他一個人在戰鬥,而有了幽,卻是幫他分擔了不少。

“難道不能兩個一同存在麼?”

靜靜的看着齊石,幽嘴角笑起,緩緩說道:“沒有。我是我,他是他,各有各的記憶,要相融只能存在一個。”

“可是之前也不是這樣的麼?”齊石揉着眉心,不知是甚表情的問着。

“我已經完全恢復了,我這樣隨時搶奪身軀控制權的情況,在日後必然會讓這具身軀破碎,所以,那不是長久之計。”

揉着眉心苦苦思考着,齊石腦海裡不斷泛出一幕幕與小饞在一起的時日。

齊石想起,幼時想要偷喝師父的茶葉,悄悄帶上小饞,如同童年夥伴共同做壞事一般,悄悄的將師父的茶葉偷來喝。後來玄玉發現茶葉的不對勁,抓來了齊石拷問,他將罪名賴在了還不會說話的小饞身上。

那時,小饞替齊石背了黑鍋,被他師父抓在手裡教育,可是頑皮的小饞吐出一絲火苗,將師父視若性命的鬍鬚給燒了一小截。那次齊石被罰砍了三個月的柴。

小饞最初剛剛出現還不會說話,只會依依呀呀的叫着,玄玉讓齊石自己慢慢教導,當時經過一個星期的努力,他才讓小饞說出齊石兩個字。那次他高興到一個月睡不着覺。

從小孤身一人的齊石陪着玄玉那個老人,是小饞在這黑白的世界中點上的彩色,伴着他成長。

齊石想起了許多許多,然而畫面突然蹦到剛纔激烈戰鬥時,幽化成的青龍撕咬着那隻珍獸的觸鬚,環繞在身體無力的他的身周。

隨後畫面又變成齊石排除後患,擊殺柳如煙的那處瀑布。齊石的思緒似乎在不斷蔓延着,轉眼他又好似看到渡劫時的畫面。

幽那細長的眼睛看着齊石一直保持揉眉心的動作發呆良久,才突然開口打斷。

“我的主人,抉擇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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