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言五大氏族之首趙氏,自子濰君之後,便人才凋零,趙赤文山卻不以爲然,‘天才就算再逆天,再妖孽,只有笑道最後,才能稱爲強者’,這是趙赤文山一直以來奉行的準則,也正是他不顯山不露水的原因所在。
對於能否繼承自己姑姑趙赤子濰的輝煌,趙赤文山自信無比,事實上,雖然在整個西琅郡低調無比,但在自己的氏族同輩中,他卻是樹立了無上的威勢,甚至隱約有趙氏姻親嚴氏下一輩,都有受他影響。
西琅郡傳承古老不朽的嚴氏,實則機會主義者也~
心裡面淡淡的一嘆,此刻趙赤文山俊朗英氣的眸光,悄然掃過自己身後這些嚴氏子弟,心裡面不由得泛起一絲鄙夷。
說不出是什麼時候,大約四五十年前,懇元風月等西琅郡‘三傑’崛起的時代,原本與五大氏族另一家一直是姻親的嚴氏,忽然拋棄與對方的友誼,嚴氏年輕一輩也就是趙赤文山的叔叔輩,皆是與趙氏聯姻,自此,兩家關係緊密,已然有數十年時光,而趙赤文山,也有着一個來自嚴氏的未婚妻。
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嚴氏的不屑,以至於此時在葬神墓內,本來家族長輩要他與黃氏少年結盟,幫一幫嚴氏,他一開始還是拒絕的。
當然最後,迫於各方面原因,趙赤文山還是成爲這支隊伍的帶頭人,麾下也盡是趙氏與嚴氏天才們組成的人員,在傳說之路上,因爲這一屆凌雲閣突然出現的變故,各主峰間各自動手,他這支隊伍,本來可以輕鬆拔得頭籌,他本人也能夠輕而易舉成爲封號第一的傳說天才。
只不過以趙赤文山低調的性格,最後成爲第一的,還是凌雲閣凌雲峰那名叫‘伏函’參賽天才,而他趙赤文山,在傳說之路的排名,也只是剛剛擠進前五罷了,特別是,爲了遵行長輩‘照顧’嚴氏的吩咐,他還讓黃氏的一個子弟嚴柏,進入了前十。
“伏函也好,嚴柏也罷,這些人,不過土雞瓦狗之輩罷了,本公子的對手,是凌雲閣那高高在上的‘凌雲五君’,未來屬於我等的時代,本公子定然將什麼所謂的‘五君’一個個從神壇上踹下來。”
“或許,還得加上葉尋那小子~”
心裡面不自覺,已經將葉尋與凌雲五君並列,對於葉尋能不能成爲凌雲閣‘第六君’,包括趙赤文山在內的參與傳說之路衆人,從沒有人懷疑過。
十六七歲的年紀,修煉不過兩三年,還是在大陸西部這等出了名的貧瘠之地,竟然能擁有堪比元靈境一戰的實力,別的不說,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這些人對葉尋刮目相看了。
“衆人皆言,葉尋與那兩個美人,被赤金峰金宇嫉賢妒能,以陰謀詭計雷霆手段轟殺了。但這等人物,若是能夠這麼輕易的死去,那恐怕也不能在大陸西部這貧瘠蠻荒之地成長起來了,記得子濰姑姑從
聖亞帝國路過之際,曾言在帝都遇上一個了不得的少年人,想來便是葉尋無疑了~”
“子濰姑姑何等存在,能讓她稱讚一聲‘了不得’,就連本公子都有幾分嫉妒了呢?”喉結聳動,卻是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趙赤文山俊朗的身形巍然淡定,帶領着一隻隊伍前進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動搖,喉頭間卻是在自言自語道:
“若是葉尋已然身隕了,那如何解釋此刻這葬神墓內,如此反常的情況?”
葬神墓內的反常情況,不管是在五百傳說天才中,團隊和個人實力皆是靠前的趙赤文山一行人,還是一些零零散散獨來獨往的天才,進入葬神墓近二十天來,一顆心,皆是懸在了半空中,原因無他,這一屆葬神墓開啓,與他們瞭解的信息,有着巨大的差異。
“什麼喪失神智的元獸衆多,基本上踏上血河的範圍,便會遇到一二階元獸的攻擊,沿血河深入八百到一千里,便會有三階元獸出現~”同樣在沿血河前進的路上,一個外形頗有幾分猙獰的少年人憤憤道。
斜眉吊眼,厚脣大鼻,這少年人光是長相,就有着幾分地獄魔神的味道,還未與人交戰,威勢便憑空提升了幾成,正是凌雲閣凌雲主峰的普通弟子,這次傳說之路的第一名,伏函,不過此刻的伏函,語氣中盡是失落與不解。
“我等已經沿着血河小心翼翼的深入兩千裡了,竟然連一頭元獸都沒有見到,元獸死屍倒是多,感覺就像是有人先行一步,將這些元獸全部屠戮一空似的~”
“丫的,我凌雲峰便是這次葬神墓開啓,走在最前面的隊伍,究竟還有誰,竟然還能先我們一步?莫非是之前連同北耀關一道深陷進來的、百花峰長輩不成?”
伏函恨恨之聲,正是此刻沿血河走着的少年天才們,不約而同的心聲,從往屆進入葬神墓的人傳授的經驗,他們知道,葬神墓內須得沿着血河前行,一路上元獸衆多,從一階往上,逐步遞增,傳說血河兩萬里路,可是有五階元獸王,六階獸皇存在…
更別提與元獸齊名的另外兩大危機,殘屍與幽魂。
但偏偏,從這些人進入葬神墓開始,沿着血河一直前行,竟然連一隻活着的元獸都沒有遇到,偶爾碰上‘元獸羣’,皆是成堆的死得僵硬,甚至連血,都凝固了,一看便是有人搶先一步動手,將這些元獸弄死了。
偏偏因爲規則限制,葬神墓內的元獸,活着的時候,等級分明,與外界元獸無二,一旦死了,什麼獸壓威勢,全部消失無蹤,就如同死了一羣普通牲畜一般,最重要的一點,葬神墓內的元獸,沒有獸丹,身上的皮毛與血肉,也不能利用。
因爲外界元獸進階,靠的是吸收天地元力,而葬神墓內的元獸,完完全全利用的,是這方規則中自然衍生出的煞氣與血氣~
元獸成羣被屠,
就連屍體,都硬了,至於殘屍與幽魂,更是連出現的痕跡都沒有,這血河之路,對於這一屆傳說天才們來說,恐怕是最爲輕鬆簡單的一屆道路了。
曾經的血河之路,有天才不過深入數百里便飲恨,能達到兩千裡之後,便值得自豪;能深入五千裡,收穫定然不菲;能超過七千裡,便是一大奇蹟…
但這一次,就連傳說天才中,修爲最弱的存在,也輕輕鬆鬆走深入了兩千裡,甚至連架,都沒有打上一場,這讓這些將葬神墓內的危機,視爲洪水猛獸,做了最壞打算與最完善準備的天才們,情何以堪?懸着的心,又怎麼放得下來?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天才,都在忙着趕路,忙着往前面去追尋、那屠戮所有元獸‘神蹟’的存在,有一些有自知之明極爲謹慎之輩,此刻已經在前兩千裡的範圍內,尋寶起來。
遠古強者血脈精華滋潤的土地,長出來的植物中,有不少藥材,皆是可大氣血,改善血脈的好藥,雖然只是一二三階藥材,但這些東西,還是讓不少大陸西部的天才們趨之若鶩了,特別是,血河兩岸的土地上,說不定還掩埋了曾經的強者,有元器功法等傳承下來。
雖然理論上,越是深入血河,能找到的藥材元器功法一類,便越是彌足珍貴,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命去享受的,於是,五百進入傳說之路的天才們,出現了典型的兩極分化。
一方以趙赤文山和伏函等人爲代表,心底深受震動,開足馬力狠狠的往着前面,那可能屠殺衆多元獸的‘強者’追去;另外一方則是謹小慎微之輩,在前所未有‘安全’的血河沿岸,尋找起機緣來。
“葬神墓內,幽魂極爲難纏,就算將其擊殺,只要怨念不散,用不了多久,便會重聚;殘屍一但被打散,便會沉入地下,緩緩恢復其出土時的狀態,只有元獸,被擊殺之後,還能留下痕跡…”
追趕元獸羣屍體前行的天才中,一羣人顯得有幾分突兀與怪異,而這怪異人羣中,一道輕佻無比的聲音清晰無比,聲音中痞性十足,片刻後,又聽得這聲音由衷的讚歎道:
“一路這麼猛的殺過去,葉尋那小子,實在是直接~”
更遠處的地方,方華這傳說之路排名倒數第二的天才,也在奮力的前行着,只不過這一次,方華身邊多出了兩個人。
不管是曾經靈牧學院學末大測的二年級第一;在帝國北部與滄月帝國交戰時的靈牧學院學員軍統帥;隨葉尋前往帝都時被林元龍手下打得半死、卻依舊不服輸的車伕;還是在傳說之路上,樹立了‘大盜’志向的少年,方華一直是一個驕傲的人。
驕傲如他,自詡這一輩子只服過兩個人,一爲那與他基本上同出一脈的傭兵大哥北冥,另一個就是他大哥北冥的老大葉尋了,但現在,方華卻是遇上了第三個讓自己服氣的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