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4章 最後一戰中
陽光下,雪蓮湖越發的晶瑩剔透,冰層下各色美麗的蓮花,更是耀人眼球,令人屏息。
南榮陌晨一襲藍色長袍,端坐在棕色的駿馬背上,雙目直視前方,溫潤俊逸臉龐,微微勾起的嘴角,總是有着讓女人尖叫的資本。
“一號選手你可準備妥當了。”
雪蓮湖位於鳳凰臺的下面,以夜皇爲首的觀賽人員全部都在鳳凰臺上,居高臨下視野可謂極佳,全方位無死角。
禮司主持過的大大小小的比賽宴會數都數不過來,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俗話說,禍從口出。
每說一句話,他可都得小心翼翼,仔仔細細,反反覆覆思考推敲數遍,纔有明說出來。因此,倒也沒有人出言找他的麻煩。
“抽中一號,要說本少這運氣還真不怎麼樣。”南榮陌晨輕輕一笑,悅耳的男聲加上幾分輕嘲,真是一刻也不願意被人忽視的傢伙。“本少已經準備妥當,隨時都可以開始比賽。”
黑眸半瞌,嘴角抽了抽,原本由他上場就是臨時決定的,居然還那麼倒黴的抽中一號出場,心裡還真是沒底。
他這個人,不太喜歡事情超出自己的意料之外,那種感覺總讓人沒有安全感,反正就是特別不舒服。
要是抽中十號之後的號碼,南榮陌晨還會比較滿意,至少有機會看看其他人的水平,心裡有個底。無奈,老天爺沒有給他那樣的機會。
罷了,既然已經是第一個上場的選手了,他也只能拿出看家本領,能出線是本事,要是一出場就慘遭滑鐵盧,那也是他技不如人。
“一號選手比賽開始。”
鑼鼓聲伴隨着禮司洪亮的嗓音響聲,南榮陌晨雙腿夾緊馬腹,接過家僕遞到他手中的弓箭,猶如一縷藍色的風,颳了出去。
馬蹄踏在晶瑩剔透的冰層上,發出微沉卻又不失清脆的聲響,仿如交響樂一般刺激着人的耳膜,有種說不出的熱血沸騰之感。
每個選手都要通過的三輪比賽是沒有時間限制,然而在選手同時都射中紅星時,時間的長短就是分辨勝負的關鍵。
因此,但凡是出賽的選手,除了要求有出衆的技術之外,還要知道如何縮短比賽時間。唯有如此,才能保證最後的勝利,不旁落給他人。
南榮陌晨沒有用手握住繮繩,面色沉靜如水,給人沉穩的感覺。他的身體隨着拉弓箭的姿勢左右晃動,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平衡,墨發隨風飛舞,拉弓,搭弦,再毫不拖泥帶水的出手。
十支箭分爲六次,十個固定靶,毫無意外的箭箭射中靶心。
“沒想到南榮的箭法還不錯。”伊心染彎彎嘴角,笑容甜美,氣質更是清雅出塵。
要問她,對將要上場參賽的哪個選手最感興趣,那當然是對她家男人最感興趣了。
她雖然知道夜絕塵的騎射功夫一流,但畢竟是沒有親眼目睹過,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
不過,她家男人貌似要排在她的後面出場,只怕是、、、、、、
“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邪惡。”夜絕塵屈起手指,輕刮她秀挺的鼻尖,滿眼的寵溺。
一直都沒有時間問問伊心染,給他的那個白瓷瓶裡究竟裝的是什麼藥,他那麼重的內傷,短短三個時辰竟然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要知道,他手中握有的靈丹妙藥也不少,都沒遇見過藥效如此顯著的。
噗——
伊心染嘴角抽抽,滿腦門的黑線,她長得這麼絕色傾城,風華絕代的,怎麼就笑得邪惡了。“不告訴你。”
告訴他,她的算盤可就打不響了。
“敢情還有小秘密了,嗯。”暖暖的指尖,輕擡起伊心染漂亮的下巴,夜絕塵挑了挑眉,那笑,璀璨如炙陽,連冰雪都會忍不住瞬間消融。
他想問的,還是等到比賽結束之後再說,帶着輕傷上場,可比帶着重傷上場風險要低多了。
若非是因爲他跟伊心染都靜靜的在調理自己的身體,今個兒倒也不會踩着點出現。
“我的秘密可多了,你就慢慢挖掘吧。”似模似樣的點點頭,她的秘密可不就是有很多,反正她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至於夜絕塵能不能猜得到,端看他的本事。
他若問,她答便是。
三輪比賽同時進行,南榮陌晨在第一輪結束之後,就得到許多叫好聲跟鼓掌聲。
第二輪要求射可移動靶,除了過硬的技術,更多的考的是眼力。在眼睛看到移動靶出現身體做出反應的同時,還必須注意佈滿整個雪蓮湖凌亂又不失有序的障礙物,手中的箭更要離弦直衝目標靶而去。
三個關鍵點,缺一不可。
忽略其中任何一個,結果無疑就是一個‘輸’字。
爲了求穩,南榮陌晨在這一輪並沒有一次性射幾支箭,而是一支一支的出手,每一箭都險險的射在紅心上,瞧得觀賽的人都替他狠捏幾把冷汗,期間過障礙物的時候,也險些因冰面太滑而發生墜馬。
索性,這傢伙底子不弱,很快就調整他過來。
“還好是有驚無險,真是嚇死我了。”夜悅辰拍着胸口,輕吐出幾口濁氣,剛剛平靜下去的緊張心情,似乎又被提了起來。
“學到些什麼?”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夜悅辰的反應,伊心染擡眸看向鳳凰臺,一抹幽光劃過她的眼底,一閃而逝。
“啊?”
“啊什麼啊,我問你學到了什麼?”
“過障礙物的時候,有幾個地方需要好好注意。”半晌,夜悅辰憋出這麼一句話。
聞言,伊心染收回目光直射向夜悅辰,然後非常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幾乎是怒吼的道:“丫的,你就覺到了這個。”
小心的,委屈的瞅了一眼伊心染,稚嫩的娃娃音弱弱的道:“不然呢?”
“好好跟南榮陌晨學學。”夜絕塵輕拍伊心染的手背,以示安撫,轉過着看着夜悅辰,沉聲道:“第二輪若不是他心中緊張,失了冷靜,又怎會頻頻出現失誤。”
“皇兄,我知道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夜悅辰似乎猛然明白了些什麼,整個人也再次平靜下來,倒也不緊張了。
比賽進行到最爲有看頭的第三輪,鳳凰臺上有些人都控制不住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實是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呀。
天知道,那銅錢中心的孔幾乎只夠一支箭穿射過去,射銅錢的時候還必須在馬背上做出高難度的動作,簡直就是有些強人所難。
歷屆的四國爭霸會,前面的兩輪比賽,無比優秀的選手出過不少,但在最後這一輪比賽中,令人印象極爲深刻的,十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南榮陌晨的賽馬動作很有難度,做了四個以上,遺憾的是隻有兩支箭準確無誤的從銅錢孔中穿射而過。
可即便是這樣的成績,也相當的傲人了。
畢竟,前面的兩輪,他完成得可圈可點,就算有人前兩輪跟他射出的成績一樣,也可以比拼時間,以判定勝與負。
“辛苦了。”笑望着走下場來的南榮陌晨,伊心染笑眯眯的道。
“銅錢孔太難射了,反正我是沒那本事全部射中,不過我相信九兒一定可以射中。”伊心染的箭術有多厲害,別人沒親眼見識過,他可是目擊者。
天知道,這丫頭拿起弓,單就是那份無與倫比的霸氣,直接就令人心生折服了。
“呵呵,那我承你吉言。”
繼南榮陌晨之後,上場的二號選手來自蕭國,但一番比賽下來,他的成績顯然不如南榮陌晨,直接就可忽略不計。
因而,蕭國的五位選手之中,至此已出局一人,只剩下四人。
當二號選手低着頭,灰溜溜的出場,抽中三號的夜悅辰,在伊心染等人鼓勵的眼神中,背起自己的箭盒,緩緩走向他的專屬坐騎。
夜悅辰背在背上的弓,乃是伊心染專門爲他量身打造,可說是結合了夜悅辰所長而成的。正如伊心染的鳳羽一樣,握在她的手中力量翻倍,可落在別人手中,也就只是比普通的弓箭華麗耀眼一些罷了。
除了當擺設,實際用途並不大。
夜悅辰的這把弓,對他而言是件稱手的武器,可若是換給別人,就連十分之一的威力都施展不出來。
不是伊心染對自己的能力過於自信,而是她在這把弓裡面花的心思可不少,又哪兒捨得平白無故的爲他人做嫁衣。
送給夜悅辰的弓,伊心染取名爲‘幽泉’。此弓用烏金混合玄鐵所造,堅硬無比,且通體烏黑,但卻又閃爍着紫黑的光芒,因此而得名。
幽泉的初級模型是現代的小型弓弩,再結合古代弓弩改造而成,連發性可,射程遠,並且方便瞄準,運用得好絕對是件利器。
不管怎麼說,這幽泉也是伊心染送給小叔子的禮物,而素來追求完美的伊心染,也吩咐卓老將幽泉打造得可伸可縮。只不過,有點兒壞心眼的伊心染,暫時沒有告訴夜悅辰,幽泉太多的秘密。
鑼鼓敲響,新一輪的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當夜悅辰手中的幽泉一露面,場上立馬就發出倒抽氣聲,顯而易見的,誰也不曾見過如此形態的弓。
蕭國太子眼前一亮,他喜愛收集各種各樣的弓,有名的也好,無名的也罷,只要入得了他的眼,那他就一定會弄到手。
正如,他跟伊心染初次見面,可不就看中了伊心染手中的飛虻。
對於夜皇送給伊心染的飛虻,她是很喜歡,但伊心染更喜歡鳳羽。對待鳳羽,她有着一種近乎癡迷的執拗。
“七皇子手上那把弓好像從未見過呀。”
“沒見過。”
“只是看一眼那弓的模樣,就覺得好厲害的樣子。”
鳳凰臺上,討論幽泉的都是武將,文官也就只覺得幽泉好看,搶眼了一些,倒沒有往深處想。
其實,夜國的女子同樣喜武,貴族裡面也有自幼就教習射箭的,對弓箭她們也是有着一定程度的瞭解。只不過風俗不一樣,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有幸接觸。
“七皇子手中那把弓可真漂亮。”
“是啊最啊。”
“、、、、、、”
鳳凰臺上,鳳凰臺下的議論聲,絲毫沒有影響他夜悅辰,他手執幽泉,黑眸之中閃爍着堅定的幽光,一隻手輕拍着跨間馬兒的頭,輕聲道:“就看我們的表現了,你可得替我爭氣些。”
那馬兒好像聽懂了夜悅辰的話一樣,發出一道興奮的嘶鳴,並且揚起它的前蹄,似與夜悅辰達成了某種協議。
裝幽泉的箭盒也是特別設計過的,掛在馬背上的時候,只需要豎起來就可以從裡面非常方面的取出箭羽,然後連續不斷的射擊。
雖說伊心染不曾系統的教過夜悅辰射箭,但三不五時的指點,也讓夜悅辰的進步非常大,再加上他肯用心苦練,如今的箭法早已不能同日而語。
搭弓,搭弦,舉止從容,絲毫不顯急切,兩支,三支,三支,一支,再一支,支支命中靶心。
“好。”親眼見證了自己小兒子成長的夜皇,顯得猶爲高興,第一輪結束的時候,朗聲笑道。
夜悅辰聞聲看向鳳凰臺,正好對上夜皇的慈愛的目光,勾起嘴角還算淡定的點了點頭,進行第二輪的比賽。
第一輪不需要跨越太多的障礙,因而只要會騎馬會射箭的人都能通過,難度並不大。自第二輪射擊移動靶開始,在射箭的同時,就必須騎着馬跨越障礙物,否則就是違反比賽規則。
移動靶是隨機出現的,不同方位,不同距離,還好伊心染對夜悅辰進行過嚴格的眼力訓練,要不然遇到這樣的狀況,夜悅辰還真有些下不來臺。
眼快,手快,還要講究配合,十支箭,十個移動靶,夜悅辰騎着馬,分爲七次射完,算是不錯的成績。
至少,他的箭射得很穩,次次都是射中紅心。
表演賽馬的過程中,準確的射擊銅錢孔,夜悅辰還是第一次,但他很冷靜,也很耐心的瞄準。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但對夜悅辰而言,彷彿過了許久,最終的結果雖說沒有破突以前選手創下的紀錄,但也是夜國選手中,目前最好的成績。
夜悅辰,在五個賽馬動作中,成功穿射過四枚銅錢。
掌聲如雷,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四號跟五號選手分別來自南國跟蒼國,四號直接被淘汰,而五號稍遜色於夜悅辰,倒不至於立馬就被淘汰出局。
“七皇子。”
夜悅辰看向蕭國太子,不明白蕭祺爲何突然出聲叫他,好看的眉頭打了結似的,不語。
對於愛弓如命的蕭祺來說,他哪兒是突然出聲叫住夜悅辰,而是在他手中幽泉拿出來的那一剎那,他就想要出聲詢問了。
只可惜,當時他在比賽,蕭祺不好插口罷了。
“蕭太子有何指教?”好半晌,夜悅辰冒出這麼一句話。
蕭祺嘴角微抽,很快就調整過來,聲音是說不出的柔和,“敢問,七皇子手中的弓出自何人之手。”
他也算是閱弓無數,真就沒有見過如此特別的。
不由得想起伊心染手中那把飛虻,他可是想了很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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