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80章男裝亦傾城萬更

V080章 男裝亦傾城☆萬更

皇宮·椒房殿

“給本宮吧。

“是,娘娘仔細燙手。”芳白姑姑福身,將蔘湯遞到軒轅皇后的手裡,躬身退出內殿。

雪,伴着寒風紛紛揚揚的下着,金碧輝煌的皇宮,都被染成純淨的銀白之色,那結在樹枝上的冰棱子,猶如銀葉一般,晶瑩剔透的散發着耀眼的光澤,令人眼前一亮。

端着熱氣騰騰的蔘湯,軒轅皇后走進內殿,將伺候在側的宮女都打發出去,輕盈的動作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內殿之中,擺放兩個六角的碩大銅火爐,爐身雕刻着精美的獸形圖案,很是特別。爐中的木炭沒有一絲刺鼻的味道,整個內殿都溫暖如春,竟一絲寒氣也透不進來。

臨窗的軟榻之上,夜皇雙眼緊閉呼吸均勻,一手託着頭,一手拿着摺子,雙眉緊緊的皺成一團,好似打了幾個解不開的結。

軒轅皇后放輕腳步,小心翼翼的將蔘湯放到矮几上,紅脣輕抿低嘆氣一口氣,走到寬大的屏風後面,拿出一件繡着九爪金龍的金色披風,輕輕的披到夜皇的身上,生怕一個不小心會將他驚醒。

收回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柳眉也隨之輕蹙,猶豫着要不要將夜皇緊握在手心裡的摺子拿出來。

“朕怎麼睡着了?”軒轅皇后還在猶豫,夜皇就睜開了雙眼,瞬間的迷茫散去,黑眸清亮有神。

揉了揉隱隱發疼的額角,夜皇將握在手裡的摺子丟到矮几上,視線方纔落到軒轅皇后的臉上,柔聲道:“蘭兒怎麼都不叫醒朕。”

“看皇上難得淺睡片刻,臣妾怎麼捨得喚醒皇上。”軒轅皇后柔柔一笑,伸出雙手替夜皇揉捏他的太陽穴,聲若清風,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溫柔。“皇上可是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可否要傳太醫來請請脈。”

“你都說是老毛病了,太醫瞧了也還是老一套的說詞,朕都聽煩了。”搖了搖頭,夜皇放鬆自己的身體,靠在軒轅皇后的懷裡,任由她柔軟的兩隻手替他按摩。

知道改變不了夜皇的決定,軒轅皇后倒也沒再出聲,安安靜靜的,輕輕柔柔的替夜皇按摩。

她不求別的什麼,只求時常都能看到夜皇的身影,看到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這便是她,這一生唯一所求的。

“思澈那小子有段日子沒進宮了吧。”這段時間,小兒子夜悅辰時常在他的眼前晃,夜皇倒是將軒轅思澈給忘了。

“不是皇上給思澈準的假麼,敢情這是想他了。”軒轅皇后手上的動作沒停,笑着回答。“皇上掛念思澈,可別讓小七知道,不然又該說皇上偏心,不疼他那個親兒子了。”

想到夜悅辰,軒轅皇后的眼裡,滿是溫柔慈愛的笑意。

無疑,她是極其寵愛夜悅辰的,但卻並不溺愛縱容他。否則,夜悅辰也無法養成善良天真的開朗性格。

“小七有兩日未曾到御書房向朕請安了,又不知道跑哪裡去瘋了。”對於小兒子,夜皇很是縱容,也很是疼愛。

不過,夜悅辰並沒有讓他失望過,雖說愛玩愛鬧,是宮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但他天性純良,又有一顆正義之心,也不怪夜皇對他疼愛有嘉。

“娘娘,蔘湯送來了。”

“芳白,端過來。”

“是。”

芳白姑姑將重新溫熱過的蔘湯遞到軒轅皇后手裡,低着頭恭敬的退出內殿,將時間留給軒轅皇后與夜皇。

“剛纔瞧皇上睡着,便吩咐芳白將蔘湯重新溫熱溫熱,現在喝剛剛好,皇上趁熱喝。”

夜皇接過蔘湯,看着軒轅皇后那滿是期盼的眼神,一口接着一口的將蔘湯喝進肚子裡,片刻後才道:“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冷上許多,蘭兒也要多注意身體,別感染了風寒。”

“臣妾謝皇上掛懷,臣妾會照顧好自個兒身體的。”再多的銀金珠寶,再多的封號賞賜,從來就比不過他一兩句噓寒問暖。

她要的,也就這麼簡單。

哪怕,只是他一個溫柔的眼神,她便知足。

“昨晚,塵兒已經親自到御書房向朕稟報過鏡花水月發生的事情,各家家主的用意,倒是讓朕瞧不透了。”

話雖是沒有點破,可理都是那個理,明眼人一瞧就心中有數。每三年便有一場的十大世家少主聚首,倒從未像今年這般,鬧出當衆相親這種事情。

世家嫁娶與皇室嫁娶,古自以來就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無疑都要求同當戶對,雙方看重的都是家勢背景。但是,如此明目張膽,就連皇家都不曾有過。

“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前朝的事情,軒轅皇后一向都是謹守本分,從不過問也不插足其中的。

“蘭兒有話直說便是。”

他們是夫妻,比不得尋常人家的夫妻,可夜皇卻是相當信任軒轅皇后的,而軒轅皇后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那些,積壓在他心裡,無法對人訴說的事情,他都會選擇對軒轅皇后說,當作一種發泄。而後者,哪裡聽哪裡忘的性情,讓夜皇對她抱着滿心的愧疚,對她也就越是看重。

前朝的事情,夜皇從不帶入後宮之中,偶爾會對軒轅皇后提起,但後者也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他若是願意說,她便聽着,在他允許的情況下,她會適當的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有些時候,夜皇一時間沒有想通透的事情,經過軒轅皇后細微的提點,便能讓他做出最後的決定。時間久了,一旦心裡壓着無法抉擇的事情,夜皇就會詢問軒轅皇后的意思。

“臣妾只是一介婦道人家,大道理什麼的臣妾也不會說。只是臣妾覺得,各個世家的少主年紀都跟思澈一般大小,早就到了適婚的年紀,各家家主有這個意思,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夜皇鼓勵的看了軒轅皇后一眼,示意她接着往下說,他靜靜的聽着,也細細的思考着。

“各家家主有什麼心思盤算,臣妾心中沒數,但是臣妾也是一個做母親的人,各家家主夫人的心思,臣妾倒是能體會幾分。”

“坐到朕身邊來說。”夜皇伸出手牽住軒轅皇后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芳白,將手爐給皇后拿來。”

“是。”

軒轅皇后溫柔一笑,又道:“世家之中無論是選媳婦兒,還是嫁姑娘,必定都要挑選門當戶對,家勢背景雄厚的,人品相貌自然也果出挑的。鏡花水月那一場看似玩笑般的當衆相親,臣妾認爲倒是不必太過在意,想來也是各家家主在試水。”

她是自出軒轅世家的小姐,對於宅院裡的事情也頗爲了解,說這樣的話也並非沒有根據。

“蘭兒的意思是、、、、、”似聯想到什麼,夜皇眸色一亮,嘴角勾起一抹淡到極致的笑痕。

“既然各個世家的少主都到了適婚的年紀,又有意在其他世家或者是名門旺族裡面挑選媳婦或者女婿,臣妾覺得皇上不如直接給他們一個機會,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軒轅皇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操心的了,太子夜修傑娶了太子妃,兩個人的感情鬧到現在,任誰也無法插足其中。

她不強迫,不阻攔,不是因爲她不在意夜修傑的感受,而是因爲她太過於在意。她生怕,她逼得太緊,會讓夜修傑對她這個母后越來越反感。

因此,她給夜修傑時間,等到他徹底理清楚他與南榮淺語之間的情,徹底的斷個乾淨,到時候她再出面。也許,真走到那一步的時候,夜修傑對待感情再也不會像第一次那般付出全部的真心,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療傷階段,但是總有一天他會從裡面走出來。

到時候,他若是願意,重新再立太子妃也並非不可以。

戰王夜絕塵娶了伊心染,兩個人如膠似漆的,恩恩愛愛,早晚都會開花結果,軒轅皇后也就更不用操什麼心。

至於,小七夜悅辰還小,談論他的婚事爲時尚早。唯一的女兒夜月渺,一直都是軒轅皇后心中的一塊無法治癒的心病,或許對夜月渺的愧疚會伴隨着她一生,都無法得到解脫。

“蘭兒的意思是,由皇家出面舉辦一場宴會,宴請那些大臣的女兒,以及皇城中有名望的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然後邀請十大世家的家主跟少主出席,讓他們當着咱們的面選。”

夜皇想了想,覺得這主意不錯,可行。

“邀請函由咱們往外發,那些能受邀前來的人,咱們都可以一一將他們的背景都調查清楚,如此就算她們被哪個世家看中,兩家結合成一家,也不至於讓咱們始終處於被動階段。”

“有道理。”摩挲着長出鬍渣子的下巴,夜皇連連點頭。

蒼國太子主動表明身份,入住行宮,就已經讓夜皇感覺到相當的詫異,這個時候他是真的不想十大世家在鬧出點兒什麼。

眼下正是敏感時期,不知道爲什麼,夜皇總覺得上元節過後的四國盛宴,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十大世家的事情越早結束,他也好早點兒放下心來。

“算來算去,也就是那些人家,皇上要是放心臣妾的話,那些大臣的女兒就交由臣妾負責。”她沒想過其他的,只是單純的想要替夜皇分擔一點,再分擔一點,好讓他沒有那麼累。

“舉行宴會需要一個名目,交給蘭兒辦,朕最是放心不過。朝中大臣的女兒就由蘭兒負責查探,至於其他將要受邀的人,讓塵兒將她們家族的詳細信息交到你手中就好。”

“臣妾明白,皇上就放心好了。”

趁此機會,軒轅皇后心裡還是抱着一絲幻想,希望能出現一個各個方面都出挑的人兒,最好是能讓夜修傑看上。

如此,或許她這個兒子的情路,不必走得太辛苦。

“讓塵兒告訴思澈,朕再多給他幾天時間,讓他專心處理軒轅世家的事情,其他的不用着急。”

軒轅皇后點點頭,柔聲道:“母親前幾日進宮,提到慕容世家與令狐世家似乎有些異動,已經囑咐過思澈多加註意,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母親的話,自是從父親口中聽來,再傳進她的耳朵裡,也是想要她開口在夜皇耳邊提一下。

她貴爲夜國當朝皇后,她的孃家軒轅世家自是與皇室聯繫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值得慶幸的是,她的父親與兄長,都不是貪慕權勢之人,不然她也不會活得如此輕鬆。

“這事兒,塵兒也對朕說過,讓思澈那孩子小心一些,慕容家主與令狐家主都不是省油的燈兒。”

“臣妾明白。”

“你要是想念家人,就接她們進宮聚聚,看着你高興,朕也高興。”這麼多年,軒轅皇后從未對他提過任何一個過份的要求,她總是在爲他着想,夜皇畢竟不是木頭人,哪裡能感覺不到。

她越是如此,夜皇對她也就越是感覺到心疼。

“臣妾不會委屈自己的。”

“那就好。”從軟榻上起身,稍微活動了下,夜皇沉聲道:“朕還要去御書房處理政務,就不陪你了。”

“臣妾送皇上出去。”

“等各世家家主見過面,各世家新排名出來之後,再忙那事兒也不遲,別累着。”

笑着點了點頭,軒轅皇后不緊不慢跟在夜皇的身後,柔聲迴應,“臣妾記着呢。”

出了椒房殿,迎面一陣寒風吹來,刮在臉上生生的疼,鵝毛般的大雪隨風飄散,連眼睛都睜不開。

“回吧,外面冷。”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夜皇頭也不回的道。

太監總管尖細的嗓音響起,“皇上起駕——”

“臣妾恭送皇上。”軒轅皇后站在宮門口,看着那緩緩離去的龍輦,就着芳白姑姑的手站起身。

“娘娘,回去吧,皇上已經走遠了。”

“嗯。”

難得夜皇有事情交待她去辦,軒轅皇后必定不會讓他失望。別的不說,就說她對這事兒也抱有私心,不得不盡心盡力了。

“奴婢參見戰王妃,戰王妃萬福金安。”

“起來吧。”

“謝戰王妃。”兩粉衣宮女站起身,低垂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打量伊心染了。

抱着手爐,伊心染皺眉看着漫天的大雪,水嫩的粉脣微嘟,軟聲道:“姐姐在哪裡?”

她去過夜月渺的寢殿,那裡沒人,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姐姐?

倆宮女兒愣住,半天都沒吱聲,低着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反應過來伊心染問的誰?

“就是長公主在哪裡?”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伊心染還是覺得,她的良辰美景,琴棋書畫,雪芷孤霜可愛多了。

至少,不會讓她覺得自己在跟空氣說話。

“回戰王妃的話,公主殿下在花廳裡。”放眼整個夜國皇宮,也沒人直接喚長公主夜月渺‘姐姐’的,只能說戰王妃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花廳又在哪裡?”

展顏閣,伊心染倒不是第一次來,只怪這地方太大,她壓根就沒有把所有地方都走一遍。找不到路,很正常。

“奴婢帶戰王妃過去。”

“嗯,那就快走。”

“戰王妃,請往這邊走。”

伊心染輕嘆一口氣,認命的走在前面,她是主子,她要是不走,這兩帶路的宮女也不會走。所以,她還是乖乖的往前走吧。

穿過一個美麗的湖泊,再穿過一座花園,走過兩走廊,終於在擡頭的瞬間看到兩個龍飛鳳舞的字,赫然就是——花廳。

“戰王妃,長公主殿下就在裡面,奴婢告退。”

“嗯。”站在第一階臺階上,伊心染仰着頭,看着‘花廳’兩個字,咬着脣瓣低喃道:“這是夜絕塵寫的。”

他的字體,她記憶猶新。

“姐姐。”走入花廳,果然看到那一襲水藍色宮裝的夜月渺,臨窗而立,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外面紛飛的雪花。

夜月渺身體微微一顫,轉過身看着那嘴角噙笑的人兒,眼裡的落寂消失得乾乾淨淨,只餘下暖人的微笑,“九兒,你怎麼來了?”

“姐姐不歡迎我。”相處時間越長,伊心染越是覺得,在這位美麗動人的長公主背後,有着比她還神秘的故事。

只是那故事,或許並不那麼美麗動人罷了。

她沒有習慣揭人家的傷疤,夜月渺不主動提,哪怕直覺告訴她再多,伊心染都舉提。

“我哪敢不歡迎你這小東西。”搖頭失笑,夜月渺迅速的收起情緒,上前抱了抱伊心染。

下巴輕擱在她的肩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羨慕她,可以活得瀟灑,可以活得自在。

“姐姐,你有心事?”

“姐姐哪有什麼心事,倒是你,沒有跟塵一起出宮嗎?”從鏡花水月回來之後,夜絕塵就帶着伊心染住進了宮裡,並沒有出城回戰王府。

這幾天,他們兩人只怕都不能安心回到戰王府,倒不如住在宮裡省心。

“他是要出去陪蒼國太子跟蕭國太子,無聊得要死,我纔不去。”要不是夜絕塵不放心她獨自出宮,伊心染一早就溜了。

不過,她也不是真那麼聽話的孩子。

皇宮,她是一定要出的,畢竟,她手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辦。

“呵呵。”夜月渺瞭然的笑了笑,她知道那麼沉悶的場合,伊心染是鐵定坐不住的,想了想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說你來的目的吧。”

“我就是來看姐姐的,不是嗎?”

“九兒,你就不適合說謊。”

“好啦,的確是有事情要拜託姐姐幫幫忙。”俏皮外加討好的眨眨眼,抱住夜月渺的手臂開始撒嬌,像極了要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呸呸呸,姐怎麼看都像是小白兔一隻,怎麼可能是大灰狼嘛。

“你想偷出宮。”不是疑問,是肯定。

夜月渺看着訕笑的伊心染,不禁搖頭失笑,他們這對兒夫妻,還真不讓她省心。

晨間,夜絕塵出宮之前,再三叮囑她,看住伊心染別讓她亂跑。要是她要出宮,立馬通知他。

此刻,伊心染抱着她的胳膊,死命的撒嬌賣萌,顯然就是猜到夜絕塵可能找過她,特意前來找她,無非就是要她幫忙瞞着夜絕塵。

“姐姐,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辦,很快就回來的,幫幫忙。”雙手合十,伊心染覺得自己都快要成信徒了。

她做的事情,暫時不能讓夜絕塵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還怎麼可能由着她去闖,她去鬧。

他就恨不得將她給藏起來,醋勁大得要死。哎,也不知道他憑平無故吃了那麼多的飛醋,怎麼就沒有酸死。

咳咳,原諒她的口誤。

夜絕塵要死了,她就真的要暴走了。

“幫你瞞着塵也可以,但是、、、、、”

不等夜月渺把話說話,伊心染雙手抱住她的手腕,楚楚可憐的道:“姐姐,我保證沒有做壞事,也沒有要惹麻煩,百分之百是好事。”

“我就不能知道?”挑眉,夜月渺一瞬不瞬的盯着伊心染,無奈這丫頭就是不鬆口,讓她頭疼得緊。

“待時機成熟,姐姐就會知道九兒在忙活什麼事情了,但在那之前,姐姐一定要幫我保守秘密,不能讓他知道。”

開青樓的事情,目前是一定不能讓夜絕塵知道的,至於拍賣會所的事情,開業那天整個皇城的人都會知道,她也無心要隱瞞。除開這兩件事情,伊心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打聽。

撇開那個替她打造鳳羽的老頭兒不說,十大世家也讓她產生了莫大的興趣。鏡花水月那場看似笑話一般的變態相親宴,讓伊心染心裡有了初步的各種猜測,至於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與覈實。

這事兒,伊心染覺得不像表面上呈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因而,她必須親自出手才安心。說不清楚爲什麼,伊心染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也讓她越來越不安。

似乎,如果那件事情真的發生,將會改變她的整個生活軌跡。

那樣的事情,伊心染是絕不允許發生的。

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並不想出現什麼她掌握不了的改變。她的心,已經落到夜絕塵的身上,再也收不回來。

那麼,她便再也無法承受會失去他的可能。

哪怕,僅僅只是一絲絲可能性的因素,伊心染也不能允許。她要做的,是斷絕所有的可能性。

“真是懶得管你們兩個,讓我頭疼死了。”以前的夜月渺,絕對不會做出類似翻白眼這種有失儀態的事情,許是跟伊心染接觸得久了,身上也沾染上了她那麼幾分隨性。

別說,翻得還挺動人的。

“姐姐,我不想一直都生活在他的羽翼下,如他所想的那樣,我也想要守護他。”再強大的人,都有累的時候。

伊心染無法保證太多,她只知道,當他累了的時候,可以借她的肩膀靠一靠,稍稍的休息片刻。

她要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身旁還有她。

她本就不是嬌滴滴的弱女子,即便天塌下來了,也有她陪着他一起頂着。

“九兒、、、、、”夜月渺愣住了,呆呆的望着伊心染。

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夜絕塵在付出,夜絕塵在執着,她以爲動心的僅僅只是她那個傻弟弟而已,卻不知原來她錯了。

九兒嘴巴上從未說過什麼,但她卻是將夜絕塵深深的刻進了自己的心裡,融進了她的骨血裡。

比起那些只會說,不會做的人,她可貴多了。

“姐姐,我也想要保護他,所以你要幫幫我。”雖然她不知道夜絕塵對夜月渺說了什麼,但是她想做的事情,不會改變分毫。

“我幫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夜月渺神色複雜,心裡卻又裝着滿滿的感動。

果然,能被塵疼進心坎裡的女人,不是凡人。

“姐姐你說,我聽着。”沒有半點猶豫,伊心染咧了咧嘴,眸若星辰,熠熠生輝。

“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不然我可不保證幫你在塵的面前說話,掩護你。”這樣的感情,多麼令人羨慕。

夜月渺垂眸,掩去那一絲苦澀,再擡起頭,鳳眸中溫柔的笑意盈盈,微涼的指尖輕輕刮過她的瑤鼻。

“姐姐放心,敢招惹我的人,一定比我慘。”

“誰敢招惹你,直接殺了,不用手下留情。”打打殺殺的事情,夜月渺並不喜歡,正如她每次看到伊心染殺人,並不覺得可怕,反而整顆心都揪得生生的疼,“總之一句話,你連一根頭髮絲都不少。”

伊心染嘴角微抽,這個保證她可不敢給。

誰知道,她的頭髮會不會被風吹落兩根,又或者怎麼着。

“除了與蕭蒼兩國太子聚聚之外,塵好像還要去司徒府一趟,你自己把握時間,別漏餡了。”

乖乖點頭,伊心染抱着夜月渺狠狠的親了一口,揮舞着小手道:“姐姐放心,我快去快回,一定比夜絕塵先回宮。”

摸着被親的左臉,夜月渺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連她都非禮。

不過,那感覺挺不錯的。

怪不得,每次被九兒突然親了,塵會笑得那麼開心。咳咳,打住打住,她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拍拍緋紅的小臉,夜月渺出了花廳,迎面的寒風襲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加快腳步朝着寢殿走去。

“皇姐,你沒事兒吧。”夜悅辰揉着被撞疼的額頭,反應極快的拉住夜月渺,避免了後者摔在雪地裡。

險險的穩住腳,看着腦門紅了一遍的夜悅辰,柔聲道:“小七,你怎麼還是冒冒失失的。”

這小子,離宮三年,還是原來那性子。

不過,宮裡因爲有了九兒,夜悅辰那霸道的性子倒是有所收斂,沒以前那麼張揚了。可這也僅僅只限於在九兒的面前,換了其他人,也很難讓他賣一個面子。

“呵呵,皇姐你的頭太硬了,我都快疼死了。”微紅着臉,夜悅辰可憐兮兮的道。

“你這混小子,居然敢打趣起你姐來了。”無視他泛紅的額頭,夜月渺不客氣的再賞了一巴掌。

聲音很響,但沒怎麼用力,她哪真捨得打他。

“皇姐,你不疼我了。”

“好啦,你要是找九兒,她不在。”這小子,往日難得到她宮裡閒逛,來了必然是有目的的。

捎了捎頭,夜悅辰抿着嘴,訕笑道:“我就是想來問問皇嫂,給我那弓箭什麼時候給我嘛。”

“哪有那麼快,你且安心等着吧。”要說,伊心染雖然嘴上欺負打壓夜悅辰,但是對他真是好得沒話說。

也難得,他們叔嫂合得來,不然可有得塵頭疼的。

“我看着皇兄出宮的,難不成小九也偷偷溜出去了。”夜悅辰跟在夜月渺的身後,皺着眉頭道。

以皇兄的個性,他敢打包票,絕對是不允許皇嫂私自外出的。

平時就算了,眼下這個特殊時期,可能性幾乎爲零。

“爲了你的弓箭着想,你得爲九兒保守秘密,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真溜出宮了啊。”夜悅辰驚乎,聲音之大,就連那花朵上的積雪都被他給震落了許多。

“你小聲點兒,害怕別人聽不到嗎?”揚起手,反射性的又想要拍上夜悅辰的腦門,愣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夜悅辰委屈的扁嘴,控訴道:“皇姐,跟着小九你都變得好暴力了。”

“咳咳,我那不是故意的。”夜月渺心中腹議,那是你丫的欠抽。

某小七淚奔,他生得如此俊美帥氣,怎麼就欠抽了。

“皇姐,那我也先走了。”

“小七,你要去哪兒?”

一邊跑一邊擺手,揚聲道:“放心啦,我不出宮,我去練箭。”

爲了得到伊心染爲他精心打造的弓箭,夜悅辰說什麼也要將自己的箭術練到最好爲止。

雖說比不上伊心染,至少不能丟她的臉。

收回視線,夜月渺搖頭輕笑,很少能看到夜悅辰如此認真,看來九兒那把鳳羽對他刺激挺大的。找時間,她也要見識一下,九兒那把鳳羽纔好。

、、、、、、、、、、、、、

伊心染出了宮,隨便找了一家賣成衣的店鋪,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了一套嶄新的男裝換上,簡單的化了一個妝。

一想到她離開那家店鋪時,那掌櫃的震驚到青白相替的臉色,伊心染就笑得腸子打結。

天知道,進去的時候,是個傾城絕色的美人兒,再出來的時候,赫然變成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公子哥。那掌櫃要是不傻,不驚愕,伊心染都覺得,她是不是魅力減退了。

大搖大擺的在那掌櫃的視線裡消失,伊心染走到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裡,拿出音令召喚秦風。

“怎麼,認不出本王妃的新裝扮了。”感受着背後一道目光的注意,伊心染沒有隱藏自己的聲音,緩緩轉身,水眸似笑非笑的望着秦風,就是有點兒討厭籠罩在他身上的黑袍子。

要是沒有這黑袍子,她就能好好欣賞一下,他震驚錯愕的目光,還有那大張的嘴巴。

哎,可惜了,可惜了。

“咳咳。”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要是沒有籠罩在身上的黑袍,秦風敢肯定,自己的整張臉,絕對在對上伊心染戲謔的眸光時,就紅透了。

若非伊心染那不容錯辨的聲音,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這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就是他家王妃。

靠,王妃扮男人也扮得太像了,要是她故意將自己的聲音隱藏起來,只怕任誰都不會懷疑她其實是個女人。

男人跟女人,有着明顯的區別,哪怕是容易成男人的女人,秦風都有把握找出破綻,但是在他看到伊心染這身裝扮時,對自己的判斷有些失去信心了。倘若,此時的他們是敵人,秦風絕對不會將她當成女人來對待。

也不知道王妃是怎麼做到的,他似乎又發現王妃身上的一個秘密了。

“你應該知道我找你來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帶路吧。”伊心染很滿意秦風的表現,既然他都瞧不出來她是女扮男裝的,那些跟她沒有任何接觸的人,自然更瞧不出她的真實身份來。

“屬下明白。”

“那就走吧。”

聲音一變,立馬就是純正的男聲,伊心染從秦風的身旁走過,明顯感覺到後者身體聚然僵住,眼裡有着不可置信。

張了張嘴,秦風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終是認命的低下頭,告訴伊心染花街該往哪裡走。

“很好奇,我並沒有容易,爲什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眨眨眼,伊心染眼中的戲謔更多了幾分。

現代的化妝技術,豈是古代可比的。

“屬下的確很好奇,還請王妃賜教。”

“這叫僞裝術,等忙完這段時間,本王妃會好好教教你們的。”伊心染壓低了聲音,剛走上大街,立馬就發現一道道驚豔的目光直射在她的身上,不少女人更是直接尖叫出聲。

某女撫額,早知道她應該把自己弄醜一點兒的。

秦風直接無視那些女人的尖叫,卻是控制不住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要是讓那些女人知道,其實她們尖叫的對角跟她們是一樣的,不知道表情會是怎樣的精彩。

哎,他家王妃真是一個活脫脫的妖孽。

女人時,傾城傾城,絕色無雙。

男人時,風華絕代,儒雅飄逸。

“容易術再精湛,也有被識破的時候,唯有自己的臉,自己的皮,纔是最可靠的。所謂僞裝術,並非單純的指面部僞裝,還包括很多其他的東西。”

“屬下一定會好好跟着王妃學的。”

“暗衛,隱衛,死衛,其中死衛是最厲害的吧。”彎了彎嘴角,伊心染狀是無意的道。

“死衛的確是最厲害的。”

那些人,無一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以一敵十是最基本的。

“只要給本王妃半年時間,本王妃會讓你知道,你沒有跟錯主子,隱衛絕對可以完全壓制死衛。”

閒暇時,伊心染翻看了不少古代的兵書,待她用現代與古代相結合的全新訓練方式,將三千隱衛訓練出來時,伊心染相信,她手中這三千隱衛,將是實實在在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

那雲淡風輕的聲音,像是羽毛般輕撓着秦風的心,讓他眼裡流露出興奮與激動,莫名的就是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得到。

從她安排他做的那些事情,便能知其一二。

秦風相信,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她必定能打造出一支鐵騎。

“屬下從未懷疑過王妃的能力。”

“呵呵。”伊心染笑了笑,停下腳步,指着前面那條行人不多,看起來頗有幾分蕭條的街道,道:“這裡就是花街。”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青樓都關着門,擺明了樓裡的姑娘在休息。風雪場所,自是唯有晚上最爲熱鬧,白天必定是無人光顧的。

“是的,王妃。”

“咱們是不是應該晚上再來,現在都沒人接客,挺沒意思的。”纖細的兩根手指,輕撫着額前一縷髮絲,伊心染語氣裡滿是調侃。

身後的秦風聞言,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黑線直落。王妃,敢情您不是來談生意的,您是來當Piao客的嗎?

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他還能活着麼?

“王妃,咱們時間不多,還有別的地方要巡視。”

“你說得對,不玩了。”

無力撫額,秦風覺得他早晚都會被伊心染給玩死的。

“王妃,負責買下百花樓的人名叫孫展,也是王府的隱衛。”走到百花樓前,秦風道。

之前,時間太緊,他都沒來得及稟報這些。

“進去後,稱呼我爲少主吧,你就扮演我的護衛,至於你說的那個孫展,且看看他的臨場表現如何?”

她的手底下,不養俗人。

三千隱衛裡面,那些達不到她標準的,遲早她要一個個清理出去,只留下最爲純正的。

“聽憑少主吩咐。”之前,秦風還在猶豫是不是讓伊心染換個身份到百花樓見老鴇,沒曾想伊心染直接給了他一個‘驚嚇’。

這身男裝穿得,讓他無比的汗顏。

她要真是一個男人,可讓他們這些真男人怎麼活啊。

實在不行,買塊豆腐撞死得了。

“你到聰明。”

秦風不語,安靜的跟在伊心染的身後,無比稱職的當起他的護衛,眼觀鼻,鼻觀心。既然,王妃都知道要女扮男裝前來百花樓,想必心中自有打算,他又何必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讓你統計錦城裡有多少乞丐,有數了嗎?”

“最多後天,數據就可以教到少主手中。”雖說不明白王妃幹嘛突然關心起乞丐來,但是秦風還是很放在心上,一接到命令就執行了下去。

“嗯。”

“你去敲門。”

秦風手剛放下,裡面就傳來腳步聲,大門一開,一陣濃郁的脂粉香撲面而來,嗆得伊心染眉頭緊鎖,都快夾得死一隻蚊子。

“喲,哪來兒這麼俊的公子哥兒。”開門的老鴇先是看到全身都籠罩在黑袍裡的秦風,駭得老臉一陣抽搐,立馬倒退數步。眼角瞄到秦風身後的伊心染,頓時雙眼一亮,老臉笑得跟朵兒花似的。

變臉之快,不禁令伊心染咂舌,同時心中不免一陣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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