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拳腳曳出的風聲在通道里傳來陣陣迴響,這一次兩個人都已拼盡了全力,斗的你來我往難解難分。李衛東的特點是力氣大速度快,裴三則勝在豐富的經驗以及古怪的身法,閃轉騰挪纏鬥遊走,兩人都是以快打快,狹窄的通道里一時只見人影翻飛拳腳交錯,根本看不清路數。
砰!又是人影乍合即分,裴三連退數步,捂着肩頭臉色發白,胸脯劇烈起伏。李衛東肋下插着一把精鋼小刀,儘管有逆天的護甲加成卻畢竟不是金剛不壞,刀鋒入肉寸許有餘,鮮血滲出,很快便在白色襯衫上泅溼了一大片殷紅。
這一刀並非要害,如果是對普通人來說大概也只是疼痛而已,但對於感官超級敏銳的李衛東來說,些小的刺痛都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折磨,傷口的神經突突的跳動,那滋味就像不斷有刀子在反覆的切割,然後再撒上一把鹽!但是他的嘴角卻浮起一絲笑意,緩緩說:“同樣的當我只會上一次。裴三姐,你剛纔就留了一把刀,沒有理由不再留一把,我故意捱了你一刀,換你一條胳膊,這買賣做的如何?”
裴三臉上仍然死死板板的沒有太多表情,眼神中卻閃過一陣怒火。她的整條手臂都軟軟的垂了下去,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奢侈。論經驗論身法她比起李衛東何止高上一星半點兒,但說到力氣,比李衛東明顯要查出一大截去。基本上各個派別的功夫都有着各自的主修方向,比如南派拳法的纏綿細緻,北派腿法的剛猛霸道,裴三的功夫重點在於身法和飛刀,其他方面比如力道跟抗擊打能力等等,難免顧此失彼。李衛東拼了捱上這一刀,將一記力量加二的重拳狠狠擊中她肩胛,直接將她打成了殘廢!
這個耍詐的無賴王八蛋!裴三心裡暗罵,咬着牙說:“李衛東,你也別太得意,殺得了我再說!”
李衛東點點頭,反手握住插在肋下的那把匕首,說:“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既然裴三姐一心求死,好,我成全你!”
說到“好”字,匕首噌然拔出,揚起一串血珠;說到“全”字,李衛東匕首橫握,左手豎起一個奇怪的手勢;隨着最後一個字吐出,整個人頓時化作一道淡淡的影子,閃電般朝着裴三疾衝而至!
技能:衝鋒,等級7,瞬間提升百分之四十的攻擊速度和移動速度,持續時間五秒,魔法值消耗三十點,冷卻時間六十秒,開啓!
敏捷屬性再加上邪惡光環的加成,李衛東的速度已經堪稱跑不死的超級小強,而百分之四十的瞬間提速,更讓他化身如鬼魅般的存在!這已經不能用已知的科學去解釋,即使是以身法見長的裴三,又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速度?
砰!
一聲悶響,裴三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已被李衛東攔腰抱住重重撞在了水泥牆上!這一撞幾乎讓裴三渾身骨骼都散了架,李衛東順勢抓住她手臂一拗,銳利的刀鋒抵在了她的背心。
“怎麼樣,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麼……啊!”
又是一道寒光閃過,卻是裴三突然扭過頭,嘴巴竟咬着一枚薄薄的刀片,嚓的一下划向李衛東咽喉。李衛東完全沒料到這娘們居然嘴巴里還藏着兇器,情急連忙向後一仰,膝蓋順勢頂出。裴三直接被撞的飛了出去,李衛東卻是疼的嘶聲抽了口涼氣,回手摸摸脖頸,還有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應該只是擦破了皮。
媽的,還好老子反應夠快,不然真的要被這娘們給抹了脖子,戒指裡的泉水都沒得救!李衛東一陣慶幸,再看裴三,剛剛被他一膝蓋頂在後腰,爬在地上努力掙扎着想站起來,最終還是無力的放棄了徒勞。
“裴三姐,下手夠狠的啊!”李衛東拈着小刀在她眼前晃來晃去,說:“想殺我的人多了去了,還從沒有人能讓我這麼狼狽。說實話,你的身手我很佩服。”
裴三既不咒罵也不求饒,平靜的閉上眼睛。地下室由於人手大都調到外面去了,只有少數幾個警衛,這時才被打鬥聲驚動大呼小叫的跑了過來,李衛東揮揮手直接打發了。
“裴三,儘管我早知道你是方震南埋在大小姐身邊的眼線,但是一直沒有揭穿你,咱們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對麼?”李衛東點了根菸抽了兩口,說:“這樣吧,我給你兩條路,你可以自己選。”
裴三一聲冷笑,淡淡的說:“別費心思了。殺不了你是我技不如人,我認,可是想從我嘴裡問出半個字,呵呵,你儘管試。”
“怎麼,我有說過要問你什麼嗎?”李衛東笑了笑,說:“我只是讓你做個選擇而已,要麼,離開方家,跟着我李衛東混,之前所有事一筆勾銷;要麼,離開陸家,你去哪裡我不管,但如果還想繼續跟着方震南,我想下次見面我們會是敵人。”
“什麼?”裴三頓時愣住,睜大眼驚訝的看着李衛東,好半天才用一種古怪的語氣說:“你……不殺我?”
李衛東搖搖頭,說:“我想我的意思已經夠清楚了。兩個選擇,你只需要告訴我答案。”
裴三猶然不敢相信,說:“可是……可是剛纔我明明……想殺你!”
“沒錯,不過這也讓我想通了一件事。”李衛東盯着裴三,一字一頓的說:“讓你來殺我的人絕不會是方震南,雖說那條老狐狸一直把我看成眼中釘,但是對他來說我現在還有利用的價值。或者說,你越是跟我拼命,就越說明根本就沒有人在背後指使,真正想殺我的人就是你,我猜的對麼裴三姐?”
裴三臉色一變,動了動嘴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李衛東沉吟了一會,說:“裴三,我知道你爲什麼要殺我。你是方家埋在大小姐身邊的眼線,可惜上一次在中海方震南太過自信,過早的把你暴露出來,沒想到我運氣這麼好,居然當上了陸家掌門人。方震南向來是個很謹慎的人,一個已經暴露的棋子對於他來說也就徹底失去了利用價值,況且我一直把你留在大小姐身邊,在方震南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已經反水投靠了我。如果我猜的沒錯,自從中海那次之後,方家的人一直都沒有聯絡過你,對麼?”
裴三嘴角緊抿,仍舊一言不發。李衛東笑笑說:“那就是了,我之所以一直沒有揭穿你,也就是這個原因。從鄒家滅門案,再到老爺子遇害,鄒家跟陸家火併,然後是連三爺遭人暗算。在你看來這一切你都有脫不了的嫌疑,留在陸家我早晚會除掉你,而回到方家,方震南又不可能相信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逃跑隱姓埋名什麼的,只是那樣一來,你的黑鍋也就背實了,無論是我還是方震南都不會放過你,世界之大,恐怕能讓你立足的地方卻不多,所以你纔會跟我拼命一搏,輸了大不了是個死,若是贏了至少方震南還可以重新信任你,是這樣吧?”
裴三一排細碎的貝齒緊緊咬住嘴脣,一絲血跡從嘴角滲了出來。李衛東緩緩說:“但你還是算錯了一件事,就算你真的殺了我,回到方家你一樣是個死。方震南怎麼可能背這個殺害陸家家主的黑鍋,你再怎麼折騰,也終究只是個替罪羊。裴三姐,我不殺你,並不是因爲我寬宏大度,我只是可憐你,一隻過了河的卒子,只有拼命的往前拱,永遠不會有回頭的機會。”
裴三忽然垂下頭,兩大顆淚水倏然滾落。李衛東心裡一陣苦笑,裴三如此,我又何嘗不是別人掌中的棋子?方震南,嶽天雄,鄒長龍,陸伯涵,包括將軍還有那個無時無刻無所不知的電話神秘人,他們又有哪一個是不是把我李衛東當成是利用的對象?上一回陸家繼承人就鬧的驚心動魄你死我活,誰又知道這一次繼承鄒家,面對我的將是怎樣的命運……
嘆了口氣,李衛東說:“好吧,能跟你說的就這麼多。你的胳膊只是脫臼,應該不會落下什麼毛病,至於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
說完,回頭向電梯走去。裴三猛的擡起頭來,說:“等等!……暗算三爺的人,我知道是誰!”
“哦?”李衛東微微一怔。剛纔來的時候一進地下室,侯萬風便把連輕侯遭襲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有個陸家保鏢懷疑是鄒家的臥底,趁連輕侯單獨在書房的時候夥同一個外來的殺手意圖行刺。好在被發現的及時,殺手匆忙開了兩槍趁亂溜了,那個保鏢就比較倒黴給逮了個正着,想要自殺又沒死成,正着人看着沒來得及審。
應該說整個經過也並不複雜,鄒家這一次的報復,什麼爆炸、槍擊、綁票之類很顯然是障眼法,吸引陸家的注意力,趁機混進陸家來暗殺行刺纔是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