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鬱悶的正了正禮帽,又摸了摸假鬍子,在沈琳耳邊壓低聲很不甘心的說:“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啊?”
“行啊你,還學會化妝了哈,真有長進!捯飭成這副模樣,就是爲了來風流快活的吧?”沈琳伸手挽住他胳膊,趁機在他腰上重重扭着,一邊低聲咬牙切齒的說:“再化妝啊,臭流氓,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等着看薇薇怎麼收拾你吧!李衛東,這下你完蛋了。”
我靠,不會吧,這樣都能認出我,難道哥們這易容術就這麼的失敗?李衛東立刻擔心起來,如果羅桀現在真的在賭場裡面,豈不是一眼就被他認出來了!
轉念又一想,不應該啊,記得化妝完了自己還特意照了鏡子,明明連自己都認不出來,這丫頭是怎麼認出來的?他卻忘了自己有個無比牛叉的魅力寶石,這玩意可是固定的魅力值加成,即便上打扮成叫花子,那也是蘇乞兒那個級別的,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魅力,想擋也根本擋不住。比較變態的是這個屬性加成只對異性玩家有效,男人當然是發現不了的,但是在沈琳看來,這傢伙卻是如此的搶眼,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風度、氣質,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模仿得來的,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李衛東倒是忽然想起來,之前沈琳曾經電話裡跟他說過,中海馬上就要開始打黑專項活動,顯然她是不可能跑到這裡來賭錢的,於是馬上獻媚的說:“琳琳姐你是混進來蒐集證據,準備收拾羅北那票人的吧?太好了。這種爲民除害的事,像我這麼正直的良好市民,肯定義不容辭的要幫你啊!”
沈琳衝檯面上那一大堆的籌碼揚了揚下巴,萬分鄙視的說:“幫我?你是來發洋財的吧?哼,油嘴滑舌的東西,信你纔怪!”
“這個……”李衛東汗了一下,連忙岔開話題說:“這裡這麼危險,你不會一個人來的吧?你同事呢?”
沈琳小聲說:“我們隊長在那邊賭二十一點,怎麼,你想認識認識?”
“不不不,謝謝不用了。”李衛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訕訕的說:“那個,你去找他好了,大事要緊,不用陪我的。”
“哦,把我支開,回頭好再去跟那些漂亮MM鬼混?想的倒美!今天我哪也不去,就陪你了,怎麼地。”沈琳瞪了李衛東一眼,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左右看了看在他耳邊飛快的說:“說正經的,這座賭場裡有專門爲大客戶準備的VIP貴賓室,我們已經來了兩次了,但是一直沒辦法混進去。你鬼點子多,能不能想個主意?”
李衛東就在心裡說了聲靠,什麼叫鬼點子多,咱這麼正經的人,應該說聰明智商高好不好。眼珠一轉,說:“這事容易,不過要先說好,我這是在幫你們警察辦事。輸了錢,是不是可以找你們報銷?”
看他那副財迷的嘴臉,沈琳就覺得牙根兒直癢癢,要不是周圍人多真相擡手給他一巴掌。露出個甜甜的笑容,說:“去死,想得美。”
李衛東早知道她會這麼說,馬上嘿嘿的笑了起來,說:“既然輸錢算我的,那要是運氣好贏了,你也不能干涉對不對?你要是答應,我就幫你。”
沈琳這才明白不知不覺上了他的當,不過大事要緊,又在他腰上扭了一下說:“廢什麼話,有什麼主意趕緊的。”
賭場不同於別的場合,來這裡的人隨時隨地的都要加着小心,即便是熟人攀談,一般也都是兩個人在一起交頭接耳的那種,不願在別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李衛東跟沈琳兩個人小聲嘀咕,周圍的人也都覺得很正常,絲毫沒有起疑。倒是先前賭輸的那個馬臉和禿頭,一琢磨跟李衛東再賭下去,非讓他給玩死不可,所以趁機收拾了籌碼閃人了。李衛東拉着沈琳重新坐回賭檯前,伸手敲了敲檯面,對荷官說:“人多了太慢,我梭哈他們就跑,玩着也沒勁。不如這樣吧,咱們倆來賭幾手,你看如何?”
荷官的任務除了派牌,同時也代表莊家,既然賭客這麼要求,只好同意。押下底注,荷官派牌。
李衛東的運氣仍舊一如既往的“爛”,起手是一張梅花5。荷官是一張方塊老K,底牌一張7。因爲是兩人對賭,莊家也是可以叫牌的,但是一想到李衛東之前的生猛,不禁稍稍猶豫了一下,放下一支藍色籌碼,一萬塊。李衛東還是不看底牌,隨手一推:“梭哈。”
“我靠,又梭哈!”周圍看客們齊齊抽了口涼氣,要知道荷官不像普通賭客,這些人可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不單洗牌發牌手法要乾淨利落,更要精通賭技,不然的話賭場非得賠個老B朝天不可。要說李衛東之前把把ShowHand,是一種魄力的體現、可以震住氣勢的話,現在面對荷官仍舊是起手ShowHand,未免也太裝逼了!並且,這可是實打實的六十萬啊!連底牌都不看,隨手就拋出六十萬去ShowHand,這人是瘋了還是白癡?
沈琳心也一下提了起來,她是很不希望李衛東賭錢,但是現在情形特殊,真的要賭的話,她也當然希望李衛東能贏。而這傢伙一出手就是六十萬,要是輸了,可就一下子全沒了!
荷官訓練有素,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鬱悶的要死。即便是成百上千萬的牌局他都見過,可就是沒見過像李衛東這種玩法的,忍不住暗罵一聲:娘希匹啊!這傢伙手氣也太邪門了,連續梭哈三把都能贏!況且手上只有兩張牌,很難判斷出牌勢,猶豫了一下,還是扣牌選擇不去。
李衛東看着推過來的一籃兩紅三支籌碼,撇撇嘴很是不爽的樣子,說:“繼續。”
第二手,李衛東明牌拿的是一張7,荷官是Q,仍舊下注一萬。李衛東籌碼一推,繼續梭哈。荷官看看底牌只是一張小三,PASS。周圍看客忍不住發出一陣噓聲。
第三手,李衛東拿到A,想都不想直接梭哈。荷官一對小4,偏巧明牌就是一張梅花4,自問手氣絕不會像李衛東那麼橫,“憋到死”都能翻牌,翻了半天的白眼,還是扣牌放棄。
第四手,梭哈……
第五手,梭哈……
一直殺到第九手牌,李衛東還沒嫌錢少,那些圍觀的賭客們早鼓譟起來了,紛紛叫道:“我靠搞什麼,你會不會當荷官啊?把把棄牌,人家還贏個毛啊?中海最大的賭場,不是這麼衰吧?”
荷官腦門已經見了汗,在雪亮的燈光下一晃,顯得油汪汪的。要是僅僅輸了錢倒還不要緊,關鍵做荷官的誰也栽不起這個面兒啊!
賭桌上就是這樣,一旦輸了氣勢便徹底滅火,再給看客們一起鬨,越是着急越是走背字,把把都做不成大牌。眼看着李衛東意氣風發,擡手就是ShowHand,恨的發牌的手都不穩了。
還好第九手牌給自己發了張A,荷官用戴着白手套的手背擦了把汗,心裡早已把菩薩耶穌春哥曾哥都求了個遍,膽戰心驚的掀起了底牌一角。赫然只見一張黑桃老A,竟然是A一對,只覺得猛然間鬆了一大口氣,整個人都有種要虛脫的感覺,媽的,總算給老子做成一把大牌,這回你倒是梭哈啊,贏你個血本無歸!
拼命掩飾住內心的狂喜,放下一支藍色一萬塊的籌碼。李衛東明牌卻是一張小2,呵呵一笑,把籌碼全部推了出去。
靠,又來這套,老子是嚇大的啊!荷官激動的臉都有些抽搐了,擡手就想把籌碼推出去吼一聲“跟”,可是還沒等他摸到籌碼,一隻虎口處紋着青色雙尾蠍子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幹什……虎哥!”
荷官擡頭看去,正是先前過來的那個壓場子的三角眼虎哥,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虎哥卻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的說:“你到點該下班了。”
荷官急忙分辨說:“虎哥我……”只說出三個字,後面的話便被虎哥冷冷的目光給嚇了回去。
虎哥衝着李衛東笑笑說:“不好意思,這局算棄牌,等下會有荷官來爲你服務。”然後又敲了敲檯面對那個荷官說:“收拾你的牌具,換衣服去吧。”
荷官本來還以爲自己今晚表現太爛被炒魷魚了,急的都快哭了,聽了這話不禁一愣,因爲在賭場上只有高級荷官才能夠擁有屬於自己專用的牌具,自己離混到那個程度還差着十萬八千里呢。不過幹這一行的也都是極伶俐的角兒,馬上就明白了這話裡的意思,收拾了剩下的紙牌連同籌碼、牌盒、滾金耙,低頭跟着虎哥走了。周圍看客忍不住發出一陣鬨笑怪聲,說什麼的都有。李衛東哈哈一笑,很是牛叉的往椅背一靠,抽出根菸開始吞雲吐霧。
荷官跟着虎哥來到後廳,穿過走廊,竟還有一道向下的樓梯,原來這座地下室竟是兩層的。來到第二層,進了左手邊一個房間,只見一個男的正坐在老闆臺後面,饒有興趣的看着牆上的大屏幕。而老闆臺後面正露出半個豐盈挺巧的屁股,還在賣力的前後聳動着,隨着節奏還不時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以及某種吮吸的怪聲。裙襬下露出一雙白膩的大腿,很是誘人。
荷官也不敢擡頭,低低的叫了聲:“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