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打架!”
“不許泡妞!”
“不許出風頭!”
“不許……”
即將奔赴中海的前一天,姚薇正緊張的向李衛東灌輸男友行爲規範。李衛東鬱悶的說:“不是這麼過分的吧?不許泡妞這條當然沒問題,但是不打架,那如果有別人欺負我,難道不許我還手啊?至於出風頭,我一向都很低調的好不好,上次市籃球比賽什麼的還不是你逼着我參加的。”
姚薇振振有詞的說:“有人欺負你當然可以還手了,但是你功夫那麼厲害,我是怕你欺負別人。不讓你出風頭,是怕你太招搖,能低調最好,不然大學裡面那麼多美女,你是拉風了,萬一別的女生看上你怎麼辦?”
“那這條呢?”李衛東指着那張寫滿了行爲規範的小紙條,簡直忍無可忍了,“不許太帥氣,不許穿李寧以上的名牌,不許理五元以上的髮型,我靠,我好歹也是青春期少男好不好,小帥一下都不行,憑啥啊?”
“憑我是你女朋友,怎麼樣!”姚薇下巴一揚,理直氣壯的說,“捯飭那麼帥幹嘛?讓女孩子喜歡你啊?你穿什麼樣子還不是給我看的,萬一太帥了給別的女孩子看到眼睛裡,該拔不出來了!”
我倒!李衛東翻了半天的白眼,才憋出一句話:“這都什麼理論啊,難道我捯飭的跟土包子似的,你覺得很有面子啊?”
“行啊,你要是真成了土包子倒好了,省的別人惦記。”看李衛東很是不服氣,還想反駁的樣子,姚薇一急就脫口說:“不聽是不是?好,你要是敢不聽,今後你就再也別想和我那啥!”
“恩?哪啥?”遠遠躲在角落裡的沈琳和夏若冰,正一個假裝看電視,一個假裝玩李衛東的筆記本,其實正豎着耳朵聽着呢。聽見這麼敏感而令人浮想聯翩的詞彙,都不約而同的擡起頭來。姚薇臉一下子就羞紅了臉,李衛東連忙欲蓋彌彰的解釋:“沒啥,咳咳,真的沒啥。”
“切!”兩個女孩子一起強烈的鄙視。李衛東悻悻的嘟囔着:“切個毛,本來就沒啥的嘛,老子現在還都是處男呢好不好。”
偏夏若冰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極其鄙夷的說:“處男就更應該鄙視了。守着個大美女,這麼久了都沒那啥,李衛東你不會是有毛病的吧?”
“……”
“……”
李衛東跟姚薇相對無語。
第二天早上,四人一起開着侯萬風留下的那輛雪弗蘭,一起去中海市。姚薇老媽本來想開車送女兒去上學的,可是被姚書記堅持攔住了,說不想女兒太矯情,再說這陣子隔三岔五的跟李衛東大殺楚河漢界,對他的人品是讚不絕口。有他跟女兒一道,一切都可以放心了。
倒是有一幫人期期艾艾的跑來給李衛東送行,卻是他的徒弟於海龍帶着一票小弟。這廝一直在刻苦修鍊金鐘罩鐵布衫,還真別說,也不知道是李衛東在網上隨便百度來的東西真的蒙對了路子還是怎麼着,於海龍這陣子捱揍的功夫還真是見長,前些天帶着小弟去砸場子,結果被人家一棒球棒砸在後背上,球棒都斷成了兩截,這廝卻硬是爬起來拍了拍灰,毛事都沒有,把對方一下子就給嚇傻了。從此以後對李衛東更是奉若神明,恨不能當關二爺供起來纔好。眼下師父要去上大學了,自然難分難捨,要不是李衛東態度堅決,保不齊這廝就要拉上一票小弟跑到中海去打天下了。
李衛東對於海龍一陣勉勵,什麼好好練功啊、不能欺負好人啊、等回頭傳授你羅漢拳小擒拿之類的,聽的於海龍心花怒放。
寧港到中海不遠,三個小時不到的路程。趕到中海大學的時候,正是上午十點多。他們報道的時間已經算比較晚的了,不少新生都已經分配好了宿舍。李衛東、姚薇和夏若冰,三個人雖然一起考到了中海,報的卻不是一個專業。姚薇報的是工商管理,夏若冰報的英語,而李衛東一直對機械工程比較敢興趣,就報了自動化。
按照夏若冰的意思,當然不想住在學校的,但是李衛東死活都不肯跟她同居了。這小丫頭太氣人了,每天穿着件性感十足的小睡裙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對於一個正常男人來說,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簡直比殺頭還難受。
事實上李衛東當然喜歡搬到校外去住,不過那是指跟姚薇一起,所以先把夏若冰安撫下來還是很有必要的。本來以夏若冰那種脾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這一次卻不知爲什麼竟一反常態的聽話,這讓李衛東不禁疑心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夏若冰和姚薇的宿舍樓緊挨着,分別是西區北四路的六舍和八舍。李衛東扛着行李吭哧吭哧的跟在兩位美女的屁股後頭,自以爲已經很低調了,但是還是發現有N多隻恐龍頻頻投來肆無忌憚的目光。尤其是最後送姚薇去宿舍的時候,兩位長的很鬱悶又明顯喝高了學姐很是勇敢的邀請李衛東K歌,嚇的李衛東落荒而逃。
李衛東的機械院宿舍樓在北區,比較不幸的是這是中海最古董的宿舍樓之一,雖然從原來的八人間改成了四人間,但是黑乎乎不辨顏色的牆壁以及各種活潑可愛的老鼠啊、蟑螂啊、蚊子啊等等,無一不彰顯着這棟樓極其深厚的文化底蘊。讓李衛東心靈感受到強烈震撼的是這樓很顯然十分的不隔音,因爲他不必過分的集中精神力,就能聽到至少有兩個寢室裡傳出了女孩子哼哼唧唧的聲音,而從含糊不清而又有點慾求不滿的特點來判斷,至少已經進入到了溼吻階段。
李衛東的寢室是318,這個數字聽起來還比較吉利。可是李衛東一走進去就忍不住叫了聲我靠,倒不是覺得已經先入住的那三匹牲口有哪裡不好,而是他的牀頭居然貼着一張大大的春哥的海報。
“老鳥一般是這樣子的,”一個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鏡、如果再拿把美工刀的話看上去跟某部港臺電影裡的變態殺人魔十分相近的猥瑣男顯然看出李衛東面有不豫,連忙解釋道,“信春哥,不掛科,信春哥,得永生,這是前輩們對我們的激勵啊!阿門,春哥與你同在。”
“……”李衛東一陣無語,因爲他看到海報下面還寫着一行字:白天辟邪,晚上避孕。
318寢的幾匹牲口都很熱情,那個戴眼鏡的猥瑣男叫邊浩,以復讀三年的代價榮膺本寢室老大。老二叫洛翔,一聽口音就是天津人,嗓門極大的那種,一邊跟李衛東握手一邊說:“春哥有嘛好?別聽老大瞎白話,我早就不信了。要信就信曾哥,信曾哥,不跑調,信曾哥,考本科。”
李衛東一眼就看到這廝牀頭貼着張第一滴血的劇照,剛想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老三已經忍不住拍案而起,大聲說:“靠,老二你這種行徑太卑鄙了!老四,你別聽他的,丫已經被徹底毒化了。最近網絡上有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不法分子,打出‘曾哥真英雄,鐵血史泰龍’的旗號,妄圖跟春哥平起平坐,製造‘兩個爺們’、‘一哥一弟’的局面來顛覆‘一個春哥’的不爭事實,對此我們廣大春哥信徒表示強烈的譴責以及深深地憤怒!!!在此,我謹代表廣大春哥信徒再次重申,‘一個春哥’的立場永遠不變!世界上只有一個春哥!只有春哥纔是純純純爺們!鐵血真漢子!任何妄想通過製造‘兩個爺們’、‘一春一曾’的局面來顛覆春哥純爺們地位的行爲都是不得人心的!都是註定要失敗的!”
“我靠!”老二給他搶白的面紅耳赤,怒道:“TMD我們嘛時候說要‘兩個爺們、一春一曾’了,我們只是堅持‘一個爺們、兩種方式’的好不好!曾哥就像陽光普照大地,給我們帶來了無限的希望與遐想,我就是因爲皈依曾哥,才能順利考上本科。曾哥的博愛很難跟你們這些俗人解釋,靠,我現在唱歌都已經不跑調了,不信給你們唱一首最天使。”
“別理他,兩個SB。”老大很是簡短的給出了中肯的評價,很是不屑的說:“老二是個破鑼嗓子,剛纔已經給我們嚎過一遍了,老四你還是別受這刺激了。對了,我們是看了你的新生入學表,你生日比老三還小兩個月,叫你老四不介意吧?”
李衛東馬上說:“老二都沒意見,我當然沒問題。”
“靠!”老二洛翔翻了翻白眼,說:“先別說廢話,我們正商量怎麼給一個腦殘女回帖。這娘們滿嘴說咱們中國人沒素質,除了會說操啊MB啊就不會說別的了,你幫着想想,罵人而且不帶髒字的,有嘛話是最狠的?”
洛翔的筆記本正上着中海大的BBS,看了一下才發現樓主確實不一般的腦殘,發帖說她中海畢業,現在在J國,認爲那是一個精英民族,保持着善良與禮貌,並聲稱中國男人都應該羞愧,如果她有來生,希望做個日本女人。
下面跟帖的倒有很多,無非是攻擊其家族女性的器官,統統被該女譏諷爲無素質,罵人都不會罵,是中國人低劣的又一體現。李衛東想了想,說:“不帶髒字,還要罵的最狠是不是?這個好辦。”隨手用老二的馬甲回覆了一句話:尊敬的樓主,你媽生你的時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盤養大了?
“我靠!”看到李衛東的這句話,哥三個集體無語,半天才異口同聲的說:“夠狠夠賤,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