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溪‘切’了一聲,一把將他推開,拿起自己的手機翻了個身去找衣服了。
背後不輕不重的力道消失,耽於舒適的祁靖朗頓時不爽,轉過頭去,見她竟然在窸窸窣窣的穿衣服。
他蹙眉不悅,“這都幾點了,你要走了?”
“走,怎麼不走。明早還要去孩子幼兒園裡見老師。”
祁靖朗從側邊盯着她挺翹白皙的洶脯,戲謔道:“沒想到你還挺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你這弟弟,被你拿來當兒子養了。”
“賢妻良母?”蘇西溪一邊穿衣服一邊哂笑,“別把這樣的帽子往我頭上扣,也別對我有什麼期待。”
曾經是出現過那麼一個讓她甘願做賢妻良母的人,可是,那時是他無情,也是她太傻。
蘇西溪轉過身,看向他肌肉僨張的身體赤果着躺在牀上,伸手便撩起被子往他身上扔,然後淡淡說:“你呢,暫時就別來找我了,萬一最後你完蛋了,我可不想被你牽連,什麼時候,等你報仇成功了,再來找我。”
她盯着他,又一字一句道:“最好的結果是,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祁靖朗眯着眸,突然起身,抓着她的手腕拖倒在牀上,他將蘇西溪囚在自己身前,幽暗森涼的眸光將她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倏地有些發狠的捏着她的兩頰,虎口緊緊抵着她的下巴,“到現在,你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祁靖朗幽幽的語氣中,帶着一種恨而不得的咬牙切齒。
蘇西溪笑,假裝不懂:“不甘願什麼?”
“做我的女人。”
“大哥,你女人那麼多,哪兒輪得上我呢。我也沒興趣長長久久的跟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她頓了頓,指尖刮過他的胸膛,“不過,你將要做的這檔子事真成了,也算是幫我寫泄了憤報了仇。說不定,我就會改變想法了。”
祁靖朗眯着眼盯着她,不知思忖什麼,“你——”
剛一開口,又被蘇西溪打住,“你休想再讓我幫你,哪怕是芝麻大的事也別找我。”
她哼着嗔聲道:“人跌倒了就要爬起來,跌在同一個地方兩次的,是傻瓜。你有前科,所以這次,我不跟你玩。”
“我就說,你還在氣我上一次——”
“別說什麼氣不氣了,上次我認栽,”蘇西溪之間勾了勾他的下巴,大膽挑|逗,湊近他的脣,低聲吐氣如蘭,“這次,就當是對你的考驗,我只等你的結果喲。”
祁靖朗笑了笑,放開她,若有所思的說:“變聰明瞭。”
蘇西溪哼了哼,從他懷裡起身。
不是她變聰明瞭,而是有些人不甘爲後,操之過急,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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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蘇窈去葉棠茵那裡接陸希承。
剛開車進了小區,一輛黑色轎車對向駛出來,蘇窈餘光看了一眼,車型車牌和車裡的人,都是她熟悉。
蘇窈盯着前方,一走神,心一跳,方向盤都險些抓不住。
耳邊傳來尖銳刺耳的喇叭聲,車輪好像壓到了什麼障礙物,蘇窈猛地踩了一腳剎車。
前方是曲線路,路本就不寬,旁邊都是綠化帶的花臺和曲徑通幽的人行小道,右邊車輪已經碾上了小道的臺階,車頭也差點撞上花臺的水泥矮牆。
蘇窈手忙腳亂的倒車,沒看見後面那輛車也在往回倒,停在她旁邊。
車窗被人敲響,蘇窈擡眼,只看見一截西裝褲和襯衫包裹着的長腿和精腰。
緩緩降下了車窗,陸東庭躬身,手撐在車門上,劈頭蓋臉就厲聲斥罵她:“車都不會開了?你在走什麼神?”
蘇窈,沒做聲,也沒去看,目不斜視的將手按在車門的控制按鈕上,車窗緩緩升上去,陸東庭不得不放了手。
然而他站在旁邊兩米開外的位置,蘇窈倒車像個新手似的,半天都擺不正位置,最後一下,車輪猝不及防從臺階上滑下來,熄火了還。
車門突然被人拉開,蘇窈坐在駕駛位上有些惶恐。
車裡還放着音樂,“I/found/myself/dreaming/of/silver/and/gold,like/a/scene/in/the/movie,that/every/broken/heart/knows……”
陸東庭盯着她的腳看了會兒,壓下怒氣,招招手沉着聲說:“你出來。”
蘇窈解開安全帶,陸東庭握着她的手臂將人拉出來。
陸東庭輕而易舉將車給她挪好,從車裡下來時還不忘說一句風涼話:“我看你以後還是安老老實實開短軸距的車比較牢靠。”
蘇窈掃了一眼他那輛軸距三米出頭的車,沒說話。
她抿着脣,順了順頭髮就要上車。
陸東庭抓着她的手臂,嚴肅且嚴厲叮囑:“開車的時候別分心。”
蘇窈又不好說是乍看見他在這兒纔有些愣,現在早就過了他尋常上班的時間。
“我知道,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看見了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想起了昨天無意間看見的新聞。
她撥開了他的手,挽脣淡笑了下,“我知道,只是這車確實不太好開而已。”
蘇窈回到車上,看向後視鏡,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她開走之後,也轉身上了車,留下個頎長背影。
想着馬上就要走,蘇窈只將車停在樓前的停車位上。
上樓的時候,見陸希承穿着件天藍色的連體睡衣趴在沙發上抽噎,“又怎麼了?”
葉棠茵說:“剛纔抱着他爸的腿不讓走,非要跟去公司,被東庭斥了幾句。”
蘇窈知道陸東庭平常兇孩子是什麼樣子,他嚴肅起來擺着張冷臉,又厲聲厲氣的,她見了心裡都不一定舒服,何況是小孩子。
每次吵架,她大多時候都是因爲他態度不端正總是一副教訓人的樣子才越加怒火中燒。
“他纔剛走一會兒,好像又是早上纔回來的,聽說希承在這兒,過來看下孩子,順便吃了個早飯走的。”
“我剛纔在路上遇見他了。”
“啊,是嗎……”
“他要是沒找到合適的阿姨,讓張嬸回去也行。”
“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歡不熟悉的人進家裡。”
“過段時間就讓張嬸回去吧,”蘇窈過去將陸希承抱去臥室換衣服,葉棠茵也來收拾陸寶寶的東西,還未開口說什麼,蘇窈便道:“過不久我可能會去紐約。”
葉棠茵霎時間就怔住了。
蘇窈走的話,肯定是會帶陸希承一起走的。
一方面作爲孩子奶奶,覺得很惶恐,畢竟膝下就這麼一個孩子,另一方面來說,曾經是一家人,這樣下去,以後只會越走越遠。
可現下,蘇窈走了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蘇窈見葉棠茵看起來備受打擊,想了想,不知道怎樣能撫慰她的心情。
糾結了許久,說:“其實,我去主要是因爲公事,紐約那邊……”她頓住,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繼續道:“我們的合夥人裡面有個美國人,他自己還有在經營公司,可能分不出太多時間酒店上,所以我過去……”
“沒事兒,你常常回來,讓我看看孩子就行了。”
蘇窈吸了一口氣,答道:“好。”
“不然這樣吧,離開之前,我多把希承送過來,讓他陪陪你。”
“行啊。”葉棠茵大喜過望,實則在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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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蘇窈接手了Walrad酒店在上城的建築項目,離開之前,得和景案做細節工作上的對接。
陸希承送到葉棠茵那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時候她在外忙晚了,便直接讓他住在葉棠茵那裡。
因之前建築項目是跟蘇氏合作,這也難免會跟蘇氏負責人那邊打交道,去過兩次公司,後來那次碰見了蘇西溪。
她在負責人的辦公室,談完事之後她下來視察,碰見蘇窈,聊了兩句。
“聽說你跟陸東庭離婚了?”
上了電梯,蘇窈靠在扶手上,隨意翻了翻文件:“蘇淮生告訴你的?”
“新聞上看的,現在不都傳開了嗎,而且……”蘇西溪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意有所指,她沒戴戒指了。
蘇窈手指一緊,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啪一聲,蓋上文件。
蘇西溪交叉着腿,甩了甩頭髮,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和陸東庭爲什麼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