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261.陸東庭眯了眯眼睛看着她:你今天很粘人

蘇窈離開了辦公室,將那裡面的吵鬧拋諸腦後。

她站在電梯裡,下降時的墜感,使她感到恍惚,靜靜望向鏡子裡的自己,才發現眼周有些發紅。

她今天穿了紅色圓領半透視的荷葉袖蕾絲花紋連衣裙,SW的黑色一字帶涼鞋,及肩的發也細細捲過,花了些心思來打扮,本來覺得這應當是個了結的日子。

是的,了是了結了,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了結法。

蘇窈勾起左邊耳畔的發別在耳後,驚覺自己手指有點發抖。

她盯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牽強的顧自扯了扯嘴角,悻悻然放下了手償。

蘇窈有些走神的出了蘇氏大廈,坐進車裡點火,冷氣從空調裡呼呼而出,驅散了暑熱。

倒車時好幾次倒不出去,蘇窈急得錘了錘方向盤。

倒出去之後沿着回去的路開,半路上卻因爲感知到自己魂不守舍,理智地將車停在了路邊的停車位上。

蘇窈陷在座椅裡,耳邊是悶悶的汽車呼嘯而過的聲音,即便已經到了夏天的尾聲,但接近中午日頭仍大,餐廳裡擠滿了人,路上卻鬼影都難見一個。

她目睹了這場鬧劇,本應該感到開心的,這個結局挺好,她本意也是想讓蘇淮生知道宋曉瑜背叛他的事實,只不過是提前以一種比較偏激的方式讓他知道了而已,而她只是猝不及防地多受了些委屈而已。

總覺得說出‘我寧願沒你生過你這個女兒’應當換成是她說‘我寧願從未有你這個父親’來的更加恰當。

同一句帶有攻擊性的話,自己說出來,覺得理所迎來,被別人拿來說自己,便成了一種惡毒。

蘇窈告訴自己,不過是立場問題而已。

她握着方向盤,出着神,指甲摩挲着方向盤的邊緣。

走神中,車門突然被拉開,停車的時候鎖自動打開,蘇窈意識到這一點,嚇得心緊了一下,以爲是被搶劫犯盯上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車邊逆光而站,一手扶着車頂一手搭在車門上,遮去大片陽光。

蘇窈眯了眯眼睛,一撇頭,目光所及之處,是男人的腰身,西褲和黑色金屬皮帶以及白色襯衫都是無比熟悉,似乎是她昨晚親自搭配好的。

她愣了一愣神才擡起頭,陸東庭垂首看着她。

蘇窈眨了兩下眼睛,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陸東庭手指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臉上露出難得的明顯笑意:“傻了?”

蘇窈兀的覺得眼眶發疼,她提醒他:“你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說完之後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低下頭,又擡頭,乾巴巴的笑了一聲:“你看見新聞了?”

陸東庭笑容稍縱即逝,看見蘇窈臉上不經意露出的表情,不用說也是受了什麼打擊,落寞得像只向來安靜卻總是翹着尾巴的狐狸,突然變得萎靡。

“你在這兒待這麼久思考人生?”陸東庭問她。

蘇窈垂頭,攏了攏頭髮,還是糾結着上一個問題,“你沒上飛機?還跟着我?”

陸東庭點頭,“對。”

蘇窈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面車位上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是今早姚現開去送陸東庭的。

陸東庭將她從駕駛座上拉下來趕到了副駕駛上。

蘇窈見他啓動車子,重新駛進馬路。

“去哪兒?”

陸東庭將方向盤回正,方向進入正軌,“回家。”

“你不是要去紐約?”

陸東庭說:“不差那幾個小時。”

蘇窈點點頭,想他也不需要趕航班,他專用的那架公務機灣流G650隨時爲他待命,就是有點爲難塔臺和飛機的工作人員了。

蘇窈還有些回不過神地看着他手裡穩握的方向盤,三四十萬的車也能給他開出三四百萬的感覺來,怎麼她就開不出來。

蘇窈想用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可一股壓抑的感覺總是積在心口。

今天宋曉瑜這事,不會是陸東庭做得,否則他不會再讓沈勁拿照片給她,更不會突然趕回來。

蘇窈沒有頭緒。

陸東庭看了她一眼,卻什麼都沒說。

蘇窈撐着頭看着外面不停倒退的街景,終於說出了那句話,“我覺得我好像變成了曾經的蘇淮生。”

“你可憐他?”

“不是。”蘇窈說:“我只是不喜歡他今天對我說那些話。他讓我覺得成了當初的他,將他逼成那樣,好像是我太冷血了一樣。他說寧願沒生過我這個女兒,我就想,他憑什麼這麼說我?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陸東庭聽完默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很平淡的說了一句:“你還不夠狠。”

如果陸東庭是蘇窈,蘇淮生就是死在他面前,他可能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女人跟男人對待人事的想法不一樣,況且蘇窈接觸過最大的黑暗面就是蘇淮生毀了蕭家,而這種仇恨形成的輪廓,會慢慢變得模糊,使她忘了初衷。也可能是因爲她現在有了更重要的東西,反而倒覺得蘇淮生已經不值得她再付出那麼多心思了。

蘇窈不明所以的笑了一聲。

陸東庭問她:“東西給他了嗎?”

“給了。”

“嗯,剩下那百分之八的股份也早點拋出去,今後蘇淮生乃至是蘇氏是死是活跟你沒有一點聯繫了。”

反正這次蘇淮生老婆沒了,兒子也不是親生的,蘇西溪和宋曉瑜把他狠狠坑了一把,不管他握着多少股份,今後公司裡的事他是做不了主了,只有退休拿分紅的份,對蘇淮生來說,這也算是半死不活了。

蘇窈應了,隔了會兒又問:“誰把這消息放出去的呢?”

陸東庭開着車,沉默了一下,答:“不知道。”

“陸東庭,我跟你一起去紐約吧。”蘇窈撐着腮看着車窗外。

陸東庭挑眉:“你確定?”

蘇窈轉念一想,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小傢伙,算了。

到了別墅區外面,蘇窈讓陸東庭停車,在這裡就好了,免得待會兒葉棠茵看見他專門送自己一趟,怕是覺得誤了他的事。

“我還以爲你要留我吃頓飯。”陸東庭見她興致不高,說這話有點打趣的味道。

蘇窈卻認真地問:“你餓了麼?要不要吃了午飯走?”

陸東庭見她當真了,遂說:“不了,待會兒飛機上吃。”

“飛機上能吃好嗎?”蘇窈睜着眼睛看着他。

陸東庭眯了眯眼睛看着她,“你今天很粘人。”

若是以前,蘇窈肯定被他這話驚得虎軀一震,擺擺手求他趕緊走。

此刻卻半天沒反應,然後突然翻身跨到他身上去,連陸東庭都被她的熱情震了一下,伸手險險托住她臀

部。

蘇窈抱着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脖頸間,有男香冷冷的水感,是她選的味道。

她悶悶地說:“以後出差請捎上我!”

“很快就回來了。”陸東庭聲音有些啞了。

蘇窈將他抱緊了些,“你都沒走就想我了,都硬了!”

陸東庭不大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你再不下來真走不了了。”

人在情緒低估的時候,總會對親密的人產生更深的依賴,蘇窈想到這兒果斷打住了,擺擺手求他趕緊走。

陸東庭將她腰臀往上擡了些,蘇窈要往旁邊讓,突然又被她扳過後腦勺,緊緊封住了她的脣。

蘇窈閉上眼睛,一個簡單的告別吻,漸漸就變得深入而激

情起來,大掌從後腰移到了胸前,蘇窈洶衣都差點被解開的當口,她理智歸位,主動鬆開他,舔了舔嘴角,“再見。”

陸東庭看了看門前目不斜視的保安,和後面等待的轎車,拍了拍她的臀,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回來再收拾你。”

蘇窈晃了晃頭,有點挑釁的味道。

陸東庭還是離開了。

蘇窈坐在車裡,還有陸東庭身上的氣息,能讓她感覺心安一點,她想多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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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生進醫院以及他同宋曉瑜離婚的新婚同時傳出,孩子歸宋曉瑜,給了她兩百萬的贍養費。

兩百萬,對於蘇淮生這樣身家的人來說,着實太少了。

這也不免讓人猜測到,宋曉瑜今年剛給蘇淮生添的孩子,並非親生。

其實很多人都忘了,當初蘇淮生也不過給了蕭嘉五百萬贍養費而已。

蘇窈在看到這些新聞的時候,也純屬是當笑話看看,動動手指就翻了篇。

但有些人有些事卻不能就此擺脫,比如陸東庭不過一週沒回來,她就被衝進家門的孟寶意一頓拉扯。

---題外話---作者真是心慈手軟,忍不住要老陸和窈哥發糖。

正文 262.262.陸東庭早八百年前已經解釋過了,你覺得他說的話不夠權威

這天剛過中午不久,蘇窈剛把陸希承哄睡着了放在臥室的嬰兒牀上,頓覺輕鬆不少,正準備自己也睡個午覺,聽見下面好像傳來門鈴聲。

張嬸正在給陸希承的奶瓶消毒,剛準備上樓的葉棠茵便去開了門。

她一看見門外站着的孟寶意時,眼底滑過詫異攖。

距離聽說孟寶意進醫院這事,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但葉棠茵仍舊心有餘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站在門口沒讓人進門。

孟寶意穿着一身黑色吊帶長裙,之前因爲去夏威夷度假,白皙的膚色被曬得健康了些,臉色也還紅潤,葉棠茵瞧着她,漸漸地鬆了一口氣。

孟寶意嘴角輕輕牽起一個笑:“阿姨,我能進去坐坐嗎?”

葉棠茵回過神來,用笑容掩飾尷尬,“能,當然能。”

葉棠茵側身讓她進門的時候,孟寶意往旁邊站了站,身後又露出一個人來,“伯母,這是我朋友,跟我一起來上城,可以一起嗎?”

那名高挑瘦削的年輕女人穿着一身黑色OL休閒褲裝,“葉女士您好,我叫餘霖,是意意的朋友。償”

葉棠茵看着那張陌生的面孔,笑容有點勉強了。

她本來就對孟寶意的到來存着疑惑,於情於理,出了當年那樣的事,陸家、葉家和孟家那邊雖然是擡頭不見低頭見,但是關係早已不像從前那邊和洽。孟家人都從未正兒八經客客氣氣地拜訪過陸家,何況是這個當事人孟寶意呢?

她更聽說,很長一段時間,孟寶意聽見陸東庭的名字都會變得狂躁。

可人家都和和氣氣的上門了,葉棠茵哪裡有將人拒之門外的道理。

她乾巴巴的笑了兩聲,臉上還算能保持着熱情,“當然當然,快請進。”

孟寶意和那餘霖在門口換了拖鞋進去,剛踏進客廳,目之所及是隨處可見的嬰兒用品。

落地窗角落的空處上放着兩輛摺疊好的防震嬰兒車,提式嬰兒籃子,還有車載嬰兒倒置座椅。

沙發後面那一小片位置也被圍起來,裡面鋪滿了淺藍色的爬行墊,嬰兒玩具井井有條地擺放在裡面。

孟寶意笑着問葉棠茵,“葉阿姨,東庭的孩子才三個月就會爬了嗎?”

葉棠茵看着爬行墊笑說:“哪能啊,骨頭都還沒硬實呢,現在就能翻個身,偶爾撐得起身子,那是我們偶爾帶他在裡面玩玩的,蘇窈常常給他練習個趴臥仰頭什麼的……”

葉棠茵說起孫子,總是會控制不住的多嘴,此刻雖然見孟寶意臉上沒有什麼異樣,卻還是隱隱覺得不妥,閉了嘴。

葉棠茵適時的轉移了話題,問她二人:“要喝點什麼嗎?”

張嬸剛將奶瓶放在消毒機上,聞言走過來。

孟寶意抿着脣,笑容清婉內斂,“不用了,”她環視了家裡一圈,又問:“對了,蘇窈在嗎?”

“窈窈哄孩子睡午覺去了,這個點她也該午睡了。”

葉棠茵呵呵兩聲,她自然是希望孟寶意不要跟蘇窈見上面,她十分拿捏不準孟寶意的意圖,畢竟心裡又是下意識偏心、想要保護蘇窈。

但蘇窈早在聽見樓下有聲音的時候就從牀上起來,到浴室整理了一下頭髮衣服之後下樓。

看見樓下坐的是孟寶意和一名陌生女人的時候,不是蘇窈心理陰暗,總之她沒往好處想。

蘇窈緩緩往樓梯走去。

聽見聲音的孟寶意擡頭看見蘇窈時莞爾一笑,笑意不達冰冷眼底,“剛纔葉阿姨還說你在睡午覺呢,我們吵醒你了嗎?”

蘇窈淡笑,“還沒睡着,不存在吵醒,是我招待不週,見諒。”

蘇窈懷孕到生子,孟寶意都沒再見過她,但只是覺得蘇窈運氣實打實的好,生個孩子不僅生得容光煥發,老公和一家人都好生伺候着,婆婆這麼貼心也是少見。

哪像她當初,孕期的時候差點因爲產前抑鬱症自殺,生了孩子後暴瘦近二十斤,想要哺乳,卻因爲乳

頭皸裂和乳腺炎導致發燒,看着孟洗硯哭得小臉通紅卻也不得不強行斷了母乳,那種一口母乳一滴眼淚的痛楚,蘇窈應該是沒有感受過。

畢竟陸家人將她照顧得很好。

現在細細想來,她那段時間總是渾渾噩噩,現在腦子裡對當時的畫面也感到模糊,只記得一直告訴自己,要是她窗臺上跳下去,孟洗硯不僅沒有父親,連媽媽都會沒有。

越是想起這些,她怎麼就覺得越嘲諷。

孟寶意從回憶中醒神,“是我拜訪得太唐突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孟寶意笑呵呵的看了一圈這屋子裡的人,挺直着背脊。

葉棠茵覺得她似乎只是看起來比較正常,不知爲何,笑起來的時候,總讓她背脊發麻,她皺了皺眉,不安的收起了笑容。

蘇窈倒是從容的走到了葉棠茵身邊坐下,跟孟寶意二人面對面而坐。

“這位是?”蘇窈看向孟寶意身旁的餘霖。

“哦,”餘霖笑得有一種專業的態度,具體的蘇窈說不上,只見她遞了一張名片給蘇窈,“陸太太您好,我叫餘霖,這是我的名片。”

葉棠茵見她遞名片,臉一下就垮下來了。

蘇窈一早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似笑非笑盯了孟寶意和一眼,看向手中的名片,星光娛樂的主編兼總監。

不是狗仔,不是記者,而是主編。

蘇窈算是知道那種‘專業’的態度是從何而來。

星光娛樂是目前國內權威娛樂雜誌媒體之一,這位主編跨越時尚界、娛樂圈,混得很開,聽說以前跟祁靖朗交往過一段時間,上至商界大腕下至娛樂圈當紅影帝,都曾是她的裙下之臣。

蘇窈平時也是個愛八卦的人,對這個名字很熟悉,至於臉嘛,沒記住,倒是聽人評價她說,‘餘霖是個骨子裡有妖氣的女人’。

蘇窈看了一眼她開叉開到大腿根的紅色絲質長裙,覺得妖氣可以適當的換成***氣。

蘇窈將名片拿到手的時候,餘霖的身份便已經從孟寶意的好友變成了星光娛樂的主編。

“陸太太,抱歉打擾了,冒昧問一句,請問您跟陸總陸東庭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旁邊的葉棠茵臉色已經鐵青。

蘇窈閒適的往後靠在沙發上,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名片,“憑什麼告訴你?”

餘霖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人脈廣後臺硬,對陸東庭的忌憚,少於其他人那麼一丟丟。

對蘇窈散漫卻尖銳的態度很有耐心,好言好語地同她周

旋,“我是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聽說您是小三上位,您先告訴我是否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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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聽說餘小姐也做過挺多次小三的,唐稚念告訴我,您最近跟江御笙好像走得很近,是否屬實呢?”

餘霖看着她,勾脣笑出聲,“您偏題了。”

“難道你說的不是小三的問題?”蘇窈攤手,“我不是在跟你探討麼?”

餘霖有點生氣,她最近是有意想跟江御笙處處,結果被他說了句‘我女朋友覺得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噁心,讓你離我遠點’。

她當晚就撤了唐稚念爲星光新拍的封面,結果唐稚念轉頭就上了VOGUE的封面。

說實話,唐稚念出道時間這麼短,在國內的發展全靠江御笙給她撐腰才能短時間內紅得發紫。

一個戲子,還是一個緋聞滿天飛的戲子,江御笙也看得上,唐稚念不就一副皮相而已,她也有。

只是她沒想到唐稚念竟然沒當回事地將這事說出去,絲毫不顧臉面。

餘霖心裡火冒三丈,臉上還是一副粉飾太平的表情,言語卻尖銳,點點頭說:“行,那我們探討一下,你當初是怎麼破壞掉陸東庭和孟寶意的婚事的?還有那位……陸總的律師前女友,聽說他們原本已經婚期將近了。”

“你們雜誌社很久沒有更新過實時新聞了嗎?這事陸東庭早八百年前已經解釋過了,你覺得他說的話不夠權威?”

蘇窈至始至終沒看過孟寶意一眼,她覺得孟寶意不像是理解能力有問題的人,早在去年見最後一面的時候,她已經講話說得很明白,這麼久她沒什麼動靜,現在又將這樁事情拿出來說,並且看樣子是言辭鑿鑿。

蘇窈猛地想起了什麼,上次聽葉棠茵跟陸東庭談話說到了她,莫不是跟那事有聯繫?

可時間也過去了那麼久了,蘇窈又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正文 263.263.不巧,有時候陸東庭會暫時性失憶,忘記則二字怎麼寫

世情以成敗論人,以餘霖現在高高端起的身份,令蘇窈想不通,她爲何會親自出面,還以這樣並不受待見的方式來採訪她,事實上,這並不算是採訪,而是一種套話。

餘霖剛要說什麼,半中攔腰被蘇窈截住了話頭,“我知道,你們媒體想來擅長捕風捉影興風作浪,但也該適可而止。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你們最後卻還要坐享謠言爲你們來帶的收益,你們是不是覺得,造謠的代價挺輕的?”

“造謠?”餘霖反問,“陸太太,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就事論事’四個字一直是我們作爲媒體人信奉的原則。”

“媒體人?說實話,不論你平時行事作風,只憑你今天的行爲,我覺得你擔不起‘媒體人’這個身份。”

一語雙關,既暗諷她平時作風有待商榷,也直言她今天這種做法擺不上臺面。

“哦?我……”

蘇窈打斷她:“在我婆婆不知道你身份的情況下藉機進入我家,如果我沒猜錯,你的手袋裡要麼放着錄音筆,要麼手機開着錄音,總之是想從我口中套到我是小三上位的實錘,我說得對嗎?我朋友和她未婚夫都是律師……”蘇窈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輕飄飄的掃了一眼餘霖:“要不然給我點時間問問他們,這種做需不需要負法律責任?”

餘霖呵了一聲,“陸太太,原諒我冒昧一句……”

“我不原諒可以請你閉嘴嗎?”蘇窈目光犀利地盯着她。

餘霖哽了一下,仍舊堅持將上面那話說完整了:“請問您這是威脅嗎?”

“不敢。”蘇窈笑眯眯的說。

餘霖偏頭衝孟寶意聳了聳肩,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償。

蘇窈這纔有了種感覺,這個餘霖,看似對她和陸東庭的事,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感興趣,從她跟孟寶意示意的動作來看,更像是……陪孟寶意來走一個過場而已。

葉棠茵早就後悔讓孟寶意進來了。

孟寶意精神和心理有點問題,也不是沒人知道,現在他們家裡又有小孩,要是以‘不放心’爲理由將她拒之門外,就算是傳了出去,也沒什麼不對的。

“所以你還是死不認賬是嗎?”

女人平靜中帶着點顫音的聲氣傳來,打破了原本蘇窈和餘霖針尖對麥芒的靜謐氣氛。

葉棠茵和蘇窈許久沒有注意過孟寶意,這會兒同時望向她,才發現她臉色有些青白,眼神也陰鷙了不少。

蘇窈心中頓時涌上一股熟悉之感,去年孟寶意深夜來到這裡,起初陰陽怪氣跟陸東庭說話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情。

痛心疾首,恨而不甘。

蘇窈心中猛墜。

蘇窈沒有回答孟寶意的問題,而是嚴肅的看着餘霖,“你是她的朋友?”是朋友的話,不知道孟寶意的身體情況?

餘霖挑了挑眉,猶豫了一下。

她在B市的朋友跟孟寶意走得近,以前見過面但也不算熟稔,其間干係說來複雜,更不會與蘇窈從頭說起。

而在餘霖猶豫的瞬間,蘇窈就知道不是那麼簡單。

孟寶意倏然瞳孔張大,手指握得緊緊的,放聲衝蘇窈厲問,“我問你話呢?!”

餘霖看見這樣的孟寶意也呆住了。

上次她的朋友因爲跟孟寶意說過些陸東庭和蘇窈的事,後來便聽人說孟寶意進了醫院,她原本並未當成一回事。

況且,孟寶意跟她聊的時候,很正常。

葉棠茵見狀,立刻走到一邊給保鏢打電話,然後再通知孟家的人。

而孟寶意一門心思只在蘇窈身上,根本沒注意到葉棠茵。

“上次在B市見面的時候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和陸東庭的事跟我無關。”蘇窈說這話的時候,還是適當放緩了些語氣。

“當然了,小偷不會承認自己是小偷,小三也不會在臉上貼着‘小三’兩個字!”

餘霖皺了皺眉,不論利益往來,單憑她自己的觀點來看,從蘇窈和陸東庭以來,從來沒有蘇窈是小三、插足了他人感情的實錘,星光也沒有報道過這些空穴來風的東西,蘇窈說得對,現在的媒體最愛的就是捕風捉影,並且言辭鑿鑿假的也能說成真的,只要有水軍,只要有赤黑不分的網友,大家都躲在網絡背後圖個熱鬧,無論是大衆還是媒體,從未想過事實是如何,從來只注重話題的熱度。

其實吧,人家蘇窈現在纔是陸太太,陸東庭也是站在她這邊的,孟寶意這樣做有些無理取鬧了些。

今天要不是受人所託,她並不想淌這趟渾水,只是她沒想到孟寶意的……病,真的比想象中眼中。

餘霖偷偷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出事了。

她低着頭,沒注意到周遭動靜,擡起頭的時候卻見孟寶意忽然就站起了身朝蘇窈那邊快速略去,中間腿被茶几絆了一下,她似乎也沒有感受不到痛楚一樣,張牙舞爪地抓住了來不及閃躲的蘇窈,一把將她摁在了沙發上。

孟寶意麪目猙獰地看着蘇窈,手上的勁道之大,雙目猩紅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那個男人是誰?我以前跟你無冤無仇,你要是喜歡陸東庭你光明正大搶啊!你爲什麼要害我?”

餘霖看見這一幕愣住了,那邊張嬸趕緊過來要將孟寶意拉開,可張嬸哪裡會是她的對手,孟寶意根本就是在逐漸流失理智。

蘇窈被她摁住了脖子,喉管那裡被壓住,她發不出聲來,胸腔中陣陣難受幾乎將她淹沒。

葉棠茵剛給孟家那邊撥通電話,看見這一幕,臉都白了,孟寶意距離上一次犯病時間可不長,並不排除復發的可能。

她衝着電話那邊的許元娣言色匆匆:“你女兒在我家,趕緊讓人過來!”

也不等多說,趕緊走過去,與張嬸二人合理將人架住。

孟寶意死命掙扎,葉棠茵和張嬸兩個老太太力氣有限,葉棠茵瞪了一眼在旁邊傻了眼的餘霖,咬牙切齒說:“還不過來幫忙!今天這事陸家跟你沒完!”

餘霖張了張嘴,剛要上前,門外就衝進來幾個保鏢,孟寶意後來也不說話了,咬着牙要掙脫束縛,臉色越來越青白,興許是情緒太過激動,突然渾身顫抖,然後身體一僵,休克了過去。

蘇窈脫身後立刻做了急救措施,然後立刻送人進醫院。

走之前,蘇窈將張嬸留在了家裡找顧孩子,木着臉指向還在現場的餘霖說:“你跟着來,我有事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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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聽聞孟寶意情況穩定下來後,看了一眼餘霖,然後往走廊盡頭走,示意她跟上來。

餘霖垂眸笑了笑,跟上蘇窈。

走廊盡頭,窗戶大開,六七點的光景,半邊天被淡紫色佔據,另一方還剩一縷紅霞。

傍晚無風,身上燥熱得慌,餘霖靜靜與蘇窈面對面而戰,從包裡掏出煙和打火機,“介意抽支菸嗎?”

蘇窈沒說話。

餘霖點燃眼,纖細指尖一時間青灰色煙霧繚繞而上,她眯着眼看外面。

蘇窈雙手站在離她一米遠的距離,偏頭躲避煙霧,“說罷,誰讓你來的?又是誰給孟寶意說了些什麼?”

餘霖瞄了眼蘇窈,“我們做事可是要守原則了。”

“哦,不巧,有時候陸東庭會暫時性失憶,忘記原則二字怎麼寫,你要不要試試他爲你打破原則?”

餘霖面不改色,笑容旖旎,“這次可算是實打實的威脅了。”

“就是威脅你,”蘇窈說,“孟寶意出了事,孟家會善罷甘休?雖然孟家跟星光不是一個圈子的,但是孟家旁支的勢力不容小覷。”

餘霖夾煙的那隻手擡了擡,打斷她:“陸太太,我就不勞你操心了。我知道陸東庭想整我也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但我多嘴一句,”她擡眼望着蘇窈,幽幽笑了一下,“這次真該小心的是你。”

蘇窈愣了一下,“說清楚。”

“這事我也說不清楚,我不過就是拿好處辦事受人所託,我知道的不過皮毛而已,私人恩怨,商業競爭,你合計合計跟誰有關係。多的我也不便多說,行業規則。”

蘇窈沉默了一下,“不便多說你還跟我說這些?”

餘霖語調散漫,當中又有些鄭重,“我這是在向你求個人情,這事我不會報道出去,也希望你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見過我,畢竟我也沒給你造成過實質上的傷害,因爲今天就算沒有我,孟寶意還是會來找你的。”

正文 264.264.他走到蘇窈身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她擋在身後

空氣中還隱隱殘留着些女士香菸的味道,嗆鼻的薄荷味,在夏末悶熱難散的傍晚,這個味道讓人心裡如同掀起了一層層厚重又膨脹的熱浪,怪不舒服的。

蘇窈靠在窗邊,想起了餘霖離開前補充的一席話。

“咱們女人不管混得如何,到頭來能像你這樣有個男人站出來維護你,替你說話,不知能受到多少人的眼紅嫉妒。因爲世界上總有那麼些女人,尤其是混跡在名利場上的女人,接觸的男人通常野心勃勃,他們心裡衡量的,腦子裡忖度的,無非是利益二字,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女人最後發現自己被玩弄,心裡總歸會氣不過。但是礙着自身利益,又不能撕破臉皮,心裡那個憋屈啊……攖”

她將菸頭扔在垃圾桶的頂蓋兒上,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說別人還是說自己。

隨後她偏頭望向蘇窈:“可事實又是,這個圈子裡,男人女人其實也沒那麼大差別,頂多是關鍵時刻男人心腸硬一些。爲了目的,男人利用女人,女人坑了男人。比如說你那個姐姐……你懂我的意思嗎?”

她說完笑笑,“我就打個比方。”

————————

蘇窈站在那兒出了個神,又是蘇西溪,這次她腦仁兒連帶着太陽穴都突突跳了起來。

她頭疼,是不知道其中到底牽扯到了多少人多少事,蘇西溪跟孟寶意又素不相識,卻能使得動餘霖,那莫過於是手頭上能握着點錢勢的祁靖朗,一個是他的舊情人,一個是他的……也不知道算不算現任償。

蘇窈接觸祁靖朗那邊接觸得少,只知道之前蘇西溪就是仗着有他撐腰纔敢那麼肆無忌憚,這次呢?

餘霖那發話明顯就是,祁靖朗不過拿蘇西溪當槍使而已,既非兒女情長,便與爭權奪勢有關。

祁靖朗這人,陰是夠陰,就不知他圖的到底是什麼,只有陸東庭才知道了。

好不容易靜下來理理思緒,手中的手機嗡嗡一陣震動起來,突然打破了寧靜讓她覺得愈發頭疼。

拿起一看卻發現是陸東庭打來的。

蘇窈接起,那邊便傳來陸東庭低低沉沉的聲音,如大提琴般厚重,“在哪兒?”

“在醫院。”

蘇窈之前跟陸東庭打過電話了,那時打不通,她就給他發了個短信說了下現在的情況,蘇窈知道他肯定看到了短信給她回電,所以也不多做贅述了。

“哪個醫院?”陸東庭的語氣很穩重,無論出現怎樣的緊急情況,他冷肅中從來都不會夾雜任何與‘驚慌’二字有關的情緒。

蘇窈沒想那麼多,只是心稍微定了定,“離咱們家最近的那個,軍區總醫院。”

“等我二十分鐘。”陸東庭說。

“二十分鐘?”蘇窈一驚,怔住,醒過神來訥訥地問:“你在哪兒?”

“已經出了機場高速。”

蘇窈昨天給陸東庭打電話的時候,陸東庭故意說還要過兩天,其實那時候已經在準備回程了,蘇窈下午打電話的時候,他在飛機上跟人談事情,手機被開了飛行模式忘了打開。

蘇窈曾經抱怨過陸東庭不懂浪漫,不會製造驚喜。

陸東庭不知道‘兩天後纔會回來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這種到底算不算是驚喜,總之他在蘇窈身上實驗過幾次,屢試不爽,只是這次他還沒來得及送上驚喜。

但蘇窈覺得,陸東庭之所以會每次都成功忽悠過她,完全是因爲這人說話太過一本正經,畢竟是個說葷話都能說得正人君子一般的男人,何況是撒個小謊。

可一想到他很快就要過來,蘇窈心中像是大石落了地,穩了穩,總算不用自己一個面對,畢竟再過不久,孟家那邊的人要過來。

她一個人的話,恐怕是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蘇窈吁了一口氣,輕聲脫口說:“那你快點來。”

那邊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蘇窈語氣中隱約透露出的急切而感到驚訝。

蘇窈自己也察覺到了什麼,屏住呼吸。

他輕聲說:“別慌。”

蘇窈下意識舔了舔脣,捂着聽筒說:“你回來了我就不慌。”

蘇窈聽見陸東庭很輕的笑了一聲,即便很快收了聲,她也感覺到了那聲笑裡少見的爽朗。

但蘇窈還挺笑不出來的,因爲一轉身就聽見走廊裡一陣腳步聲匆急而來。

她一轉頭,看見了許元娣走在中間,手裡拉着小外孫,身旁跟着孟衍之,後面還帶着個戴金絲眼鏡文縐縐的青年男人。

蘇窈趕緊掛了電話,許元娣在進病房之前,目光先瞅到了站在走廊盡頭的蘇窈。

人來得太過突兀,蘇窈將將才有些放鬆,陡然背皮子都繃了起來,一時看起來有些無措。

許元娣盤着發,穿着一身綠色軍裝,跟身旁的孟衍之一個色,那股軍人的凌厲的軍人之氣,頓時尖銳了不少,尤其是她看蘇窈時,眉眼冷橫。

照面還不曾打一個,扭頭推開門就進了病房,孟洗硯看見了蘇窈,欣喜得很,想要掙脫外婆的手朝她跑過來,被許元娣硬扯了進去。

孟衍之走在在後面,朝蘇窈點了點頭。

蘇窈扯了扯嘴角,收拾好情緒跟了過去。

用葉棠茵的話來說,這事跟他們陸家沒什麼關係,孟寶意從哪個有心人那兒聽見了什麼,徑直找上家門。但人卻是在他們家裡出的事,況且整個過程在許元娣看來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說來繞去又要說到當初那場無疾而終的婚事,又是吵吵吵。

所以這次不管許元娣擺了什麼臉色,只要沒說什麼對蘇窈和陸東庭不好的話,葉棠茵統統不發表意見。

蘇窈剛進門就看見跟許元娣一行過來的戴眼鏡的男人,正戴上手套在給孟寶意做檢查。

估計是孟寶意這病的主治醫生。

最終確定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後,許元娣‘啪’的一聲坐在了病牀旁的椅子上,彷彿身上的力氣都被抽乾。

儘管親眼見過孟寶意休克過一次,也見過這孩子失控的樣子,但是每一次都能讓她心驚膽戰。

許元娣捂着臉,孟衍之拍着她的肩膀。

而小糰子孟洗硯趴在病牀邊,皺着一張稚嫩的小臉,一下一下地撫摸孟寶意正在打點滴的手背。

病房裡安安靜靜,蘇窈打破沉默說:“孟小姐暫時沒事了,但今晚還得留院觀察。伯母你們趕過來也沒吃飯吧?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現在已經過了飯店有一陣時間了,晚上若是要陪牀,更是勞累,蘇窈這話處於好心,也沒什麼差池,許元娣愣了一下,突然偏頭看向這一對婆媳,語氣驟厲:“你們還在這兒幹什麼?看她死沒有死啊?”

孟衍之皺了皺眉,“媽,葉阿姨和蘇窈守了意意一下午了。”

意思是,語氣別那樣強勢無禮。

快氣炸了許元娣反手甩開大兒子的手,“那又是誰讓我女兒病發的?你要不說我還沒想起來追究。人是在你們家出的事,是不是該給我們個交代?”

許元娣字字說得強硬,葉棠茵本來想好好說出始末的,許元娣一副她們將她女兒氣進醫院的做派讓她反感,反問:“交代?說起來我也該向你們孟家要個交代。你女兒招呼不打,帶着個什麼雜誌社主編進我們家來,開口就問窈窈當初是不是破壞了她和東庭,一口一個小三。我們幾時再招過你們孟家了?現在倒反過來問責我們,知道你護女心切,你還是什麼首長呢,弄清楚青紅皁白再說話!”

許元娣氣得嘴角都在顫,頓了一會兒,咬牙道:“是,什麼都是你們陸家佔理,我們寶意不要臉給你們添麻煩了,謝謝你們做好事還送她來醫院。這樣說你們滿意了?”

許元娣越說越氣,劈手指着門口,“滾出去!”

這時門恰好打開,陸東庭推門而入,許元娣的手就直直指着陸東庭。

陸東庭站定了一下,面不改色反手關上門。

許元娣瞪了他一眼,轉過頭。

孟衍之是沉得住氣得人,鮮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脾氣,而是家裡人都是火爆脾氣,他只能讓自己成爲收場的那個。

他朝陸東庭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媽情緒有點激動。”

陸東庭表示理解,然後他走到蘇窈身邊,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將她半個身子擋在身後,垂頭問她,“那個雜誌社主編呢?”

蘇窈抿了抿脣,“走了會兒了。”

正文 265.265.瞧瞧你落下的那些風流債,都報復到我身上了

餘霖向她明裡暗裡透露些許因果,不過是想求向蘇窈求個保證,保證她至少不會被陸東庭牽連。

許元娣耳尖,聽見三言兩語之後,面色冷厲,問:“到底是哪個雜誌社主編?”

蘇窈開口:“跟孟小姐一起來的那位。具體是誰,我不便發表意見,不如等孟小姐醒來之後您親自問她來得可靠。”

“你……”

蘇窈表面上恭敬,實則心裡怎麼會舒服?莫名其妙被人上門抵着脖子,到最後自家人卻成了被指責的那一方。這種情況,許元娣根本不會相信她的話,所以才讓她自己問孟寶意,免得最後在許元娣眼裡,她的話變成了陸家爲了推脫責任的說辭攖。

在不相信你的人眼中,你的一切解釋都是狡辯。

就是個這麼簡單的到底償。

蘇窈的話,停在許元娣耳朵裡,分明就是在說她不講道理,可明面上又禮貌都做足了,讓她是有火也不好發。

“你們一家人嘴皮子利索,我一個人可抵不過你們仨。現在人還沒醒,到時候,真真假假我自然會問我女兒,有你們的責任,跑也跑不掉!”

蘇窈笑了笑,沒做聲。

陸東庭說:“那最好,這件事我會讓人去查,到時候肯定會給孟家一個交代,所以還希望伯母現在別把話說那麼難聽,不然到時候,誰給蘇窈和我媽一個交代?”

許元娣頓時噎住,什麼玩意兒?他的意思是她平白無故刁難了蘇窈和葉棠茵了?

笑……笑話!

陸東庭不急不緩地偏頭看了蘇窈一眼,目光清冷卻沉穩,讓她心裡安定不少,加之他身形高大,站在她身邊,頗有一種能給她遮風擋雨的感覺。

蘇窈不免想到餘霖說,到頭來能像你這樣有個男人站出來維護你,替你說話,不知能受到多少人的眼紅嫉妒。她本以爲自己的男人護着自己,這是理所應當以及人之常情的事。

看你遇到的是什麼男人,只不過是有擔當或者沒擔當,認真對你或者並未把你當做一回事的區別,僅此而已。

但現在,她再次覺得,遇見的是陸東庭,肯定是陸東庭上輩子毀了銀河系,她撿了個大便宜。

許元娣心裡憋了一團火,還要跟人爭下去,孟衍之阻止了她,將人按在椅子上坐下,隨後對陸東庭說:“那就麻煩你了,我和我媽守在這兒就行了,有情況再通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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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人一走,許元娣蹭的一聲站起來就往孟衍之身上連揍了好幾拳,但她屬文工團,不是武將,孟衍之纔是個常年訓練的練家子,幾個斯文拳頭壓根不能耐他如何。

孟衍之面不改色的收着。

許元娣氣得面紅脖子粗,罵罵咧咧:“你這臭小子,你向着誰呢?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當衆讓你媽直不起腰!”

孟衍之緩聲給她分析要害,“要是到時候錯在意意,您今天胡亂罵了人家一通,到時候纔是真的直不起腰。”

許元娣想也不想地反駁回去:“人是在他們那兒出事的!還不准我說啦?”

“那您也得明事理,一切沒有查清楚之前,別將罪名亂加諸在任何人的頭上。”孟衍之還是一派從容的模樣,面上甚至是有些冷淡的,他心裡自有計較,有些時候,心急辦不成事。

“意意昨天跟你說的什麼,要去趟韓國,結果今天卻在上城出了事,同她一起的還有個什麼雜誌社的主編,將這種人帶進人家家裡,問人家一些尷尬的問題,你不會以爲是蘇窈將她騙來的吧?”

許元娣想了一下,依舊嘴硬,小聲說:“誰知道呢……”

孟衍之着實無奈,忍不住說道:“媽,您在軍隊裡呆了那麼些年,怎麼沒學會冷靜思考,話不能亂說呢?”

許元娣眼睛一瞪,擰他一把,“你個毛小子,你還教訓起我啦?我肩章一條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玩泥巴,你現在還得叫我一聲首長呢,沒大沒小!”

許元娣話是聽進去了,道理也懂,但就是驢脾氣,愛面子,不承認錯處。

孟衍之索性不再說話,出去找一聲談孟寶意的情況。

出去之前,許元娣還對着他背影一陣說:“回去我就安排給你相親,找個媳婦管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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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霖的車停在醫院外面的露天停車上,天都已經黑了,濃重的紫色天幕被城市夜燈反射得有些泛白。

混了這麼久,第一次這麼憋屈。

她拉開車門上車,看了眼手機,自己發出去的短信到現在都還沒有迴應,她立刻播了個電話過去。

過了許久才被人接起。

“你死啦?”餘霖笑得冷豔。

“開了一下午的會。”低冷的男人頗顯得懶散。

“開你媽的會!”餘霖拍了一把方向盤,咬牙切齒,“祁靖朗你他媽夠賤!你是我見過最賤的男人!”

祁靖朗不緊不慢地笑:“怎麼了?咱們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嗎?”

“愉快你媽!”

“嘖嘖,瞧瞧,你脾氣一上來就這樣,你媽你媽的,虧得那些個男人還被你騙得團團轉,當初你要是名聲好點,我媽說不定都會點頭讓我娶你。”祁靖朗一句話沒說到重點上。

餘霖呵了一聲:“你少給我放馬後炮。說不定?我真是上輩子腦袋被驢夾過纔會信你。你爲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孟寶意病得那麼嚴重?”

祁靖朗漫不經心的說:“你那個在B市的朋友,也就是孟寶意那個朋友,不是跟你提過嗎?死不了。況且,你提出的條件,我也都答應你了,星光總裁的位置,不想要了?”

“祁靖朗,你這輩子真的活該被人看不起,活該永遠被你哥壓一個頭。畢竟你這種本事不夠,只會打女人主意的男人,誰會把你當回事呢?是不是?孟寶意現在出事了,陸東庭剛纔已經到醫院了,同時招了陸家和孟家,抱歉,我不奉陪你,你跟你那小女朋友玩兒去吧。”

餘霖說完,將手機用力摔在副駕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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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庭將自己老婆和親媽接走後,到附近餐廳吃了晚飯。

蘇窈今天直接來的醫院,事出緊急,衣服也沒有換,家裡她就穿的吊帶和熱褲,出門時在外面套了灰色線衫外套,穿了雙黑色麂皮平底鞋就出來了。

太日常隨性的打扮,進了稍微正式的西餐廳有點引人注目,蘇窈把陸東庭車上的棒球帽拽來戴上,低着頭跟着上了二樓。

蘇窈擔心着陸希承在家會鬧,今天沒想到會出門,家裡也沒存他的口糧,打算快點吃了回去。

葉棠茵卻氣得吃不進去飯。

吃了一口鵝肝之後,一直喝着果汁在旁邊消氣。

“那個許元娣,嘴巴里永遠吐不出一句好話,每次都陰陽怪氣的,這事怪我們嗎?孟家那姑娘進來就問,你不承認是你當初破壞了我和陸東庭?那時候你跟窈窈認識嗎?認識嗎?”

蘇窈低頭嚼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實際上來說,她那個時候是認識陸東庭的,並且單戀他,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她實在有動機破壞陸東庭的婚事。但她那個時候在國外,學習打工兩邊跑,哪裡來的時間?並且她好幾年沒回過國。

但是,葉棠茵問認識不認識不的時候,蘇窈……沒由來的心虛。

她偏頭看了眼陸東庭,見他也盯着她,目光揶揄探究。

蘇窈心裡一咯噔,跟他對了一眼:你這是個什麼眼神?

葉棠茵沒心思注意到他們倆的互動,又說:“還有那個孟寶意差點將窈窈掐得背過氣去,你看你看,鎖骨那兒還有好幾溜指甲印呢!”

葉棠茵不說她還沒注意,低頭看了一眼,紅杏杏的三條指甲印,有兩條還滲着血絲,都破了皮。

“沒事,小傷,她當時自己也控制不住。”蘇窈剛要伸手去摸,陸東庭皺着眉抓住她的手,“別去摸,回去消個毒。”

他剛纔看見孟寶意還塗了指甲油。

吃完飯回去的中途就接到了張嬸的電話,那頭傳來陸希承撕心裂肺的哭聲。

現在陸希承剛加入奶粉一起喝,蘇窈奶水不算十分充足的那種,而且母乳已經不能保證他的營養,但是每次餵奶粉他都能嚎上許久,到最後勉強也只能喝一點。

蘇窈聽得揪心,回去就將孩子抱去餵了奶,陸希承這才哼哼唧唧滿足的躺在小牀裡自己玩去了。

陸東庭提來醫藥箱給她塗消毒水。

藥水沾在傷口上,蘇窈疼得抽了抽氣,低聲數落起來,“瞧瞧你落下的那些風流債,都報復到我身上了。”

正文 266.266.以她現在的處境,應該很樂意有人願意幫她擺脫霍南琛

陸東庭給她塗藥水的手一頓,沒有爲自己開脫,蘇窈因爲他的過去而受了委屈是事實。

蘇窈本來只是說說而已,但是陸東庭的目光很認真的看着她,眼底有歉疚。

蘇窈下意識就慌了下神,她並沒有要故意爲難他的意思,一句玩笑話而已,不值得他這樣鄭重。

她笑了笑,眼睛彎起,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咬了咬脣說:“寶寶心裡苦,要親親……”

陸東庭眼底滑過詫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飽含探究攖。

蘇窈本來是個不善於撒嬌的人,因爲本身覺得,那簡直是種沒臉沒皮的行爲;她喜歡無意識間潛移默化的溫柔,那比故作嬌柔的撒嬌來得更深入人心且更自然。

但是她恍然意識到,她在陸東庭面前,也還是撒過那麼幾次嬌的償。

想着想着,心裡越來越不自在,雙頰如酡,清了清嗓子又整了整言色,訕訕地要將手收回來。

陸東庭卻垂首便封住了她的脣,蘇窈眨了兩下眼睛,陸東庭撬開她的脣齒,勾住舌尖逗弄了幾下,蘇窈節節敗退,坐在牀沿半仰着身子,很被動。

蘇窈差點倒在牀上,及時反手撐住了身子,陸東庭鬆開她,她有點慌亂地看着他,觸及他眼底,跟他四目相對了那麼兩秒鐘,即便相識相處的時間已經不短,但每次對視的時候,還是會害羞。

蘇窈覺得這是一種很慫的行爲。

“不是要親親嗎?還要不要?”陸東庭似笑非笑問她。

蘇窈悄然往後再仰了仰,目光四處轉悠,就是沒看他,她抿着脣含糊說:“不要了……”

說完沒繃住,笑出了聲。

陸東庭將她扶起來,專注地看着傷口,蘇窈皮膚白,有點小磕破什麼的,傷口青青紫紫的紅腫,看起來特別明顯,有時候跟他打鬧,捏她一把手腕,手指印半天都消不下去。

“笑什麼?”

蘇窈忍住笑,從嗓子裡發吃吃的兩聲,“沒什麼。”

“以後打不過就躲,上次在酒店被人磕得頭破血流,怎麼沒汲取教訓?”陸東庭皺着眉說。

蘇窈說:“孟寶意撲的一下就過來了,我還來不及起身呢。而且那次是宋曉瑜偷襲我,我壓根兒沒注意到,”她說着似想起了什麼,問:“話說,上次宋曉瑜那件事,是誰捅出去的?”

她事先跟陸東庭打過招呼,她自己去找蘇淮生,而且陸東庭給了她一疊照片,明顯就是答應讓她自己解決的意思,怎麼當天就出了事……

陸東庭收拾東西,說:“忘了跟你說了,是蕭宋離。你之前跟他視頻過,他看見你頭上的傷了。他比你利落,況且情面這種東西,他跟蘇家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你事先沒跟他說你的想法,他這麼做也是維護你。”

蘇窈點點頭,“也好。”

這樣也好,她現在對蘇淮生確實有點婦人之仁,若是剛回國那段時間,她指不定會來個兩敗俱傷非死即活,可能是現在顧慮多了,她要時刻考慮,這樣做會不會給陸家增加麻煩,畢竟排在首位的已經不是報復。

得到與付出是相對,陸太太的身份讓她在行事上方便了許多,錢勢壓人有時候使得還是順溜,陸東庭和蕭宋離又在在身後把關,少了些畏懼的同時,肩上又承擔着責任,不能只塗自己爲所欲爲,不顧後果和影響。

蘇窈覺得自己很不適合思考關於‘取捨’的問題,會讓她覺得不滿足,她在許多的選擇上出了岔子,種種事情本不該是現在這樣,但如今這樣又讓她心中感到如此飽滿。

如果給她一次回到最初的機會,是願意跟陸東庭背道而馳,永無交集,還是願意像現在這樣,即便前路難辨,偶爾悵然若失,但總的來說甘之如飴,她會怎麼選?

這是一道無解題。

蘇窈偏頭看向在嬰兒牀裡的陸希承,突然又有了答案。

她怔了怔神,轉頭問陸東庭:“如果,當初你跟孟寶意之間沒出意外?你會跟她結婚嗎?”

陸東庭明顯的沉默了一下,但是答案卻沒有爲了討好她而有所改變,“會。”

陸東庭並不是愛情至上的人,既然沒有‘非她不可’的那個人出現,跟誰結婚,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別。

早在更年輕的時候,即便是在‘毛頭小子’那樣的年紀時,他也沒有想過要一段轟轟烈烈的感情,這可能是跟他從小的性格有關,對什麼都很淡。

而且當初陸繼煥跟葉棠茵的感情也很好,最後卻多出來了一個陸翰白。

他那時就覺得,感情這種東西,即便再深也會陡生變故,沒有不強求,有了就經營。

姜初映那段,結束了他便沒有重新開始的打算;跟孟寶意,從利益和門檻方面來看,挺合適的,既然只是合適,就註定這段關係在他這兒得不到超過世俗以及他設定的底線的容忍。當然,那時候還沒有生出蘇窈在他這兒不過是個陌生的名字。

但有些人總是會打破原先框定好的規則,一個看起來並不是那麼討喜的人,卻就是對上了他的眼,讓他心甘情願給她通行證,從此她便可以在他的生活中暢通無阻。

於是補充了一句:“但是沒有當初,也沒有如果。”

蘇窈設想了一個場景,蕭嘉死後她選擇留在紐約,蘇淮生每年還是會象徵性地打電話讓她回來參加個什麼宴會之類的,某次她可能就答應了,然後時隔許多年她再站在陸東庭面前,已經是陸太太的孟寶意挽着他的手臂,沒有病痛,兒女雙全……

想到這兒,蘇窈覺得再想下去已是艱難。

沒有得到過還好說,得到過,再想象失去的感覺,那還真的挺難受。

她垂眸撿起陸東庭指間的面前扔在垃圾桶裡,頭也沒擡的說:“如果是那樣,我現在遇見孟寶意還得叫她一聲陸太太了。”

蘇窈自己絲毫沒察覺到自以爲雲淡風輕說出的這句話有多酸。

陸東庭沉默了許久,只說了句:“你別鑽牛角尖。”

蘇窈看了他一眼,“我沒有。”

然後起身去把陸希承從嬰兒牀裡抱出來,讓他趴在牀上。

陸寶寶還比較喜歡這樣,將手壓在牀上,自己仰着頭去看蘇窈,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哼唧個啥,蘇窈跟他說話,他就歪歪腦袋,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陸東庭見蘇窈沒理自己,心裡煩躁,女人總是這樣,心口不一,嘴上說着不介意,心裡早就跟他計較了一千八百遍,他就不該跟她討論這個問題,這是個坑。

按照他對蘇窈的瞭解,這時候再跟她說話她會各種找茬說他煩,所以陸東庭自己拿着煙盒進了書房。

蘇窈聽見腳步聲遠去,臉色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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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生和宋曉瑜離了婚,宋曉瑜不是沒有鬧過,蘇淮生一份DNA鑑定書直接呼她臉上,她再鬧最終不過是徒勞。

宋曉瑜在蘇淮生住院的時候就從蘇家搬了出去,蘇西溪是蘇淮生親生的毋庸置疑,自然留在了蘇家,蘇淮生也知道蘇西溪在幫宋曉瑜打點,他沒有阻止,但蘇西溪心裡清楚,蘇淮生在她的經濟方面的限制,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隨意了。

她能養着四十多歲沒有一技之長的宋曉瑜是沒問題,但宋曉瑜也基本跟紫醉金迷的豪門太太生活說再見了。

宋曉瑜跟孩子住在以前的複式公寓裡,蘇西溪給他們請了個阿姨照顧起居,但宋曉瑜哪能滿足。

蘇西溪每天來看她,她逮着機會就哭天搶地在蘇西溪面前哭,讓她跟蘇淮生求情。蘇西溪聽多了就煩,看兩眼就走人,這時候宋曉瑜就開始罵她,說她就知道惹事,要不是她成天惹事,蘇淮生纔不至於對她母子這樣絕情。

蘇西溪通常回她一句有病,摔門就離開了。

今天本來就因爲孟寶意要去找蘇窈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後來又一直沒收到祁靖朗的消息,跟宋曉瑜照例吵了兩句之後,跑去了祁家公司下面堵人。

祁靖朗是真的開了半天會,直到晚上才下班,剛出地下停車場就被前面一輛白色雙門M6堵住。

他看了眼車牌號,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跟上。

兩人到了平日裡常去的一家酒店,先吃了個飯。

蘇西溪問祁靖朗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祁靖朗說:“孟寶意進醫院了,餘霖不幹了。”

蘇西溪心裡沒底,“那怎麼辦?”

祁靖朗擡眼看了看她。

蘇西溪說:“這本來就是甩鍋給蘇窈,不趁熱打鐵,根本起不了作用。”

祁靖朗挑眉,“你要不再找姜初映喝個酒吃個飯什麼的?以她現在的處境,應該很樂意有人願意幫她擺脫霍南琛。”

097.原因是什麼你自己清楚,我沒興趣喜當爹092.看來把你伺候得不夠舒服(三更)197.197.蘇窈沒想過讓陸東庭成爲那個先低頭示好026.她也就是看着人畜無害,實則綿裡藏針304.304.又不想見到我,還大老遠過來082.陸東庭,你媽媽來我家了!294.294.陸太太這是想玩多大啊?169.169.別恬不知恥的妄想當男小三100.你什麼都有,我也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可以給你099.總感覺是在她身上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一樣216.216.這種缺德事,也只有我幫你做了107.不吵不鬧的女人還不如會鬧騰的女人省心128.129.是個男人被劈腿,都會耿耿於懷255.255.先告訴我你今天見誰去了378.378.怕你捨不得,提前告訴你453.大結局(六)401.401.順便問一下他的意見,說我不需要人幫襯107.不吵不鬧的女人還不如會鬧騰的女人省心022.他無微不至的體貼,對她來說是甜蜜的毒藥001.陸先生,娶我165.166.孩子知道你掛念我了,讓我回來看看你133.133.蘇窈,你要是聽話些乖順些,會更討喜424.蘇窈,你可真是陷得徹徹底底,不負衆望338.338.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面子?044.應付這個憑空跳出來傍他的女人,讓他心情很不好107.不吵不鬧的女人還不如會鬧騰的女人省心252.252.你不會成爲被議論的對象,這就足夠了099.總感覺是在她身上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一樣015.之前聽人說,蘇總的大女兒性子安靜懦弱140.140.離婚協議書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生效460.大結局(十三)024.畢竟我是未來的陸太太280.280.你想要的,去找東庭說,他應該會滿足你278.278.跟我離婚,就什麼事都沒有了457.大結局(十)441.又聽他微啞的聲音傳來,誠誠懇懇,心有不忍086.陸東庭怎麼娶了個這樣的女人369.369.真的當事情落到她頭上的時候,方知困難220.220.我給東庭送件很重要的東西024.畢竟我是未來的陸太太036.不想讓陸東庭發現你是個咄咄逼人的女人223.223.我現在就怕這樣下去,孩子都生不下來063.一炮泯恩仇183.184.女人總藏着男人無法理解的情懷300.300.算了,估計是報應,壞事不能做太多401.401.順便問一下他的意見,說我不需要人幫襯022.他無微不至的體貼,對她來說是甜蜜的毒藥197.197.蘇窈沒想過讓陸東庭成爲那個先低頭示好024.畢竟我是未來的陸太太165.166.孩子知道你掛念我了,讓我回來看看你043.給臉不要臉是嗎?297.297.想直接給我判死刑,你想都別想469.大結局(十八)215.215.留着它,說不定以後會影響人家夫妻和諧148.148.她從未在他身上得到過的是……柔情113.陸東庭經過關押室的時候,僅僅看了她一眼282.282.知道男人最煩哪種女人嗎?無理取鬧的093.既然感情這東西不能勉強138.138.你想離婚?378.378.怕你捨不得,提前告訴你054.還不走?等我親自請你出去?001.陸先生,娶我461.大結局(十四)282.282.知道男人最煩哪種女人嗎?無理取鬧的365.365.轉身就靠進了寬大而溫熱的懷裡300.300.算了,估計是報應,壞事不能做太多323.323.這就是你所謂的至親至疏夫妻?028.太安分的女人,通常沒什麼好下場060.你就是欠收拾!469.大結局(十八)232.儘管難看是難看了一點,但是我又不會介意457.大結局(十)098.陸東庭動了動喉嚨,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028.太安分的女人,通常沒什麼好下場394.394.買這麼多酒,家裡來客人了啊?155.155.你老公出牆了008.你喜歡哪種類型的,我儘量試試143.143.蘇窈離開他的胸膛,跟他像在演啞劇似的323.323.這就是你所謂的至親至疏夫妻?338.338.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面子?044.應付這個憑空跳出來傍他的女人,讓他心情很不好460.大結局(十三)143.143.蘇窈離開他的胸膛,跟他像在演啞劇似的140.140.離婚協議書在雙方同意的情況下才能生效121.蘇窈現在很是喜歡這種類型040.怎麼?不認識了?277.277.我,我就是太想得到他了205.205.挺的過去與子偕老,挺不過去一拍兩散051.我不跟你結婚了218.218.他當着下屬的面就將手貼在她的脖子上052.陸東庭怎麼會大半夜的出現在婦產科?468.大結局(十七)440.陸總,想吃什麼吶?224.224.我要是想要她,今天的陸太太就不會是你427.蘇窈,你知道的,老陸很在乎你443.不過,你來看我那天,最覺得折磨057.蘇窈驚驚顫顫的咬牙切齒,她恨死陸東庭了445.領了證,我的都是你的354.354.不經意的溫柔,最能蒙人心智233.233.從沒見過陸東庭這般坐立不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