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看向裴景程,心裡有些害怕,但也只好慢慢走過去,只是她慢騰騰的,他卻不肯,一下子將她抱過來一起坐在沙發上。
男人健壯的身軀,和她緊緊相貼。
氣息熾熱,身體滾燙。
她忽然有些慌張,腦子裡的那根筋也瞬間繃直。
她有些慌亂地扭頭看着他,手不知道該怎麼擺。
裴景程似乎也不滿意她背靠自己的姿勢,直接站起來抱住她。
她推了推他,卻被他摟得更緊,大手鐵鉗一樣,掐得她的腰生疼,該青了。
咬着脣,夏薇委屈地忍耐下來。
過來一會兒,她實在忍不住才叫了一聲道:“裴景程?”
他力氣太大了,有些嚇人。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總是對他不大好,其實是潛意識裡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而事實也是這樣,再生氣的時候,他會冷落她,卻連一個手指頭都沒有傷過她。
可現在,她忽然意識到,他是一個很可怕的鐵血軍人,如果他願意,一個小手指就可以讓她痛不欲生,之前的時候,他真是太寵自己了。
“裴景程,我以後會對你好的,真的。”她一時有了感覺,動情地發誓道。
裴景程聞言,慢慢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那一刻,不知道怎麼,她覺得萬千星輝從他的眼底閃現,一時間心跳如雷。
裴景程的俊顏一點點放大,她慢慢溫順地閉上了雙眼,於是,他便順勢吻住了她。
剎那間,夏薇的大腦裡一片空白,這是以前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恍惚間,他將她抱起來,一步步走着,整個人將她壓倒在牀上。
而她受傷的那隻胳膊卻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
她下意識又推他,卻被他咬了一口低聲問道:“今天不是小日子吧?”
她臉色緋紅,咬着脣,別開臉。
好像有什麼是她要問他的,可她亂得很,不太記得起來。
裴景程動作飛快,一下將她。。。。
見她臉色緋紅,泫然欲泣,順手將燈調暗了些。
果然,這丫頭就慢慢放鬆了些身體,彷彿鬆了口氣。
這麼羞澀。
他看着只想迅速。。。她的體內。
他聲音沙啞地壓着她的耳邊道:“你要我不生氣不嫉妒,很容易,我很喜歡孩子,你給我一個,我就什麼都不追究。”
他,他的意思是……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再次緊貼過來。
啊,流氓——疼——
外面已經萬籟俱寂,屋內去一直有這陣陣忽重忽輕的響動,一直持續了許久。
夏薇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再生氣了,而自己似乎也有什麼想問的卻記不起來,只是,她現在真的沒那個精力想那些。
這次,他不知道是忍得太厲害,還是生氣生大了,一點都不溫柔,反反覆覆,動作大得厲害。
她好像一隻被包裹在驚濤巨浪裡起起伏伏,他還一直要她說一些羞人的話,開始她咬着脣寧死不從,最後被逼得沒辦法什麼都說了。抱着他一遍遍的求——
夏薇再醒來的時候,裴景程不在牀上,她呆呆看了好一會兒帳頂,忽然想起自己想問他什麼了,她是想問他,那天有沒有把林悅兒看成她,爲什麼不去救。
可現在,她忽然不想問了。
其實溫雅姐說的一句話很對,女人的直覺很準的,一個男人對你怎麼樣,你能感覺得到。
夏薇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忽然覺得,她其實已經感覺到了。
所以——不用問了。
不過,她還是覺得很驚奇,他怎麼會喜歡她的呢?他又是從什麼時候喜歡她的?
那時候。她退婚的時候,他將金鎖砸在她的額頭上,那時候就喜歡上了嗎?
如果自己沒愛上顧潛修,一直和他在一起,現在會不會一直都很幸福?
而自己,到底對他又是什麼感覺呢?
她又發了一會兒呆,似乎都沒有什麼思路,就坐了起來。
天色還才矇矇亮,她原本只是想出去透氣,卻發現裴景程正在和什麼人打電話。
她忙停下,應該是公事上的吧?那她聽到是不是不大好?
“顧潛修?他也要隨着顧家來海城了嗎?”
裴景程的聲音隨着無邊冷意的夜色,傳入她的耳朵,讓她忽然打了個冷噤。
那邊似乎說了什麼。
裴景程冷冷地道:“先不動他,看看他背後是誰。”
顧潛修?
忽然聽到這個名字,忽然知道他要來海城。夏薇忽然覺得那中真實的無力和恐懼又席捲而來。
原來她對這個人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她害怕見到他,提起之前在顧家的一切,那都是她的噩夢,一直想忘記的一切都在顧家了。
夏薇有些倉促地退回到房間裡,倒在牀上,將自己裹了起來。
可她告訴自己,你要堅強一點,你不再是那個在顧家微微諾諾,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兒媳了。
你是裴太太,裴景程的妻子,他們那些人,再也傷害不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起了作用,她剛剛嚇得冰冷的身體這才慢慢暖和過來。
可能剛剛想得太用力,她有些睏倦,正昏昏欲睡,忽然感覺身邊的牀墊凹陷下去。她猛然睜開眼,扭頭正對上裴景程精神奕奕的雙眸。
她情不自禁往後縮了縮。
“醒了?”裴景程輕輕勾了下她的鼻子,讓她覺得癢癢的。
她想起身,卻被他摁住,自己也擠進來,硬要緊貼着她躺着。
夏薇還想往裡面藏一藏,他卻抓住她抱在身上,好像她是一隻小寵物。
他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喜歡和她親近,也不嫌熱。
夏薇趁機打開了空調,裴景程身體好,從來不需要什麼空調,她卻不行,稍微熱點冷點就難受。
裴景程忽然道:“剛剛你聽到了吧?顧潛修要回來海城了,他對你做過什麼,你告訴我,我會全部奉還回去。”
“別提他了,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夏薇提到顧潛修,忽然覺得心累。
裴景程認真看了她一會,忽然笑了:“好,那你以後只准想着我,不準想別的男人。”
說完,他忽然低頭親她,親了兩下,夏薇就覺得不對勁,他那裡忽然又精神奕奕起來,怎麼會這樣,這都多少次了?
她慌張地到:“你還不睡嗎?明天不是要去出差嗎?”
裴景程知道她不想要了,可是,自己以前就是太寵她,太注意她的感受,所以這丫頭纔不將他當一回事。
平時腹誹的模樣,他也是看在眼底的。
只是,她竟然做任何事情都不想着他,記得他,那麼,他就應該給她加深加深印像,讓她永遠也忘不了——
而且他也是有分寸的,她向來嬌氣,只有一分不舒服,她能哭出十分的難受。
只是現在她知道自己做錯事了,才能忍耐他到現在。
於是,他看着她眼底深深的畏懼。堅定並且用力地再抓着她來了一次。
四周的一切都在搖晃,夏薇覺得自己好像一條,被放在爐火上反覆煎熬的魚。
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這麼難受,她實在受不了的時候,狠狠地一口咬在了男人的喉頭上。
她心裡惡狠狠地想着:你讓我難受,我就讓你丟人,看明天你怎麼有臉見你的那些兵!
他好像還很受用,低笑一聲,淺淺動了下又深。。。。,夏薇只覺得一個激靈,渾身彷彿過電一般,顫抖不已……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那時候,她應該還好好的。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翻身再次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特別虛弱,似乎經歷的不只一夜。
“林——”她發現自己的嗓子啞了,再一看周圍卻覺得不對勁。
這是——
醫院?
她整個人都不好起來,忙集中精力,又叫了一聲:“林媽媽。”
林媽媽匆匆從外面進來,看到夏薇眼眶就紅了:“小姐,你終於醒了?”
夏薇看着自己手上掛的點滴,還有點不敢相信:“我這是暈倒了嗎?”
“是啊,不過你放心,不是因爲縱慾過度,是因爲您憂思太重,結果一放鬆下來,反而失去了意識。裴首長很自責。他出差後才受到我的電話,他說會盡快回來。”
夏薇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什麼,什麼縱慾過度,她根本沒這麼想。
“對了你醒了,就給裴首長去個電話。”林媽媽拿出手機給夏薇。
夏薇還有些不好爽,昨天晚上,他也太——
可也不能不打啊,她推了林媽媽一下小聲道:“你先出去。”
林媽媽就有些想笑:“怎麼,現在和裴首長有了小秘密,都不要林媽媽了。”
“林媽媽。”夏薇嗔怪道,臉上一下就熱了起來。
裴景程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正心神不寧,聽到她有些虛弱的聲音。更是緊緊問道:“還沒好嗎?”
夏薇沒好氣地道:“哪裡那麼快好,醫生說讓我臥牀休息一個月。”
其實醫生說掛完這瓶睡一下就沒事了
可她就是氣不過啊。
裴景程也未必真信,可聽到她連說話都脆弱無力的樣子,心裡不可能不自責。
“我早點回來,嗯?親我一下。”他帶着溫和的笑意說道。
夏薇不知道自己那時候怎麼好像也跟着變傻了一樣,真的對着電話親了一口,親完就後悔得慌張掛了電話。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很好,她過了幾天就慢慢病好。
這天她坐在房間裡百無聊賴,李副官忽然問了句:“少夫人要不要看看電視?”
夏薇心裡有些疑惑,就回答道:“好,那就看看。”
於是,李副官打開了遙控,正好播放的是海城這邊的新聞。
“警方近日破獲一起富二代迷害明星案,據悉,這位富二代……”
夏薇忽然聽到一個名字,整個人都猛然振顫了一下。
王——王虞凡?!!
他被逮捕了?
夏薇的目光死死盯着電視屏幕,當畫面上出現王虞凡那張噁心的臉,她猛然皺緊眉頭,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和厭惡。
此時的王虞凡沒有了當初折磨她時的囂張和得意。
先到十分頹廢,甚至蒼老。
他眼睛裡的惡意似乎被什麼酷刑給折磨乾淨了,整個人呆呆傻傻的,法官不管問什麼,他只呆滯重複三個字,我有罪。
夏薇死死捏着手指,看着整個過程,最後王虞凡被探員給帶走,一副畫面切到,他被關進了湖州的監獄,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這則新聞完了後,似乎連導播也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三年裡,用藥害了三十位明星和富家千金,簡直是令人髮指,罪惡累累。
因爲太過陰暗,接着導播沒有繼續播報下一條新聞而是放了一條廣告,廣告是關於國際衛生救護組織的徵集令。
黑暗的反面就是光明,這個世界上,有王虞凡那樣噁心的強暴犯,也有無私救助他人的無國界醫生。
夏薇看着那張張年輕而陽光的笑臉,感覺自己慢慢從那種沉重的會議裡剝離出來,將那陰暗的過去甩到了腦後。
等她稍微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不由得看了眼旁邊的李副官,這是巧合嗎?
爲什麼李副官偏偏在這個時候要看電視?
夏薇想了想,擡眸問道:“李副官,你是特意給我看這則新聞的是不是?”
李副官想了想,回答道:“是的。”
“爲什麼?”夏薇好奇地問道,心裡有一個答案,她卻不敢肯定,只覺得心跳慢慢快了起來。
李副官認真地道:“其實是裴首長叫我這麼做的,他說你看了就懂了。”
夏薇整個人都震驚得呆坐在沙發上,裴景程——
他就因爲自己說的一句噩夢,所以去調查了當年的事情嗎?
所以,他這不僅僅是懲罰罪大惡極的壞人,也是變相替她報仇?
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爲自己會愛上他。
竟然產生了一種,他對我這麼好,我不如用一輩子來報答他這樣的想法。
夏薇慌忙走到窗外,看着那盛放的大朵大朵的玫瑰,心裡想,白玉蘭雖然開過了,可景程這裡的花,一直開着,那麼香那麼美,讓她一直有着美好的感覺,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地方,讓她這麼喜歡。
世界上,除了父母親人,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像景程那樣,對她那麼好。
她在此刻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她轉身,充滿鬥志地看向李副官道:“我決定了,我要——”
忽然,她身邊的電話焦急地響了起來。
夏薇只好停下說了一半的話,低頭看來電顯示。
電話來自顧東東,那個救過自己,又很喜歡黏着自己的小孩。
夏薇不可能不接他的電話,於是,她和李副官道:“你等我下。”
說完,她接了顧東東的通話。
顧東東那邊一片人聲鼎沸的嘈雜背景,屬於少年的公鴨般的嗓音道:“二嫂,不,姐姐,我來海城啦,以後我家都在海城,離你很近很近,你記得來找我啊。”
顧家——來海城了?
這件事情,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打破了夏薇剛剛的衝動的計劃。
她要拼命剋制自己,才能用平緩的語氣道:“你們已經到了嗎?都到了?”
“是啊,我媽和姐姐在叫我了,過幾年我找你啊,二——姐姐!!”顧東東顯然沒用多想,語氣裡都是興奮和笑意,夏薇想,她再討厭顧家也不可能討厭這個孩子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和醇厚的聲音道:“東東,你在和誰打電話?”
那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一個無盡溫柔的陷阱,讓人循着聲音就能掉入他的溫柔鄉里,直至溺死也不想起來。
夏薇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高挑挺拔的男人的身影,還有那溫柔的目光,薄而棱角分明的脣。
她渾身冰冷,倉促間掛斷了電話。
顧!!潛!!修!!
那是顧潛修的聲音。他回來了!
……
顧潛修指間夾着一支菸,淡淡看了眼顧東東手裡的那支手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淡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厭煩。
他輕聲道:“走了,顧東東不要偷懶,拿好你自己的東西。”
顧東東原本頑皮的表情,變得乖巧了起來,乖乖拿上自己的行李,坐進車內,遠處,顧老夫人和顧宛如還在抱怨海城的天氣,太熱太潮溼,一點不如湖州的涼爽乾燥。
顧潛修似乎沒有興趣知道她們聊什麼,只是靜靜靠着後座抽菸,沉思。
在外人面前。他溫柔大度,知書達理,可家裡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很少言的男人,少言到可怕。
他也很少有過多的感情,不會大喜也不會大悲。
他的五官很漂亮,看起來給人溫暖的感覺,可也只是看起來,夏薇一切就是因爲這樣的虛假的外表,徹底被他迷住,猶如誤入蛛網裡的小小蝴蝶。
直到她離開那晚,還是很喜歡他那張了臉的,證據是她甚至靜靜看了他的睡顏一晚上。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顧潛修根本沒有喝醉,也沒有睡着。
他只是不想搭理她,最後卻奇怪於,她怎麼能看他看那麼久。
是的,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喜歡他,迷戀他,但是那中愛似乎都比不過她的,純粹熱烈,似乎靠近就會將人燒化。
可他是百鍊鋼,怎麼也燒不壞。
更何況,她只是那種女人。
他一直是厭惡她,瞧不起她,避她如蛇蠍的,可那天晚上,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起初他不知道那種不對勁在哪裡。
可當他知道,自己的母親揹着自己,坑光了夏薇所有的錢,偷偷讓她和自己離婚,甚至還模仿自己的筆跡簽署了離婚協議書,他忽然覺得少了什麼,就從她離開的那天開始。
顧潛修看了眼外面,海城繁華,卻也混亂,她就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嗎?
是啊,她就是一個很吵很亂的女人,這裡對她來說再適合不過。
他優雅地吸菸看外面的風景,動作看似非常嫺熟,其實顧東東有些擔心,他家二哥並不喜歡吸菸,而最近他卻吸得特別多,特別狠。
他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難住那麼聰明果決的二哥。
雖然家的生意越來越艱難,大哥也是明升暗降,被調來海城,可家裡還是有錢的不是嗎?光家裡在湖州的那個別墅都幾千萬呢,如果換成錢,全家吃穿不愁幾十年都不成問題。
他很想問問二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可看了眼顧潛修淡漠的眸子,他又不敢問了。
……
自從知道顧潛修回來後,夏薇就坐在窗邊坐了很久。
甚至沒什麼胃口吃晚飯。
她心裡很煩,尤其是上一刻想到裴景程還很開心,下一刻,忽然接到這樣讓她措手不及的消息的時候。
夏薇站起來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和在顧家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紅潤飽滿的臉頰,連眼睛都變得晶亮。
可心情爲什麼這麼詭異?
她按着自己的心臟,捫心自問,夏薇,你該不會還愛着顧潛修那種人渣吧?!
不,怎麼會呢?
她怎麼會還愛那樣的人!!
夏薇吸氣再吸氣,像是想要證明是什麼一樣,扯開自己胸口的鈕釦,哪裡還有裴景程離開前留下的淡淡痕跡,她試着回想那天他是如何吻她,如何進入,如何讓她第一次動情。
她忽然急切地將釦子再扣上,感覺心裡裝滿了裴景程的影子,這才滿意。
可一想到顧潛修回來了——
她無措地想,如果現在裴景程能在身邊該多好!!
今天註定有些靜不下心來,夏薇拿着手機,點開裴景程的號碼,可他應該在忙吧?如果這麼騷擾他,萬一任務中出事了怎麼辦?李副官說過,景程的工作危險性很大,她不能給他添麻煩。
夏薇的手指微微一頓,轉而撥打了喬燦的電話。
“燦燦,我心情有點壓抑,你知道哪裡可以放鬆嗎?”
那邊喬燦有些中性的聲音愉悅地傳來:“嘿嘿,那你算是問對人啦!!”
一個小時後,夏薇被她帶進了嘈雜的酒吧,舞臺的燈光閃得她眼花繚亂,到處都是酒味和煙味。舞臺中央,一個剪着洗剪吹髮型的男孩在嘶啞地吼着什麼。
夏薇皺着眉頭死死拉着喬燦的胳膊:“我們出去吧,這什麼鬼地方啊!!”
喬燦將她往裡面扯:“外面這些不好玩,裡面很贊。”
果然進到裡間,就幾乎隔絕了外面的鬼哭狼嚎,喬燦的一衆哥們站起來和夏薇大招呼:“大嫂好。”
又扭頭看着喬燦道:“大哥!!”
夏薇:“……”
衆人熱情地邀請夏薇玩一種快樂遊戲,其實就是真心話大冒險的翻版。
具體規則是:酒瓶轉到誰,誰就要選擇快樂還是痛苦,選擇快樂就要按照大家的要求去做一件大膽的事情,選擇痛苦就是喝酒。
喬燦笑出一排雪白的牙齒:“安啦,都說是快樂遊戲了,肯定不會讓你難堪,只會讓你開心,很快你就感覺不到難受啦,相信我。”
事後,夏薇真後悔當時一時腦殘,竟然答應了。
遊戲一開始還是非常和諧美好的,比如唱歌學雞叫之類,慢慢就開始激烈起來。
不巧轉到夏薇。其中一個瘦高個立刻眼睛一亮道:“請跳一支肚皮舞。”
衆人彷彿被福利擊中,歡呼。
夏薇站起來表情很是爲難,肚皮舞也不是不會,可,她現在的身份——
她壯烈地拿起酒杯,一口乾了。
其實只是啤酒,大家以爲她沒事的,可——
夏薇從來沒有喝過酒,無論是家裡的長輩還是裴景程都不准她碰酒精的東西,以至於,她真的是喝點啤酒就能倒的程度。
夏薇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只是覺得啤酒很難喝,好像洗鍋水。
可慢慢的意識就有點模糊,那麼不巧,酒瓶再次對準了她。
這次。是一個胖子出的主意:“算了,小夏姐姐看起來不太能喝,這樣吧,你去我們旁邊那個包廂裡借一樣男士的袖釦過來,如果沒有,那麼算我輸了,我陪酒一杯,怎樣?”
人家都客氣成這樣,夏薇覺得自己要再推脫,就太low了,於是站起來仗着幾分醉意笑道:“好,咯——”
喬燦有些擔心她,也站起來道:“我陪着夏薇去吧,她好像真有點醉了。”
美人春醉,美如海棠,衆男士立刻起了惜花護花的心理,紛紛跟上。
夏薇推開房間的門時候,是覺得不大對勁的,因爲裡面的人都穿着白大褂,她——很討厭白大褂。
她甚至有心思想到,如果她不是喝醉了,大概會掉頭就走。
她扶着門,微微笑着道:“各位,不知道哪位穿了西裝,我們玩遊戲,需要借你們袖釦用用,馬上歸還。”
那寫刻板的面孔忽然對看向了這裡唯一穿着西服,沒穿白大褂的男人,從這個方位看過去,他的頭髮很黑,又黑又密,襯得他的肌膚分外白皙細膩。
完全不像裴景程的,那種健康男性的小麥色皮膚。
夏薇忽然眯縫了下眼睛,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個出類拔萃的男性身上。
那人慢慢轉回頭,彷彿從歲月中轉過身來,他淡色的眸子看着夏薇,露出一絲驚訝,而夏薇卻驀然彷彿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下一刻,哇地一聲,在男人的身後吐了一地髒污……
夏薇回去的時候,手裡還拿着一對男士的袖口,琥珀色的光澤淡淡泛着,溫潤如玉,如它的主人一般。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惱,爲什麼竟然會這樣遇到顧潛修呢?
太沒有氣勢了,虧她當初離開的是時候想着怎麼也要站在高處俯瞰他纔對。
喬燦靠近她,輕聲問道:“我聽他們說那個人是顧潛修?是你的那個顧潛修嗎?”
夏薇更覺得頭疼欲裂:“大姐,他不是我的。不過他確實是那個顧潛修。”
喬燦震驚地道:“那你怎麼也沒什麼表示啊,就那麼好像陌生人一樣,你還笑着問他借了袖釦,還說了謝謝,你不是以前那麼喜歡他嗎?”
喜歡?
夏薇眯着眼眸,已經不記得那時候對顧潛修是什麼感情了。
也——弄不清楚現在對他是什麼感情。
不過——
她並不需要弄清楚,因爲,她已經是裴景程的妻子了,只能有他一個男人,他在牀上用實際行動,一次次教過她,叫她記得的。
夏薇靠着沙發懶洋洋地將袖釦交給喬燦,然後道:“你幫我還回去好麼?我現在暈得看什麼都是轉的,你的臉都在我眼前三百六十度旋轉着呢。”
喬燦無語,拿着袖釦離開。
包廂裡一時很安靜,喬燦的那些哥們人很好,很體貼地先出去給她找車。
這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忽然想到答應裴景程十點要給他打電話。
現在——幾點了?
她伸手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機,忽然眼前一黑——